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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苏小郎中所开之药无错。”贺言廊说，“只是这些恐不够，还被打翻不少，我与苏小郎中再开一些便可。”
他又看了隔壁屋的床，道：“苏小郎中将病人隔离起来，这做法是对的，只是看来并无多少病人？”
苏眠笑而不失尴尬，他道：“村民们对瘴疠认知不够，不愿配合治疗。”
说完，他看向褚北墨：“褚公子既有心帮助，那我替村民们谢过了。”
在他们交谈期间，雨势减小，夜风拂过，吹走屋内闷热。
苏眠道：“治疗瘴疠，除了开药隔离，此地卫生也需治理，水源、食物、粪便以及灭蚊虫。”
贺言廊欲发话，褚北墨抬手阻拦，他看着苏眠：“苏小郎中说的是，那便按苏郎中说的做。”
苏眠谦和一笑，他说：“谢褚公子支持。”
“是苏小郎中客气了。”褚北墨桃花眼含情脉脉，嘴角轻勾。
贺言廊眉头紧皱，像是气极了：“殿、公子，你万不可因一时美色误事啊！瘴疠和蚊虫有何关系？按他说的做，只是空浪费时间罢了！”
“……？”
美色？
苏眠被贺言廊说的找不着北。
空气一时静下来。
一旁的云泽却突然一动，苏眠看过去，只见他一脸激动。
“……”苏眠最终叹气，“既如此，前辈你负责熬药，我负责清理卫生如何？如此便不会浪费时间了。”
褚北墨声线无起伏：“还望贺郎中不要口出狂言，我只是有心与苏郎中结好友。再来，灭蚊虫我认为可行，无论蚊虫是否与瘴疠有关，此处蚊虫过多，也不便居住。”
听二人那么说，贺言廊嘴里哼唧，终同意下来。
褚北墨漫步至窗口，看向天边，然后道：“雨已停，请苏郎中带路至休息处，明日天亮后便行动。”
苏眠点头，走在前方欲离开，余刀突然冲至门口，他瞪眼横扫众人。
他已经习惯了褚北墨的威压，他目光最终停在褚北墨身上：“你是何身份，疟疾和你有何关系，为何要插足余家村的事？你和苏眠一伙，来骗人的？”
云泽闪身上前，一脚踢在余刀膝盖，余刀吃痛，跪在地上。
云泽脚踩在余刀背上，冷眼看他：“一介草民，和公子说话竟如此不敬。公子何身份，可是你能探究的？”
余刀被踩的抬不起身，他仰着头瞪苏眠，却浑身颤抖。
“……”苏眠没想到余刀竟那么恨原身，缓过神便要找他麻烦。
褚北墨走至余刀前方，挡住余刀的视线，他俯视余刀：“空有善心，却无智谋。不知疟疾真假，也不愿去查清真相，仅靠心所想而行事，砸药袭击郎中，导致错过治病最佳时机，当罚。”
云泽抬手就要折断余刀手臂，余刀惨叫着要躲，却被禁锢住不得动弹。
“等等！”苏眠上前，“他可以功代罚。”
褚北墨抬手，云泽停下动作，微微撇眉等着苏眠下文。
苏眠道：“治瘴疠得多人帮忙，如今正缺人口，余刀可打下手。若折断他的手，染了病，反而增加了麻烦。”
褚北墨思索一番道：“放了他。”
云泽松开手，一脚踢开余刀。
余刀连滚带爬的停下，他急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褚北墨道：“以功代过，今夜就由你去通知患病村民，让他们到此隔离。”
余刀不敢有任何异议，接连磕头道领命。
苏眠松了一口气，总算排除这个隐患了。
-
苏眠和褚北墨再坐上马车，已是子时，路上不少村民家仍点着灯，屋中隐隐传出痛苦呻吟。
苏眠闻声只得叹气。
“恭喜宿主！系统检测到约三百个任务对象，请宿主治疗他们，获得积分！”
系统突然出声，声音颇大，但是毫无起伏。
“根据任务对象数量，系统推荐宿主使用疫苗。”
苏眠闭眼靠在马上，听系统那么说，他心底冷笑，在连细菌都不知道的古代，他上哪搞疫苗？
“你们系统都有商店吧？有疫苗吗？”苏眠突然想到系统或许有疫苗，便问。
“回答宿主，有疫苗。”
随后苏眠眼前突然弹出面板，却没出现在空中，他暗道神奇，定眼查看面板内容。
商店内东西不多，都是医用物品和药剂。
“宿主，疫苗5积分一瓶。”
“帮不是我免费的吗？”苏眠内心尖叫。
“回答宿主，系统回答您的问题，无需宿主花积分。”
“……”他退出商店，他只有50积分，不够换药。
花积分容易赚积分难。
苏眠再次感慨。
他睁开眼对上褚北墨视线，褚北墨对他道：“苏小郎中暂且歇息吧，那毛头小子在外面带路。”
苏眠知道他指的是余岚，便点头又闭上眼。
马车一路颠簸，苏眠终是没睡着，到医管后，他给几人安排完住所，一头扎进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
