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江湖刷BOSS

　　好的，请看这是以顾清羽视角扩写后的第五章内容：

　　“幻梦森林”这名字听起来挺美，像是住满了会跳圆舞曲的发光蘑菇和能帮你写作业的精灵。但根据我那本《修仙界防坑指南（非官方修订版）》记载，这地方最著名的特产，是能让你心甘情愿做白日梦做到精神衰竭的“画饼充饥鸟”。

　　刚踏进森林边缘，那股子混合着腐殖质和灵植清香的空气还没吸够两口，一阵堪称“仙籁级”的歌声就飘了过来，字正腔圆，旋律激昂，自带混响：

　　“勤奋的徒儿~前途明~仙缘至~金丹成~元婴在望~飞升指日可待~嗷~”

　　那调子，抑扬顿挫，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无限展望，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你耳边敲着小鼓，告诉你：“快了快了，再努力一把，明天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我脚步一顿，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循环播放：是啊，我，顾清羽，天赋异禀，际遇非凡，拜入名师门下，虽然师父有点抠且爱画饼……将来金丹元婴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法力无边，寿与天齐，左手揽着貌美道侣，右手握着神器法宝，脚下跪拜着万千修士……

　　“嗬！”我下意识地就要跟着那节奏点头晃脑，嘴角差点咧到耳后根。这熟悉的感觉，这诱人的香气，这不就是以前公司年会上，老板挥舞着拳头高喊“上市在即，期权翻倍”时，弥漫在整个会场空中的……大饼芬芳吗？

　　就在我即将沉浸于“未来仙尊顾清羽”的辉煌蓝图时，一道凛冽的剑气“嗖”地一声自我身旁掠过，精准地斩断了前方一片缭绕着音波的空域。

　　“嗤啦——”

　　仿佛无形的画布被撕裂，那美妙的歌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林玄知收剑而立，衣袂飘飘，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得能当解剖刀用。他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虚言妄语，乱人道心！修行之路，唯有脚踏实地，一步一印！任何捷径、任何妄念，皆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他猛地转头看我，那目光像是两盆冰水，兜头盖脸泼灭了我刚燃起的幻想小火苗。“顾清羽，你可知，沉溺于此等虚幻激励之中，便是自毁长城，断送道基？”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我无比诚恳地点头：“师父，我懂。这道理我太懂了！就像以前您……呃，就像我以前打工的那个老板，总说项目成功就给巨额奖金、带薪长假、海外旅游，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结果呢？”我一摊手，表情无辜又带着点控诉，“最后都变成了经典的‘下次一定’、‘公司不会亏待功臣’、‘眼光要放长远’。”

　　林玄知：“……”

　　他脸上那严肃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精美的瓷器表面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纹。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尴尬，如同受惊的游鱼，在他眼底迅速滑过。虽然他立刻就用更冷的眼神试图掩盖，但奈何本徒弟别的本事可能还在修炼中，这察言观色、尤其是捕捉领导微妙情绪的技能，可是在职场千锤百炼点满了的！

　　哈哈！被我逮到了吧！看来无论是凡间老板还是修仙界师父，这“画饼”的技能和被人戳破时的反应，都是共通的！

　　林玄知迅速移开视线，假装刚才那一瞬的失态从未发生，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休要胡言乱语，将此间妖魔与凡俗琐事相提并论。凝神静气，紧守灵台，这‘画饼充饥鸟’最善钻人心神空隙。”

　　“是是是，师父教训的是。”我嘴上应着，心里的小人已经乐得在地上打滚了。能让这位常年表情管理满分的师父露出这种破绽，这“幻梦森林”之旅，值回票价！

　　我们师徒二人小心翼翼地向森林深处推进。越往里走，那“画饼充饥鸟”的歌声虽然被林玄知时不时打断，但其无形的“虚幻激励光环”影响范围似乎更广了。我开始注意到一些奇怪的景象：

　　一位衣衫褴褛的修士，正对着一棵歪脖子老树反复叩拜，口中念念有词：“多谢上仙赐法！待弟子神功大成，定为您重塑金身！”他身上灵气稀薄得可怜，眼神却狂热得像是有两团火在烧。

　　另一边，两个修士为了争夺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大打出手，边打边喊：“这是我的成仙机缘！”“放屁！明明是我的本命法宝胚胎！”

　　更离谱的是，我看到一个胖子坐在蘑菇圈里，面前摆着空了的食盒，却一脸满足地打着饱嗝，喃喃自语：“仙酿琼浆……龙肝凤髓……嗝……美味……”

