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你想演,我有可以陪你演
明明已经把黎晓辰拉黑了,他既然还要继续纠缠。
“既然他都骂您了,您还跟他那么多废话?”
冷奕白站起身,摊开手:
“我是看不惯他,可他说你提的要求他们答应,并且后天就会在盛天豪庭酒店为你举办认亲宴。 ”
黎语歆抬头,眼中晦暗难明:
“没想到老板您对员工的私事也如此上心,当真是绝世好老板啊。”
冷奕白的声音紧随其后,无缝衔接:
“那当然,你现在可不仅是我的私人心理医生,更是我的未婚妻,我肯定要对你负责的。”
黎语歆站起身,将外套脱下,然后伸直胳膊,让它自由地落在沙发上:
“那,未婚夫,能否借用一下你家的浴室?”
她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运动内衣。
方才毒素发作,衣服早已被汗浸透,现在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冷奕白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上楼右转,第一个房间。”
黎语歆微微点头表示感谢,正上楼时,身后传来冷奕白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你自己可以吗,需不需要我叫人帮忙?”
黎语歆没有回头,只应了一句:
“不用。”
这里十分的安静,虽然看这地面及家具都纤尘不染,可总归没什么人气。
这大概是冷奕白的私人住宅,平常找人定时打扫,可却不常住。
现在这别墅里,除了他们二人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的存在。
黎语歆踏入客房浴室,便反手锁上门。
她抬手,指尖轻轻一按,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洗手台上一道幽光闪过,而后便恢复如常。
花洒启动,她微微仰头闭目,任由那温热绵密的水流倾泻流淌,水雾氤氲,神游太虚。
隔壁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大声响将她拉回现实,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像是一个人倒在地上。
黎语歆心中一惊,立刻裹紧浴袍,出了浴室,赤脚快步走到墙边,侧耳倾听。
隔壁传来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压抑的低吼,隐约还能听到些许锁链摩擦的声音。
她出了客卧,推开了主卧的门。
眼前一片狼藉,红酒瓶碎片散落一地,殷红的酒液如血,泼洒在名贵的地毯上。
古董花瓶也摔得粉碎,瓷器残片一直蔓延到房间中央。
冷奕白跪在床边,手腕被一副皮质束缚带紧紧捆住,另一端则被铁链锁在沉重的床柱上。
他浑身剧烈颤抖着,呼吸粗重,汗水早已浸透全身,额角的碎发黏连,看起来十分狼狈。
听到开门声,他机械的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极大的弧度,笑容诡异。
他面色潮红,鼻子上,脸颊上飞溅上几点血迹 ,眼底更是无一点光色渗进,目光如灰色深渊,毫无生气,
他直勾勾地盯着黎语歆,被缚的双手向前挣扎,锁链哗啦作响。
“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兴奋,他卖力的伸出手,像是努力的想抓住她一般。
他将渴望化作蛊惑人心的声音,一点点侵略黎语歆的耳朵。
“你…过来~”
黎语歆愣了愣,一时恍惚,竟险些忘记了自己原本来这里的目的。
她赤着脚,小心的躲避地上散落的碎片渣,来到冷奕白面前,缓缓蹲下。
那只手不出意外的紧紧攥住黎语歆的胳膊,他唇角动了动,用力将她拽了过去。
她的一只手不小心按在了锋利的瓷片上,温热的鲜血沿指缝涌出,顺着手腕蜿蜒滑落,瓷片上留下一方深红。
冷奕白将头压低,偏头盯着黎语歆的脸,像是要把她戳个窟窿。
理智放被逐到疯狂的边缘,压抑着的兴奋变作质问的火焰,他的一切都毫无破绽:
“你也要离开我吗?”
“你们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黎语歆卡在他情绪爆发的时刻,双手啪的一声捧住了他的脸,轻轻一抬。
她的血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灼热的温度让他的眼神恢复了一点清明。
黎语歆的声音如涓涓细流:
“奕白,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离开,没关系,看着我…放轻松…”
冷奕白眼帘低垂:
“这是你说的,你说的,不会离开,如果…你敢背叛我…”
他的语气突然上扬,抄起地上的一片锋利的碎片直逼黎语歆的颈动脉:
“我就杀了你。”
两人在静默中对视,整整僵持了五秒。
黎语歆用力的揉了揉冷奕白的脸,笑容不改:
“那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
“如果我死了的话,你该怎么办?”
