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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张燃是苍梧派掌门的私生子!”
“什么?!看他平时那么狂,我还真以为是流落在外的亲儿子呢!”
“他张狂傲慢,可能是为了掩饰他生母出身风尘的自卑吧!”
“什么?!他竟是……”
话未说完,张燃和其狗腿子们走过来,走在前面的狗腿子边走边驱赶人群:“好狗不挡道,快滚!”
广场上人不是很多,方是云无处可躲,被狗腿子一把钳制住肩膀,动弹不得。
张燃走上前,狞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方是云道:“张师兄,本就是来求学的,在学堂相遇怎么能算冤家路窄呢?更何况,你我并非冤家。”
张燃笑容缓和,不似方才狰狞:“伶牙俐齿。”
方是云道:“多谢夸奖。”
“你很聪明。”张燃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有些事与你无关,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方是云道:“多谢张师兄。”
张燃突然看向远处,神情微变,拍开钳制她的那只手,示意她走。
方是云到学堂,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从包裹中取出馒头来压惊。
周清涟从窗户外面伸进来一只手,掌心朝上:“分我一个。”
一共就装了两个,方是云把包裹里另一个馒头拿出来给他。
周清涟站在外面倚着墙,透过窗户能看见半条胳膊。
尚未开课,众人小声闲谈,内容嘈杂,落入方是云耳中的皆与周清涟相关。
“那人不是苍梧派的吗?”
“他不会也是那老掌门的私生子吧?哈哈哈。”
“当真是老当益壮!”
“原以为苍梧派会成为天息宗和斜月宗之后的第三大门派,没想到竟这般荒腔走板。张燃这种人坐在少主之位已是耻辱,日后若是成为掌门,苍梧派将是修真界之耻。”
众人纷纷附和,嘲笑声四起。
言语似无形刀剑。方是云看向窗外,周清涟人已经不见踪影。
一人欣喜道:“今日是青云长老教学!”
其余人讶然:“青云长老?传说中的青云君?”
从他们的谈论中,方是云得知青云君的往事。
三十年前,群妖并起,祸乱苍生。青云君以一己之力斩杀地级妖兽,镇压天级妖兽于天息宗无尽渊中,后带领天息宗弟子赴各派协助捉妖。
数只地级妖兽被镇压在各派地牢法阵中,这才阻止人间的灭顶之灾。经此一役,天息宗和青云君威名远扬。
除了天息宗,还有斜月宗和苍梧派也在当是展现了雄厚实力。本来这三家是三足鼎立,不分伯仲。直到二十年前,苍梧派掌门独子捉妖时重伤身亡,丧仪未办,掌门便将张燃带回门中,立为少主。
昔日苍梧派掌门与夫人恩爱甚笃,被誉为修真界佳话。如今亲子尸骨未寒,私生子便登堂入室,气得夫人一病不起。
苍梧派从此沦为笑柄,门中弟子凋零,再难与天息、斜月二宗比肩。
更有传言,杀害前少主的妖兽正是苍梧派镇压的那只,或许是掌门为了私生子有意放出来的,也未可知。
本来聊青云君捉妖的英姿,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苍梧派的家庭秘闻。
一位年过半百的女子手持拂尘走进学堂,纷乱的交谈声停了下来。
青云长老拂尘一挥,神情严肃却不狠厉。
上午的课是吐纳灵气,对旁人来说是最基础的课,但这这正是方是云当下最需要的。
时间飞逝,晌午时分,有一个时辰是午饭时间。
方是云随人群到达饭堂,找一个角落里的空桌坐下。环视四周,并没有看见张燃几人——既然不上课,早上为何要来学堂呢?
方是云想:总不能是为了恐吓我几句吧?
不过,张燃虽然不在,但是四处都是张燃的八卦。
“苍梧派还以为自己威风如昨吗,如今咱们三家,哪一个不比他强!”
“往昔浮玉派也是风头无两,今日又如何呢?”
“是那个浮玉派吗?不可能吧,就算再辉煌还能胜过天息宗?”
“三十年前,修真界浮玉派一家独大,各家门派远远不及,直到妖兽祸乱人间,浮玉派掌门为诛杀妖兽不幸殒命,此后浮玉派便没落了。”
“就这么死了?”
“谁晓得呢,当年的事也没有人看见,说来说去都是大家伙儿猜的。”
方是云默然。
原来这个npc祖上也风光过。
“这有人吗?”一名紫衣女修带着血腥气在方是云对面坐下,左臂有道伤口,被黑布草草包扎。
“没有。”方是云简单应答。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哎哎,你看,那不是岳听松的堂妹吗?叫什么来着?”