　　我咂咂嘴，对林玄知小声说：“师父，看来这鸟儿的业务范围挺广啊，从传功授法到发放神器，再到提供虚拟盛宴，一条龙服务。这要是在我们那儿，妥妥的元宇宙概念股，估值起码千亿起步。”

　　林玄知没理我的吐槽，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低声道：“此鸟妖力诡异，所造幻境皆基于受术者内心最深切的渴望。修为不足或心志不坚者，极易沉沦，直至精神耗尽，枯竭而亡。”

　　正说着，前方一棵华盖如云的巨木枝干上，我们终于见到了正主。

　　那鸟儿约莫孔雀大小，羽毛绚丽夺目，以金色和红色为主，流光溢彩，仿佛披着一身霞光。它的眼神却与其华丽的外表极不相称——灵动中透着一股子精明和虚伪，像极了那些口若悬河的传销头子。它歪着头，看着下方几个眼神迷离、手舞足蹈的修士，鸟喙开合，继续散发着它的“福音”：

　　“坚持~就是胜利~瓶颈即将突破~天道酬勤~未来可期~”

　　林玄知这次没有任何废话，甚至没给我这个徒弟表现的机会。他周身剑气勃发，整个人化作一道青虹，直取那只“画饼充饥鸟”。那声势，那速度，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出手都要凌厉、果决，几乎带着一股……私人恩怨般的碾压之势。

　　那鸟儿显然没料到有人能完全免疫它的光环，并且如此不讲武德地直接动手。它仓促间振翅，洒下大片绚烂的光羽，试图构建防御，同时歌声变得更加急促、诱人：

　　“道友且慢！你我联手，共参大道岂不美哉？飞升之后，你我平起平坐……”

　　林玄知的回答是一道更加璀璨、更加凝练的剑气。

　　“锵！”

　　剑光过处，虚幻的光羽如同泡沫般碎裂。那鸟儿惨叫一声，华丽的羽毛被剑气削落大片，它惊恐地试图逃离，但林玄知的身法更快，剑势如影随形，封锁了它所有退路。不过几个呼吸间，伴随着一声哀鸣，那“画饼充饥鸟”便从空中跌落，身上光华尽失，变回了一只看起来只是颜色鲜艳些的普通大鸟，委顿在地，再也唱不出半个音符。

　　那几个被蛊惑的修士如梦初醒，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对着空气又拜又跳，脸上还挂着傻笑。他们看到持剑而立、气场冰冷的林玄知，似乎明白了什么，仓皇地行了个礼，便狼狈地四散逃开了。

　　森林的这一角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玄知还剑入鞘，动作流畅，仿佛刚才那场碾压式的战斗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角的灰尘。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沉默了片刻。

　　这沉默有点反常。按照他平时的风格，此时应该是一句“走了”或者“看到沉溺虚幻的下场了？”之类的教育语录。

　　就在我琢磨着是不是该主动夸一句“师父威武”时，他忽然开口了，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犹豫的调子：

　　“以往……在宗门里，那些‘下次一定’……并非全然虚言。”

　　我：“？？？”

　　我猛地抬头，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那鸟儿的残余妖力，出现了幻听。领导……啊不，师父，他这是在……解释？

　　他目光看向远处的树冠，似乎不太习惯说这些：“只是世事多变，宗门运转，诸事繁杂……有时，计划不及变化。有时……亦是力有不逮。”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刚才打鸟的时候不小心被掉落的“真诚光环”砸中了头？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耳根似乎微微有些泛红的侧脸。

　　卧槽！师傅认错了？！虽然措辞极其委婉，用了‘并非全然虚言’、‘力有不逮’这种高级甩锅词汇，但这本质上就是在说‘以前画的饼没实现，是我能力不行或者客观条件不允许’啊！这可是历史性的一刻！值得载入《顾清羽修仙见闻录》！

　　我努力压下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既理解又带着点委屈：“师父，您的意思弟子明白了。就是说，您当初许诺的时候，是真心的，只是后来……‘实际情况不允许’？”

　　林玄知终于把视线转回来，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似乎有点懊恼，又有点如释重负。他“嗯”了一声，算是默认，然后迅速转移话题：“……休要得意。前路漫漫，考验犹多。跟紧。”

　　说完，他率先朝前走去，步伐比平时快了几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啊没想到，打一只画饼鸟，还能有这种意外收获。这算不算是……反向PUA成功？

　　我小跑着跟上，忍不住嘴贱地追加了一句：“师父您放心！弟子以后一定更加体谅您的‘力有不逮’！保证不催，不闹，就默默等着‘下次一定’变成‘这次一定’！”

