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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喂,上面的,你在干什么?”嘉宁冲着树上人影喊。
树上宋嘉淮突然听到有人喊,一哆嗦,身子突然向前一滑,险些从树上跌下来,右手赶紧抓住树枝,稳住身子。
“谁,是谁在大喊大叫。”
嘉宁知道自己差点闯祸,赶紧跑到树下,仰起头来,只见那人面容俊郎,龙眉凤眼,只是年龄尚小,未脱几分稚气。
嘉宁关心道:“你没事吧?”
“鸟都被你吓跑了,害得我都抓不到了。”刚才一惊吓得出了一头冷汗,嘉淮气鼓鼓地用袖子擦擦,又迅速抱紧树干。
“可是刚才,我在远处看着,小鸟一直没有落下来。”
“我是说窝里面的鸟蛋。”
“你是刚才撞到了脑袋吗?爹爹说撞到脑袋会变成傻子的。”嘉宁歪了歪脑袋,略带疑惑地看着树上的嘉宁,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你才是傻子呢。我不管你要赔我小鸟,你是哪家的孩子,我要去找你爹娘告状。”
“你又是哪家的孩子?我要告诉你爹爹,赶紧给你请郎中看看脑袋是不是摔傻了。”
“我爹是当朝太子爷。”宋嘉淮很是骄傲,满脸神气,想两手叉腰,却又害怕赶紧再次抱住树干。
嘉宁才懒得听,一溜烟小跑,逃也似的离开。
“你回来,不许去。”宋嘉淮折了一根树枝丢向嘉宁,没有砸到,又折了一根,却因用力过猛,险些摔了下去。
宋嘉淮是当朝大皇子的长子,自幼聪明伶俐,被大皇上留在宫中教养。
太傅放假,他正到处闲逛,看到了树上有一个鸟窝,就迫不及待的爬上树,结果困在树上下不来,让太监去拿梯子救他下来。
这会儿子,宋嘉淮也顾不上去多,竟忘了恐惧,三步并两步,从树上爬了下来。一这个转头与扛梯子回来的太监撞了个满怀。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太监连滚带爬的到宋嘉淮身边,替他检查有没有受伤。
宋嘉淮一把扯过他的领子:“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人跑到哪儿去了?”
“没,没有看到。”
嘉宁出了御花园,按着原路返回去。正好二皇子和三皇子讨论完了事情。
“二伯伯好!”嘉宁甜甜地向二皇子问好。
“嘉宁乖啊。”二皇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面前小女孩儿粉嫩的脸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恍惚间,二皇子仿佛从她的眉眼中看到了沈若初的影子。
“爹爹,你什么时候才带宁儿去玩啊?”嘉宁跑到三皇子身边,拉着他的手不停的晃,撒起娇。
三皇子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与二皇子一同赴宴,路上还遇到了大皇子,几人相互寒暄了几句。
二皇子并不热情,相对沉默的走着。
到了地方,很快就有朝中大臣围上来敬酒。
与大皇子行礼问安的大多是朝中文臣以及一些通过科举考试刚刚选拔出来的小官。
与二皇子和三皇子推杯换盏,相互敬酒的大多是一些武官,并不拘礼,尽显豪迈之情。
嘉宁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找自己该坐的位置。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喊了一声皇上驾到,众人皆跪下行礼。
只见仪仗队声势浩大,队伍的最后跟着几个宫廷画师,今日盛宴场景必定是要记录下来。
紧接着皇帝落座,大手一挥,宴会正式开始。
嘉宁听忍冬,这场宴会是由二皇子操办的,特意从民间请了杂耍班子。
果然如此,表演很快就开始。杂技,舞狮,魔术,一旁还有乐队敲敲打打,呐喊助威。
皇帝看着台下术士凭空从掌心中变出一只小鸟,觉得十分有趣,摆摆手让身边小太监叫二皇子过来。
二皇子一直用余光观察着皇上的表情,不等小太监来叫,赶忙凑上前去。
“这是你请的杂耍班子?”皇帝抹了抹胡子。
“是。”
“刚打完仗,你从哪儿来的钱?”
“民间的杂耍班子,他花费不高。再说我临月国力强盛,看个表演也不至于过了亏空。”二皇子额间渗出冷汗,强装淡定。
“嗯,你做的很好,不要铺张。”皇帝心情不错,语气也很放松,似是夸赞。
二皇子刚松一口气,就听见台下一阵惊呼。
原是刚才那只小鸟在空中飞舞,渐渐翅膀上燃起了火焰,尾巴似有流火落下,竟然变成一只凤凰,随着一声啼鸣,一群鸟儿从术士宽大黑袍中飞涌出,紧紧跟随那只火红的凤凰在空中飞舞。
火凤凰越飞越低,掠过众人,最后悬停在嘉宁面前,嘉宁伸手想让它停下,火凤凰幻化作一团金光停在嘉宁手心,金光四散,化作星光点点,笼罩着嘉宁。
凤凰展翅,皇帝又想起那个预言,面色越来越凝重。
二皇子面色也不好看,他根本没有安排这个环节,诧异的看了一眼术士。
术士脸上同样是诧异,火凤凰此举不受他的控制。
表演依旧继续,刚才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接下来的表演更是一番新意,五个粉衫女子齐齐上场,一个下腰动作后,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突然伸出,手握长剑。
柔软的腰肢,纤细的手臂,与刚毅的剑舞形成剧烈的反差。一舞毕,众人皆是拍手叫好。
美人收起长剑那一刻,正襟危坐的大皇子终于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下来,用宽大的袖子沾了沾额头吓出的冷汗。
“爹!”
