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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刃出鞘,耻辱成锋?
第五章:疯刃出鞘,耻辱成锋
SUV 碾过散落的水泥块时,轮胎碾到碎石子的震动顺着方向盘传到掌心,林宅宅还在兴奋地搓手:“这粮库看着就扎实,里面的大米要是都收进空间,咱别说半年,一年都不用愁吃的!” 他说着就伸手去拉车门,指尖刚碰到金属把手,就被我一把按住。
“别下车。” 我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冷,躁狂期的警觉像电流般窜过神经末梢,周围的声音突然被无限放大 —— 铁网因锈蚀产生的 “咯吱” 声里,混着远处粮堆坍塌的闷响;风刮过仓库缝隙的呼啸中,藏着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频率快得像某种焦躁的预警;甚至连林宅宅呼吸时胸腔的起伏声,都和空气里飘来的血腥味形成了诡异的共振。这不是变异体那种腐臭的血味,是新鲜的、还带着体温的人血。
林宅宅的手顿在半空,立刻从空间里掏出台望远镜,镜头对准粮库大门:“好家伙!铁网破了个大洞,边缘还有血迹!里面有动静!” 他的声音刚落,三道黑影就从粮库围墙后窜了出来,动作又快又狠,手里的钢管在阳光下晃着冷光。为首的是个刀疤脸,左脸从眉骨到下颌爬着一道狰狞的疤,看见我们的 SUV 时,眼睛亮得像饿狼:“有车!还有物资!把这俩抓起来,男的宰了,女的留着干活!”
另外两个男人立刻围上来,左边那个穿破洞牛仔裤的,钢管举得过高,右手腕的肌肉绷得发紧,重心全压在右腿上 —— 这是典型的 “虚张声势” 姿势,下劈时必然会因为重心不稳慢半拍;右边那个戴鸭舌帽的,眼神总往粮库方向瞟,手指反复摩挲钢管表面,明显是怕事却又想分一杯羹;而刀疤脸自己,左手按在腰间,那里鼓着一块,看形状是撬棍,而且是带倒钩的那种,比钢管更致命。
这些判断在我脑子里拆解得清清楚楚,像慢镜头回放般铺展开,比以前做过的任何心理测试都快。高三那年班主任拿着我的病历单,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 “苏晓晓情绪不稳定,你们别跟她玩,免得被她伤到” 时,我连反驳的话都组织不起来,只能攥着衣角缩在座位上;可现在,那些曾让我窒息的情绪波动,全变成了拆分敌人弱点的利刃。
“晓晓小心!” 林宅宅的喊声刚从耳边炸开,我已经推开车门冲了出去。穿破洞牛仔裤的男人果然如我预判的那样,钢管朝着我的头顶劈来,动作又重又慢。我借着冲力往左侧滑铲,膝盖擦过地面的谷物残渣,火辣辣地疼,却丝毫没影响动作 —— 消防斧的斧刃精准地砸在他的右膝盖骨上,“咔嚓” 一声脆响,像冻裂的冰面。他惨叫着倒在地上,钢管 “当啷” 滚出去老远,我没停手,反手一斧劈在他握棍的手腕上,不是要他的命,是断他再拿武器的可能。
“臭疯子!敢动手?” 刀疤脸的怒吼带着戾气,撬棍带着风声砸过来,目标是我的肩膀。我盯着撬棍的轨迹,突然想起高二那年,几个男生堵在巷口骂我 “疯子”,还把我的情绪日记抢过去撕得粉碎,我当时只会攥着拳头发抖,连抬手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可现在不一样了 —— 我猛地矮身,躲过撬棍的同时,消防斧顺着他的肋骨缝插进去,角度刁钻得刚好避开骨头,直抵内脏。
刀疤脸的瞳孔骤然放大,嘴里涌出带着血沫的嘶吼。我抽出斧头时,温热的血溅了满脸,顺着下颌线往下滴,滴在衣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我连眼都没眨,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斧刃上残留的组织触感 —— 以前亲戚来家里做客,看着我说 “你这病就是我们家的耻辱,以后别跟外人说” 时,我躲在被子里哭了整夜,觉得自己就是个不该存在的麻烦;可现在,这 “耻辱” 成了我的刀,谁要抢我的命,谁要毁我的活法,我就先断他的气。
“哥!哥你怎么样!” 戴鸭舌帽的男人吓得腿软,转身就想爬过铁网逃跑,动作慌乱得连鞋都掉了一只。林宅宅刚要追,我已经抬手甩出消防斧 —— 斧柄在掌心转了半圈,借着躁狂期的爆发力掷出去,斧刃擦着他的脚踝飞过,“钉” 地一声钉在铁网上,震得铁网嗡嗡作响。他吓得瘫在地上,裤腿湿了一片,哆哆嗦嗦地回头看我。
我走过去,踩着他的后背把斧头拔出来,铁网的铁锈粘在斧刃上,和血迹混在一起。“刚才你们抢粮库幸存者物资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的声音很平,却带着躁狂期特有的冷意。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铁网后,那里躺着两个穿工装的人,胸口都有被钢管砸过的淤青,其中一个还在微弱地喘息,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 —— 显然是被这伙人抢了物资,还遭了毒手。
“晓晓……” 林宅宅的声音带着点惊讶,他快步走过来,递了张纸巾给我,“先擦擦脸,别沾着血难受。”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 不是害怕,是躁狂期过后的轻微震颤,就像每次高强度运动后的肌肉反应。林宅宅看着我,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俺妈以前总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刚才那一下,比俺东北老家杀猪的王大爷还利索!王大爷杀猪还得绑着,你倒好,一斧一个准!”
