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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慰
方才被豆豆吓懵的两人从地上站起来,尽管腿上有叶景恒所射出的弓箭导致的伤口,可此时两人的眼中充满了愤怒,顾不上疼痛,重新捡起短刀。
叶景恒手握着长枪,目光从豆豆上转头看向狠狠插在地面的暗器飞镖,眼神犀利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搞偷袭?不怕遭天谴吗?”
那两人气急败坏,紧紧握着两把锋利的短刀,向几人刺去。
“景恒,你上次还说你的长枪很久没派上用场了,这次……给你这个机会!”林疏月看着两人带着蔑视一切的语气道,这两个人根本不用她和郑远舟出手,一个人就妥妥足够了。
叶景恒笑着答道:“好啊,我也很久没练练身手了!”
少年扎着高束的墨色发辫,银枪斜握在掌心,只听“铮”一声脆响,枪尖抖出三朵碗大的枪花,寒芒在日头下连成半圈流光。他脚尖猛地点地,身子如陀螺般旋起,枪杆贴着小臂滑至腰侧,又骤然向前一送,枪缨红得似燃着的火,随着枪尖吞吐的弧度,在空气中划出簌簌的破风声响。尽管两人拼命用短刀抵抗,却还是架不住少年猛烈的攻击,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沈淮沂看着眼前少年锋利流畅的枪法,且那枪法的出手,速度与一般人大有不同,犀利、猛烈、出其不意,那枪在他手中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又想起郑远舟今晚的出现,他的剑法和眼前少年的枪法,看来有故事了……
少年似要将长枪横扫过两人的脖颈,却在距离脖颈不到两厘米的位置停住,犹豫了一下,转身看向沈淮沂:“那个……杀不杀,你决定。”
豆豆开始狂叫,叶景恒懂了豆豆的意思,豆豆是在说:“杀!”
“豆豆,不能听你的,安静!”叶景恒冲着豆豆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沈淮沂对今天晚上的事情有诸多疑惑:“先别杀,我有问题要问他们。”
叶景恒听后猛地收起枪,踹了两人一人一脚:“不干好事!”
他走回沈淮沂的身旁,发现对方的手腕一直在流血,白皙的皮肤与鲜红的血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个……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叶景恒说完就从衣服深处掏出一块印有一个“叶”字的手帕,上面的针脚缝制的很仔细,像是女子的杰作。他有些紧张的拉过沈淮沂的手,轻轻将手帕包裹住伤口,手掌的温热覆盖在沈淮沂的手上,让沈淮沂的内心也有了一丝温热,沈淮沂也很奇怪,他最讨厌与别人有很亲近的接触,最多也就是礼貌的问候,但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觉得很温暖。
叶景恒紧张的手都在抖,他曾经也为很多人包扎过,也没有这么慌啊……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终于包好了。
沈淮沂本想感谢他,抬头竟与他对视上了!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眼中的光芒传递给了对方如灿烂的火花随地绽放,在月光的照耀下,诉说着不可察觉的情动。
叶景恒回过神,自己的手还覆盖在对方的手上,他随即抽回手:“我……包好了。”
沈淮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谢谢,还有谢谢你的手帕。”
叶景恒听到“手帕”两字,手顿了一下,其实这手帕是他母亲塞给他的,他五岁就出来跟着师父练武了,与父母聚少离多,这手帕还是上次抽空回叶家时,母亲一看到他,就哭的泪流满面,按说他一习武之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手帕这种东西与他实在不符,可母亲说这是自己织了三天三夜才织好的,他便带上了,这块手帕也承载的母亲的思念。
叶景恒摇摇头:“无妨!”
郑远舟将瘫倒在地上的两人狠狠拽了起来,扔在叶景恒和沈淮沂面前,
“你们绑我做什么?你们说奉命,奉谁的命?”沈淮沂低头看着两人,眼中的温柔转化成了些许的狠厉。
两人面面相觑,郑远舟看着半天说不出话的两人,气的又踹了他们一脚:“说话啊!”
其中一人见瞒不住了,再不说估计命都要葬送在这里了:“我说……各路英雄,是……是梁大人让我们做的!”
沈淮沂脑海中很快就有了答案:“梁大人?是梁启正吧?”
