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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剑冢寻剑,木剑藏锋
剑冢位于玄天宗后山一处幽深裂谷之中。
尚未靠近,林晚便感到一股森然剑意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无数或凌厉、或悲怆、或孤傲的残留意念。谷口矗立着一面斑驳的石碑,上书“剑冢”二字,笔力苍劲,仿佛蕴含着无尽锋芒,多看几眼竟觉双目刺痛。
“来者止步。”一名须发皆白、衣着朴素的老者如同枯木般坐在谷口一块青石上,眼睛都未睁开,“出示凭证。”
林晚恭敬行礼,递上弟子令牌:“守墓人一脉弟子林晚,欲入剑冢寻一剑傍身,以备内门考核。”
老者神识扫过令牌,微微睁眼,浑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她依旧苍白的脸色和炼气九层的修为上顿了顿:“守墓人一脉?云衍那小子终于舍得收徒了?还是个炼气期的女娃子...进去吧。规矩可知晓?”
“请长老示下。”
“剑冢有灵,自行择主。不可强求,不可贪多。缘深缘浅,皆看造化。日落前必须出来,否则谷内万剑煞气爆发,金丹以下难以幸存。”老者说完,再次闭上双眼,如同融入山石之中。
林晚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剑冢。
谷内景象与外界的郁郁葱葱截然不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灰白二色。无数残剑断刃插在地上、斜倚山壁、或半埋土中,一眼望不到尽头。凛冽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刮得人皮肤生疼,各种混乱的剑意碎片冲击着神识,让人心神不宁。
她运转涅槃心经,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护住心脉,这才感觉好了些。
越往深处走,剑的品相似乎越好,残留的剑意也愈发强大凌厉。不少剑身上还闪烁着各色微光,显然灵性未泯。
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发出嗡鸣,散发出诱惑的寒意;旁边一柄赤红重剑则爆发出灼热战意,似乎在向她挑衅。
林晚能感觉到,这些剑都在审视她,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漠视。它们似乎看不上她这炼气期的微末修为,以及那与剑修常见的锐利截然不同的、内敛而灼热的涅槃气息。
她想起云衍的话——“示弱比逞强有用”。
心念一动,她非但没有试图抵抗周遭的煞气和剑意,反而微微放松了防护,让一丝煞气侵入体内,脸色顿时更加苍白,脚步也虚浮起来,还配合地轻咳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次倒有几分是真的被煞气冲的)。
她不再去看那些光芒四射的灵剑,反而将目光投向剑冢更深处,那些更加黯淡、甚至毫无光泽的区域,步履蹒跚地向里走去,仿佛一个力竭之人无意深入。
果然,她这番“弱不禁风”的模样,反而让许多躁动的剑意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漠然,减少了排斥感。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剑越来越破败,煞气却愈发浓重。终于,她在谷底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柄剑。
那是一柄焦黑的木剑,半截埋在灰烬里,剑身布满裂纹,仿佛被天火焚烧过,毫无灵气波动,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死气沉沉。
然而,林晚体内的涅槃血脉却莫名地悸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微弱的共鸣。
她走到木剑前,蹲下身,仔细打量。这木剑看似随时会碎裂,但材质却非金非铁,能在剑冢煞气中长期存在而不化,定然不凡。
她尝试着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焦黑的剑身。
指尖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与死寂,但在这死寂的最深处,又仿佛隐藏着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生机?
“噗!”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涌上喉头,喷在了焦黑的木剑之上——这次并非伪装,而是血脉受到引动的自然反应!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看似毫无生机的木剑,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枯土,竟瞬间将表面的鲜血吸收殆尽!
下一刻,焦黑的剑身上,一道极细微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林晚清晰地感受到了!
一股庞大无比的吸力猛然从木剑上传来,疯狂汲取着她的灵力和血气!
林晚脸色骤变,想要抽手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吸住,体内灵力与鲜血不受控制地涌向木剑!照这个速度,不出片刻她就会被吸成人干!
危急关头,她福至心灵,非但没有抵抗,反而全力运转涅槃心经,主动将涅槃灵力连同精血逼入木剑!
“你要吸,便让你吸个够!看你能不能承受这涅槃之火!”
轰!
精纯的涅槃灵力涌入,木剑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焦黑的碳层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内里暗红色的木质纹理,那一道金色纹路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最终化作一道完整的凤凰翎羽图案,烙印在剑格之上!
吸力骤然消失。
一股难以言喻的联系建立在她与木剑之间。
剑身轻颤,发出低沉而愉悦的嗡鸣,仿佛沉睡了万古的英灵终于苏醒。它不再死寂,反而散发出一种内敛而磅礴的生机,以及一种历经焚身之劫而不灭的古老剑意。
这剑意,与她的涅槃血脉同源共鸣!
林晚握住剑柄,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木剑入手温热,轻若无物,却感觉蕴含着无穷力量。
“以后,就叫你‘涅槃’吧。”她轻声道。
木剑嗡鸣,似是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惊疑不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刚才那是什么动静?那红光...难道是异宝出世?”
“咦?那不是被凌霄师兄退婚的林晚吗?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一根烧火棍?”
林晚回头,只见以王师兄为首的几名内门弟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谷底,正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手中的木剑。
王师兄眼神闪烁,他虽然没看清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道一闪而逝的金红光芒绝非凡物。他嗤笑一声:“林师妹,真是巧啊。怎么,在外面找不到像样的兵器,跑来剑冢捡破烂了?这烧火棍倒挺配你的身份。”
他身边弟子哄笑起来。
林晚平静地将涅槃木剑握在手中:“不劳王师兄费心。”
王师兄眼珠一转,忽然道:“林师妹,师兄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内门考核可不是过家家,凭你这不知哪捡来的破烂,怕是连第一关都过不去。不如这样,师兄我大发慈悲,用这柄新得的青钢剑换你那烧火棍,再额外给你十块灵石,如何?”他晃了晃手中那柄闪着寒光的下品法器长剑。
他认定林晚手中那其貌不扬的木棍必是宝物,试图讹诈。
林晚似笑非笑:“王师兄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这人念旧,就喜欢这‘烧火棍’。”
王师兄脸色一沉:“林晚,你别给脸不要脸!一个侥幸得了点机缘的外门废物,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出价买是看得起你!”
“若我不卖呢?”林晚眼神微冷。
“不卖?”王师兄狞笑一声,上前一步,筑基期的威压再次试图压迫林晚,“那师兄我就只好亲自‘检验’一下,你这烧火棍到底有什么名堂,配不配得上十日后的大考了!”
他竟是想直接动手强抢!仗着剑冢深处无人,以及自己虽然跌落却仍比林晚高的修为!
另外几名弟子也默契地散开,隐隐将林晚围住。
林晚握紧了手中的涅槃木剑,感受着血脉相连的温热与那内敛的磅礴剑意,心中毫无惧意,反而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看着步步紧逼的王师兄,突然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王师兄既然想检验...”
“那便,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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