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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献教导修行
陆宁强行稳住心神,低头应道:“是。”
“筋未舒,意先散。动作与呼吸同步,吸气时蓄力,呼气时发力,再来。”
陆宁脸上一热,再次尝试。这一次,她更加专注,努力去想象天地之气贯通全身的感觉。
一次,两次,五次,八次……
为什么同样的“撑天按地”在她做来,却是千难万难。
不是气息紊乱,就是身形不稳,要么就是完全找不到“势”的感觉。
渐渐地,汗水很快淋湿了她的额头,呼吸也慢慢变得沉重起来。手臂因为多次的抬手放下而开始变得沉重,膝盖更是多次失衡而变得酸痛难忍。
“呼吸与动作脱节了。”谢言献转而冷静指出陆宁的问题。
陆宁再次尝试调整呼吸,努力让气息跟上动作。
“意念不纯,杂念丛生。”再次响起,一针见血。
陆宁深吸一口气,驱散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动作上。
“力量用在了手臂,重心在腰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被谢言献接连指出。
“噗嗤……”
一阵阵轻微的嗤笑声从演武场边缘传来,陆宁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几个不太熟悉的弟子来了。
他们每日清晨也会来这里练功,这个时候聚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
“哎哟,我说今早怎么这么大动静啊,原来是陆师妹在刻苦用功呢。”
其中一名女弟子语气讥诮,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场中人听见,
“不过,大师兄亲自教导怎么都学不会呢?”
旁边几个女弟子配合的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声。
“我看啊,怕是连三天都撑不下去。”
“动作不对,气息紊乱,最基本的锻骨之法都学不会,真不知道月瑶师叔看上她哪一点?”另一个充满不屑的身声音加入。
这些话语像针扎一样刺进陆宁的耳朵里,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动作上。
但越是焦急,动作就越是慌乱,一时间气血翻涌,眼前甚至开始发黑一片。
为什么,眼睛明明都看会了,怎么就是做不出来?
没有灵力的支撑真的连最基本的锻骨术都如此艰难吗?
他一定觉得我蠢不可及,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吞噬着她的信心。
巨大的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陆宁淹没,她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谢言献不知何时地走到陆宁身旁,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聒噪。”
两个字,带着无形的威压,打断了几人的嘲讽。
“她现在由我负责,无关人等可以退散了。”
被谢言献凌厉的眼神盯着,几个弟子走远了。
而后谢言献蹲下身,伸出手指,没有动用一丝灵力,而是在布满露水的地板上,清晰而缓慢地勾勒出玄妙的发力轨迹。
陆宁呆呆地看着。忽然间,她福至心灵,隐隐约约似乎触摸到了一丝脉络。
之前谢言献指出的所有错误,在这一刻仿佛有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联系。
“看懂了?”谢言献抬头,平静地问。
陆宁重重点头,眼神重新燃起火焰:“懂了!”
她挣扎着爬起,再次继续。
这一次,她不再是单纯的模仿动作,而是尝试加入自己的想法,将心神沉入体内,去感应那运行脉络,
虽然动作依然生涩,甚至在外人看来,更加不标准,但眼神却无比火热与认真。
谢言献静静地看着,没有再出声打断。
……
那几个先前嘲讽陆宁的女弟子,此时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这么快就回了?大师兄还亲自教她?”
似乎感觉到到几道记恨的目光,陆宁抬起头,扫过那几位女弟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几位,也太单纯了。
终于完成谢言献的给出的目标,陆宁几乎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连走回去的路都觉得无比漫长。
谢言献与她并肩而行,沉默了一段路后,忽然开口,问了一个与修炼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为何拒绝我以灵力查探你的经脉,助你疏通?”
陆宁愣了一下,垂下眼睑。看着自己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低声道:“我想走自己的路。”
谢言献脚步停了下来,侧头看了她一眼,回了两个字:“很好。”
将陆宁送回至寂灭峰,谢言献开口道:“明日卯时,继续修炼。”说完便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陆宁深吸一口气,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心中那因为挫折差点熄灭的火苗,又顽强的燃烧起来。
她抬起手,看着因为过度用力而掐出的手指印,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个透明的蓝色灵体悄无声息地蹭到了她的手边,是渐明。
“啧,又练成这副死样子?本尊早就说过,你那破功法练了也是白练,还不如跟本大爷学实在!”
