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

　　刘燕蜷在周现怀里，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老公，明天我想先去潜水，再去吃椰子鸡，然后……”
　　周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都听你的，小潜水员。”
　　刘燕笑，眼睛弯弯：“那后天呢？”
　　“后天继续爱你。”周现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赶快睡吧！乖，蜜月才刚开始。”
　　夜灯只剩一条暖黄的线，像谁把月亮掰弯了挂在墙角。
　　周驰蜷在沙发里，掌机屏幕蓝幽幽地映在他脸上。
　　忽然，“咔嗒”一声轻响——
　　秋芮赤着脚走出来，蓝色睡裙像一汪深夜的海水，从锁骨一路淌到脚踝。
　　周驰抬眼，下意识低声：“地上凉，怎么不穿鞋？”
　　“地板又不冷。”她晃了晃脚丫，脚趾圆润得像几颗小珍珠，“你怎么还没睡？”
　　周驰坐直了身子，手机还亮着，抬头看向她：“沙发比床软，躺着舒服。”
　　“撒谎。”秋芮抱着水杯走近，声音低低的，“你是想家了吧？”
　　周驰没否认，只是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吗？别把脚冻着。”
　　秋芮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裙摆像海水一样铺开在两人之间。
　　“周驰。”她侧过头，发梢扫过他的手臂，“你爸妈现在在干嘛？”
　　周驰想了想，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大概……在互相说情话吧。”
　　“哦——”秋芮拖长了音，故意逗他，“那你呢？一个人躲在这里，是不是也想听？”
　　周驰耳尖微红，别开眼：“我才不想。”
　　“嘴硬。”秋芮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那我勉为其难，陪你五分钟。”
　　她歪头，唇角带坏笑，“倒是你——被爸妈扔下的可怜虫，流落街头，真惨。”
　　周驰干笑两声，声音压得很轻：“他们是真爱，我只是个意外。”
　　“唉，既然这么惨……”秋芮把发梢绕到耳后，故意拖长音，“那我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收留你几晚吧。”
　　“……你戏能不能少一点？”
　　“不能。”她往周驰的身边又挪了挪，凑近周驰，手指戳了戳他的鼻尖，“哟，红了？周羞羞。”
　　指尖冰凉，像偷偷从冰箱拿出来的布丁。
　　周驰一把抓住她手腕：“别闹。”
　　“就闹。”秋芮另一只手飞快挠他腰窝，然后趁他闪躲，把手机抢过来，“让我看看我们周少爷深夜玩什么——”
　　屏幕里游戏人物正在蹦迪。
　　她噗嗤笑出声：“原来在夜店打工呢。”
　　周驰伸手去抢，反被她拿遥控器抵住额头：“别动，再动我就把你游戏存档删了。”
　　少年僵在原地，脸红到锁骨，眼睛却亮得过分。
　　周驰看着与外面性格完全不太一样的秋芮，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秋芮得逞，把遥控器往他怀里一塞：“走了，收留你的小房间在左边，晚安，小可怜。”
　　周驰看着她回到卧室关门才突然笑了笑。无奈的起身回卧室去呼呼大睡去了。
　　几小时后，周驰被一泡尿憋醒，眯着眼晃出房门。
　　手还没碰到卫生间门，门“咔哒”自己开了——
　　披头散发的秋芮站在黑暗里，像午夜贞子。
　　周驰瞬间清醒，往后连退三步：“哎哟我去！”
　　秋芮抱着胳膊，清冷的声音却带着埋怨：“……我有那么吓人吗？胆小鬼。”
　　“大半夜的，你披着头发突然出现，谁不害怕啊！”周驰大胆抓住秋芮的右手。
　　女孩子的手，比想象中软，掌心却烫，像刚捂热的牛奶。
　　指尖带着一点微微的颤，出卖了她表面上的镇定。
　　“你干嘛？”
　　周驰顺势耍无赖，指腹在她掌心画圈：“陪我。”
　　“无聊。”秋芮抽回手，掌心空落落的，心跳却砸得像小鼓。
　　“谁让你吓我。”周驰小声嘀咕，又厚脸皮地重新牵住她，左右轻摇，“我怕黑。”
　　“变态。”秋芮耳尖也红了，强装镇定甩开他，转身回房，关门前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小子……怎么能这样。”
　　周驰上完厕所，洗手时对着镜子无声地笑。
　　水流声里，他听见隔壁房门轻轻“咔哒”一声—
　　像有人悄悄把悸动锁进了夜色。
　　秋芮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走到客房门口。
　　她敲了敲门，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周驰？起床了吗？再不起要迟到了！”
　　门几乎是瞬间被拉开了。周驰站在门口，背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头发清爽，显然早已洗漱完毕。
　　他手里稳稳地拿着一本《高等数学解析》，另一只手还夹着一支笔。晨光落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精神。
　　周驰微微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语气轻松：“早起了。题都刷了两套了。”
　　他把书往秋芮面前稍微递了递，眼神里带着点促狭，“怎么，来道真题醒醒脑？”
　　秋芮瞬间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刚起床的那点迷糊被“数学真题”四个字炸得粉碎。