他这话让我心里一暖。以前我就算考了年级第一,老师也只会说 “可惜苏晓晓情绪不稳定,不然肯定能更好”;现在我挥斧伤人,他却夸我利索。原来不是我的 “病” 是耻辱,是那些容不下 “不同” 的人,才戴着虚伪的道德面具,把我的正常情绪波动当成攻击我的武器。
“先搬粮食。” 我把消防斧扛在肩上,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刀疤脸和瘫软的鸭舌帽男,“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但咱不杀没反抗能力的人,让他们自己待着,能不能活看命。” 林宅宅点点头,从空间里掏出几个大麻袋:“俺去里面搬大米,你在门口看着,有情况就喊俺!”
我靠在 SUV 的车门上,看着林宅宅的身影消失在粮库深处,手里的消防斧还带着余温。躁狂期的兴奋感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冷静 —— 这是双相给我的另一种礼物,躁狂时拆分弱点,冷静时规划后续,两种状态切换得自然又顺畅,不像以前那样需要刻意压制。
就在这时,粮库深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嘶吼,不是人类的声音,是变异体特有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咆哮。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粮库顶部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林宅宅的声音带着惊慌传出来:“晓晓!是‘重装型’变异体!俺昨天在收音机里听过,这玩意儿皮糙肉厚,普通武器根本打不动!”
我立刻握紧消防斧,躁狂期的精力瞬间重新灌满四肢,连刚才滑铲时膝盖的痛感都消失了。我冲进粮库,就看见林宅宅正躲在一堆麻袋后面,指着不远处的阴影 —— 一个两米多高的变异体正撞碎粮堆走出来,浑身覆盖着像岩石一样的硬化皮肤,阳光照在上面,连反光都带着冷硬的质感;它的手臂比我的腰还粗,手指是尖锐的利爪,嘴里淌着绿色的粘液,滴在地上的谷物上,瞬间就把谷物腐蚀成了黑色的粉末。
“晓晓,咱先撤!这玩意儿太吓人了!” 林宅宅想拉我往后退,我却盯着变异体的关节 —— 那里的皮肤比其他地方薄,颜色也更浅,而且每次它移动时,关节处都会有细微的褶皱,说明这里是它的发力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这个发现像闪电划过脑海,比任何战术分析都快,甚至能预判出它下一步会抬哪条腿,会往哪个方向攻击。
“你去搬最后两箱压缩饼干,在右边第三个货架后面,我来拖住它。” 我把林宅宅往货架方向推,自己迎着变异体冲过去。它果然如我预判的那样,抬起右腿朝着我的方向踩过来,脚掌落下时,地面都陷下去一块。我借着惯性往左侧翻滚,躲过脚掌的同时,消防斧狠狠劈在它的右膝盖关节处 ——“铛” 的一声,斧刃撞在硬化皮肤上,火星四溅,我的虎口震得发麻,可变异体的关节处,还是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吼 ——!” 变异体痛得嘶吼,左手的利爪朝着我抓过来,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我盯着它的利爪,突然想起高中运动会的百米赛跑 —— 那时我也是这样,躁狂期突然爆发的速度让我超过了所有选手,冲过终点线时,却听见同学在议论 “苏晓晓肯定是疯劲上来了,不然怎么可能跑这么快”。我当时觉得特别丢人,把奖牌扔在垃圾桶里,躲在厕所里哭了一下午,觉得自己的 “快” 是种耻辱;可现在,这 “快” 成了我活下去的资本。
我侧身避开利爪,指尖擦过变异体硬化的皮肤,冰凉又粗糙。我没有后退,反而借着它挥爪的惯性,顺着它的手臂往上爬 —— 它的皮肤缝隙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我手指扣住缝隙,避免打滑。变异体发现我在爬它的手臂,开始疯狂甩动,想把我甩下来。我死死缠住它的脖子,左手抓住它的耳朵(如果那还能被称为耳朵的话),右手举起消防斧,对准它的太阳穴 —— 所有变异体的死穴都在这里,不管是普通变异体还是重装型,只要击破太阳穴,就能让它失去行动能力。
“晓晓!小心它的爪子!” 林宅宅的声音从货架后面传来,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变异体的右手利爪正朝着我的后背抓过来。我深吸一口气,躁狂期的思维再次拆分 —— 爪子的移动速度是 0.8 秒,我的斧头落下需要 0.5 秒,只要在它爪子碰到我之前,劈中太阳穴就行。
我猛地发力,消防斧的斧刃狠狠插进变异体的太阳穴,绿色的粘液瞬间喷了我一身,带着刺鼻的腥臭味。变异体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手臂不再甩动,而是重重地砸在地上,震得粮库的货架都在摇晃。我从它的身上跳下来,刚站稳,就看见林宅宅抱着两箱压缩饼干跑过来,脸上满是震惊:“我的娘哎!你这反应比俺家老黄狗还快!老黄狗看见骨头都没你这么利索!”