陆宁累的不想理会它,只是疲惫的挥挥手:“别吵,我歇会。”没注意到渐明灵体上沾着的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寂灭峰的清冷药香。
渐明哼了一声,飞回陆宁给它安置的小窝,自顾自的嘀咕:“朽木不可雕也,要不是本大人现在……哼,那总得来这里受气。”说完舔了舔,回味着刚才品尝的美味道。
陆宁都记不清自己失败了多少次。每一次的力竭倒地,肌肉撕裂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疲惫,让她自己深刻,要想修炼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歇一歇。”是桑离师姐,不知何时出现,静静站在一边,接下了倒地的陆宁,
将掌心轻轻的贴在陆宁湿透的背上,一股精纯,充满生机的木灵之力,如涓涓细流,温柔的抚过陆宁每一寸酸痛的肌肉,安抚着几乎干涸的神魂。
“多谢师姐。”陆宁抬起头,看着桑离衣一片平静温和的脸色。
“不知为何碧云峰的灵植总是被踩踏的事情,师尊估计约莫是灵兽在发狂期,师妹你千万小心。”
“嗯嗯。”陆宁乖巧的点头,被桑离疏导过的身体就是舒服。
好像桑离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包容照顾。
“回去好好休息吧。”
傍晚回到寂灭峰,陆宁发现准备服用的养神丹少了一颗,揪住渐明的整个小灵体:“渐明!我的丹药是不是你偷吃的?”
“放屁!本大爷会看得上你那点子低阶丹药,肯定是你最近修炼入魔了,记性差。还敢污蔑本尊,你好大的胆子!”渐明顿时反驳,但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陆宁盯了它半晌,想到它虽然嘴巴毒了点,但似乎也没见偷过自己的丹药,暂时压下疑虑。
难道真的是我练功练的入魔记忆错乱了?
“最好不是你!要让我发现你手脚不干净,看我不关你禁闭!”
而后在谢言献的高压指导下,三个月,演武场的地板上,浸满了陆宁的汗水。
这一日,陆宁如往常一样演练,这一次她抛开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自己身体内部的共鸣响起!她感觉到有某种桎梏被打破了,气血第一次如此顺畅的贯通,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成功了!
谢言献看着陆宁周身原本散乱的气息在这一刻凝视,平静无波的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赞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
待到再次看到来演武场的桑离,陆宁兴奋的跑向她。
“师姐,我今天成功了!”陆宁难得露出雀跃的笑容。
桑离坐在树下,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清辉。微笑着听着陆宁的讲述,递给她一杯用扶桑露珠泡的安神茶。
“嗯,很不错。”桑离轻声道,语气带着由衷的喜悦。
陆宁喝着茶,咂咂舌,“师姐,这是什么茶啊,怪好喝的,每次喝完我都身体通畅。”
桑离倒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是什么特殊的茶叶,你要想喝,我送给你。”
陆宁抱着杯子就是一顿猛喝,“嘻嘻嘻,师姐你真好!”
桑离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轻轻摸了摸陆宁的头:“那明日我给你送来。”
“好呀!”
晨钟的余韵还回荡在整个山间,陆宁已经在小院将谢言献教导她的锻骨之法聊了几十遍了。
不够,还远远不够!她在心里对自己嘶吼,持续练习五个月不停休让她的灵脉有所松动。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练习,传来阵阵酸涩的胀痛,丹田内好不容易汇聚的微薄灵气早已经消耗殆尽,全拼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在强行支撑。
“阿宁!”
一个温和的声音自后方响起,打破了陆宁近乎自虐般的修炼。听到声音后陆宁收势转身,只见月瑶已经不知何时悄然立于院中,正静静地看着她。
“师尊。”陆宁连忙行礼,刚才修炼的气息还有些许不稳。
月瑶的目光下移。看着她汗湿的鬓角,微微颤抖的小腿,以及那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轻轻叹了口气:“弦绷的太紧,易断。道法自然,张弛有度,你的心,乱了。”
陆宁心头一紧,急忙道:“弟子还可以继续的……”
月瑶微微抬手,制止了陆宁接下去的话,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修炼非一味埋头苦练,有时候停下脚步,休息片刻看看路上的风景,亦是一种修行。稍后你同褚灵她们一道去歇息吧,这几日就不要修炼了。”
触及到月瑶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陆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是,师尊。”她低下头,声音沉闷。
不多时,褚灵强行把在对着古籍发呆的陆宁拽了出来,“哎呀,小师妹,别闷着了。走,跟师姐去梵音湖钓鱼去!放松一下心神!”
陆宁挣扎了一下,没拽动褚灵拉着的手,无奈道:“师姐,我,还要修炼。”
“修什么炼,你就是绷的太紧了。放心,就一会儿,耽误不了你成仙的!”
说着,两人直接御剑而行。
梵音湖,萧乘风长老的沁阳峰本半山腰处,与月瑶的寂灭峰有所不同的是,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灵兽在奔驰。
偶尔路过还卷起阵阵风沙。
湖边,一身青色衣衫的桑离早已经静坐在一旁,神情恬淡,与周遭景色融为一体。
“看吧,还是桑师姐会享受。”褚灵笑着,利落地拿出鱼竿,挂上特制的鱼饵,手腕一抖,将鱼线甩了出去。
陆宁被按坐在旁边,看着澄澈如镜的湖面,空气中都是草木的清香,多日积累的烦闷似乎真的消散了许多。
她学着褚灵的样子,也拿起旁边备用的鱼竿,精准地甩了出去。
时间静静流淌,就在陆宁盯着湖面,心神放空的时候。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水面传来,陆宁猝不及防的被波及到,整个人差点没坐稳。
鱼线紧绷,水下之物开始疯狂挣扎,这湖里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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