　　她嘴角抽了抽，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吐槽：“周驰！你有病啊！大清早的做数学题？还真题？你脑子是永动机吗？我还没吃早饭呢，血糖低，做不了！”她转身，“赶紧下楼吃饭！”
　　周驰看着她炸毛的背影，轻笑出声，合上书跟了上去。
　　两人快速吃完早饭，各自抓起书包。
　　秋芮动作利落地推出她那辆浅蓝色的自行车，长腿一跨坐了上去，拍了拍后座，扬了扬下巴：“上来吧，大学霸。抓紧时间。”
　　周驰看着那窄窄的后座，又看看秋芮纤细的身板，眉头微蹙，显得有些犹豫和不好意思。
　　他走到车旁，伸手握住了车把，语气诚恳：“要不…还是我来骑吧？让你一个女生载我，总觉得……怪怪的。”
　　秋芮扭头没好气的开口：“爱坐不坐，不坐拉倒。”骑着车子就往前骑去，很快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周驰看她真走，迈腿追着，“哎……哎，我坐……我坐。”
　　他小心翼翼地抓着后座的铁架，尽量保持距离。
　　自行车微微晃了一下，秋芮立刻稳住，用力一蹬，车子轻快地滑了出去。
　　清晨的街道，微风拂过。秋芮骑得很稳，马尾辫在脑后轻轻晃动。
　　周驰坐在后面，一手扶着车架，一手还下意识地在空气中比划着什么，似乎在思考刚才没解完的题目。
　　眼看学校大门就在前方，周驰看着秋芮微微绷紧的脊背，忍不住再次开口：“其实……”
　　“其实什么其实！说了不虚！”秋芮头也不回地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他们身边：
　　“前面骑自行车的！周驰！还有……那个……同学，给我停下！”
　　秋芮听见身后的声音，知道了是谁，淡定的刹车。
　　自行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险险停住。
　　周驰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身体前倾，下意识地扶住了秋芮的肩膀才稳住，随即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手。
　　只见年级主任王主任，一个身材微胖、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像一尊门神似的站在校门侧边的人行道上，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他们，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目光在秋芮的自行车和周驰还没来得及完全放下的手上扫了几个来回，脸色越来越沉。
　　王主任走到他们面前，先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剜了一眼周驰，痛心疾首地开口：“周驰！你是年级第一！是学校的希望！怎么能……怎么能……”
　　他似乎难以启齿，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早恋是洪水猛兽啊！会毁了你大好前途的！你让老师们多失望！”
　　接着，他又把矛头转向秋芮，语气严厉中带着点规劝：“还有你！女孩子更要懂得自爱！高中是学习的黄金时期，怎么能光想着……想着……”
　　他指了指自行车后座，又看看周驰，“影响自己也影响别人！你家长知道了该多伤心！”
　　秋芮和周驰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砸懵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荒谬，看来年级主任是误会二人了。
　　周驰率先反应过来，他赶紧从后座上跳下来，站得笔直，脸上是哭笑不得的急切：
　　“王主任！误会！天大的误会！”他连连摆手，语速飞快，“我们没谈恋爱！真没有！”
　　秋芮把自行车支好，来到王主任面前，礼貌的开口：
　　“老师，我就是顺路载他一程！他家昨晚水管爆了淹了房，昨天在我们家睡的”
　　周驰在一旁用力点头补充，表情认真得像在解一道证明题：
　　“主任，逻辑关系是这样的：借住（A）导致同路（B），同路（B）且时间紧迫（C）导致骑车带人（D）。D行为本身并不蕴含恋爱关系（E）。A→B→D，D≠E。所以，您的结论不成立。”
　　王主任被他们这一通连珠炮似的解释，尤其是周驰那套“数学逻辑”给整得有点懵。
　　他狐疑地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坦荡又带着点荒诞表情的脸上来回扫视：“借住？水管爆了？……真的？”
　　“千真万确！”秋芮脸上没别的表情，“您要不信，现在打电话问我妈，或者去他家看看？他家楼下现在估计还在洒水呢！”
　　周驰也一脸诚恳地点头：“主任，学习是我的第一优先级。恋爱变量，目前在我的时间函数里系数为0。”
　　看着两人信誓旦旦、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尤其是周驰那一本正经用数学打比方的模样，王主任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下来，严肃的表情被尴尬取代。
　　他清了清嗓子，略显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咳……这个……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是我太着急了，没了解清楚情况。”
