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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族
“陈小姐,你一直不来寻我,那我只好来寻你了。”微生临钰却不急不缓地将玉佩揣回袖中,指尖不经意地拂去衣上的水珠,目光落在她紧绷的神情,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自己来取吧。”
“无耻之徒!”令璇怒喝出声,足尖点地时蓝衣如惊鸿掠起,长剑裹挟着咸涩海风直刺微生临钰心口。
陈令璇灵力急转,周身淡蓝色灵气卷起漫天晨雾,清越剑鸣刺破拂晓。
那柄清辉长剑在她手中化作寒芒,剑风凌厉得将乳白晨雾劈作两半,眉梢眼角尽是怒意,显然是被眼前人的轻佻模样惹了真火。
“符术与剑法同修?”微生临钰眸中寒芒微动,语气里裹着几分玩味的赞赏。
“被惊艳到了?”陈令璇清喝一声,剑招愈发迅疾,剑尖带着破空之声直刺而去。
不等令璇收势,微生临钰掌心凝出的淡金结界先一步弹开长剑。
令璇只觉一股力道带着她往身后倒去,下一秒便被拦腰环抱。
微生临钰不知何时闪到她身后,她后背贴着他胸膛,鼻尖萦绕着似雪似梅的气息,连呼吸都骤然滞住。
“陈小姐,你当真一点也不怜惜?”微生临钰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尖,声音压得又低又哑,“莫不是气恼我没能早些找你?”
袖中的玉佩震得几乎要裂开,禾姣又气又急的声音传来:“你这登徒子不准迷惑令璇!令璇打他!”
令璇浑身紧绷,握着剑柄的手向后斩去。
剑锋借着转身的力道急转,寒光直刺身后人的胸口,连带着海风都被这股狠劲劈开。
微生临钰眼底惊芒乍破,没来得及旋身,寒锋已擦着他的下颌劈落。
玄铁面具应声裂作两半,碎片裹挟着凌厉剑气,簌簌坠入脚下翻涌的云海。
面具脱落的刹那,连令璇都怔愣了一瞬。
俊骨棱棱含剑势,明眸湛湛露霜威。他的瞳深黑如凝霜寒潭,敛着几分桀骜与冷冽,宛如出鞘的绝世名剑,锋芒毕露。
“怎么,”微生临钰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声线如冰珠击玉,带着几分桀骜,“陈小姐是对我的容貌痴迷了?”
“你这妖物,休得胡言!”令璇征猛地回神,脸颊绯红却强撑着厉色,怒喝声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左手疾探入怀,指尖捻出两张明黄符纸,符面朱砂符文在云海微光中灼灼流转,“纵然你生得几分凌厉皮囊,也掩不住自身妖邪的本质,依旧招人厌烦!”
灵力急转间,符纸无风自动,在空中划出两道耀眼的弧光:“我忍你很久了!”
她手腕翻转,口中默念咒诀,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起!”
两张符纸骤然爆开金光,一张化作奔腾的蓝色水浪,裹挟着东海怒涛朝微生临钰席卷而去;一张凝出锋利的金色剑影,密密麻麻如箭雨般射向他周身要害。
“哦?”微生临钰身形微侧,语气更显轻佻,“陈小姐,既然我有几分姿色,那咱们不能有话好好说吗?”
“我与你怕是无话可说!”陈令璇怒极,灵力再提三分,剑身上竟缠绕起明黄符光。
微生临钰抬手结印,淡金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出,身前瞬间凝出层层叠叠的结界。
水浪撞在结界上炸开漫天水雾,剑影刺中时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竟无一能突破他的防御。
令璇见状,咬了咬牙,右手长剑横扫,又拿出两张泛着黑纹的符:“既然普通符术伤不了你,那这破邪符,你敢接吗?”
她借着水雾掩护掠到微生临钰身侧,符纸与长剑同时发难,一取他心口,二斩他手腕。
微生临钰侧身避开剑锋,抓住却令璇持符的手腕,带着几分灼热的触感:“破邪符?可是对待邪祟之物的符纸?”
