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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月光还是爱他
当你被绑架、被凌虐,在这过程中,你可能会对凶手恨之入骨,也有可能对其产生病态依赖,产生不必要的同理心,从而为其辩护。
心理学上将这种情况成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这是一种很荒谬的心理疾病,工藤新一研究了很久都搞不明白。
从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已经过去两年,距离那个组织覆灭也竟已过了一年,可是在一年半前消失的琴酒和贝尔摩德等人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这让工藤新一无法安心。
失去了琴酒和贝尔摩德等主要成员的组织剩下的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只要这群人还在,下一个“组织”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组织的覆灭带给工藤新一没有解脱,只有更深的压抑。
最后一次见到琴酒时,那双眼睛留下的讯息太多,让工藤新一猛地意识到,江户川柯南时期不过是小打小闹,当他真正地以工藤新一的身份站到琴酒面前时,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
在琴酒他们消失后,工藤新一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每次大汗淋漓地喘息,幽灵般的绿眼睛都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狭长的黑色鬼影漂泊在狭窄小巷里,月光照亮耀眼的银色长发和苍白的脸。
他的噩梦抬手压低帽檐,冷酷的绿色眼睛在他脸上扫过,似是不解。
工藤新一能清晰地从那双眼睛里读出陌生的情绪——他忌惮了这么久的人,其实并不记得他。
半晌,琴酒眯了下眼睛,不紧不慢地开口:“啊,是你。”
他顿了一下,没记起这人的名字。
琴酒很傲慢地双手插近大衣口袋,并没有把眼前的高中生当成威胁,“还在玩你那可笑的侦探游戏吗?”
工藤新一些许恼怒,厉声道:“琴酒,日本不是你们的游戏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呢。”琴酒淡淡地说。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工藤新一,如一团黑雾,明知道他暂时无害,却仍然会心惊胆战。
工藤新一心脏颤了颤,克制住攻击的欲望。
银发青年在距离他半米的距离站定,弯腰,长发如瀑布撩过工藤新一脸颊。蛇一样冰冷,光滑。
琴酒注视着狼狈地倒在地上的高中生,虽然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智慧,但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惧神色。
片刻,琴酒忽然笑了。
这让工藤新一茫然愣住。
“贝尔摩德让我留你一命。”
工藤新一更加迷茫。
琴酒却不给他思考时间,冷不丁道:“你是那群公安推出来的诱饵吧,街头那几辆丰田,我知道是公安的车——他们其实很蠢,不论多少次都学不会换车。”
工藤新一恐极反笑,或许是肾上腺激素发挥了作用,恐惧到极致反而大胆起来。
“你不也一样,不论多少次都只开那辆保时捷365A。”
琴酒终于将手从口袋里拿出,用食指勾起工藤新一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除此之外,或许也有FBI的人在帮忙。波本和赤井秀一确实隐藏地不错。”
另一只手伸到工藤新一衣领下,摘下窃听器。
绿眸中带着几分嫌弃,“一点长进也没有,但随便听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事。”
多么颠倒,罪大恶极的罪犯竟然在教育警察礼仪道德。
琴酒随口嘲讽几句,却没有毁掉窃听器,而是平静地望向工藤新一。
绿眸发着幽光,深深地望进心里。
“那群人总是喊着什么仁义道德啊,却反手将一个高中生推到了最危险的地方,直到现在都没人来救你。可是你痛恨的组织成员却让我留你一命,多可笑。”
琴酒冷声说。
工藤新一下意识开口辩驳,这不一样,由我出面是最理智的选择!
但才张口,就被截住,“如果你想反驳,那就说明你跟他们一样愚蠢。”
琴酒松开他的下巴,直起腰身,冷冷地垂眸。
那双绿眸清透却深沉,如一潭古老幽深的井,透着轻蔑和失望。
“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不过如此。”
“我不赞同你的看法。”
工藤新一头疼地揉着眉心,已经彻底对对面的恋爱脑没辙了。
即便将事情给他剖析,从头到尾的一点点分解,就差拿着喇叭在他耳边说“他在骗你”,但这恋爱脑还是一点人话都不听。
这恋爱脑还是个名气不小的演员,网上说他是出了名的“单身主义者”,但突然就找上门来说他男朋友不见了,让侦探社帮忙找人。
演员一脸认真地说:“他没有骗我,他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
“可他拿走了你的钱。”
“那本来就是他的,我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他已经三个月没联系你了。”
“他很忙的,如果总是联系我会耽误他的事业。”
“他还经常跟不同的男男女女来往,而且关系密切。”
“那是他的朋友,你不要质疑他们友谊的纯洁性!”
