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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
沈云峥一路缠着,直到走到马儿面前。
“墨国师?墨宴雪?”沈云峥阻止他牵马,“你为何一路都不理我?”
忍了一路还未发作,反贼什么时候这般好脾气?
“哟漂亮美人,不如我来理理你?”一团不知道什么的东西骤然跳出来,把沈云峥吓了一跳,她上前就是一脚。
等反应过来,立刻柔弱地躲墨宴雪身后,“什么人?”
“我勒个去,你怎么这么凶悍,疼死我了!”一团乱七八糟的……人?双手被束,捂腿坐在地上。
看上去,是个男人,一脸络腮胡,看不出年纪,听声音应是不大。穿一身破烂,脏泥糊着脸,活脱一乞丐。
沈云峥看清并无威胁后,又重新从墨宴雪背后走出,低头端详他。
“美人,不若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乞丐贱兮兮开口,绳子尾端栓在树上,他站起随意用胳膊拍了拍,走向沈云峥。
墨宴雪蹙眉,正要上前。
沈云峥却先他一步,一刀插在乞丐眼前一寸之距,微笑,“离我远些,再胡言乱语,小心撕了你的皮。”
没等乞丐再嘴贱,沈云峥一脚踹在他膝盖,砰地一声,他狠狠单膝跪地。
“本宫可没有国师的好脾气。”她用匕首划过他头顶,锋利的刀刃不经意削掉几根发丝。
墨宴雪对于沈云峥的强硬有些意外,以及这匕首,何时出现在手上的?
正想看她后面如何,少女陡然转过身,一脸委屈控诉他,“你竟也不帮我,哼!”
此时,匕首已然不见。
沈云峥抢过缰绳,侧身踏蹬上马,居高临下下达命令,“你!牵马,送我回去。”
面对这样的无理要求,墨宴雪抿下唇,抬手牵马。
旁边,隐在黑暗中的跪地乞丐,低下的头颅僵住不动,那种冷刃拍在头皮的酥麻感仿佛过电般游走全身,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闪烁着疯狂,嘴角咧起的弧度恍若恶鬼。
有趣!有趣有趣!
……
“怎么?你的犯人呢?”沈云峥看墨宴雪头也不回将那乞丐丢在原地,牵马往前。
“有人会处理。”
夜色下,他如闲庭信步般不紧不慢。
但这里别说离宫门,甚至离上京城门都有几十里距离,照他这个速度,怕是脚底生茧几层都走不到。
沈云峥眯了眯眼,有些不爽,但难得这样好看的夜色,旁边虽是反贼,可反贼着实美得超然脱俗。
这般活色生香,就该好好享受。
而且还从未听说过,国师大人给谁当奴仆牵马呢。
算了,三生有幸给本宫牵马,就姑且让他当回奴仆吧。
“殿下还要不怀好意盯我多久?”墨宴雪并未回头,语气却不所谓不笃定。
沈云峥:“……”
他是如何脸不红,心不跳,还这么冷漠说出这样的话的?
“给本宫牵马,是你三生有幸,怎么,国师有意见?”沈云峥向来张扬跋扈,其实说白了她有点习惯蹬鼻子上脸,且本人知错不改。
话落,墨宴雪脚步停下,抬头回望她,“自然。”
沈云峥勾起的唇角抬至一半,就听见这厮冷脸又道。
“不愿。”
“你!”沈云峥也是见识到了比她还给脸不要脸的人。
“你……你干什么?”沈云峥惊呼。
墨宴雪握住她的胳膊借力骑上马,从背后圈住她,握上她抓缰绳的手。
“比起牵马,或许,臣可以带公主骑马。”墨宴雪将身上披风裹住她,腿轻磕马腹,“坐稳了,驾!”
夜晚寒冷的疾风被披风挡住,他将她护得严严实实,身后是宽阔跳动的胸膛,好闻的草木香裹在披风里,让本想理论一番的沈云峥莫名闭上嘴。
一眨不眨地扇动睫毛,脑子稍微有些转不动了。
等跑出去很远,沈云峥才想起哪里不对。
“男女授受不亲”几个字像是蚂蚁搬家般进进出出,在过于安静平和黑暗的环境下,起来又歇息几回,最终沉在睡梦。
等沈云峥醒过来,人已经在安稳温暖的马车里了。
“殿下!您醒了?”枝意松了口气,一颗心总算安定,“殿下先别急,先喝口姜汤暖暖身子。”
沈云峥接过碗,又看看四周,喝了一口道:“墨宴雪呢?”
“国师在外面。”枝意将帘子掀起来。
沈云峥被裹成个蚕蛹,小脸藏在帽子里,捧着碗,身体笨重地往外蛄蛹,抬眸正好对上外面墨宴雪看过来的眼神。
她一愣,不知是被寒风冷到,一个激灵又躲回马车内。
不是,他看就看,我怕什么?
沈云峥反应过来。
一口喝完姜汤,没管后面枝意的唠叨,蹦下马车。这时候,她才看清外面与墨宴雪交谈之人,正是王德全王公公。
“哎吆,我的小祖宗,这风大,您快进马车吧,千万别染了风寒,这才病好呢。”王公公看见沈云峥下来就是一阵关心的叽哇乱叫。
“没事,我同国师说几句话就进去。”沈云峥走近。
“哎,那奴婢先去那边看看。”王德全有眼色地退出去。
枝意留在距离沈云峥几米开外的地方站定。
“殿下有何事?”墨宴雪盯向她。
他唇色怎么这么白?
被风吹的?
“我……我是来提醒国师,下次还是自重的好,不然被我夺了清白,失了名声,那可就不好了。”沈云峥一脸认真。
墨宴雪眨了眨眼,愣住,后知后觉明白她说的应该是同她共骑以及抱她上马车的事。
但这话,着实奇怪,“多谢殿下提醒,臣记住了。”
沈云峥莫名看他一眼,转身回到马车,百思不得其解,“他刚笑什么?”
枝意:“……”
“殿下,您是不是说反了,哪有男子被人夺清白的。”枝意小声提醒。
“哦?难道不是,谁更好看谁更吃亏?这怎么看,都是他吃亏才是。”沈云峥裹裹身上的衣服,又重新倒了碗姜汤。
“喝不完也是浪费,去给他送一碗吧。”沈云峥将碗推过去。
枝意:“啊?”
“算了,这一壶都给他,本宫可不想欠他人情。”沈云峥将壶也推过去。
枝意虽不明白,但照做。
下车后对墨宴雪福身,道:“我家殿下感谢国师一路护送,特让奴婢送姜汤来,给国师暖暖身子。”
这次,沈云峥没掀帘子,只隐约听见道谢,后面一阵模糊。
但很快,枝意就带着碗回来了。
沈云峥:“壶呢?”
“国师说,现在喝不完,回家再喝。”
“随他,他爱喝不喝。”
反正不欠他了。
很快,外面响起策马声。沈云峥下意识掀起帘子看,只瞧见那白色衣袍翻滚的背影。
在昏暗的建筑下,冰冷而决绝。
这反贼,一个背影竟看着莫名让人心悦诚服。
沈云峥有些微妙。
正要掀下帘子,却瞥见不远处,一位少年,目光澄澈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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