“公子说的不错。”令璇另一只手挥召回剑便砍向他的手。
微生临钰只好松手避开。
符纸在空中化作两道黑色锁链,直劈微生临钰面门。
他竟不闪不避,掌心倏然凝出一团鎏金光球,金芒炽盛如烈日破云,堪堪与锁链撞在一处。
轰然巨响震得天地颤栗,灵力冲击波化作滔天巨浪,将滩涂旁的海水掀得丈高,礁石在震颤中簌簌掉渣,碎石混着咸腥水汽漫天飞溅。
陈令璇慌忙抬袖格挡,指尖符光仓促凝成薄盾,却仍被飞溅的水花打湿了蓝裙衣角,肌肤上泛起微凉。
她刚要抬手整理,微生临钰已借着烟尘掩护快步上前,手臂一伸便稳稳搂住她的腰肢,掌心贴着衣料传来滚烫灼人的温度。
“放开我!”陈令璇浑身一僵,如遭雷击般奋力挣扎,腰侧却被他掌心滚烫的力道牢牢扣住,竟让她挣不脱半分。
“就不放。”微生临钰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脸颊。
二人对视只隔两个鼻尖的距离,他眼底翻涌着暗沉沉的笑意,她只觉得怒火直窜天灵盖。
“轻薄子!”她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令璇掌心忽然被塞进一枚冰凉的玉佩。她愣了愣低头看去,是禾姣幻化的那枚玉佩。
令璇猛地侧目,只见微生临钰的唇角沁出一缕暗红血珠,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却偏要扯出一抹笑,声音沙哑:“玉佩还你,陈小姐方才下手,一点情面也不留,伤的我好重。”
“是你自找的!”她心头一颤,指尖攥紧玉佩,足尖狠狠向后一蹬,硬生生从他怀中挣了出来。
她踉跄着退开两步,蓝衣下摆还沾着湿痕,剑尖直指对方,眼底满是警惕与羞恼:“你屡次戏耍纠缠,到底是何身份?”
微生临钰看着她如炸毛幼兽般的模样,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搂过她腰肢的触感,嘴角噙着的笑意未散。
他擦去血渍,缓缓直起身,语气带着几分矜贵:“微生临钰。”
这话落时,他抬手理了理袖间褶皱,周身那股若有似无的散漫气息里,悄然透出几分天界贵胄的疏离与傲气。
令璇眉梢拧起,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微生临钰,你是清珩上卿之子?”
微生临钰闻言愣了一瞬,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却并未作答。
“仙界谁不知他是出了名的高雅矜贵,待人接物素来端方自持,怎就生了你这么个…轻浮之辈!”令璇目光扫过他依旧噙着笑的眉眼,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气不打一处来。
她越想越气,这人的做派,竟与传闻中清珩上卿的风骨半分不沾,倒像是哪里来的混世仙童,专爱挑着人动怒取乐。
微生临钰听了这话,非但没恼,反而低笑出声:“能使得陈小姐又气又恼,眉梢都染上怒意,可比端着架子装清高有趣多了。”
“拿我寻开心,你竟觉得有趣?”令璇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眼底的怒意更盛。
“没办法。”微生临钰往前逼近半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散漫与蛊惑,“见到陈小姐,我情不自禁。”
“你再这副模样,信不信我真杀了你?”令璇用剑指着他,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薄,偏偏还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看来她日后要提防这种面容的人了。
微生临钰却似全然不惧,反而往前凑了凑,距离剑尖不过寸许,他低头瞥了眼抵着自己的剑,说道:“是我出言不逊,轻浮了陈小姐,那陈小姐舍得便来吧,我绝不还手。”
“有何不舍!”令璇咬牙,手腕再用力,剑刃已堪堪碰到他的皮肤,透出一丝凉意。
良久,她还是将银剑收回鞘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觉得眼前这人实在不可理喻。
“我与你说不清道不明,既然玉佩物归原主了,今日最好是我们最后一面。”说罢,她转身就要走,衣摆扫过地面的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
身后那人传来声音:“最后一面?陈小姐未免太过绝情。”
令璇只当没听见那道声音,指尖掐了个诀,周身泛起淡金色的灵光,衣袂翻飞间已踏云而起。
消失在了云端。
微生临钰也收敛笑容盯着那道身影在想着什么。
令璇回到宗门,凝起灵力冲破玉佩的结界。
禾姣落地显现人身,蹦蹦跳跳地转了两圈。
令璇征眉头拧成一道浅川,剑眉紧蹙间凝着霜色,忽然开口时声线带了几分沉郁:“禾姣,你既然一直留于微生临钰身侧,未曾被栖酃夜掳走,那父亲为何至今未归?”
禾姣歪着头,杏眼圆睁满是茫然:“我醒来便与他拌了嘴,微生临钰非要我带路寻你,别说连爹爹的影子都没瞧见。”
“先前是我误判你遭栖酃夜掳去,情急之下便将消息告知与父亲。”令璇征的声音渐渐浸了担忧,指节因攥紧袖角而泛白,“不对劲,已过三日夜,父亲素来行事稳妥,怎会迟迟不归?莫非……”她话音顿住,眼底掠过一丝惊惶,“不行,我须即刻寻他!”