“他跟朋友上、上床!”
最后两个字过于烫嘴,工藤新一忍了忍,终于忍不住说:“你别自己骗自己了!”
“够了!那才不是他的错,都是那群人勾引他!”演员表情有一瞬间狰狞,接着凶狠地看向工藤新一,“你为什么一直在说他的坏话,你是不是嫉妒我们的爱情,你也想拆散我们是不是?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侦探都是有私心的,会喜欢上客人的男朋友,还想破坏我们的感情!”
说着,演员突然暴起,猛地跨过两个沙发中间的茶桌,凶狠地试图掐住工藤新一的脖子。
“你休想破坏我们的感情,我是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工藤新一快速闪过,反手两三下将人劈晕放倒。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心累地叹了口气。
所以他才不喜欢接恋爱脑的委托。
而且,他才不喜欢男人好吧。
工藤新一瘪了瘪嘴,联系演员的经纪人让她来把人带走。
“抱歉抱歉,真是给您添麻烦了!”经纪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力气不小,轻而易举地把演员扛到肩膀上。
工藤新一默默收回打算帮忙的手,尴尬地拿起咖啡杯,“没关系。”
“真是的,只是一不小心不看住而已,他竟然就从片场里溜出来了。”经纪人抱怨道,“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不听话。”
工藤新一眸光一闪,“高桥先生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桥他啊,工作认真又负责,人也很善良,积极上进,用粉丝的话说是个实打实的事业脑呢。”经纪人骄傲地说,“他的天赋也很好,我们家高桥可是最年轻的影帝!”
说着,经纪人突然唉声叹气,“不过就在那次事故之后,高桥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脾气变得很暴躁,胆子也变小了,时常不安,还说自己有了个男朋友——这家伙的爱人明明是演戏好吧!”
“那次事故?”工藤新一倒了杯热水,引导经纪人坐下。
“谢谢。”经纪人把高桥放到沙发上,捧着杯子在另一边坐下。
“对,很多人不知道,其实高桥前段时间经历过一次很漫长的绑架。”经纪人叹了口气,“我们是想把事件公布的,但是高桥说什么也不让,说绑匪没有伤害他,而且对他很好。”
“这怎么能呢,高桥被救回来时瘦的不成人样,身上还有好多伤疤。”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说。
“没有报警吗?”
经纪人立马道:“当然报了!就是警察帮我们救出高桥的,但是后来警察想要顺藤摸瓜继续搜查时,高桥却说什么也不准,为此还给政府写了不止一封举报信。这个家伙简直是......太蠢了,有警察在,他怕什么啊!”
工藤新一抿了下唇,敏锐地意识到高桥并不是单纯的害怕。
一个名词快速地从他脑海中闪过。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这么说来,那群绑架犯还在逍遥法外。
工藤新一脸色一凝,正色道:“请您将事情原委告诉我。”
半个小时后,工藤新一送走演员和他的经纪人。
眉头是化不开的凝重。
站在门口停留半晌,工藤新一如梦初醒,转头去拨打很久没有联系的电话号。
“喂,柯南?”
没有去纠正那怎么也改不过来的称呼,工藤新一眼中一片冷静,“是我,降谷先生,他回来了。”
降谷零来的很快,电话挂断10分钟后就来到工藤宅。
白色马自达的嗡鸣落下,似乎在陈述金发青年内心的波动。
降谷零快步推门而入,直切主题:“他在哪?”
“三个月前在米花町,现在不知道。”工藤新一坐在沙发上,过分冷静地捧着咖啡杯。
两年过去,高中生的身高拔高了不少,坐在沙发上思考时,隐约有了他父亲的影子。
工藤新一简单地给降谷零说了一遍高桥的事情,着重强调经纪人在回忆时透露出的“银发绿眼”、“似乎都是外国人”、“有个金发的伙伴”......
“那些伙伴或许就是贝尔摩德他们。”
“贝尔摩德是银发。”降谷零微微皱眉纠正他。
“不,我之前见过她。”工藤新一没有看他,平静地盯着咖啡杯里的黑色波纹,“我很确定,贝尔摩德最初的发色就是金发。”
“那么确实有可能是他们回来了。”降谷零沉吟片刻,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们会处理的。”
工藤新一抬头看他。
“我知道你很想亲手抓住琴酒,但是这件事很危险,他们既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东京,说明一定有所依仗,你好好上学,不要掺和这件事——下个月你大学开学了不是吗?”
