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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修书一封放你贱藉
“小娘子小心些,山路崎岖,注意脚下。”婢女追赶着跟在后头。
“嗯。”难得放空,且先浮生偷得一日闲吧。
江若晨望向后头追赶着的婢女,打量几眼,问着:“你缘何会来到那府上?”
婢女答道:“奴婢生母是那城中怡欢楼的姑娘,不知为何早亡去了,幸坊主买下,否则奴婢如今真不知自己是谁了。”
江若晨听她这样说,对那人反还起了些兴趣:“这样说来,你们坊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知你怕责罚,不问你细致,若愿意可与我一叙。”
婢女有些犹豫,垂眸凝思一番,再淡道:“坊主是个善人,这府上奴婢许多皆是如此,只是有些行事颇为奇怪,至于具体的奴婢也不知。”
“行事奇怪……”江若晨若有所思,她也觉得,总感觉那个姜言川并不是如同表面,只是一个赌坊老板,他身上的股气质,不像是市井中人。
不过至于更多的,她就想不明白了。
就在这时,似乎是从府中飞出一束烟花银树,婢女瞧见了神情略有变化,江若晨觉得奇怪也向后看她。
“奴婢想起来还有些事,烦请小娘子见谅。”那婢女客气的向江若晨解释。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江若晨凭藉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猜着。
不过他不是很想理会,这些跟她都没关系,于是点头莫许,又补充着:“我自己逛逛吧,过会儿自己回去。”
一直看着那婢女的身影消失,江若晨再向上走的,她记得婢女说过上头似乎有个观花亭,去那里看看吧。
“这里好美,可我不喜欢这儿也不属于,爸妈怎样了……阿婆是不是很着急……”她自言自语的说着,似乎只能向自己倾诉。
两侧的桃花越来越多,不过脚下的修葺好的石板路还不算难走,只是略有些拥挤,江若晨小步行走着,扶着桃树,虽然身上带着伤,可这都不打紧,太疼了反而会失去感知。
“何人!”这声音是一女子发出的。
不远处似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将江若晨立即从思绪中拉回。
那女子从花丛中走来,粉衣罗裳,有少女的活泼灵动,又带着些嚣张跋扈的小性子,不知是谁家的小姐。
“你是谁?为何在此。”那女子率先开口。
“小女姒若晨,也是初来此处,不知小姐身份,多有冒犯。”
“哦,我曾听表哥说过你的,不过是个商户女嘛,我可是景……”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又将话咽了回去,慌乱补充道:“对!我可是景昭宁,我娘可是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的贵人。”
不过这话说的也没错,来人正是景乐县主李昭宁。
“小女眼拙了,小姐恕罪。”江若晨哪知道个什么昭宁,只当是个贵人,总比自己强,别得罪的就是。
不过,听他口中说的表哥,莫不是那姜言川。
“敢问姜坊主与小姐是何关系。”江若晨拱手问她。
李昭宁生怕自己说露馅了,装作恼怒反问她道:“大胆!你有何资格质问本小姐,你又为何来到此处。”
“是姜坊主送我来此。”江若晨淡道,也不隐瞒,还算恭敬。
她似乎是有些误会了,以为是挑衅,喝斥道: “好,装什么无辜?你们这些贱民的心思本小姐都明白,给我收敛着。”
江若晨被搅得兴致全无,不是说这里没有别的主人了吗,这位小姐又是从何处来的,只觉得麻烦,江若晨总觉得自己和她们不是一类人,不在意那么多规矩。
可她错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来到此处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你给我等着,叫本小姐查清你的底细,便没那么好说了。”李昭宁见她这般漫不经心,再次警告道。
江若晨皱了皱眉,觉着心烦,压着气性说: “小姐,烦请让开,挡人道路可不是什么千金能做出的事。”
说着,还要去推那县主,她以为只是这人误会,与自己争风吃醋罢了,不愿过多解释。
谁知那李昭宁非但不退,怒火中烧,反抬手狠狠的赏了江若晨一掌,利落清脆,火辣辣的疼痛蔓延,红色的痕迹很是分明。
“还不赶紧道谢!”李昭宁抬眼睨着她,如同瞧着一个物件。
要不是母亲嘱托,自己早将身份亮明了,还用得着给这贱民的面子?可笑。
江若晨并未还手,沉思片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苦苦笑了声。
李昭宁见她这样,以为是人脑子出了问题,试探的喊了几声: “哎!你傻了不是,到时候可别讹本小姐!”
