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亲后就跑

　　这名儿和黑长直还挺符合的，宋今也心想。

　　她瞅着任嘉：“那怕她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要被打了。”

　　任嘉瘪瘪嘴：“差不多吧。”

　　闻言，宋今也眉眼拧起，校园霸凌是非常严重的事。她眼眸严肃，说话认认真真的：“你告诉你家长没？让她们一起来解决这事啊。你别害怕呀，这事必须得告诉家长。”

　　任嘉意识到自己言语造成误会，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样，就是打个比喻。我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

　　宋今也一口说：“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她喜欢你？那你离我远点。”

　　“……”任嘉耸耸鼻子，然后拉起个驴脸，没好气地说，“不喜欢，她和她那谈了半天对象分了，然后现在轮到利用我。”

　　“利用你？”

　　“忘了和你说，老齐就是她爸。”任嘉有苦说不出，边摇头边叹了一个长长的气息，“她想弄出动静来刺激她爸。谈了半天的对象黄了，觉得没意思，就想拿我遛遛。我怕被打断腿，不敢。”

　　班主任既是父母朋友，也还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三重身份，还挺让人害怕的。难怪跟老鼠见猫一样。

　　“那你搭讪我的原因是？”

　　说实话，宋今也没感觉到任嘉对她有其它想法。还总和她聊起误以为她喜欢的林祈安。

　　“这不是制造出有喜欢的人了么，就可以让她放弃这个念头。”任嘉一脸随意，“你挺漂亮的，是个合适的人选。”

　　“……”宋今也嘴角抽了抽，好简单一个理由，“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听出宋今也话中的另外意思，任嘉还点头笑着调侃：“你想谢也行吧，我都行。”

　　“……”

　　还挺客气的哈。

　　两人聊得正欢，宋今也头顶上忽然冒出一道指令：“起来。”

　　宋今也身体一僵，她以为两人被巡逻老师抓到说小话了。

　　脑袋还没转过去，她就见到任嘉乖乖起身，更加确认了这想法，便垂着头也跟着起身等着挨骂。

　　结果，宋今也余光注意到任嘉愣了一愣。然后他嘴角上扬，眼里透出仗义两字。

　　周边的说话声音也消停一点，似是在看热闹节奏。

　　“没叫你。”

　　这话一出，宋今也立即扭头望去。

　　那位黑长直，哦不，应该叫齐霜的同学正看着她，表情很淡，眼里隐隐带着笑意。

　　顶着十几双眼睛，宋今也有些社死。

　　额。

　　这…这仿佛…是…是…是个屁啊！

　　宋今也已经算知道了，任嘉就是克她！

　　她摸了摸鼻子，故作轻松坐回凳子。然后翻开生物书某页，真是乱糟糟的字。她完全不在意好吧。

　　齐霜视线挪到任嘉身上，语调平缓而出：“出来。”

　　活该！宋今也心里骂了一句。

　　等两人出了教室，宋今也支着脑袋，手上翻书的动作不带停歇，仿佛瞄一眼，书上的文字能自动爬进脑袋里，然后牢牢扎根。

　　下一刻，宋今也桌子动了一下，她目光便投向林祈安的背影，穿着白色校服，松散地抵在她桌前，肩膀微…颤。

　　笑什么笑！

　　宋今也没好气地向后拉开距离。

　　林祈安凳子前腿是抬起来晃着的，他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等情况，没了支撑点，他连带凳子向后踉跄了一下。

　　宋今也：“……”

　　而后，林祈安转过身来，两人目光对上。

　　少年眉眼天生冷感，黑色细碎散发落在额前。

　　他嘴角一松，似笑非笑拖着腔说：“嗯？朝我发脾气啊？”

　　“……”

　　宋今也大概是脑子坏掉了。

　　怎么从这话听某种意味的纵容。

　　要不是两人不对付的话，她还真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默了须臾。

　　宋今也赶紧把脏东西给甩出脑子，恢复常态：“怪我？你板凳不好好坐着，拿着椅背当摆件？”

　　林祈安似有若无的笑了，听起来懒洋洋的。

　　宋今也唇线抿直，因为她分不清是不是气笑，还是别的什么意义。

　　只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她居然还能分心。

　　那张脸虽然看着不太好相处，可抵不过他帅啊！正巧还长在了她审美点上。

　　然而林祈安接下来的话，宋今也瞬间冒出火气。

　　“腿长，需要放松，懂了吗？”