工藤新一沉默地凝视他片刻,移开视线,“嗯,我知道了。”
他放弃的干脆,降谷零却没有疑惑。
自从一年半前,琴酒对工藤新一说了那通话之后,工藤新一确实,成熟了很多。
降谷零深深地看他一眼,不再多留,风风火火地开车离开。
良久,工藤新一终于动了动。
他离开客厅,走到二楼书房,他打开电脑,输入了一串代码之后,一个红色亮点出现在地图上。
亮点从离开工藤宅后就一直在飞速移动,方向却不是向着警察厅。
工藤新一定定地看了片刻,回卧室换了一身黑色卫衣。
他翻出很久不用的高速滑板,戴上柯南时的定位眼镜。
——东米花。
琴酒就在那里。
白色马自达停在森林深处的一栋白色小洋楼旁边。
金发青年下车,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熟稔地翻墙而入。
“波本?”里面瞬间传来一道很不受欢迎的声音。
基安蒂收起弹弓,阴阳怪气地说:“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降谷零不理她,问:“琴酒呢?”
“这次后面没有尾巴吧?”基安蒂不信任地往门外探头探脑,“你上次可真是给我们找了好大的麻烦。”
降谷零打断她:“没有,琴酒呢?”
“啧。”基安蒂不爽地轻嗤一声,“楼上,刚睡着不久,回来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劝你别去招惹他。”
“贝尔摩德呢?”降谷零问。
基安蒂翻了个白眼,“旅游去了。”
她愤愤不平地捶打沙包,嘴里念念有词,“该死的老女人,说好这次我出门她看家,一个没留神就被她跑了!”
降谷零:“......”
见自己被无视,他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进门,一路走到二楼主卧。
推开门,房间昏暗,一道人影正躺在宽阔的床上。
降谷零轻手轻脚关上房门,走到床边,轻轻躺下。
柔软的大床下陷,察觉到动静的银发青年条件反射掏出枕头下的匕首转身刺来,直冲门面。
降谷零熟练地躲过,抬手按住他的腰,拉着贴近,“是我。”
琴酒睁了睁眼,见是熟悉的人,将匕首扔回枕头下,懒散地卸力。
只是还没睡够,多少有些烦躁,恶狠狠地在青年胸口咬了一下。
“谁惹你啦?”
降谷零低声轻笑,胸膛的震颤清晰地传到耳中。
琴酒没应声,下一秒被捏着下巴抬头,困顿中,唇上烙下一枚炽热的吻。
手机被挤到床下,任务栏里亮起一个蓝点。
琴酒就在这里。
工藤新一靠在树上,双手环抱,静静地望着小洋楼二楼唯一被窗帘遮挡的房间。
窗帘遮光很好,但是偶尔颤动,或是被风撩起,窗帘掀起的一角足以让人窥得纠缠的秘密,白色手臂环在蜜色身体上,脑袋困倦地搭在麦色肩膀,银色瀑布洒落。
视力太好,以至于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快意与痛苦。
窗帘落下,猛地被人贴住时能看到清晰的人影,是被抱着的,双腿环在另一个人的腰上。
一阵剧烈的抖动后,窗帘上便留下一道深深的水痕。
工藤新一抬起手腕。
时针已经走过一格。
月亮悄无声息爬上树梢,森林里好冷了。
“新一,新一?”
耳边声音骤然放大,工藤新一蓦地回神。
眼前是好友担心的神色,“你没事吧,感觉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没事。”工藤新一摇头,他揉揉眉心,“只是有点累。”
“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工藤新一笑笑。
于是毛利兰也不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工藤新一突然说道:“兰,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噩梦。总是会梦到一个我很恐惧的人,他从月光下走来,否定了我的一切努力......是个很可恶的人。每次梦到他时,我就会感到月光冰冷刺骨,他就像个幽灵一样环绕在我身边。”
毛利兰担忧地看向他。
工藤新一安抚地笑笑,补充道:“不过最近已经好多了,我开始觉得月光很美,我开始逐渐克服对他的恐惧,这是件很好的事,所以我想跟你分享一下。”
“我现在甚至有些期待,想要再去看看那么美的月光。”
理科生的思维令他对月光的表达只限于“美”。
毛利兰却笑了,温和地说:“是的,我也会梦到月光,它朦胧神秘,像裹着一层白纱的雪女,可又神圣遥远,触不可及。纵使如此,我依然爱着这样美好的月光。”
工藤新一顿了顿,点头赞同。
于是毛利兰又为他开心又替他难过地叹息道:“可是新一,你究竟清不清楚,你到底是爱月光还是爱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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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汤寡水的一集(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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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定位时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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