　　他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点歉意：“误会了误会了。行了，快进去吧，别迟到了。以后……呃，注意影响。”
　　说完，他有些尴尬地转身，背着手快步往校门里走去，仿佛想赶紧逃离这个判断失误的现场。
　　看着王主任略显仓促的背影，秋芮和周驰同时长长地、夸张地舒了一口气。
　　秋芮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王主任这眼神……大清早的，我还以为他眼屎糊眼了呢！”
　　周驰扶了扶眼镜，脸上也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逻辑推理能力有待加强。不过……”他顿了顿，看向秋芮，“他刚才那样子，还挺有意思。”
　　“有意思个头！快走啦！”秋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重新跨上自行车，“赶紧的，真迟到了！”这次，周驰动作麻利地坐上了后座。
　　早读的铃声早已响过，教室里只剩下翻书页的沙沙声和偶尔低低的背诵声。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课桌上，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像被放慢了速度的雪花。
　　像往常那样，周驰从来不在早自习上背那些乱七八糟的课本知识点。
　　和林傲在朗朗读书声在下面吧啦吧啦的聊着。
　　周驰嘴角噙着一丝笑，时不时用胳膊肘碰碰林傲，分享着昨晚游戏里的趣事，或是吐槽早上食堂难吃的包子。
　　“我说老林，你昨天那个操作，简直了，送人头都送得那么‘优雅’。”周驰压低声音，憋着笑。
　　林傲翻了个白眼，嘴角却也不自觉地上扬：“要不是你最后那个走位失误，我也不会被抓啊。”
　　他们旁若无人地开着玩笑，声音虽小，在安静的早读氛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而斜对角，秋芮正捧着语文课本，手指紧紧扣着书角，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地落在书页上。
　　她轻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篇古文，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几乎听不清字句，但那份投入却不容忽视。
　　周驰和林傲的闲聊渐渐停了下来，或许是感觉到了班主任走进教室的目光。
　　两人立刻收敛了笑容，假装认真地看着课本。
　　“早读结束，下课。”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让教室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大半。
　　没过多久，班主任站在了周驰和秋芮的课桌前。
　　“周驰，秋芮，”班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你们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周驰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不是早上和林傲聊天声音太大被发现了。
　　他看了眼秋芮，她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整理了一下课本，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走廊里有些嘈杂，但他们的脚步却异常安静。
　　到了班主任办公室门口，周驰不自觉地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一个人，正坐在桌前看着一份文件。看到他们进来，她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坐吧。”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起来，“学校决定组建一支队伍，参加市里的中学生辩论赛。经过初步考虑，我觉得你们两个是合适的人选。”
　　周驰心里一跳，辩论赛？他其实对这类活动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挺新鲜。
　　旁边的秋芮也微微挺直了背，眼神里带着好奇。
　　“初级比赛的主题是《理解需不需要共情》，”班主任继续说道，“学校安排我们打反方，观点是——不需要共情。”
　　周驰愣了一下，反方？不需要共情？这观点听起来有点……反直觉。
　　他下意识地看向秋芮，想看看她的反应。
　　秋芮似乎也在思考，轻轻蹙起了眉，但很快又舒展开，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在分析这个辩题。
　　“我知道这个观点比较难，但正因为难，才需要你们好好准备。”
　　班主任看着他们，“给你们三天时间，这三天，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相关的资料，理清思路，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三天？周驰心里盘算着，这时间可真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习惯性的思考动作。
