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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男主"?
沈砚洲那加强版的冰冷窥视感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苏临川脑仁生疼,更要命的是那种无所遁形的被监视感,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任何一个出格的表情或动作,都会通过腰间那该死的铃铛实时转播到沈砚洲那里。
对面的凌泠音反应更大。她缩回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染红了掌心,本就苍白的脸此刻白得近乎透明,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像是在抵御极寒,又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内压。那双刚刚因那道血弧而泛起一丝微澜的眼眸,此刻重新被封冻,只剩下近乎麻木的隐忍。
妈的!苏临川在心里破口大骂,这沈砚洲是不是有病?!远程监控还不够,还得来个加强版信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控制狂变态是吧!
他强行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这动作太“苏临川”了,绝不符合“慕容”的人设),脸上努力维持着一种被打扰的不耐和属于慕容的阴郁。他故意用手指重重敲了敲那恐怖的琴谱,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对沈砚洲的窥探表示不满,又像是在催促凌泠音继续。
“凌姑娘,”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被监视下的压抑烦躁,“看来沈家主是生怕我们懈怠啊。既然如此,不若先从这最基础的指法‘磨合’开始?”他刻意用了沈砚洲之前的词,充满了讽刺意味,手指点向谱面上一处尤其反人类的快速轮指段落,“此处,依我看,若以阴煞之力灌注指尖,或许更能‘契合’这谱子的要求,只是不知凌姑娘的灵力属性能否……”
他故意将话题引向更邪门、更痛苦的方向,符合“慕容”的人设,也是在试探沈砚洲的底线——你到底是想让她练好,还是只想让她痛苦?
果然,腰间的银铃寒意稍减,那冰冷的窥视感依旧存在,却似乎默认了他这个“邪门”的提议。
苏临川心里冷笑:果然是个变态!
凌泠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是一片死水。她沉默地伸出手,按照琴谱上的指示,将灵力灌注指尖,准备开始那自我折磨的练习。那姿态,认命得让苏临川心头火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与表演中——
“砚洲兄!晚辈不请自来,叨扰了!”
一道清朗温润,如春风拂过玉罄的声音自前厅方向传来,打破了沈家压抑的宁静。那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带着一种天然的从容与正气,甚至隐隐驱散了一些竹林中弥漫的阴冷感。
前厅内的沈砚洲显然也听到了,通过银铃,苏临川能感觉到那冰冷的窥视瞬间一滞,随即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基础的监视功能。沈砚洲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走了。
“是四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沈砚洲的声音透过距离和前厅的格局隐隐传来,语气瞬间切换成了世家家主应有的客气与周到,听不出丝毫之前的冰冷与控制。
四王爷?!
苏临川脑子里“叮”一声,不是系统提示,而是属于读者苏临川的警报!
来了来了!原书的正牌男主——萧澈!当朝皇帝的四弟,封号瑞王,为人光风霁月,正直仁厚,天赋卓绝,是书中完美无缺的白月光存在,也是所有阴谋诡计中唯一的那道清流!
按照原书剧情,他这个时间点确实该出现了!通常是作为皇室代表,前来关心一下“国之重器”凌泠音的进度,或者与沈家商议某些要事。
而原书里,每次萧澈出现,凌泠音都会被迫进行汇报演出,或者被沈砚洲要求展示《镇魂曲》的进展,其痛苦和挣扎在光风霁月的王爷面前显得格外刺眼。
萧澈往往会流露出不忍和关切,但他那套仁爱理论在沈砚洲绝对的控制欲和“大局”面前苍白无力。他的存在,某种程度上反而加剧了凌泠音的悲剧——让她短暂地窥见一丝“正常”和“关怀”的可能,却又立刻被拖回更深的黑暗。而凌泠音,这个工具人女主,她的痛苦和挣扎,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引发男主萧澈的怜惜和与反派沈砚洲的冲突,推动剧情发展!
“我靠!”苏临川在心里疯狂吐槽,“作者你还能再懒一点吗?工具人女主实锤了!存在的意义就是被虐、被控制、然后引发男人之间的战争是吧?她的天赋呢?她的自我呢?就为了衬托男主的圣父心和反派的变态控?这什么古早狗血套路!这王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是不是还得安排一场‘琴音诉衷肠’,‘王爷心怜惜’的戏码?吐了。”
他一边疯狂diss原书作者和剧情,一边却又忍不住看向凌泠音。
果然,在听到“四王爷”三个字时,凌泠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双死寂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微弱的、仿佛本能般的希冀(或许是因为萧澈是唯一曾对她表示过善意的大人物),但更多的是一种难堪的屈辱和预感到的痛苦。
她又要像个物品一样被展示,被评估,她的痛苦将成为别人同情的点缀或是沈砚洲功绩的衬托。
这种眼神,狠狠戳中了苏临川。
他既是读者苏临川,对凌泠音这个长在他XP上的悲剧角色有着先天的喜爱和怜惜;他现在又是身临其境的“慕容”,亲眼目睹她的绝望与挣扎。两种情绪叠加,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剧情”感到无比烦躁和愤怒。
去他妈的剧情!去他妈的王爷!去他妈的沈砚洲!
老子的任务是阻止她崩溃把这个破谱子弹完 ,不是配合你们演苦情戏!
就在这时,一名沈家弟子快步走入竹林,对着凌泠音(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慕容”)恭敬却不容置疑地道:“泠音小姐,家主吩咐,请您即刻前往‘清音阁’,准备为贵客抚琴。”
凌泠音的手指猛地一颤,指尖刚刚凝结的血痂再次破裂。
她沉默地、缓缓地站起身,抱起了那架沉重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琴。动作机械,如同提线木偶。
苏临川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慕容的宽大黑袍),阴恻恻地开口:“哦?有贵客至?不知本少主可否一同前去‘欣赏’泠音姑娘的琴艺?方才正‘参详’到关键处,或许能……品评一二。”他故意把“品评”二字说得意味深长,符合慕容的人设,也是在强行给自己加戏,他绝不能放凌泠音一个人去面对那种场面。
那弟子显然得了吩咐,虽然面露难色和警惕,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家主有令,慕容少主若是感兴趣,亦可前往。只是……请务必谨言慎行。”
苏临川心底冷笑一声。
他看了一眼抱着琴、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仿佛赴死一般的凌泠音,又感受了一下腰间那该死的、时刻提醒他死亡倒计时的银铃和系统任务。
清音阁……那地方在原书里就是凌泠音的刑场之一。
好,很好。
他倒要去看看,那光风霁月的原书男主,要怎么演这场戏。
而他这个顶着反派壳子的现代愤青,又该怎么在这该死的剧情里,杀出一条护住她的血路。
“带路吧。”他模仿着慕容的语气,阴森森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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