我笑着抹了把脸,绿色的粘液沾在手上,滑腻腻的,却一点都不觉得恶心。以前我总为自己的情绪波动自卑,觉得这辈子都抬不起头,连照镜子都不敢多看自己两眼;可现在,我看着粮库地面上变异体的尸体,看着自己满手的粘液和血迹,突然觉得特别坦然 —— 那些被嘲笑的 “异常”,那些被当成 “耻辱” 的情绪,恰恰是末世里最锋利的武器,是别人没有的、独属于我的优势。
“快搬物资,别耽误时间。” 我接过林宅宅手里的压缩饼干,放进 SUV 的后备箱。林宅宅点点头,又冲进粮库搬大米,嘴里还在念叨:“俺空间里还有把□□,明天给你磨锋利点,比这消防斧趁手!你刚才劈变异体那一下,要是用□□,肯定能更快!”
夕阳把粮库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把最后一袋面粉收进空间时,林宅宅突然从空间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香皂:“洗把脸吧,咱晓晓也是个爱干净的姑娘,总沾着粘液像啥样。” 他还递了件干净的外套给我,“这是俺以前买的,没穿过,你先换上,别着凉。”
我接过矿泉水,蹲在地上洗手,水面倒映出的自己 —— 头发上沾着绿色的粘液,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没有了以前的怯懦和自卑,只有经历过战斗后的坚定。这就是曾经被叫做 “疯子” 的苏晓晓,在末世里,用别人眼中的 “耻辱”,劈开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生路。
“走吧,回仓库。” 我拉开车门,换上林宅宅给的外套,大小刚好合适,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消防斧被我放在副驾驶座上,斧刃在夕阳下闪着冷光。“以后再遇到不长眼的,不管是变异体还是人,咱都比他们更狠,比他们更快。”
林宅宅用力点头,发动汽车时,还在絮絮叨叨地规划:“回去俺就把大米分类装,一部分真空包装,一部分放在仓库里通风;□□俺现在就磨,保证明天早上你就能用;对了,俺空间里还有几包种子,等有空了咱在仓库里种点青菜,总吃压缩饼干也不行……”
SUV 驶离粮库时,我看着窗外掠过的废墟,那些倒塌的楼房、废弃的汽车,都像是过往嘲笑我的人,在我的 “疯刃” 面前,成了不值一提的背景。我突然想起以前的心理医生,他总说 “苏晓晓,你的双相是羁绊,你要学会压制它,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狗屁羁绊。
那些曾经捆住我的枷锁,那些被当成耻辱的情绪,如今都成了护我的铠甲。这末世里,没有所谓的 “正常人”,只有活下去和活不下去的区别。而我苏晓晓的 “疯”,我苏晓晓的双相,就是我活下去的底气,是我斩开所有危险的利刃。
车后座的压缩饼干袋轻轻晃动,像极了我曾经起伏不定的情绪。但这一次,我不再想压制它,不再想隐藏它 —— 就让这疯劲出鞘,就让这锋芒外露,让所有嘲笑过我的人、想伤害我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能在末世里活下去的幸存者。
我抬手摸了摸脸上还没擦干净的粘液,嘴角勾起一抹笑。以后的路还长,还有更多的物资要囤,还有更多的危险要面对,但我不怕。因为我有林宅宅的空间,有双相给我的锋芒,还有这把染过血、劈过变异体的消防斧 —— 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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