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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的第一天
报告!”林澜芝气喘吁吁地站在教室门边,嘴唇微抿,视线低垂着投向讲台方向。
王老师转过身来,推了推眼镜,冲她点点头:“进。”接着眉头一皱,转向全班,“大声点读!有点朝气!你们一个个跟丧尸似的,嗓子卡痰了?才读了多久就没声儿了?都给我站起来!”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
“六王毕,四海一......”
“啊—饿—啊—饿—啊—饿—”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刻意扯着嗓子的朗诵声。
林澜芝背着书包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触及桌面的瞬间不禁暗叹:“妈耶——”座位上不知何时已经堆了十几张卷子。
她轻车熟路地将卷子一折,塞进抽屉,抽出语文书加入早读行列。书本刚翻开,就感觉到旁边投来的视线。
等王老师一转身离开教室,乐凝立刻侧过头,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林澜芝:“欸,芝芝,你才休息几天就来学校,身体好了吗?”
林澜芝瞥了眼教室门口,压低声音:“没办法啊,医院又不是我想呆就能一直呆的地方。医生让我出院,我也只能出院。而且我一出院,大伯母就告诉了王老师,王老师还特意打电话让我回学校。”
她皱了皱鼻子,“连假装自己还在医院的机会都没有。”
【芝芝,骗人不好】白雪在林澜芝脑海中轻声提醒。
“好好好,不骗人,你安静呆着啊。”林澜芝在脑海里回了一句,正要继续和乐凝说话——
砰!椅子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后排传来压低的声音:“咳哼~王老师回头了。”
林澜芝连忙张嘴,装出一副认真读书的模样。教室里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一走声音就变小,”王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从后门往前走,踏上讲台,“我刚才去隔壁班,人家班主任不在,声音都比你们响亮。就你们声音最小!”
她双手撑在讲台上,“我一天要逮你们几回?就不能自觉点?这星期之内,每个人都得到我这儿来背《阿房宫赋》,背不出来的就抄!我——”
__叮咚——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
王老师叹了口气:“行了,早读下课了,去接水吧,五分钟后就上课了。”
“冲冲冲,接水接水!”话音刚落,几个拿着水杯的同学就从后门冲了出去。王老师摇摇头,从前门离开了。
林澜芝立刻放下书,整个人瘫趴在桌子上。旁边的乐凝也做出同样姿势,班里顿时安静下来,放眼望去全是趴着补觉的身影。
五分钟后,数学老师穿着格子衬衫,右手夹着教科书,左手端着玻璃杯踏进教室。“欸欸欸,都清醒清醒,去洗把脸,要上课了。都把昨天写的卷子拿出来。”说完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讲台上,拍了拍桌面。
林澜芝勉强直起身,从抽屉里翻出数学卷子。住院这几天发下来不少卷子,都不知道要讲哪一张,小声问道”是哪张啊“
乐凝余光扫了眼"综合测试(三),昨天上课写的。“说完又把注意力转回讲台。
“我们先讲卷子上的选择题,有错的就说啊,我们挨着顺序讲......”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林澜芝低着头找卷子的样子显眼。
“林澜芝,你找到卷子没,没找到就先看同桌的。”林澜芝把卷子放在桌子上,看向讲台“找到了,李老师。"
"行,前几天你不在,好好听啊,等开学考试你又给我考60多分嘛,哈。”林澜芝微垂着眼,红这耳朵的点点头。
”先看第五题,这个,这个都有人错,我的天那,这个不就是......."李老师拿着粉笔在讲台上微微弯腰,左手拍了下大腿。
————
数学课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钟都格外难熬。林澜芝百无聊赖地抬起头,视线越过一排排黑压压的头顶,落在教室前方那块老旧的圆形挂钟上——才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她轻轻叹了口气,窗外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课桌上,映出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飞舞。
就在这时,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啧啧,林姐,林姐……”夏诗年压低声音叫她,眼睛飞快地瞥了讲台一眼,左手藏在课桌下急切地招了招。“带唇膏没?借我用一下。”她的嘴唇几乎没动,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林澜芝抿了抿嘴,右手悄悄探进书包里摸索。她的指尖很快触到那支薄荷味的唇膏,刚拿出来递过去,两人的手指还没完全分开,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教室里炸开:“林澜芝!”
全班同学的视线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数学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一上课就东摸西摸,还影响别人学习?你要是不想听就出去,站起来,!”
林澜芝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她的嘴唇微微颤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咬了下嘴唇,慢慢地站起身。
她能感觉到全班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耳根火辣辣地烧起来,脸颊也跟着泛起红晕。她用余光瞥向夏诗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夏诗年张了张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啊啊啊,芝芝!你这个老师怎么回事啊!】白雪在她的脑海里急得团团转,金色的小光点上下翻飞。【明明是那个女生先找你的!他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你!太讨厌了!】
“哼,这很正常,”林澜芝在脑海中回应,声音里带着苦涩,“老师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当然是罚我这种差生了。”
下课铃终于响起,李老师前脚刚踏出教室门,林澜芝就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她侧身面向乐凝,手掌“啪”地一声拍在课桌上:“我真服了!李安是不是眼瞎啊?就知道逮着我一个人骂,双标狗……”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夏诗年这时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把唇膏轻轻放在林澜芝桌上,然后弓着腰双手合十,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林姐,都怪我害你被罚站。”
林澜芝撇撇嘴,抬头看她:“没事,反正我也习惯了。我成绩差,对李安来说当然不如你们这些好学生重要。”她自嘲地笑了笑,“之前我上课喝水他都要骂我半天,更别说上课传东西了。”
【芝芝别难过,我们偷偷努力,把成绩提上去,让他刮目相看!哼!】白雪在她脑海里挥舞着小拳头,金光闪烁。
“嗯!”林澜芝暗暗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又一节课在昏昏欲睡中过去。林澜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叹了口气:“好久没认真听课了,总是犯困,根本跟不上进度。白雪,这些内容你都记下来了吗?回去可得给我讲讲。”
【包在我身上!我超厉害的!】白雪得意地转了个圈,洒下一片金色的光点。
正当林澜芝发呆时,乐凝凑过来问道:“芝芝,大课间去小卖部吗?我想买个面包,饿死啦。”
林澜芝摇摇头:“不去了,我好困,想趴会儿。”等乐凝离开后,她刚收拾好课桌准备小憩。
就在她刚把脸埋进臂弯时,邓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姐林姐,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小弟。”他故意靠在林澜芝的桌边,挤眉弄眼地说:“林姐,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收小弟了?你变心了!”
林澜芝站起身,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滚蛋,别靠我桌子上。”说完便向外走去。
教室外,一个男生在门外探头探脑。见到林澜芝出来,他立刻站直身子,咧嘴一笑:“同学,我在医院说过了要给你当跑腿的,我说到做到。对了,我叫何明崖,高二八班的,你呢?”
林澜芝面色复杂地打量着他。阳光洒在少年略显凌乱的头发上,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她轻轻叹了口气:“林澜芝。”
何明崖点点头,笑容更加灿烂了:“好嘞!我听你们班同学叫你林姐,那我以后也这么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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