两人点点头。
叶景恒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他思索片刻猛地开口:“哦,我知道了,梁启正,家中已有妻室,而且有一个女儿梁明玉,正是当今王朝的玉妃,皇帝的嫔妃,但为人在江湖上传言其薄情寡义,见一个爱一个,总是在外沾花惹草,朝三暮四,对自己的妻子女儿漠不关心,经常在家殴打妻子,为了钱财,权利不惜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当今陛下!他的妻子因此承受不了,畏罪自杀了!”
林疏月对他也有所耳闻:“没错,简直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叶景恒很快意识到,梁启正要派人绑沈淮沂,多半也是因为他的姿色,多次向对方表示好意,奈何其爱答不理,恼羞成怒了,才会做出此举动,简直就是一个花心,禽兽不如之人!
沈淮沂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的桃花眼暴露了他的心理,迅速黯淡了下去,叶景恒看到他的状态,下意识的将自己温暖的手贴到了对方的后背,带着安抚的意味,却没有丝毫的冒犯……
“没事……谢谢。”沈淮沂转过身轻轻地对叶景恒说道。
叶景恒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本想出口安慰,虽然他们今晚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们应该要更早遇到,而不该是这么晚,可是眼前之人落寞的语气,让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他们走吧……”沈淮沂指的明显是眼前的两人。
那两人听到这句话如临大赦,还不等叶景恒说话,便急匆匆站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那两人走后,豆豆也趴下了,应该是方才“战斗”一番有些累了,它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睛慢慢地闭上了,没过一会儿地上就传出了微微的打呼噜声。
“就这么放了他们,要是他们以后还来找你怎么办?”叶景恒还是对他有些担忧,就凭方才那两人口中所提的梁大人,此人有权有势,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淮沂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释怀与无奈:“那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没事的。”
叶景恒还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手从沈淮沂的背上滑下来,场面恢复了安静,只有豆豆的呼噜声。
“淮沂,原来你在这儿啊!”又是周信程的声音。
周信程从不远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没有带侍卫,一路跑到沈淮沂面前。
“本公子没有带任何人,独自一人跑来找你了,快跟我回去吧!”
叶景恒打量着眼前人,长得挺君子模样,可总给他一种此人不是那么简单的感觉。
“这是你朋友?”叶景恒放缓语气询问沈淮沂。
沈淮沂正准备反驳,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周信程大声带着几分骄傲说道:“他是我的……啊,对,是我的心上人!”最后那三个字“心上人”说的异常的清楚。
“你少乱说,周信程,我和你说了多少遍,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纠缠我了!”
周信程根本就不死心,还故意伪造出他们很恩爱,只不过是闹了些小矛盾的局面:“哎呦,我知道你生气,要不你打我两下,解解气?”
“离我远点……”沈淮沂的语气带着几分哽咽,腿部骨折的疼痛和周信程虚伪的嘴角都狠狠地打击着他,他经历这种事经历了太多,就算有人帮他,每次周信程的花言巧语总能把他人说服,他摆脱不了……他好想哭,他以为自己很坚强,母亲走后,他一个人在这世上存活,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坚强,反而很脆弱。
沈淮沂将身体转过去与周信程背对着,也尽量不让叶景恒等人看到他那又泛红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有了泪珠。
周信程还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说着,一句又一句,全是什么“我好爱你”,“你跟我回去吧!”类似的话。
郑远舟和林疏月的目光还盯在周信程身上,甚至还觉得周信程的话是真的。
叶景恒没有看说个不停的周信程,在沈淮沂转过身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注视着他,知道他在伪装坚强,知道他心中有委屈,还知道他哭了……
叶景恒瞥了一眼周信程,脚步移动到背对着他的沈淮沂面前,沈淮沂的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身影,叶景恒没有说话,也没有低头看,他不想看到那双柔美的桃花眼里蓄满着泪水,虽然一如既往的美,却他心里很难受。
沈淮沂正欲躲闪,他的手臂却突然被叶景恒轻轻地拉住了,往前一带,将自己带有泪滴的脸颊埋进了温暖的胸膛,叶景恒温暖的手掌按住了他的后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沈淮沂很诧异,第一反应是推开他,叶景恒比他高一个头,微微附身对准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动,这样他们就不会看到你的眼泪了,他说的是假的,我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周信程。
周信程看到两人贴在一起,脸色都变得铁青,大步走上前,用手指指着两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叶景恒的嘴唇还在沈淮沂的耳旁,没有移动半分:“别哭,帮你赶走他……”
沈淮沂被他的举动所震惊到了,他在这温暖的胸膛中像是找到了一丝港湾,没有再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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