“茗瑜师姐,你要去何处?”身后传来溯橼的声音,他快步走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师父临行前特意嘱咐我,务必看好你,不可让你擅自离宗。”
令璇猛地转身,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父亲离开已有三日夜,我实在放心不下。崇岚宗的事务,暂时先交给你代管。”
“师姐,师父修为深不可测,你大可放宽心。”溯橼上前一步,语气坚定了几分,“只是明日便是行修者入门比试,这是崇岚宗百年最重要的盛典之一,你身为少宗主,绝不能缺席。师父不在,你便是崇岚宗唯一代表。”
“溯橼!”令璇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父亲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难道一场入门比试,比他的行踪还重要吗?”
“师姐,师父曾说,崇岚宗是他毕生心血,维系宗门、守住宗门颜面,是我们身为弟子的责任。”溯橼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语气却依旧没有退让,“师父临走前明确交代,少宗主不得离宗半步,还请师姐莫要为难我。”
令璇看着溯橼固执的模样,心中又急又气,眼眶微微泛红:“好,好一个‘宗门责任’!溯橼,你倒是分得清轻重,可我父亲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见令璇情绪激动,溯橼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师姐放心,我已派宗门内最擅长追踪的弟子,分东南西北四路去查探师父的行踪,一旦有任何消息,我必定第一时间告知你。”
令璇望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松动。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缓缓点了点头:“好,我信你这一次。但你记住,若是弟子们查到父亲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丝线索,也必须立刻告诉我,不许拖延。”
“师弟明白。”溯橼躬身应下,目光落在令璇泛红的眼角,又补充道,“师姐若是累了,便先回寝殿歇息片刻,我已让人炖了安神的汤药,稍后让弟子给你送去。”
令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师父,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留下了师姐,您千万不要出事才好。”溯橼在心中默念,随即转身朝着宗门的议事殿走去。
微生临钰离开东海后,重返了天庭。
暮色如砚中渐融的墨,一寸寸漫过望清阁的飞檐翘角。
云纹雕花的朱漆阁门半掩着,望清阁内浮动的冷香随晚风漫出,混着檐角铜铃细碎的震颤声,将暮色里的沉默压得愈发沉滞。
“你还知道回来。”
声音从阁中紫檀木屏风后传来,没有怒意,却像淬了冰。
微生临钰立在白玉阶上,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半晌,那声音才从喉间滚出,无半分波澜:“拜见清珩上卿。”
屏风后,沉香木案几上的茶烟正袅袅升着,人影却猛地顿住。
下一瞬,青瓷茶盏与案几相触,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逆子,你是连‘父亲’二字,都不肯叫了是吗?”
微生临钰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蜷缩,指甲掐进掌心。
他抬眼望向屏风上云鹤的湘妃竹屏风,是母亲生前一针一线绣的。如今经年累月,颜色已褪成了淡灰。
“上卿,”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语气里添了层疏离的冷,“不知你遣人唤我来,是有何事?”
屏风后的人影终于动了。
那人白色朝服的衣摆扫过金砖地面,发出细碎的窸窣声:“你在东海置了处宅院,便再也不肯踏回望清阁半步是吗?这地方,是哪处碍着你了,就这么让你厌弃?”
微生临钰猛地抬眼,眸底瞬间翻涌起重峦般的狠意,那点残存的尴尬被戾气冲得一干二净。
他扯了扯唇角,笑声里裹着刺骨的自嘲:“上卿多虑了。自从母亲离去,这地方,自然没有我的住处。”
那场大战后,微生庭抹去了所有母亲的痕迹,却独独留下那湘妃竹屏风,装什么深情:“毕竟当年,上卿你不是亲手将母亲的灵位移出宗祠了吗,何曾念及半分情分,何曾想过我这个孤子。”
他指尖攥得发白,语气里的怨怼如同沉埋多年的寒潭,“如今,我不过是想为自己寻一处安身立命之地,碍不着上卿分毫。”
“放肆!”
微生庭的怒喝刚落,一道淡金色法术已破风而出。
微生临钰也不躲,闭上眼,任由那股力量狠狠砸在胸口,整个人像断线的纸鸢般向后倒去,背脊重重撞在阁内支撑的盘龙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剧痛从脊背蔓延至四肢百骸,微生临钰咳了一声,嘴角瞬间溢出殷红的血珠,像开了一朵凄厉的花。
微生庭快步走出屏风,白色朝服上绣的金线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柱边的儿子,语气里满是斥责:“这就是你与为父说话的态度?你眼里可有我这个父亲,可有天界的规矩?”
