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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郡主,快到宫门口了”林二转头对着车里的谢怜月道
马车缓缓停下,小兰缓缓扶起帘子扶着谢怜月下了马车
一名老太监赶忙走上前去行礼“老奴江海,恭迎郡主”
“江公公,快起来,您可是皇上跟前伺候的,这是在等谁”谢怜月边说边四处张望着
江海一脸献媚的说“还能有谁,当然是郡主您”
“那真是折煞小女了”谢怜月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郡主严重了,咱们先进宫,皇上特地吩咐奴才给您备了步辇”江海见她这副做派心道郡主一装柔弱就吓人,还是赶紧送进宫去吧。
“敢问公公是去乾清宫还是养心殿”小兰扶着自家群主上了步辇问道
“郡主,皇上吩咐,您照例还得先去慈宁宫请安”江海知道谢怜月不爱去慈宁宫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走吧”谢怜月冷笑心道不爱去也得去,老皇帝每次进宫都这样,她又没认他当爹。还要她做人家小辈做的事,讨人嫌。
来到慈宁宫外,江海吩咐宫女进去禀报后又退回谢怜月身后
站在殿宇门口,依稀能听见一阵清脆的笑。
谢怜月心道果然惠安长公主不会放过任何她进宫的时间,只要她进宫,都会等着她,或是攀比或是讽刺或是和她拌嘴。不过如果是自己爹疼别人女儿比疼自己多,那她应该会打死自己爹。不过惠安长公主可不敢打她爹,只能来找她的麻烦。
“郡主,太后娘娘请您入殿”江海在谢怜月背后道“郡主,老奴和小兰姑娘在这候着您”
“嗯,劳烦公公”说完跟着眼前的宫女入殿
“臣女谢怜月,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福寿绵绵”谢怜月行着标准的宫廷礼仪
哦,不要以为她在王府没有一点规矩,就不懂规矩,哥哥说过规矩是做给别人看的,别人在的时候,她可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哪
“起来吧,过来哀家身边看看,听闻你昨日才从漠北回京”
“谢太后”谢怜月起身来到太后身边看着这个眼角有细纹不笑的时候非常威严,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普通老太太。
太后是不喜欢谢怜月的,本来她吕家可以出一个皇后,因为谢怜月她母亲。皇上只封了她娘家侄女为皇贵妃仅次皇后。如今后位依旧空悬,皇帝还说什么她的皇后只有一位,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是谁为他坐稳皇位,巩固皇权。幸好太子之位还是她们吕家的。那女人只生下一女,还不肯让皇帝认回,如今还要自己的女儿为了漠北奔波劳碌。谁家女儿不是娇养在家中。
“听说漠北贫瘠,谢郡主做为监察史,这身做派可不像”惠安公主看着一身红的发光的谢怜月道心里却想谢怜月真是命好,她哥哥疼她就算了,父皇凭什么也疼她,还穿那么好看进宫,真是没安好心。
“原来惠安长公主也在,怜月给公主请安。”谢怜月像是才看见惠安公主
太后假模假样的道“行了,过来坐吧,让哀家好好看看,漠北的风沙有没有刮到我们小郡主”
惠安公主朝着太后撒娇道“皇祖母,漠北的风沙可刮不着她,她脸面可大了,江海江公公还在门口候着她呐”
“皇祖母,江海可是父皇身边的人,连我都使唤不动他,她谢怜月凭什么嘛”惠安公主说完还有点委屈
“惠安,不可任性,怜月是有事和你父皇禀告”太后说完严肃的对怜月道“你先去皇上那里”。
谢怜月心里一喜赶紧行礼道“那臣女先告退”走时瞟了一眼惠安,谢谢了小妹妹,本郡主才不想待在这里。
“好了,人都走了,还委屈什么”太后看着惠安“真沉不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公主,皇上再看重她,她一个郡主也越不过你去,”
惠安这会忍不住委屈道“皇祖母,您不知道,父皇总让我让着她,说她无父无母可怜,他就是谢怜月的父亲,前段时间西域进贡了一只波斯猫,我请父皇赐给我。父皇却说要留给谢怜月,如果她不要再赐给我,她谢怜月不要的东西,才能轮到我 呜呜呜呜呜……她不要的,我也不要,您要替惠安做主,她可怜,我的父皇疼她,我就不可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只猫,皇祖母给你找一只更好的好不好”太后哄着惠安心道皇帝也太偏心了,同样是女儿怎好厚此薄彼,用晚膳时必要敲打一下皇帝
“来人,晚膳让皇帝来慈宁宫用晚膳”说完继续哄着惠安“乖孙女,等晚膳皇祖母替你骂他,快别哭了,梳洗一下”说完又叮嘱“没事别招惹她,她不要体面,你可是天朝的公主”
惠安一听不甘心的道“惠安知道了”心里却想连皇祖母都偏帮着她
这她可就冤枉太后了,太后只是知道皇帝偏心,怕惠安被欺负而已。
“群主,您这就出来了”江海上前还望了眼慈宁宫,不是才进去吗?连端茶的功夫都没有
“嗯,怎么,不行”
“郡主,严重了,您没惹太后娘娘生气吧”江海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还不快走”谢怜月想她可什么都来不及说,太后生气也是江海等在这里的缘故,和她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养心殿门口江海对谢怜月道“郡主,您请”
“不需要通报一下吗”
“不用,不用,皇上吩咐了,郡主可直接进去”江海心道不是每次都没有通报,在这装什么,每次不是让皇上等你,这次都从昨天等到现在
“好吧,那我进去,公公不进去吗?”
