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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泽
醒来之时,已是在床上躺着,只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屋子。头还有点晕,我扶着床慢慢起身,在这四处打量起来,这里应该是天宫的某处寝宫,等等,阿母现在应该还在天宫吧,完了,本来还答应的好好的不乱跑了,她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偷偷跑出来的吧,自己喝酒还不知道叫上我。"
好熟悉的声音,这是,师父!
"师父!"我激动的不行,想必是劫数已过,师父来看我了。
"师父走了快五千年了吧。"他不无悲哀的说道。"又想师父了?师父还在时不见得你那么贴他。那今天不带你胡闹了,等会去看看师父吧。"
他走了进来,把我推回到床上,一手抚摸着我的脸,一边安慰我说。这是年轻时候的师父啊,着一身青衫,并未束发,也未戴着那白金发冠,唇下也未蓄有胡须,与我那几个师兄几乎一般无二,只不过他更有神气。
他挑起我的下巴,朝我一点一点的靠过来,我与他四目相对,注视着无限的深情,我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我闭上了眼,静待品尝那唇间的甘露。无限温柔。我顺势倒下,与他相拥在一起,舌尖从他侧脸划过,停在脖颈上,双唇闭合,呼吸着来自于他的气味。一向如此,初冬的凤灵花。
燃了两注清香,总算是起来了。
这究竟是缘还是孽呢。
"对了,我阿母是不是还在天上啊,她不知道我来天宫了吧。"我有些困倦了,但又想起这事来。
"可能吧,她肯定知道你出来了,但去了哪里她应该不知道,但应该也能猜出来。走吧,去看看师父。"他拉起我的手,硬是给我拽了起来。
"师父……"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成为染金娘娘的女儿,又为何会与年轻的你相识。原来师父也曾有过一段情缘吗,为什么从没提起过。这就是您一直来往西山的原因吗,您之所以一直对那个案子如此上心,原是为了染云殿下吗。师父,我对不起你。
"走吧。"
我牵着他的手,往东荒去。
师父的师父是混元真君,在第一次魔神大战的时候,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最后用神格将魔尊不闫封印在了阴山下,临别之际,他手指向东方,天帝便下旨,将混元真君的仙身葬于东荒黄泉居。
这个地方在我一万岁的时候师父带我们来过。之后也没来过几次,但每次来,都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守墓兽虽总是挂着笑脸,但实际的气氛却一直是庄严肃穆的。
我与师父从昆仑境处采得几支龙胆花,放在了混元真君棺前,跪足半个时辰便起身离去了,我对这位战神只有着不尽钦佩,但师父却难掩两行清泪,面无表情的跟守墓兽鞠了一躬后拉着我走了。
走了一会后,我看他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便问他去哪。
"去凡间。"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可不想阿母知道我又跟着你出去胡闹去了,你之前是不是经常带我去闯祸啊,真看不出来,年轻的时候这么鲁莽。"
"你几时见过我老了的样子了?"
"梦里见过。梦里的你可是非常文雅的呦。"
他翻了我个白眼。
从东荒去凡间需过磨林,这一块明面上虽是神族的地界,但也与魔族地界接壤,所以常常会有魔族在此地出没,这次比较幸运,并未感到魔气,一路小打小闹的过去了。
我与年轻时的师父聊的很投机,慢慢的也不怎么顾忌师徒辈分了,虽不合礼法,但如今的身份也与从前不同了,若是还那么严肃看待,恐怕是要被察觉到什么了,再说我本来与师父相处时就不太守规矩,师父也不怎么责问我的。
到了凡间已是天黑,我们便找了个客栈进去准备先休息一晚。
"要一间(两间)房。"
我俩面面相觑。
"要一间房。"
"哎……哎……"
他斩钉截铁的跟那老板说了一声,然后便把我拉到一旁坐下。
"怎么了?我是不是哪里又惹你不开心了?怎的都不愿意同我在一处休息了?是不是你姐姐说了什么,还是你哥哥?他们还是不信任我,觉得我不能对你好?我虽爱带着你胡闹但我是爱你的啊,你也能感受得到吧,你之前不还因为你哥哥说我而跟他吵了一架吗,我以为我在你心里已经足够重要了……云云,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你怎么不说话啊……"
他像做了坏事被发现又不承认还要树立正义形象的那般人一样,在我面前喋喋不休。我都有点蒙圈了。大名鼎鼎的捻泽真君年轻的时候竟是个情痴。话痨的情痴。还是个死脑筋,我不过只是这样习惯性的说了一句罢了。
"没有……"
话不曾讲完,他的唇已贴了上来,把我的嘴封的死死的。他还问我怎么不说话,哪有机会说呢。
我用手奋力的把他的脸推开,双手抱着他的脸,像哄小孩一样。
"哪有,哈哈,只不过是嫌凡间这种小客栈床太小,之前和……"
"你还和别人一起睡过?"