微生临钰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眸底的狠意已渐渐沉下去,凝成了一片悲凉的冷:“规矩?规矩都是约束你们这些天族活死人的,而我早已不是天族人了。”
他手掌按在盘龙柱上,龙纹在烛火下蜿蜒如活物,目光依旧含着怒意:“上卿怕不是忘了?当年麒麟之战落幕,活下来的,只有你清珩上卿与天界的体面。如今你只管安坐高位,享尽荣华富贵,又何必来管我的事?”
“当年南天门的事……”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喉间的涩意堵了回去。
“当年的事,上卿不必解释。”微生临钰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的疼痛还在蔓延,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你是天界的清珩上卿,守护众生的神,母亲不过是你权衡利弊里,该舍弃的那一个。”
“不,不是这样的!”微生庭猛地提高声音,“我从未想过舍弃她!那时众仙灵力耗竭,若不撤……”
微生临钰也不继续和他多费口舌站直身体道:“若上卿此番只是与我争辩这些无趣的琐事,那日后上卿再派人请我,我可就不一定出现了。”
“麒麟一族已经绝灭,你为何要揪着此事不放…”
微生临钰打断他:“当然,我是恨透了麒麟族人,但也包括你。父亲既无半分温情,做儿子的,也犯不着虚与委蛇,这也是我最后有一次与你父子相称。”
二人僵持之际,望清阁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祥云气息的风率先涌入,打断了阁内凝滞的寂静。
“清珩,妖界近来不太平。当年咱们铲除麒麟一族,虽镇住了表面的乱象,可其他妖族早有暗流涌动,怕是想效仿麒麟族的老路。”
来人身着月白镶金边的神袍,袖口绣着繁复的水云纹,正是掌管四海妖族事务的虔沧上神。
那人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尤其是西海,近几日鲛人一族越发肆意妄为,竟拦劫了天界运作的灵粮船,这事若不及时处置,恐生更大祸端。”
话音未落,沧溟上神才看见眼前的微生临钰。
随即他眼中闪过几分惊喜,语气也热络起来:“渡玉,是你。当年你自请去东海修行,已经许久没回来了。”
“渡玉”,是微生临钰幼时的神号。
微生临钰闻言却没应声,只是淡淡移开了目光。
虔沧上神快步上前,目光扫过微生临钰嘴角未干的血迹,又看了看微生庭,眉峰微蹙:“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动起手了?”
微生临钰垂眸抬手将唇边血迹拭净:“没什么,不过是与上卿言语间起了些争执。”
微生庭将话题引回正事,眉宇间也着几分凝重:“鲛人拦劫灵粮船?此事可查清楚了?是鲛人一族的主意,还是背后有其他势力挑唆?”
虔沧上神叹了口气,指尖凝出一道水纹虚影,里面映着灵粮船被掀翻、仙官被拖拽的画面:“已派仙兵去查了,初步断定是鲛人中的激进派所为。他们说天界近年克扣灵粮,间接导致西海周边海域灵脉枯竭,才出此下策。”
“克扣灵粮?”微生临钰抬眼扫过那水纹虚影,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天界百年拨给的份额从无差池,依我看,他们不过是找个由头闹事。”
虔沧上神点头附和,随即转向微生庭:“我今日来,是想与你商议是否派仙将去西海镇压。只是鲛人擅控水,西海又是他们的主场,硬来恐是要消耗更多兵力。”
微生庭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微生临钰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在东海修行多年,熟水族习性。此次西海之事,你可愿去一趟?”
微生临钰眸色骤冷,干脆利落地拒绝:“上卿若缺人手,大可从天兵中挑选。我既已自请住在东海,便不想再插手天界事务。”
“你!”微生庭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刚要发作,却被虔沧上神按住肩膀。
“渡玉刚从东海回来,你跟他计较什么。”虔沧上神低声劝道。
微生临钰不再多言,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清望阁。
“这性子!”微生庭重重拍在案上,玉制镇纸被震得微微发烫,“自从去了东海修行,性子越发倔了。”
“他不愿去也情有可原,毕竟当年你们父子关系闹的那么僵硬。”
“罢了,不提他了。”
虔沧上神收回手,摊开携带的西海舆图,指尖点向舆图西侧一处标注着“莒灵谷”的暗礁区,“那鲛人现居住在这一附近,那地方常年被浓雾笼罩,水下又布满噬灵水草,寻常仙兵根本靠近不得。”
微生庭回道:“但有一人可以。前几日我听闻,镇守北郢冰原的‘瑾尧君’刚回天界述职。他修的是冰魄水系法术,且他与鲛人旧部素有交情,若能请他出面,或许比派兵镇压更有效。”
虔沧上神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沉了下去:“瑾尧君性子孤僻,如何能请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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