“群主,您先请,奴才去给您端杯茶水”
谢怜月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看到皇上在批折子,走过去行礼“臣女谢怜月,给皇上请安”说完还没等皇上说话就起来,坐在了下首
皇上抬起头并无九五之尊的凛冽,反是一双慈眉善目,望向谢怜月时,眼底的暖意如春日暖阳,令人心生亲近。
“这么久没回来,去给太后请个安,怎么这么大气性”皇上走过来坐在了谢怜月旁边并把桌上的云片糕放在了谢怜月手边
“我可没有生气,生气的可是您的长公主殿下”说完拿起了一片云片糕吃了起来
“惠安怎么了,她可是好脾气的,不像你和你母亲一样脾气像个炮仗似的”皇上一脸宠溺的看着谢怜月吃
“别提我母亲,再提我走”谢怜月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糕点
“不说,不说,喝茶”说着抢走了江海端进来的茶递给谢怜月
谢怜月喝了口茶准备把漠北的事说一下就走
刚要开口,皇帝就说“该用午膳了,江海还不快去传膳”
“好嘞,奴才这就去”
“吃了午膳再走,都是新进的御厨,你就当尝尝鲜”皇帝小心翼翼的哄着谢怜月
“那好吧,对了,颜妍和我哥哥的婚事,为什么不知会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坑等着我跳”
谢怜月说起坑的时候眼睛看着皇帝慢慢的靠近他
“没有的事,我就是坑谁也不能坑你”皇帝说这话时多少有点心虚,剥起了桌上葡萄递给谢怜月
又道“真的,没有,就是颜妍请赐婚说喜欢你哥哥,我有问过你哥哥的意思,他可没拒绝,那不就是同意了,朝中很多大臣都在,你可以去问”
“哼,你就没有点自己的心思”谢怜月不信的问道
皇帝看她不依不饶只好道“本来是有的,不过现在没有了,你就安心在王府住着,但你要经常进宫陪我”
谢怜月这才笑了一下轻声道“那要看您表现”随手又指了指石榴
“我来剥,别脏了你的手”
…………
等江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皇帝给谢怜月剥石榴还小心翼翼的哄着她。这时候的皇上哪像个皇上。
他想起了20多年前,那时候皇帝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生母中毒早逝而他也在胎里中了毒。
宫里的御医对他的病并不上心,那时他和皇帝听到鬼谷子的谷主进了京。为了活着他们一起偷偷出宫,本以为谷主是一个老头。
没有想到是一个年轻漂亮充满了生的气息的女子,这让本来奄奄一息的皇帝,突然就感觉活了过来,被她吸引,努力靠近一点一点。
就像一株藤蔓忍不住缠住了一颗大树,皇帝活了过来,毒也解了。
他们成了亲,也是如今这样的画面,每次皇上都是哄人的那一位。
直到皇权更替,各皇子打的你死我活,几败俱伤。不起眼的皇子登了基,做了皇上。
可她却说要走,皇上不明所以,跪着求着。都没有把她留下,那他就跟她一起走,不做这个皇帝。
可她依旧不肯,她说“你有你的责任,我希望天朝能民富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我会给你写信,你不要把我当成负担,该联姻就联姻。我们这是和平分开,希望给彼此尊重”
皇上别提尊重了,命都可以给她。只要是她想做的,皇上都不会阻止她。
先皇年老各皇子忙着內斗,留给皇上的只有千疮百孔的国家。內里百姓水深火热,外有外敌虎视眈眈,皇上没有根基,他只能想尽办法安內最简单的就是娶高门贵女。
太后是先皇的贵妃,太后的娘家吕家,太后的哥哥吕太傅当时是唯一没有站队还活下来的权贵,于是皇上封了吕太傅的女儿为皇贵妃。
刚开始皇上不肯圆房,吕太傅联合朝臣和太后一起给皇上施压,那段时间应该是皇上最痛苦的时候。
他爱的人离他而去,他连伤心痛苦的时间都没有。还要与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同房。
皇上每次面临崩溃的时候都是江海和皇上说“想想太子妃娘娘说的她希望天朝可以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皇上您答应了太子妃娘娘,怎可言而无信”
于是她与那些女子同房,生下女儿还不够,直到太子出生,皇上就很少去后宫了。
当时的漠北贫瘠,塞外牧民还总来杀人抢东西,漠北十室九空。她说漠北交给她和镇北王,他们以战养战,集结所有有用的力量带着百姓以民养兵,她说会帮皇上一起治理好,她做到了。漠北的军粮冬衣也依旧如此,自镇北王妃去世后,由郡主接手。
如今每年郡主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漠北,皇上虽然心疼她,但国库空虚,还不能完全负担起漠北的军饷。
皇上只好委屈自己心爱的女儿在爱奔波,但有什么好东西,皇上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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