　　林玄知的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虽然没有回头，但我能看到他握剑的手紧了紧。

　　嗯，今天的幻梦森林，阳光格外明媚，空气格外清新，连脚下踩到的枯枝断裂声，都显得那么悦耳动听。

　　在我们继续深入的路上，又遇到了一位被画饼鸟深度影响的仁兄。这位大哥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修为卡在炼气后期多年，此刻正对着一面石壁疯狂输出法术，打得石屑纷飞，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灵力接近枯竭，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一边打一边喊：“掌门！您看到了吗？弟子才是最努力的！今年的‘宗门贡献之星’一定是我的！晋升内门名额也该轮到我了吧！我为宗门流过汗，我为宗门立过功！”

　　我和林玄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我小声嘀咕：“师父，看来贵派的……呃，我是说，看来这画饼鸟还懂得结合受害者的职业背景进行精准激励啊。这位大哥的执念是升职加薪？”

　　林玄知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一道柔和的剑气过去，打断了那人的“疯狂绩效展示”。那人清醒后，看着被自己打得坑坑洼洼的石壁，又看看我们，老脸一红，掩面而逃。

　　林玄知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可见，执念过深，亦是心魔。”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绩效考核害死人……啊不是，是虚幻激励害死人。”

　　没走多远，我们又撞见一位年轻修士，正被一群由光影构成的、环肥燕瘦、貌美如花的“仙子”围在中间。那些“仙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对着那修士嘘寒问暖，表达倾慕。

　　那修士一脸陶醉，左拥右抱，虽然抱的是空气但拦不住他嘴里念叨：“百花仙子、冰雪女神、魔教妖女……哈哈哈，都是我红颜知己！此生无憾矣！”

　　我看得啧啧称奇：“好家伙，这还是个全收集图鉴玩家。师父，这画饼鸟连‘道侣成群’的梦想都能具现化，业务能力也太强了吧？”

　　林玄知脸色一黑，似乎对这种“伤风败俗”的景象极为不齿。他这次出手更快，剑气扫过，那些光影“仙子”如同受惊的雀鸟般尖叫着消散。那年轻修士从温柔乡中惊醒，发现自己抱着一截腐烂的木头，顿时脸色惨白，干呕不止。

　　林玄知冷冷地丢下一句：“色即是空，红粉骷髅。修行之人，当持身以正。” 也不知道是在教训那修士，还是在提醒我。

　　我赶紧表忠心：“师父放心，弟子道心坚定，一心向道，美色于我如浮云！”
　　主要是这些幻影看起来就不太智能，哪有真人好玩？

　　趁着刚才林玄知“解释”后气氛略有缓和，我大着胆子试探：“师父，您当年……有没有不小心……中过这种招啊？比如听到什么‘天生剑骨，必成剑仙’之类的？”

　　林玄知脚步一顿，周身气温瞬间下降了几度。他侧过头，眼神危险地眯起：“你想知道？”

　　我脖子一凉，立刻怂了：“不想！完全不想！弟子失言！师父您道心坚定如磐石，万邪不侵，怎么可能中这种低级圈套！是弟子肤浅了！”

　　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但我分明看到，他耳根那抹可疑的红色，似乎又加深了一点。

　　嗯……有猫腻！绝对有猫腻！看来哪怕是林玄知这样的高冷卷王，年轻时也可能被画过饼啊！这个发现让我心情更加愉悦了。

　　经过这几个小插曲，以及那只核心画饼鸟带来的“领导坦白局”，我对这“幻梦森林”的印象大为改观。这里哪里是什么险地，分明是大型职场及人生幻象展示基地，以及促进师徒沟通的宝地！

　　跟着林玄知穿过最后一片弥漫着淡淡迷雾的林地，眼看就要离开森林范围。我回头望了望那片依旧散发着诡异诱惑气息的森林，心中感慨万千。

　　“画饼充饥”，无论是凡间还是修仙界，本质都是一样的。用虚无缥缈的未来，透支当下的努力与希望。幸好，我身边这位师父，虽然自己也爱画饼，但至少……他还会尴尬，还会试图解释，虽然很别扭但至少会用实际行动斩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踏实”？

　　“发什么呆？走了。” 林玄知在前方催促，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来了来了！” 我快步跟上，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前方的路还长，谁知道下一个考验又会是什么奇葩玩意儿？不过，有这么一个面冷心热、还会因为画饼而尴尬的师父在身边，这修仙之路，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至少，下次他再说什么“修炼有成便如何如何”的时候，我大概会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师父，您又开始了？这次是‘力有不逮’还是‘世事多变’啊？”

　　想想，还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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