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首先“甘草，茎高五六尺，叶端微尖……”然后就是，“黄芪，根有两三尺还是独茎。丛生枝高两三寸……”。
　　“哈啾！”
　　喻珺抽了抽鼻子，感觉身体经过一晚上的睡眠不仅没有得到休息，反而更是加剧了体力的消耗。
　　回吧……但是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得到是对的，不要把自己也赔上！
　　如果说两个声音有形，恐怕已经互相撕扯起来了。每一个声音听起来都十分的有道理，使得喻珺目前杵在草丛地里一动不动。
　　从杂草丛生的林子里赤裸着脚走，前方均被杂菜挡住了。
　　“唰——唰——”
　　“唰唰——唰唰——”
　　喻珺：“？！”
　　“唰——”再次迈步向前，喻珺确定自己的一个步伐只有一个拨草堆的声出现。
　　“唰——唰——”
　　“唰唰——唰唰——”
　　喻珺；“？！”
　　有人跟过来了。
　　难道是被我这般自信的步伐、以及智慧的学识所征服？
　　不是，更可能是这没肉啊！
　　“唰唰唰唰——”顾不得脚下的尖刺了，首当其冲的第一个念头只能是跑。
　　跑出草丛后，又到了土道上，陌生的道路上喻珺更是迈开了腿跑！
　　“黄根茎、知母、三七、黄连……有什么能吃啊？”
　　略过路边的黄花，高枝……
　　“黄花！什么什么？”
　　喻珺拔起一小把子黄花就跑，装进自己衣兜里的小口袋做着对“不能空手而归”一事最后的挣扎。
　　抵达山脚下，喻珺盯着山二话不说就喘着气往上爬。
　　“哈、哈。”再回头时，身后空无一人。
　　那人并没再追来。
　　口袋里的花还粘着土，搓干净叶子，黄色的小花仍旧鲜艳。
　　“柴……柴什么？能吃！”
　　喻珺把花装进自己口袋，看了看周围。
　　山不是原来那座，必须要赶在天黑前回去，但是山下的人不知走了没有。
　　“哈啾！”
　　天空已经完全亮起来了，这天是个艳阳天，照得地面都渡了一层金。
　　正如昨日，今日的村子人们也是一样地行动，所以也绝对不能下去往村子中，只能凭借着相连的山绕过去回到山上的院子里。
　　小心地打开了地形图，喻珺大概知道自己的方位怎么走了。
　　向左，会抵达这座山的山腰部，而口袋里的一朵草药则是这趟探险全部的收获了。

　　中午，艳阳已经高照。
　　脚上的泥还没有干掉，在路过三架鸟骨后，喻珺发现了一处能够歇脚的溪流。
　　“哈、哈。”
　　太累了！太累了！
　　又要读书又要赶路！
　　喻珺愤怒而小心地把地形图拿出来，估算了一下自己大概所在的位置，用指甲印上这条溪流大概所处的方位。
　　还剩下两座山，加上越过一条马路后，就可以抵达到院子的山脚下。
　　溪流很清，把图收好后，喻珺很干脆地想要俯下身去喝水。
　　石头很干脆地砸到了喻珺的腿上。
　　“啊！”喻珺怒叫，“干嘛！”
　　被阻止喝水后，喻珺干脆先弄出水冲干净了脚，随着冰凉的溪水滑过皮肤，喻珺迅速冷静下来思考。
　　完全无从得知此人是什么时候跟上的，除了警告的时候会出手，除了第一次草丛地时出的声响，在山上的这段时间里根本无法感觉到半点此人的存在。
　　因为我侵犯了他的领地么？但我明明已经道歉了！欺人太甚！
　　……
　　可之后好像这个人也没说什么？还帮我挡雨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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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珺伸手进清澈见底的溪流中，双手舀起一捧清水做势要喝。
　　果不其然，石头如约而至！这次直接砸到了手上。
　　喻珺：“啊！”
　　并非是要伤人，喻珺想，溪水是有问题的。
　　水清则深，把水洒掉后，喻珺冷静地向前走。
　　要跟着就跟着好了，不回了，上山采蘑菇好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上，喻珺走走停停，时刻注意着周遭事物，每一棵树都看了看。
　　手上的石头挑挑拣拣，留下了一块扁状带尖的石头，用来方便找到能吃的植物时去茎。
　　天马上就要暗下来了。
　　在金黄的光芒炸开的最后傍晚时分，喻珺的衣兜已经装不下了，只能挑挑拣拣留下比较不错的药材。
　　也托了跟踪者的福，喻珺认出了第一次拔的那株小黄花是棵柴胡。
　　抵达了第二座山的山腰，这个区域能俯瞰到所有的小村庄，无论是已经荒废了的“卫庄”、还是有人居住的村子。
　　房屋坍塌的时候，村庄的人出来探查。声音有男有女，有成年人也有老人……喻珺想起来之前在那个村口见到的男人，右肩靠近脖颈处长着有他拳头那么大的一个包。
　　晚霞越是璀璨，越是预示太阳的落幕。
　　如果天空与环境没有那么诡异，村庄也没给人带来心底的不安，或许这里可以开设一些供人游玩的院子……
　　搓掉手边像是豆蔻的小果子，喻珺出神地望着村落的景色。
　　“嚓、嚓。”
　　好心情结束，跟踪者走上前来了。
