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不如挣钱

　　Chapter5

　　时间回到维克托莉雅刚刚到达格朗宁的时候。

　　格朗宁的门口并没有多少人——时间实在是太早了，主管和经理的车还没有停进停车场，此刻只有厂房中轰鸣的机器诉说着工人的清晨。维克托莉雅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办公楼，尽管与财报上的一些图片没有多少差距，但是这毕竟她第一次看见真实的麻瓜公司，她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里昂牵起维克托莉雅的手向里走去，“薇恩，你看出什么了？”

　　维克托莉雅茫然的抬头看着爸爸，努力思考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里昂没有低头看她，阳光下里昂的眼镜反射着光，维克托莉雅看不清他的眼神。

　　“想要了解真正的情况，就不能打草惊蛇。”里昂的声音在维克托莉雅的头顶响起，难掩锋芒。维克托莉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深蓝色发带随着飘动，她与父亲一同推开眼前这家钻机公司的大门，仿佛开启了一个尘封的世界——魔法界避而不谈的麻瓜社会。

　　史密斯在接到秘书电话的时候险些从床上掉下去，他的妻子也被惊醒，半倚半躺在床上担忧的披上睡袍看着他。

　　“哦露丝，你是说，弗利先生已经到达了公司？你确定没有跟我开玩笑？”

　　小秘书露丝焦急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经理，现在该怎么办呢，弗利先生现在要去……”

　　“去哪个部门就去给那个部门的主管打电话！告诉他们，谁要是没有在弗利先生检查业务前到达公司，这个月的奖金全部取消！”史密斯几乎是吼完了整句话，然后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匆匆披上衣服就往公司赶。

　　该死的星期一！

　　里昂领着女儿从容的站在公司的隐蔽处——感谢魔法让人们不会注意到他们——边观察工人的工作情况边等待下属的通风报信。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低层楼房的工厂一圈又一圈，在几乎摸清了公司大致的情况后，史密斯才匆匆赶到。他合身的西装几乎被汗浸透了，头发也乱糟糟的堆在头上，满脸通红，“弗利先生，很抱歉没能及时……及时接待您……希望您能原谅我的无礼……”

　　里昂没有责怪这个被自己扰了清早美梦的可怜家伙，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没有关系史密斯，现在接待也不迟。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维克托莉雅·弗利，维克托莉雅，今天跟着我们一起。”里昂揽住女儿的肩膀，向前推了推维克托莉雅，“来跟史密斯先生打个招呼。”

　　维克托莉雅优雅的走上前，拎起裙边向史密斯行礼，“早上好，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终于平复了呼吸，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挤出笑容，“早上好，可爱的小姑娘。”

　　“史密斯，先去你办公室单独给我汇报一下你们第二季度的总结吧，十点钟再召集所有主管开会。”里昂看了一眼腕表，“薇恩，你可以先去四个部门看一看，后面告诉我你的发现，好吗？”

　　于是维克托莉雅在九楼，遇见了气喘吁吁的德思礼。

　　与此同时，女贞路的一幢房子里，哈利度过了一个幸运的早上，命运的指针冥冥中开始振动，或许总有一天能震碎远在异国的灵魂。

　　“所以，德思礼先生，我能问问销售部都是怎么工作的吗？你们与生产部又是怎么协调的呢？”维克托莉雅坐在德思礼先生的对面，轻轻举起骨瓷杯，抿了一口红茶。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的正是销售部第二季度的业绩。

　　德思礼站在桌子前面，仿佛被衬衫领子勒住了喉咙，满头大汗，“哦弗利小姐，请原谅，我保证下个季度……下个季度会好起来的……”

　　维克托莉雅没有回答他，她轻轻将杯子放在茶碟上，瓷器间碰撞的声音很清脆，德思礼的呼吸貌似比他刚刚上楼时的呼吸更沉重了，“哦小姐，您……您可能不太清楚……”

　　维克托莉雅转头望着窗户外面，此刻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街对面的面包店度过了最忙碌的早餐时期，老板正在门口整理招牌，她打断了德思礼，“我想我大概清楚你内心的想法，不过我要提醒你，德思礼先生，我父亲想必不会有我这样的好脾气。距离主管会议还有20分钟，也许你还有机会为自己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开脱的理由。现在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祝您好运。”

　　维克托莉雅没有理会面前脸涨成猪肝色的德思礼先生，她内心紧张但面色从容地离开桌子，所以她打算去问问父亲要不要一点面包——早上起的太早，她有点饿了。

　　“……弗利先生，我的汇报结束了，您有什么建议吗？”史密斯先生此时的情况比德思礼先生也没有好多少，毕竟弗利先生可比弗利小姐可怕多了。

　　“所以史密斯，能告诉我，你们对整个市场真的研究过吗？你知道同行都在干什么吗？”里昂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问。

