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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我有一个问题!”两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同时响起。
时昭拱手让他先开口,林子清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听说最近你修炼大有进益已经是练气大圆满,我们出去庆祝下?”
时昭离他远了些,看到他一双亮闪闪的狗狗眼确定他没开玩笑,没怎么思考就拒绝“不去。”
来到景渊差不多已经三年半,时昭大致对自己和其他人的实力有了大致了解,就比如眼前这吵着要出去的人早已经筑基。而她自己早也修炼晚也修炼另加吃了许多丹药才堪堪练气大圆满,怎么好意思去玩。真想和这些天赋异禀的人拼了。
“你真不去?”林子清不死心地凑近,犹自小声嘀咕道“刚认识也不见你这么胆小啊!”
时昭慢悠悠地竖起两根手指,“你这是第二个问题,换我问了。李不言今天还不答应和我做朋友吗?”
这个问题似乎把号称景渊宗百事通的某人难到了,林子清一挑眉直起腰“诶,你还没放弃啊。图啥啊?”
时昭把玉简立起来挡住两人前,偷偷瞄了眼堂上正摇头晃脑讲经的老者,猛地把林子清的头按到玉简后。“低声些,难道你想被汪老邪逮去喝茶。”上次就是和林子清开小灶,被汪老邪罚去膳堂扫洒半个月,现在想起来脸上还发烧。她撇撇嘴“那你明天再帮我问问。”
林子清拍开时昭按在他脑门上的手,学着汪老邪的腔调小声喝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倒有个主意!”
…………
景渊宗外一个穿着青袍的人正哗啦哗啦地扫着阶前的雪。
“嗯?天王盖地虎?”时昭站在一处不远不近的地方小声询问,也不知道林子清给她领了个什么宗门任务,偏要这要尴尬诡异的接头。再说这和接近李不言有什么关系。
林子清抬起头,大声喊道,“你是二百五?”
时昭作势提脚便要走,林子清扔了扫把拦住她,退着步和她说话“我开玩笑的,等会儿李不言就来,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他护送我完成这个宗门任务。”
时昭停下脚步思考他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林子清则清了清嗓子,摊手道“我也不是全然不要一点好处的,我这次任务你和一同去,宗门贡献点还是在我名下的。他就在宗门外歪脖子松下等着,这下你放心了吧。”
听到这话,时昭才绽放出笑意“够意思,回来后我陪你偷杏林堂后院里埋的酒。”
她三步并作两步一蹦一跳下了台阶,果然在树下看到一个窄袖红衫的身影。树影落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双低垂的凤眸,眼角眉梢都是寒意。“你怎么来了?”
“林子清突发恶疾”时昭故作坦荡的对上来人的视线“我只好受累在路上帮帮他了。”
原以为李不言说些什么,他似是一笑,眼睛里却暗下几分,抛出木剑,当即御剑飞出去老远。时昭一看不妙,这家伙肯定不会等她,说不定想在半路甩下她,她偏不要他如意。
李不言越飞越快,时昭好几次都感觉自己要灵气枯竭而亡也只能咬牙坚持。林子清跟在后面大喊“要死了,要死了!慢点啊!”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李不言才放慢速度终于停下来。
时昭一个趔趄从剑上栽下,滚到火堆旁,沾着草屑从地上爬起。林子清也是狼狈不堪,早早靠在树下歇息。那个李不言倒是悠闲,懒洋洋的烤着干饼,连头发丝都没乱。柴火噼里啪啦的烧着,干饼不一会儿就飘出焦糊味。
时昭用一根树枝在热灰里挑着,她刚才往里埋了些灵薯,现在也快熟了。至少自己在吃这方面是强过他的。时昭剥的很慢,有一点灰的痕迹都掐掉扔开,让灵薯的热腾腾香味充分发挥出来。
要不是为了日后更好的杀他或者说清理掉他身体里bug,时昭才不受这鸟气呢,她在现实里二十多年都没这一年里吃得苦多。
“有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
时昭用手帕擦擦手,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什么?总不会是要和我交朋友吧。”
“你这副娇滴滴的样子,可不像什么孤苦无依的小乞丐。”
这个李不言戒心怎么这么重,从第一次时昭主动示好,他就一直怀疑、戒备,难缠到时昭都以为他已经看过剧本了。
“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啊?”时昭捧着脸,笑眯眯的盯着他“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李不言有些恼怒又像是想到什么冷笑一声,就着油纸包仔仔细细叠好,将剩下的干饼塞进怀里,踮脚跃到树上。动作很快,等时昭抬头向上看,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团树影。
想到他刚刚的动作,时昭心里泛起嘀咕,莫不是他的灵石都用来买漂亮衣服了?吃这么糙。
时昭怕冷的要命,不舍得离开火堆旁,索性席地而睡。她枕着手抬头看天,稀疏的星子点缀在这方天地间,耳边不时传来闷闷的柴火噼啪声。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静下心想些事情。
也不知道现实里会有人担心她吗?没人在乎她时昭,她就自己在乎自己!
