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同人］我在横滨靠装哑巴活命

　　我靠在墙角，蓬乱的黑发像被风刮倒的草一样，遮盖了我的脸，头歪向一边。我搂着弯起的双膝，身体贴着冰凉的墙。很安静。不一会儿，发出奇怪的声音，突兀且集中，像小动物的呜咽声，陌生的调子让人分不清是哭泣还是叹息。

　　那是我第一次实验后的反应，我就像脱离了硬壳的软体动物，赤裸裸地被呈现，却还想竭力蜷缩。明明越隐藏越明显吧？真是可笑又可怜。

　　我被要求和那个随意抓来的实验体呆在一个房间，从外面可以看房间内的状况，一清二楚。门打开，我被推进去。

　　那个实验体对我、对他的结局一无所知。我进去时他竟然不那么警惕了，反倒露出些许同情和理解的神色，想和我套近乎。他莫名其妙被抓来，想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只是关起来，没有身体上的伤害，还算可以吧。”

　　他的表情更加恐惧，似乎想到什么吓人的东西。

　　如果我是个成年人，他可能会把我当成一个有经验有办法的人，然后依附吧。但我只是个孩子，所以我的淡定就成了无知无畏的表现。

　　“小姑娘很害怕吧，我也有个女儿，比你小，她最喜欢坐在我的肩头，说好高，然后让我走到门框下，摸着顶，说她比爸爸要高……”他有点感伤地说，还想摸摸我的头。

　　我认为他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他显得孤单、焦躁、不安。他看起来在对我讲话，实际已经陷入了回忆。

　　我什么也没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但他的神情仍然轻松了几分，好像我的存在就是种慰藉。

　　“大叔，害怕的是你吧。我不害怕，也不想知道你的事，为什么要说那么多？”

　　“你还是小孩子呀，不懂大人的心情。”

　　“那大人就懂小孩的心情吗？我现在没有害怕。”

　　“大人也是小孩子过来的呀，我怎么不懂？”

　　我不理他，他却像打开了话匣子，倾吐起来。

　　人孤单的时候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谁都好。和自己说话、和动物说话、和物件说话，人会这么做，因为想交流。

　　这种时候谈话的内容和对象都显得无所谓了。内容可以几句话颠三倒四地说，无趣得像嚼过的甘蔗；对象可以是陌生人，有些时候，哪怕仇人也是可接受的。

　　他就陷入了这种状态，乱糟糟地说些琐事，抱怨生活烦恼，怨天尤人，然后安静下来。

　　我密切关注他的反应。在他说了一长串话后，他陷入短暂沉默，他是说累了吗，还是想到什么东西感到内心沉重？

　　“你现在最强烈的想法是什么呢？”

　　“当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见到家人，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有事要做。”

　　“你害怕吗？”

　　“一开始肯定害怕，但过去这么长时间，我好像没那个劲了，怎么说呢？害怕不动了。”

　　啊，时机差不多了，我轻轻拨动一根线，它在那个男人回答第一个问题时颤动了一下。

　　“最后还有个问题，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他不会回答我了，因为他突然发起了狂。他突然起身，然后变换着姿势，俯仰交替，都是不太正常的姿势。眼睛瞪的很大，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恨不得拔下来几根。

　　我迅速拉开距离，我动的那刻，他就像找到了目标一样开始追我。这么小的地方玩追逐战，我不是必输吗？我边躲边观察着，他速度很快，但偶尔会突然顿一下，我就趁这个空档溜到远点的地方。

　　就在我体力快不够的时候，那些人打开门把那个男人带出去，房间又安静下来。

　　我靠在墙角，调整自己的呼吸。头发很乱，我懒得整理。心脏砰砰跳，应该是运动的原因吧？我贴着冰凉的墙壁，想冷静一下。不行，心跳还是很快，快到我感觉下一秒会死掉。

　　我很快意识到，这是不安。

　　在悬浮的不安中浮沉，无法遏制地感到不安，停不下来，这就是我的感受。环境如此安静，一切都静止的像照片。怎么会这样？我摇摇头，不知道答案。

　　一个想法自然而然地浮现：这是代价，使用异能的代价。

　　啊，我可能真的不太正常了吧？得出这个结论的第一想法居然是，“为什么我要为使用异能感到不安？”

　　这种心情来势汹汹、不可阻挡，我快要被淹死了。开个玩笑，仅仅是不安就承受不住的话，是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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