　　史密斯不敢与他对视，盯着白板咽了口口水，很久之后才组织好语言，“我想，这会是我们下个季度很好的突破点……”

　　“史密斯，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问出这种问题。第二季度财报做成这样，我想我的经理肩膀上应该挂着的是脑袋而不是一头猪。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你不会没有我清楚吧？就算不知道问题就没有想过新的突破口吗？居然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里昂的声音依旧平静，话却尖酸刻薄，史密斯低下头，不敢说话。

　　“史密斯，我投资你们多久了？”里昂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入西服裤子，他看见维克托莉雅轻快的走进了面包店，面色舒缓了一瞬，

　　“弗利先生，今年刚好第十年。”

　　“十年，有的行业死寂，有的行业飞跃，而格朗宁，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啊。如果3、4季度依旧达不到预期的话，我想你该准备融资了。”里昂笑起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啊。”

　　史密斯站在桌子前，距离阳光一步之遥，他如坠冰窟。

　　里昂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唔，刚刚好，下楼开主管会议吧，希望主管们不要让我失望啊。”

　　维克托莉雅买完面包后便去找格林了，她想，父亲应该要大发雷霆，她在的话想必达不到父亲想要的效果，不如去找格林多了解一下麻瓜世界。

　　“格林？或许你想要一块黄油可颂吗？”维克托莉雅在厂房后门见到了与别人相谈正欢的格林。

　　格林笑着结束了谈话，迅速将那人打发走了后转过头来，“哦小姐，太感谢了，刚好我早上没有吃早饭。”

　　维克托莉雅眨眨眼，看着那位女士远去的背影，“你这是在……？”

　　格林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小姐，咱们去轿车里说。”

　　“我想想，用你妈妈的话说，这应该叫……声东击西？”格林边大口吃着黄油可颂一边向我解释，“小姐，你要知道，当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只蟑螂，那么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了无数只蟑螂了。哦，这句话也是你妈妈说的。”

　　维克托莉雅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捧着刚刚一起买的红茶，“呃，格林，请原谅，这真的是英文吗？”

　　格林大笑起来，他揉揉自己的头发，“某种程度上小姐你说对了，这应该是中文才对——毕竟是太太告诉我的。”

　　他将最后一口可颂送入嘴里，在车窗外拍拍手，从大衣内侧拿出手帕仔细擦着手，“具体来说呢，就是一家公司的瓦解从不是只有一种原因，而蛀虫也不会只有一窝。弗利先生要做的是让蛀虫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而我要做的就是告诉弗利先生蛀虫的窝在哪里。”

　　维克托莉雅若有所思，她学着格林的模样喝了一大口红茶，身上暖洋洋的，“看来，麻瓜不比巫师简单……那为什么巫师们总是轻视麻瓜呢，格林？我今天在厂房，看到了很多工人的工作，他们配合默契，效率也不错，知道了钻机具体样子和用途，他们看起来要比很多巫师厉害多了。”

　　“我想，弗利先生应该会比我理解的更深刻吧。”

　　“唔，我没想到你能问出这种问题，薇恩。”回去的路上，里昂摩挲着把手矫有兴致的看着维克托莉雅。

　　“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告诉你呢，其实我、你爷爷，应该说我们弗利家族从来没有轻视麻瓜啊。”弗利先生理所当然地说。

　　“所以……？”维克托莉雅扭过身子看着坐在身边的里昂，眉毛皱起，裙子也被她轻轻攥着。

　　“这样说虽然感觉有些自夸，不过我想，正是因为我们从不轻视麻瓜的智慧，所以我们家才会比其他纯血家族更富有呢。”里昂揉着维克托莉雅的脸笑着说道。

　　“啊……”维克托莉雅没忍住惊呼出声，她推了一下弗利先生，把自己的脸解救出来。

　　“维克托莉雅，我从不怀疑你的聪慧，不过我要提醒你，今天你有一点没有注意到。”里昂有些遗憾的收回手，轻轻开口。

　　“父亲？”

　　里昂推了下眼镜，认真的盯着维克托莉雅的脸，“你要记住，大环境也很重要，有时候甚至要比内部矛盾还要重要。环境，影响的是大方针。做生意，小生意要乘着环境的风而起，大生意则就算无风也要造风了，如果想要接手弗利家族的产业，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你看，今天爸爸在你面前拿了好久的报纸你都没有注意到。”

　　“啊，爸爸我记住了，下次我会注意的。”维克托莉雅羞愧的低下头。

　　里昂轻轻拍了一下维克托莉雅的头，“没关系的薇恩，说实话你今天已经远超我的期待了。这些你以后都会知道的，后天交给我一份今日的学习报告，啊还有，以后你每天早餐前读报纸给我听吧。”

　　“好的爸爸——”维克托莉雅点点头，忍不住撒娇起来。

　　做生意，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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