　　“嗯，知道了老师。”周驰先开口应道，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秋芮也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好的，老师，我们会尽力。”
　　“好，那你们就开始准备吧。三天后，我会再找你们进行一次模拟。”
　　班主任叮嘱道，“记住，这不仅是为学校争光，也是锻炼你们思辨能力的好机会。”
　　“好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喧嚣似乎一下子扑了过来。
　　周驰和秋芮并肩走着，一时都没有说话。周驰看着秋芮的侧脸，她似乎还在回味着那个辩题，微微咬着下唇，阳光照在她脸上，连思考时的微蹙都显得那么好看。
　　“那个……‘不需要共情’……”周驰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点求助，“这真的可行吗？”
　　秋芮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当然可行。理解是基于客观分析和逻辑判断，而共情则容易掺杂主观情绪，甚至导致偏见。有时候，不带共情的理解，可能更接近真相。”
　　她语气平静，逻辑清晰，周驰听着，感觉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
　　他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孩，内心其实藏着一片广阔而深邃的天地。
　　“你好像……很有想法。”周驰不由自主地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
　　秋芮被他突然的夸奖，微微一笑，轻轻“嗯”了一声，别过头去，加快了脚步。
　　周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某个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有点甜。
　　他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个奇怪的感觉，然后追了上去。
　　“那……我们开始准备吧。”他提议道。
　　“嗯，”秋芮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从哪里找资料？”
　　“图书馆吧，资料应该比较全。”周驰立刻说道。
　　接下来的三天，图书馆成了他们的第二个家。
　　无论是上午还是下午，只要不是回家吃饭的时间，总能看到他们俩坐在靠窗的位置。
　　周驰负责搜集各种心理学、社会学方面的资料，试图找到支持“理解不需要共情”的理论依据。
　　他时而抓耳挠腮，时而奋笔疾书，偶尔被一个观点激发，眼睛会亮起来，然后兴奋地和秋芮讨论。
　　秋芮则更专注于梳理逻辑和寻找反例。她安静地翻阅着一本本厚厚的书籍，手指在关键段落下划着线。
　　她的效率很高，总能迅速抓住问题的核心。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驰偶尔会抬眼，看到秋芮专注的侧脸，阳光洒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有时会因为某个发现而轻轻点头，有时会因为某个难题而微微蹙眉。
　　每一次，周驰的心都会不自觉地跟着她的情绪起伏，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周驰翻到一段关于“共情疲劳”的论述，觉得很有用，兴奋地想和秋芮分享。
　　他凑过去，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你看这个！说长期过度共情会导致判断力下降……”
　　话说到一半，他才发现秋芮正在低头快速地记笔记，额前的碎发被她无意识地拨到了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专注得连他靠近都没察觉。
　　周驰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刚才想分享的兴奋感，好像被什么东西稀释了，变成了另一种更柔软、更温和的情绪。
　　他默默地退后一步，没打扰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直到她记完笔记，抬起头。
　　“怎么了？”秋芮看到他，有些疑惑。
　　“哦，没什么，”周驰回过神，指了指书，“就是看到一个可能有用的观点。”
　　他把那段话读给秋芮听。秋芮听完后，点了点头，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又添了几行字。
　　“确实是个好角度。”她说。
　　周驰看着她，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低下头，假装翻书，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到秋芮专注工作的样子，那种全神贯注、智慧闪耀的模样，让他觉得心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动，痒痒的，暖暖的。
　　日子就在图书馆里一页页翻过的书页和一次次的讨论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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