冷奕白收回手,将手中的瓷片扔了出去
而后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黎语歆受伤的左手,声音颤抖着,存了些许亦真亦假的愧疚:
“对…对不起…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黎语歆眼睛微眯,任由他有意无意摩挲自己的指节。
忽然,冷奕白的手向下抓住她的手腕,低头,目光虔诚,舔舐着她手指间的血,而后一路吻到小臂。
黎语歆感受着手臂上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看着他沉迷而忘情的模样,都有些不忍打断了。
可就这样发展下去,他要吻的地方可能就是…
冷奕白却突然托住了她的后脑,强势地使两人额头相抵。
他闭了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恶狼,收起尖利的獠牙,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的语气既是威胁,又是乞求:
“别离开我,别背叛我…别回头。”
黎语歆勾唇,一切已经了然。
她伸手环住他的脊背,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温柔的安抚着他:
“听说过《山海经》中的孟极吗,我愿意做你的孟极,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得到,你讨厌的,我会替你清除。”
她的手突然停住,唇贴近他耳边,声音如云般轻:
“你想演,我也可以陪你演。”
房门外出现异响,方医生手上拿着铁丝,直接摔了进来:
“哎呦喂,你们在玩什么高级play吗,叫了半天没人给我开门。”
黎语歆看了一眼摔得很惨的方医生,又转头正视把自己锁在那儿的冷奕白,无奈的摇摇头,撑地站起身。
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地方就没一个正常人。
方医生捂着自己摔痛的腚巴骨,眼睛死死地盯着床边动作暧昧不清的两个人,半晌,才竖起大拇指,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你俩真…天生一对!”
方医生一脸感慨的走过来,黎语歆坐上冷奕白的床,捶了捶自己有些发麻的腿。
在为自己包扎手的时候,冷奕白突然就晕了过去,还好方医生及时的接住了他。
黎语歆瞥了一眼晕倒的冷奕白,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方医生,你确定他醒来的时候,能恢复正常吗?”
方医生叹了口气:
“不好说。”
她的手毫无预兆的抚上他的腿,自上而下摸索上去,像是在抚摸一个玩偶,唇角翘起:
“哦,是吗?”
“方医生,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客卧休息了…”
不出预料的,方医生没去管躺在那儿的冷奕白,反而追了出去。
“黎小姐等等!”
两人在楼梯口面对面站着,方医生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黎语歆轻笑一声:
“方医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方医生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冷奕白的诊断报告递给她。
诊断报告上显示,冷奕白有很严重的双相情感障碍。
“黎小姐,你对奕白来说,是不同的。”
“说实话,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设想过他的情况能够完全康复,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黎语歆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认为自己真的很重要。
她笑了笑,透过半遮掩的门扉看着里面冷奕白。
那话是对冷奕白的谏言,也是对自己的警醒:
“没有谁真的能成为谁的救世主,能救自己的…始终只有自己。”
方医生越发觉得这俩人如果不能在一起,那简直是天理难容。
他们太像了。
一样的固执,一样的美强惨,一样的在自我救赎中寻找真我。
黎语歆收回目光,她的眼睛注视着方医生,虽然眼神并不锐利,但还是让他感到后背汗毛直竖。
“方医生,我有点困了,您有什么话,能否言简意赅的一次性说完呢?”
“或者,您需要我的提问,比如…”
“他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父母家人对他不好吗?他一定很孤独,很痛苦吧?”
“多么可怜的人,和我一样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呢!”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我。”
“我会成为他的依靠,他的同伴,他手中的刀。”
“有我在,他不会深陷黑暗,他的前路一片光明,我们会永远永远的绑定…”
“你是希望我这么说吗,方医生?”
“或者说…这是他想要听到的誓言?”
方医生眼睛瞪大,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说话都有些结巴:
“怎…怎么会,黎小姐,我怎么能是那…那那…意思,你想象力也…太…太丰富了吧…”
黎语歆走到客卧前,伸手推开了门:
“哦,这样吗,抱歉,那是我会错意了。”
她的眼睛瞥了一眼方医生衣服上那颗不起眼的白色纽扣,莞尔一笑:
“那么,晚安,冷少爷。”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