　　“……”

　　哦。

　　所以是在炫耀自己腿长，暗戳戳说她腿短？宋今也气乐了，强行给扭转局面：“是吗？还以为你想借机搭！讪！我！”

　　林祈安嗓音淡淡，没点起伏：“哇。”

　　“……”

　　没等宋今也开口说话，林祈安直勾勾地盯着她，慢条斯理接着说：“看我眼神跟看骨头似的。”

　　好了，这下轮到宋今也语气加重，甚至比林祈安还恶劣，眼睛瞪着大又圆，咬着牙吼：“哇。”

　　嗓音一出，林祈安眯起眼瞧着她。

　　空中持剑的两个小人再一次斗殴。

　　宋今也面无表情看了他几秒，说：“我那是我对我眼光赞扬。再说了，我想元阿姨了，懂了吗？我想阿姨了。”

　　林祈安眉眼挑了下，又笑了，戏谑得过分。言语像是主动给台阶下，但更像是在替她欲盖弥彰：“行，明白，几个小时，你想元阿姨了嘛。”

　　“……”宋今也气得心肝疼，都差点儿以为她动心了，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那么着急想当狗？”

　　闻言，林祈安唇角轻扯：“你还真不会委屈自己。”

　　“……”

　　要是现在打死他，学校会把她送到警察叔叔手上吗？！

　　会的，所以她得做一个守法公民。

　　月考就剩下理综、英语，考试一过，宋今也全身心放松一个度。

　　晚自习的时候她也没那么死磕书本，而是对这次考试进行了总结。

　　她对她成绩没有很苛刻，但是不想原地踏步，更不会允许自己退步。

　　*

　　夏季的清晨总是天亮得很快。

　　听着闹铃滴滴滴，宋今也迷迷糊糊地关闭。

　　带着凌乱的头发费劲从舒适的大床爬起来，闭着眼睛关了空调。

　　下床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子，让清新的空气进入室内。

　　很快，弥漫着各种花卉和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宋今也戴了一个米色发箍，她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可教室已经坐满了三分之二的同学。

　　你努力，别人同样也在努力。

　　然而最可怕的是比你有天赋的人还更加努力。

　　宋今也进门那一刻。

　　教室味道说不上好闻，甚至有点刺鼻。而且早上的温度偏低，窗户大多紧闭着，杂乱的早餐和其它味道搭配一起，串成一串“特别”的臭味。

　　还庆幸这并不是冬天。

　　宋今也皱起眉头来到座位上，原本想把窗户给打开的想法在见到趴在桌面闭着眼的任嘉后，消失了。

　　单薄的衣服睡觉，再吹着风，醒来就要感冒了。

　　她放下书包就走出教室。

　　在走廊没多久，一瓶牛奶出现在她视线中，宋今也转头看去。

　　敞开校服的齐霜，里面搭着一件黑衣，光泽乌黑的头发散在胸前，单肩挎着包，没有笑容的脸孔。

　　宋今也没感受到恶意，问：“给我？”

　　“嗯。”

　　给她？宋今也一愣，她…好像和齐霜没什么过往吧：“为什么？”

　　“欠你的。”

　　丢下这句话，齐霜没解释原因，便消失在宋今也眼前。

　　忽然，宋今也大抵明白什么了。

　　她握着牛奶瓶转过身，目光透过窗户，跟随齐霜，瞧着她扔下书包，然后从桌肚里掏出一本小说。

　　宋今也笑了笑，她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牛奶瓶。

　　少年时代的友谊简单美好。

　　可它也会很奇怪，莫名其妙让两个人之间的齿轮碰撞，然后转动起来。

　　过了二十分钟，早读铃响起，宋今也进去教室，任嘉还是沉睡在他梦中，她拍了拍他肩膀。

　　任嘉拖着疲惫的眼睛起来，眼皮想睁也睁不开。

　　大概过了片刻，他的睁眼到底打赢了闭眼。

　　观望整个过程的宋今也好笑：“你昨晚去偷鸡了？”

　　“没有，哪有什么力气偷鸡。”任嘉有气无力道，“纯粹就是睡不饱，该死的早读。”

　　下一秒，在语文课代表的领读下，他打开了英文课本并且树立起来，托着腮靠在墙面：“老师来了喊我。”

　　“……”