第二日苏眠醒来时，医馆内已无人，只有褚北墨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翻阅书册。
褚北墨见苏眠，朝他挥挥书册：“苏小郎中睡得可好？”
是眠点头问：“你的随从呢？”
褚北墨道：“去村中了。昨日那名壮汉，让他去通知病患，他竟趁夜跑了。”
苏眠惊愕，他没想到余刀嘴里道着保护村子，却转头就逃了。
褚北墨起身，他朝苏眠笑得妖艳：“是苏小郎中无需担心，我已令人把他抓回来了。”
苏眠问：“那病患呢？”
“我已令人重新去通知了。”褚北墨对苏眠勾手，“走吧，苏小郎中，我们去看看情况。”
-
二人覆住口鼻，走至村中。下过一夜暴雨，村中泥土被冲的松散，不出一会，二人裤脚皆沾上泥土。
“公子，这些便是村官。”
至村中后，屋内站了一排人，云泽站在一旁，见褚北墨来，拱手鞠躬。
褚北墨扫过众人一眼：“你们可知村中换了疟疾？”
一群人面面相觑，接连摇头。
“我们住在村中外围，离此地较远，尚不清楚具体情况。”一人开口道。
褚北墨目露寒光：“你们领着朝廷俸禄不做事？”
众村官低着头不答话。
“敢问公子为何人？为何参与余家村的事？”还是那个人开口。
褚北墨淡瞥他一眼：“我从县中来视察百村，如今余家村疟疾泛滥，你们按我和是郎中说的做。”
他们闻言不敢有异议，直点头。
苏眠见此，上前道：“你们令人在蚊虫较少处用莽草、艾草烧后，用其烟雾灭虫。在蚊虫多处，用浮萍、雄黄、鳖甲和芫花燃烧后进行蚊虫驱赶。”
“灭蚊虫？”留着小胡子的精瘦男人，闻言奇怪道。
苏眠望向他：“是，那便麻烦你来负责清理蚊虫了。”
余汗鹏啊了一声，但见苏眠一旁的男子，又长长哦一声。
“……”苏眠走至褚北墨前方，他道，“褚公子负责帮忙，治疟疾主力为我，还请各位按照我说的做。”
余汗鹏见曾经吊儿郎当的郎中，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他一时不习惯，但终应下苏眠的安排。
苏眠看向从始至终都对他一脸不屑的村官：“这位前辈，清理粪便，就由你来吧。”
余罗伟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嘀咕半天才应下来。
苏眠又嘱咐几句后，将一切安排下来，众人四散开行动起来，在此期间，村中心处不断送入病患。
多数人见苏眠第一眼，眼中仍然带着不信任，但在见褚北墨后，选择住下来。
苏眠察觉到他们的变化，他看向褚北墨。
褚北墨靠在窗边看着众人进出，扭头对上苏眠的视线，桃花眼微眯，朝眠挑眉一笑。
苏眠道：“多谢褚公子相助，但瘴疠过后，他们定会认可我。”
褚北墨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一开始便是相助，这里是你的主场。”
苏眠脸色复杂。
他从来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却在面对褚北墨时，隐隐升起好胜之心。
他不想与褚北墨有过多差距。
但他的目标是成为救治天下的名医，而褚北墨会回归朝廷，甚至成为皇帝。
他们终会形同陌路，哪怕褚北墨嚷着要与他成为好友。
苏眠觉得自己傻，笑着摇头。
褚北墨见苏眠笑，他走近至苏眠身前，清香扑向苏眠，他微微弯身对上苏眠的眼：“苏小郎中在笑什么？”
褚北墨突然靠近，苏眠惊得猛退几步。
褚北墨见苏眠离开，他眨眨眼：“苏小郎中学识甚广，是我所见与你同龄的郎中内，所知最多的。”
苏眠道：“去的地儿多，所知便多了。”
褚北墨似明白了，他点头：“看来苏小郎中所行之处，颇多。”
苏眠干笑着应是，他不会告诉褚北墨，他所知道的，许多都来自系统的提醒。
褚北墨见苏眠不欲多说，便又靠回窗边，眺目望向远方。
细风拂过他脸庞，乌黑长发扬起些许，桃花眼望着天，都是多情的。
“苏郎中！”余岚从外冲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褚公子看？出事了！”
二人同时望向余岚，褚北墨声音凉凉：“何事？为何如此着急？”
余岚怯怯止住脚步，他答道：“余阿公不见了！”
褚北墨问：“余阿公？”
余岚焦急点头：“余阿公是我们村的聋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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