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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
周末放假回校，琳眼睛犀利地看到琳拎着一大袋面包零食散装牛奶，以及一大袋苹果进来，忙上去帮她拎一袋。
“我嘞个豆，这么重！去批发市场进货啦？”
羽一脸冷静地想把袋子抢回来，“重就别拿。家里硬塞叫我拿来的。”
“哦嚯，看来你是家里的小公主呢，爸妈这么宠。”琳一个闪避躲开羽，顺带调侃一句。对面没搭话，当琳三步并两步走到羽的课桌上放下苹果时，才看到羽略显厌烦的表情，转瞬即逝，下一秒听到那人淡淡开口：“你吃苹果吗？”
“吃啊！”琳答得毫不客气，随即以毫不拖泥带水的速度没脸没皮地从袋子里捞了一个圆溜饱满的红苹果，放在手上掂了掂，朝羽歪头：“谢了啊。”
“不是。”羽把一整袋苹果往琳那一送，“这一整袋都给你吃。”
“……？”
“我不喜欢吃苹果。”
“不是，啊？你不喜欢你家里人还给你塞这么多来学校？！来给同学们施善啊？”
“……”
“啊不对——该不会是你家人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苹果吧？这你可是每周拎来的水果都有苹果的啊！”
羽听得脸越来越黑。琳见势不对忙打哈哈，迅速接过那袋沉甸甸的苹果，“谢谢羽哈。我有鸭脖，想吃找我拿哈~”
羽没应声，过了会整理完自己的课桌后蔫蔫地在桌上趴着，鼻子埋进衣袖，喃喃自语：“以后可能再也不用去偷偷丢苹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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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被一群正值中二时期的初中生过得七零八落鸡飞狗跳，但好歹也熬到了初二。
“你生日快到了，想要啥直说，唉~我怕把我的脑细胞虐待到死也挑不出来该送你啥。”
“不用送了。”
“这可不行！”
“真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送？理由是啥，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接下来一个月都要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啊。”
“嗯……上次你给我送的谷子，我弟弟进我房间把它弄坏了，吧唧擦花了，色纸折断了，你送我的两张画和我的一些画也被撕了。所以不用送我生日礼物，那些东西我留不住。”
“靠！”琳从没感觉自己这么愤怒过，咬牙切齿：“你弟弟有病是吗！这要是我弟我早把他干翻了，撒野撒到姐头上来了！像这种就是欠教训的，父母没管教好那就……”
“琳。”羽突然出声打断了琳的愤言，“没有用的，我妈会护着他，我爸没主见什么都依着我妈，重男轻女是他们甚至可以不忌惮搬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我妈会叫我让着弟弟，会说‘对我也很好了’‘这些东西哪里有你弟弟重要’……”
默然的气氛像水泥把空气凝结了一样，让人难以呼吸。
琳自诩口舌伶俐，气氛活跃永动机，但此刻嘴巴里不知怎么被染了苦，涩得说不出一句话。良久，她垂眼看羽长袖下没能完全掩住的伤疤，问：“他们还是没同意你休学治病吗？”
“嗯。”羽把衣袖往下拉了拉，“没事，拿了药。”
琳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初一时见到的那一袋沉甸甸的苹果，那时她以为那一个个鲜艳饱满的苹果，是羽的家人对羽爱意的具象化，一份一份每日堆叠，她还曾夸口称赞过。
原来这份沉甸甸的“爱”，从来只不过是冠冕堂皇而已。
“他们真不配做父母。”
那天，仅仅13岁的女孩一字一顿地评价，悲愤满溢胸膛。
只是她才13岁，在最无力的年纪里，年少的她救不了她同样年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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