另一人答道:“岳栖梧。”
“你说这岳栖梧到底是他堂妹呢,还是他亲妹妹?”
言下之意,是在暗示岳栖梧是天息宗宗主的私生女,以戏谑之名,行造谣之实。
在几人刻意压低的笑声中,岳栖梧解下腰间的九节鞭,如流光一般缠上领头造谣那人的脖颈。
“造谣生事者,死。”
那人怒道:“我可是空桑派少主,你敢杀我!”
岳栖梧冷笑,手上力气不减,勒的那人脑袋充血,再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从喉间挤出一些“咔咔”声。
“天息宗欺人太甚!”空桑派另一人取出长剑,直朝岳栖梧面门刺去,千钧一发之际,岳栖梧收回长鞭格挡。
得到自由的那人,因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脸色铁青,取出长剑,没有章法的朝岳栖梧砍去,只想取其性命。
岳栖梧正与另一人缠斗,分身乏术之时,一柄长刀飞进来,替她当下这致命一击。
“住手。”
岳栖梧欣喜:“师兄!”
岳听松持刀战立,刀尖朝前,目光如霜雪般扫过众人,四周的空气骤然凝滞。
“私斗触犯门规,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他看向岳栖梧,语气不容置喙,“随我回去。”旋即对空桑派两人微一颔首,“门下失教,见笑。此事自有长辈定夺。”
双方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但是面子上总得让彼此过去,这事便以“切磋”之名不了了之。
方是云不想看热闹,更怕伤到无辜的自己,早早躲在人群后面。
散场后,回到学堂上课。结果下午的课换了老师,讲的内容也变成为什么修仙,修仙的意义。
方是云虽然没翘课,但也没听课,暗想,明天不来了。
终于挨到放学,急匆匆回到小院,恰见叶寒山步履匆忙,手中拎着一个食盒,进入余清音房中。
方是云慢他一步,在门口接过药阁弟子手中的托盘,疑惑道:“怎么是两碗?”
药阁弟子道:“一碗是解药,一碗是清音少主平日里吃的补药。”
方是云不疑有他,端进屋中。
叶寒山的食盒已经打开,上层装着一盘花朵形状的糕点,下层竟然是一碗馄饨。
叶寒山兴冲冲地取出馄饨递给余清音道:“师姐,这是山下食肆的馄饨,我记得你都是要多加香菜的。这么多天不能下山,今天换换口味。”
余清音道:“叶师弟,辛苦你跑一趟。”
叶寒山深情道:“我不辛苦,我只要师姐开心。”
余清音声音犹疑道:“师弟你……”
叶寒山打断她:“别说了,我不想听。”
方是云坐在厅堂,待他们谈完再进去。既然要拆散那对鸳鸯,让余清音与叶寒山独处,听听他的真情告白,即便眼下撬不动墙角,松松土也是好的。
内室静默片刻,方是云正要进去,叶寒山又开口。
“师姐,你来天息宗十二年,为何身体仍如从前一般虚弱?”
余清音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不易痊愈”
叶寒山凝视她的面容:“且不说天息宗是灵府宝地,药阁长老若称医术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究竟是何病症,令他十余年都束手无策?”
内室再度陷入寂静。
摆在方是云面前的两碗药尚温热,方是云若有所思,食指不自觉的点了点桌面,褐色的药汤泛起涟漪。
她端着药绕过屏风,“清音师姐,吃药了。”目光和叶寒山相接,“叶师兄。”
叶寒山审视地看她一眼:“是云师妹。”
余清音看着两碗药良久,最后还是和往常一样喝了下去。
方是云知道现在最好给她思考的余地,遂收了碗便离开。
她知道叶寒山会来,回到自己房间后,没有睡,而是敞开着门坐在厅堂。
叶寒山推门而入,“你在等我?”
方是云翻过来一只杯子倒上茶水:“我想你应该有话要和我说。”
叶寒山笑道:“你既这么聪明,可知道我要说什么?”
方是云道:“有些事与我无关,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叶寒山正色道:“你的目的。”
方是云茶水一饮而尽:“东飞伯劳西飞燕。”
叶寒山拿起茶杯把玩:“你喜欢岳听松?”
方是云料到会被误解,心里叫苦,但一时半刻又想不出别的原由,只好默认了。
叶寒山忿忿不平:“那家伙不就是个少主吗,至于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他吗?”
“你们?”方是云不解。
“你会知道的。”叶寒山的表情叫人看不透,“她很快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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