想到这里,她又翻了个身,暖哄哄的气流抚在背上,终于合眼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天刚翻起鱼肚白时她就惊醒了。她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梦里半边天都泛着诡异的红光,自己半跪在浑浊的血水里,身后似有人奔过来用力抱住她,身体一凉,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寒芒就此穿透胸间。
她看见树影中落下的红衫,松了口气,还好还没走。时昭蹑手蹑脚顺着湿意找到昨天在天上看见的的小溪。她抚弄着潺潺溪水,捧了把水浸了脸,手很快被冻得通红,这才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咚”一颗石子砸碎溪面上的波纹,溅起一指高的水花。时昭提剑赶忙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四周。
“你,你怎么在这儿?”时昭抬眼就见李不言站在远处抱着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儿看了多久,有些尴尬地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李不言嗤笑一声,露出白白的牙。“倒是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干嘛?”
“你管我!”今天心情本就不好,时昭也懒得和他好言好语。“让开!”
李不言脸色一沉拦住去路,“我从来不给心怀鬼胎的人让路。今天你就把话说清楚,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可没那边那个傻子好骗。”
时昭弯弯唇闪身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口笑道“我就和你不一样,我偏偏就喜欢给这种心怀鬼胎的人让路。”
“你!”李不言嗤声,看吧,这就露出狐狸尾巴了,眼前这个人和义气老实怎么联系起来的。眼睛一转有八百个主意,偏偏林子清那个蠢小子还总把她往自己身边带。
她眼瞅着跟前的少年的手指微微颤动,似是被气的不轻,笑意加深,“我?我怎么了。我在这里洗漱好好的,还没怪你非礼勿视呢。”她绕着僵在原地的李不言转了一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我猜猜,你故意将我衣服打湿,难道是想看我……”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块手帕砸上脸,遮住她的视线。
“不知羞!”身边传来咬牙的低喝,似是羞恼至极。
等她摘下蒙在脸上的手帕,只见到远处红色的小点,她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跑的倒挺快。”
时昭用水葫芦接了些水,紧跟其后,回了昨晚的宿处。林子清刚刚醒,叉腰站在原地像是在问李不言些什么。见到她回来,又哒哒地跑过来。
“你们一个个的醒的这么早,我醒的时候也不见半个人影,还以为你们晚上是不是被野兽叼走了。刚才看不言兄回来,也不见你,简直急死个人!”
时昭摇摇头示意他安心,“我去河边打水了,没事。”
林子清能感觉到李不言宛如要爆炸的情绪,要说谁能让他这么生气,也只有眼前这个人。林子清觉得有些新奇,他自小就和李不言混在一起,自然知道对方的脾性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他乐得看他的不言兄吃瘪。
“你做什么让他这么生气?教教我呗。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林子清倾身欢快的问。
时昭还是摇头,这法子她自己用用还行,林子清还是算了吧。
景渊宗的宗门任务按照难易程度分为八个等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洪荒两个字号的任务多是扫洒、饲养灵兽灵植等杂事,没什么技术含量。这样的任务能得五个宗门贡献点,是时昭素日里的最爱。这次林子清接的是宙字号任务:去北境的一间炼器坊取一件九品法器。
他们一行人愈往北面走风雪愈大,天上下起近乎鸡蛋大的冰雹。他们只好暂且放弃御剑,转成步行。
天地一色,银裹千里。时昭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走着,就算有灵气护体,寒意还是贴着身子钻进骨子里。这种天气还坚持赶路,显然是想让自己的脑子开花。他们决定按照地图上标注,在不远处一个修仙者的小市坊落脚。
在市坊内是用蕴含灵气的灵石作为通用货币,一般下品灵石和中品灵石较为常见,而上品灵石只有元婴大能用的比较多。
景渊宗里会按照资质和贡献分发月例,一般的内门弟子每月大概是八块中品灵石,外门弟子大概有一块中品灵石外加五十块下品灵石。
不过像时昭这种没有拜师只在宗门启蒙的,一月只有五十块下品灵石,约等于半块中品灵石。除去平日里修炼,买杂七杂八的物件,现在她的全副身家也只能拿出两百多块下品灵石,真真是花钱如流水、钱袋比脸蛋还干净。
时昭没什么钱,一路上目不斜视坚决不朝路两边的摊贩投去半分目光,生怕一不小心让什么玉简、符箓勾去自己的魂,让她彻底成为一个穷光蛋。
她有意提前结束这种非人的折磨,提议去一间看起就物美价廉的茶坊休息一会儿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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