他双手捧住我的脸,瞪大了眼睛。
我真的服了,他怎么那么敏感,他耳朵怎么那么好使,又不让我说完,我真的有点讨厌他了。
"我姐。那次和我姐来凡间的时候只剩下一间房了,我俩睡了一间,那床小的紧。"
"真的?"
"比你的真心还真。"
"云云,不要拿我对你的真心取笑。"
他一本正经的说,感觉都要哭了。我倒是快憋不住笑了。
果然还是挤的慌,他倒挺开心,想给他踹下去。
第二天一早,他端了些饭菜过来,我尝了几口便不吃了,倒不是说凡间的饭不好吃,只是这家的饭实在不合胃口。他吃的很多,我在一旁看着他吃,也觉得肚子有些胀了。
等他吃完后,我们商议着去听几出戏,来凡间也就是为了这个了。
找了一个名为采莲的茶馆子,到了二楼落座,来人放了一壶茶,一盘瓜子,一盘花生。第一出戏名为白蛇传,听完之后,只觉又悲又愤,那法海到底有个怎样的心,你情我愿的事也要瞎掺和,白白让那白娘子在那塔下压了这些年,冤得慌。好在有个争气的儿子,竟是文曲星下凡来的,不知是真是假,回去问问文曲星君。
第二出戏名为往生殿,感觉很有意思。
"天宫的宫殿还能写成一出戏吗,的确挺有意思的。"
可惜没听成。
魔族的人怎么也来了。
应该是化作了凡人模样,只得循着那微弱的魔气去寻找。我们离开茶馆,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处无人小巷,再深入时,这股魔气忽然变得庞大,估计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二位上神,好有兴致啊。"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阴摩司君,别来无恙啊,你也染上听戏子了?但我怎么记得这不符合五千年前的约定呢,这也才不过五千年,你们又想打架了?"
捻泽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对着那个阴摩司君说,但我感觉他是装的。
据史书记载,第一次神魔大战结束后,魔族被削减了不少的领地,并且魔族人十万年内不得任意出魔界。关于第一次神魔大战的这部分听了师父讲了很多次,再不在意也记得一清二楚了。先前在边界磨林也就算了,偷偷的来到凡间是真的有些过分了。但我并不识得这位阴摩司君,如果把他魔族的身份放到一边的话,他确实有着几分姿色。
"别啊上神,我只是实在憋的受不了了才出来逛逛的,你也知道,现在我们魔界的地方就那么一块了,哪有你们神族一丁点地儿大啊,就这二位还不满足,还要来凡间逛逛呢。你们都喜欢来凡间,更不用说我这种情况了,对吧?"
总感觉这个阴摩司君每句话都是在挑衅我们,但我们又不能表现出生气。
"虽然我们不能出魔界,但没说你们不能来啊,对吧,染云殿下,我们魔界可是也有很多好酒呢,你们神界的酒你也喝够了吧,想尝尝魔族酒的话,我会携魔界上下夹道欢迎您的。"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他还在挑衅我。
"住嘴,赶紧滚回魔族去,按照约定,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某人攥紧的手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哼哼哼。"
阴摩司君就这样轻笑着离开了,留下一旁砰砰砸墙的捻泽和暗自气愤的我。
一只青雀飞来,落到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说:"快回来,出事了。"这只鸟如此重复三遍后就飞走了。
"你姐姐说什么了?"
缓过来的捻泽看到青雀同我说话,也过来想听听呢,还不等他过来,鸟就飞走了。他说过后我才知道这是我姐姐的信鸟。
"说让我们快些回去,好像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我们快走吧,依你姐姐的性子,如果不是真有什么要紧事,也不会派信鸟过来的。"
"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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