过了许久,江若晨才缓缓开口:“小女鲁莽,谢过小姐提醒。”
就这么一来一回,李昭宁觉得她这人颇为奇怪,刻意再打量了一番,分明是市井中人还要装作一副清高,真是有意思,京中的确少有这样的人。
“我算是知道表哥怎么看上你了。”李昭宁嘟囔着自言自语。
不过她只是摇了摇头:“小姐怕是误会了,小女与小姐不同,无意那什么坊主,只求一个生存之道。”
这个地方太陌生了,她绝不可以沉溺于任何东西,否则便无可逃脱可能。
“呵,庸俗浅薄,罢了,时候不早,既然你是这府上的,快带本小姐下山。”李昭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小姐不知吗?”江若晨以为她很熟悉这里,有些疑惑。
很明显李昭宁也是初来乍到,有些尴尬,但面子还是要维护的,随口解释打发她。
“……这,要你管!本小姐就是一时赏景忘情,忘了路径也不是没可能。”
江若晨轻笑一声,也算是看清这小姐的性子其实不坏,点了点头:“嗯,好,跟小女来吧。”
日暮西山,苍穹的光亮逐渐消退,只剩一抹残阳,还能隐约瞧见山上颜色。
“啊?什么!这也太惨了吧……”李昭宁眉头微皱,似是为她打包不平。
江若晨笑了笑,语气平淡: “是,如今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日后尚不知,所道只求存活。”
不过已经过了一天了,那么多事,她似乎已经能慢慢接受,没有先前的痛苦,迟早都会适应的。
“所以,你现在仍为官奴之身?”
“是,只是不知坊主救我为何。”
李昭宁仔细,想了想也不知原因,毕竟表哥的心思太复杂了,但也爽快地说着: “这个…本小姐也不知,不过,今日一见,虽说不打不相识,但也算缘分,这事我帮你解决。”
“什么?”江若晨有些激动,但怕自己会错了意,白高兴一场。
只见她抿唇一笑,摆了摆手,道: “小事一件,我去与那知州修书一封,让他放你奴藉,此事便妥了。”
江若晨听后,连忙起身一拜,情真意切:“景小姐,万分感激,日后小女定会报答。”
真实的从未想过的,竟然能碰上这样的好运,如今看来这景小姐怕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尊贵,先前真是冒犯了,竟然还有这样的路径。
“快快坐下,不必如此,只是今日兴致颇佳。”李昭宁说道。
江若晨对她的看法,不由得改观了几分。
“小女听闻江南一带皇商颇多,小姐如此本事想必家中便是了。”
“哦!是,我家是为皇家供奉的茶商。”李昭宁应道,但她不是很想谈论这个,编撰理由真是麻烦。
“小姐可是长居此处的?”如果是的,那婢女说的便不对,还须再问问。
“不是的,我今日偷偷来的,本想从后山绕过来,结果谁承想遇见你了,还有,叫小姐多生疏啊,既然有缘,我们便是朋友了,唤我昭宁吧。”
“好,昭宁姐姐,如今便是姐妹了。”江若晨难得的笑了笑。
觉得也好,至少在这个地方有了可以交谈的人,无论真假,总不至于闷着难受。
“小娘子……啊!小姐竟也在,姜坊主今日归府了,特命我来传小娘子去。”婢女秋月忽然进门来传道,见了李昭宁,她似乎有些意外。
江若晨不太想起身,有些犹豫。
李昭宁看出了她的难处,放下手中的茶盏,安慰说道:“你先去吧,不必担心表哥人很好的。”
“小娘子快些吧。”秋月也催促着。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江若晨终于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院子,沿着道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这才发现这府邸不小,内有乾坤,最后到了一处为有牌匾题名的院子,可看着不像新建。
二人进了去,等到了门前,婢女秋月停下脚步,示意江若晨稍等片刻。
透过窗户似乎能隐约看见里头男子的身影,漫不经心的神情透露着玩世不恭,唇间似乎流转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婢女似乎是与他说了些什么,再退出。
只见那婢女秋月出来时,面带喜色,恭敬道: “小娘子,可以进了,秋月有些事务,还需先行离去。”
“好。”江若晨拾级而上,行的缓慢。
屋内焚香幽沉厚重,虽是安静,却让人很不能适应,反而觉得难耐。
“我听人说,昭宁来了,她可有为难你。”姜言川坐在那桌后问着,手中拿着的不知是书卷还是什么册子。
“并未。”
江若晨又想着怕有人误会二人关系,便想着让其说清楚,免得挨个解释。
于是补充着:“我想我二人并非什么亲近的关系,不过这救命之恩还是认的,来日定会相报,至于其他的,还劳烦坊主向旁人道明,免得人人误会处境尴尬。”
姜言川轻笑一声,人未放下手中书卷,不知何意:“姒小娘子怎知,我别无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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