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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
陈抒情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手脚发抖,不知是在害怕还是紧张。
她像被困在这具身体的过客,徒劳注视过去的事,无法做出改变。
进入院子后,首先看到成群的丫鬟侍女,排场极大。
由于这具身体年幼,她视线很低。扫过层层叠叠的衣裙,最后定格在一雍容华贵女子身上。
想必这便是侍女口中的“夫人”了,只是不知与自己是什么关系?
女子悠闲坐在主位,四周众人战战兢兢,似乎正在训斥什么人。
不过陈抒情来了,被训斥的应该就是她了。
“小玉。”女人漫不经心观赏自己豆丹,看都没看陈抒情一眼。“怎么又闯祸了?”
小玉?是在叫我?这念头只一闪而过,因为下一秒,身体便有了反应。
“咚”的一声,陈抒情结结实实跪下,接着是细若蚊蚋的声音。“母亲,我错了。”
细小的声音沙哑,透出虚弱。
陈抒情万万没想到,自己过去拿的是这种剧本。虽然证实了师兄说的话是假话,她怎么看都不是普通村民的女儿,但这处境也是够差的。
女人还在问:“你错哪了?”
陈抒情:“对不起,我不该给别人添麻烦。但是母亲,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女人饶有兴致发话:“你的意思是,丹青在说谎?”接着示意身边侍女,“丹青,你来说怎么回事。”
丹青便是刚才在后厨遇到的侍女,此刻站在女人后半步位置,距离极近,想必是心腹。
她微抬下颌,十分自傲的样子,紧盯着陈抒情。“方才在后厨,难道你不是正准备偷东西吃吗?奴婢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若不是奴婢及时阻止,只怕已将后厨洗劫一空了!”
不等陈抒情说话,女人点头,十分正经严肃的样子,好像这是什么天理不容之事一样。
她悠然开口:“既然是这样的话,母亲也没办法包庇小玉呢。丹青,盗窃之罪,府里该怎么罚?”
丹青对陈抒情一笑,透漏着无法言说的恶意。“回夫人,十鞭。”
轻描淡写之间,决定了陈抒情的命运。
陈抒情:“……”这不会真是我亲生母亲吧?纯折磨啊这。
看样子这夫人连着她身边人都挺恨我,我这日子也太苦了,难道当初师兄带我回登仙宗,我还要感谢他救我脱离苦海?
虽然最后师兄也是有所图,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思考之际,已有侍女极有眼色取来鞭子,丹青亲自动手,满院的人观看。
陈抒情衣服被剥去,被摁在地上,承受鞭打。
这,这也太真实了吧!虽然是自己的记忆,但没想到恢复记忆还要再承受一遍啊!
很好,这女人和她身边侍女的脸她记住了,师兄是她陈抒情必杀榜第一,这两个人并列第二!
陈抒情无力忍受着剧痛,一边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报复这二人。
背上火辣辣的,处罚完陈抒情后,女人随意摆摆手,碍眼的小杂种便被抬下去了。
看着一地的血,女人皱眉,抬脚便走,身后侍女立刻跟上。女人边走边问:“问道该回来了吧。”
丹青回道:“公子昨日夜里便回来了,想来一会儿便来拜见夫人您。”
女人满意点头。
这边陈抒情又被丢回柴房。
看着四面漏风的柴房,感受着刺骨寒意。背后的血浸透薄薄冬衣,稍微动一下就是剧痛无比。
尽然下这么重的手。这“夫人”是有多恨自己?自己还叫她“母亲”,这肯定不是生身母亲,谁会这么心狠手辣,对自己亲女儿下手?
这具身体看起来不过十岁!
她感受着痛意,口中喃喃“母亲”,竟慢慢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又是一副新场景。与破旧柴房不同,身下触感柔软,浑身也暖和起来了。
背上的伤口在隐隐发痒。
睁开眼睛,就看到美貌女人泪盈盈的脸。
她手中锦帕轻轻擦拭眼角,见陈抒情醒来,那点泪花又很快憋回去,惊喜道:“小玉,你吓死母亲了!
“本想着你淘气说你几句,没想到你这孩子直接赌气离家出走。都是母亲的错,母亲以后再也不说你了。”
陈抒情:?
谁离家出走了?装什么?你不是刚抽打过我?被你打个半死的我怎么离家出走?
而且你哭的是不是有点太假了!
接着是一道威严男声:“好了,醒了就别让你母亲担心,都十岁的人了,还如此不懂事,枉为我徐家人!”
屋里还有另一个人,这谁?父亲?
难道我姓徐?
被“母亲”遮挡住身形的男人随着女人后退露出面容,寒霜肃穆,相貌堂堂。周身气质身居高位。与身边的女人站在一起,好不登对。
她听到自己用干涸沙哑、难听至极的声音挤出完整话语:“是我的错,我有愧于父亲母亲。”
男人满意于她的识相,颔首:“你自幼天赋低微,想要更上一层楼,就要付出更多努力。看看你大哥,你要向他多学习。也不要求你像你大哥一样天纵奇才,只要你不出去堕我徐家威名,也算不枉我和你母亲生你养你。”
陈抒情低敛下眉:“孩儿谨记。”
她心里一片冷意,姓徐,还有天纵奇才的大哥,她知道这家人是谁了!
十之八九,便是三大世家里的徐家。之前没联想到此处,直到这天纵奇才四字一出,她才发觉,这是现任扶摇门门主徐问道所执掌的家族。
按照徐问道的天赋,“天纵奇才”这四字还真是理所当然啊。
年纪轻轻,继任修仙界一等世家徐家家主。后又汲汲营营,将扶摇门也握在手中。
现在陈抒情怀疑,这真的是自己的记忆吗?
如果徐问道是自己大哥,自己是徐家人,又怎么会无故失忆,沦落到师兄手里?
如果这不是自己的记忆,那会是谁的?为什么会让我看到、感受到?
这对夫妻携手离开,留陈抒情静养。
在他们身影消失后,她抱住双膝,紧紧蜷缩,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泪水滚滚流出,浸透双眼,在床铺上留下一片水印。
陈抒情感觉自己牙关都在打颤,似恐惧似愤怒。然而最终她只是喃喃:“父亲、母亲。”
唉,好一副小可怜模样。
接下来几天,陈抒情都在养伤。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对父亲解释陈抒情身上的伤的,也可能父亲根本就不知道?
至于陈抒情离家出走,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不过现在陈抒情人微言轻,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也只能认下,能做的只有讨好父亲母亲。
待伤好得差不多了,陈抒情又到了母亲房里。
这次的刑罚是针扎指甲缝,看到幽幽泛寒光的针尖,陈抒情人都麻了。
女人笑得温柔,“小玉上次离家出走,害的母亲担心好久。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小惩大诫,乖乖的不要动哦。”
饶是陈抒情从前在登仙宗出任务经常受伤,有一定的忍痛能力,也快受不了“母亲”的折磨了。
更不要说这具身体此时还只是个孩子。
因陈抒情不确定这具身体是不是自己,所以暂时也用“小玉”来称呼这孩子。
小玉不经常说话,仅有几次开口也都是向父母认错,嗓音也沙哑。处境艰难,常常受伤。
此刻,女人亲自往她指甲缝里塞针,针尖一寸寸没入,也未曾惨叫。只是咬紧牙关,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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