下一秒,大皇子被突然扑上后背的宋嘉淮吓了一跳,险些栽倒过去。
待他转了转肥硕的身子,看清身后的人,一巴掌拍在宋嘉淮的脑袋上,“去,到你爷爷那,盯着点你二叔。这剑舞的多危险啊!”
宋嘉淮应了一声,又抓了块羊排在手,胡乱塞在嘴里,鼓鼓囊囊地嘟囔着:“放心吧,爹,我一定保护好爷爷。咳咳。咳”
“臭小子,你爷爷那什么好吃的没有,还能饿着你。”
“爹,我刚才可是在爷爷那听到了他和二叔的秘密。”宋嘉淮故作神秘地往大皇子耳边凑,却被他一掌隔开。
“有油,擦擦嘴。”大皇子一脸嫌弃。
“爹,你还听不听了?”宋嘉淮有些委屈地嘟嘟嘴,见大皇子将手收回去,随即再次凑到大皇子耳边轻声道,“我听见,二叔说凤凰展翅,厌难折冲。”
大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隐去,抬头向着嘉宁的位置望去。小小的人,粉雕玉琢一般,双手捧着点心,小嘴一张咬掉大半,腮帮子鼓鼓的,似乎对点心的味道十分满意。
这样可爱娇憨的小女孩,大皇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和老和尚口中的吉兆联系起来。
“二叔不会是说刚才的戏法吧。”
宋嘉淮顺着大皇子的目光看去,想起刚才火凤凰也是从那个方向飞去,只是高台之上难以看清那女孩的面容,这会子看清楚了,他却高兴不起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大皇子终于收回目光,斜着扫了一眼宋嘉淮,吉兆之事皇宫内无人不知,只是那时候宋嘉淮年纪尚小不记事。
今夜术士的火凤凰,不仅仅是让大皇子想起这件被人淡忘许久的事情,也勾起了大皇帝的回忆。
宋家祖先幸得家境殷实富足,有了读书的条件,考中举人做了个小官,可惜乱世做官难有出头之日。
虏人大举入侵中原,宋家祖先不满皇帝昏聩,朝廷腐败,罢官返乡,却在途中遭受虏人羞辱,一怒之下揭竿而起。
虏人的烧杀掠夺,朝廷的腐败无能,早就引起百姓众怒,响应宋家祖先的自然不在少数。
战火长达二十余年载,宋家祖先大获全胜,一统中原,中原的百姓也享受了百年的太平生活。
幸存下来的虏人流窜到北方,与那里的原住民相互勾结,在那里安营扎寨,休养生息,据说有位年轻将领将北方的各个部落结合起来,统称北冀。
百年时间,北冀恢复了势力,多次骚扰临月边境。
到了广陵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大皇上,北冀更是嚣张到不可一世,每每趁着秋收,南下临月掠夺边疆物资。
广陵皇帝还是皇子时就多次亲征北冀,使不少北冀的小部落闻风丧胆,只是塞北苦寒,无法将北冀一举歼灭。
皇帝已是古稀之年,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将战争停在他这一代,这片土地已经不能在承受战火。
“倒是一个可爱的孩子!”皇帝捋了捋胡子,对着嘉宁的方向点点头。
“陛下,你说什么?”二皇子一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听不清皇上嘟囔了一句什么。
“无事,朕乏了。”皇帝摆摆手,旁边的周公公立马心领神会,一甩拂尘,就要扯着尖细嗓子喊,却被皇帝制止。
明白他的意思,周公公只是用近身几人能听到的嗓音喊道;“皇帝起驾回宫。”
二皇子欲言又止,只能在皇帝的示意下行礼,“恭送陛下。”
此刻台下宴会依旧继续,元宵节压轴的自然就是猜灯谜了。
今晚的头奖是一盏精致漂亮的紫檀琉璃珠络灯,灯高三丈,彩色琉璃上点缀璎珞装饰,此灯玄妙之处便是点燃内部烛芯,光从内部散发透过彩色琉璃映出不同的光芒。
光芒映衬在地,宛如一幅画作,似是田园美景又似山川湖泊,不同的角度也有不同的美感,蜡烛明暗带动着荧光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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