　　“你好。”来者并未报上名来，“别轻易出去。”
　　男性，高大，身型健壮并非如村口的那个男人一样佝偻。
　　“我没出去。”喻珺盯着他警觉，“我在收集东西。”
　　“你是谁？”
　　“你应该是刚到吧？”
　　“你是谁？”喻珺重复道。
　　“好好。”男人安抚，“我叫江掠文。”
　　喻珺又问：“为什么跟着我？你跟了我一路。”
　　江掠文：“认识认识，我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喻珺：“你是住那边‘卫村’的人吧？”
　　“对。”江掠文说，“我是刚到这边的，那个屋子也是我找的一个屋子。”
　　喻珺看着面前的男人，目测至少此人有一米八五左右，较之自己可以说是碾压式的身形。
　　“你什么事情？”
　　江掠文：“那个村子有问题，你别轻易地进去打草惊蛇，我也没有在他们面前露过脸。”
　　“噢……”喻珺松了半口气，“我知道了，我之后不会了，是你的任务么？”
　　“应该不是，我有很多事情不太记得了。”
　　面对面的对话太有压迫感，尽管男人已经坦诚了许多信息，但喻珺仍旧想要离开。
　　“好吧，你跟着我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这里不安全，你有安全的居住地方吗？”
　　我看最大的不安全就是你！
　　“有呢。”喻珺冷静地回答，“那再见？”
　　“夜晚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有别人一起吗？”
　　“你猜？”喻珺又响动了警示铃，“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江掠文；“那个屋子你见过的，如果你没有居住的地方，那个屋子住两个人还算是大……”
　　喻珺：“再见。”
　　江掠文盯着她：“我送你。”
　　喻珺向后撤步：“不用了。”
　　“你确定吗？”江掠文向前了一步，“这里的晚间不安全，天气也怪得很，我刚来的时候是个冬天，过了两天这个村子就开始秋收……”
　　一米八五左右的男人压过来，比之喻珺整整高大了一个头；两个肩膀宽厚有力，透过短袖衫能看到臂膀带着肌肉的轮廓延伸出来到手肘；一双剑眉下，内双眼皮因为瞪大了双眼而消失不见，眼神锐利，眼尾上挑。
　　实在打不过，也要打啊！打架拼的就是气势！就是胆！
　　你不能怂，喻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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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江掠文却收住脚步，“你要往那边吗？”
　　“对。”喻珺回道，“再见。”
　　“如果你再过来这边，你往这边这个屋子过来，我们或许可以交换一些信息。”
　　“好。”
　　前提是不允许跟踪。
　　直到累倒在家院子的山脚下时，喻珺都不觉得彻底摆脱了此人。
　　如果昏倒了男人出现，证明他一直在跟踪；如果昏倒了男人不出现，证明此人心思城府极其深厚！
　　无论如何……
　　想法未果，大脑彻底因过于疲惫昏迷了。

　　喻珺：“我就知道你会跟踪我。”
　　江掠文；“……你别在野外睡着。”
　　天已经完全黑暗，江掠文升起篝火，喻珺就在旁边盖着一件衣服醒来。
　　“这衣服你的？”喻珺明知顾问。
　　江掠文；“对的，你再这样会病的，这里的昼夜温差大”
　　“有点味道呢。”喻珺恶劣地诋毁，“味道挺大。”
　　江掠文：“对不起。”
　　“你是认识我吗？为什么跟着我？”
　　“我不知道。”江掠文皱眉看着她，“我感觉我们应该是认识的。”
　　喻珺；“我刚醒来就在这座山的那个溪流边。”
　　“那个溪流是有问题的，不要离它太近。以及它的水流非常得深，下去了就出不来了。”
　　“里边有东西吧？”喻珺笑道，“有一段水流是绿色的，绿得要发黑。”
　　江掠文悻悻：“我怕你会吓到。”
　　“我和你是一样的。”喻珺回答，继而愤怒道，“你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所以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地。”
　　江掠文震惊；“我没有呀！”
　　“呵呵。”
　　“我真的没有！你看，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同类，那个村子你也看到过了，这种情况不明的条件下你敢和他们交流吗？”话音出口江掠文心里一咯噔，不应该这么问，会刺激到她的！
　　“我敢！我还能露天睡觉呢！我还敢吃屎！”
　　江掠文：“……对不起。”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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