　　*

　　清海中学月考成绩出得很快，星期二结束考试，星期三就出了成绩。

　　第一节课是物理，齐高拿着成绩单提前进入教室。

　　在走廊上的同学很自觉地一个接一个回到自己座位。

　　宋今也有点紧张。

　　作为同桌的任嘉自然没放过这一幕，他靠在椅背上，模样吊儿郎当又满不在意：“担心什么，能进这个班再差也差不了哪里。”

　　宋今也别过头看他，没对此发表言论。

　　初来乍到，甭管怎么样，还是得低调一些。

　　齐高把成绩单放在讲台，再一次低头瞄了眼。

　　然而就这个动作，底下的同学多数不由自主的紧张，眼神全集中齐高身上。

　　虽然能估算出自己大致成绩，可不知道自己排名怎么样，是上升还是下降。

　　齐高目光抬起，手心撑在讲台：“这次成绩出来了，我先和你们说一下整体情况。班级平均分比上一次高，这事值得表扬，也请你们继续保持。”

　　听到这里，班上同学默契地得意。

　　毕竟除了自己成绩外，班级荣誉还是有的。所以即使在重点班，得第一是常有的事，她们还是觉得开心。

　　紧接着，齐高泼了一盆冷水，生怕刚才高兴的火焰给太阳添加了燃料：“但是，分数和2班相差不大，说明人家正在努力追赶上你们了。你们再不努力其他班也追赶上来。”

　　重点班除了1班还有2班，只是总体来说，成绩没1班优秀。

　　齐高：“数理化也是你们能提高分数的关键，会做一道题就能甩开千人。所以不管你们用尽什么方法，都要把这些难啃的骨头统统都得吃掉，渣都不许剩。都记住了吗？”

　　全班同学拖着调子说：“记住了。”

　　齐高：“最好是真记住，别嘴巴上说说。”

　　数理化基础分好拿，再往上提真得不要太难，就连一分都不容易拿到。

　　可想要提高分数、拉开与别人的差距，这些必须得去做，还得做好。

　　结束了每个月翻来覆去说得话。齐高视线放在班长那儿：“奚雪青，下课拿去贴上。晚自习我再来安排位置。”

　　奚雪青走到讲台边接过成绩单，回到位置的短短过程，眼眸一直落在单子上。

　　至于其她同学也是。

　　尽管没有千里眼能见到纸上的文字，心思却飘荡过去。

　　关系好的同学按耐不急着传纸条。

　　讲卷子对1班学生来说不是什么难熬的事。

　　会的知识点就当巩固，脑子不用一直处在紧绷状态，还没掌握的知识点再听起来，比刚学的时候简单明了多了。

　　齐高在上面讲题，下面的同学小动作也没停止过，还等着奚雪青的回信。

　　课一下，奚雪青把成绩贴到公示栏，因为课上时，很多人都知道了自己成绩，加上前几名的同学信心十足。

　　所以这会儿公示栏前人不多。

　　宋今也在第41名找到了她，总分589分，她心情放松了些。还好，不是排在末位。

　　然而，她的视线注意到她后一名，任嘉。

　　两人总分相差一分。该说不说，还真有缘。

　　接着，她看了班上前三，想了解了解班级情况。

　　依次是：林祈安701、齐霜691、奚雪青667。

　　见到第二名的齐霜，全校排名也是第二，距离第一名差十分。

　　听任嘉描述，齐高仿佛对齐霜的所作所为没有严重批评，说两句话就OK。

　　也难怪简单处理，这是有着十分漂亮的成绩呀。

　　宋今也回到座位，路过林祈安位置，余光注意到他捧着课外书籍。

　　像是她目光安了报警器，得到通知的林祈安悠悠抬眼。

　　她便迅雷不及掩耳地跟他凉凉目光撞上。宋今也没有躲避，反而扬起下巴，挑衅了他一眼，和高傲的孔雀似地潇洒离开。

　　林祈安：“……”

　　随即，他合上了书本，扯起嘴角，嗤了一声。

　　任嘉休闲地靠在椅背，双手抱在胸前，见到她精神状态好，就知道成绩是她自己满意的结果：“我就说了，再差也差不了哪儿去。”

　　“和我预料差不多。”想到齐高说晚自习换位置的事，宋今也问，“班主任是怎么安排位置？”

　　“没摸清规律，但是有一点依据就是成绩。”

　　“……”

　　说了等于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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