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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夜已经深了
空气重新恢复了安静的气息,欧阳木子还靠在门框边,站在玄关口,还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包带滑落到手时,她往上拽了拽,却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了。
“房东家里人回来了?……那我岂不是要搬走?”木子心里乱糟糟的,“我才搬进来一周啊呜呜呜,那些花我才修剪好,我还没看到花开呢!怎么办怎么办……”。
她悄悄抬头望向屋子里。
那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正安静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仰着头,头发有点乱,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T恤和运动鞋,可那份不属于“普通人”的冷漠与疏离感,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把所有想要靠近的的目光都拦在了外面。
欧阳木子心里乱做一团。
“你真的……住这儿”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靠进了沙发背里,眼神落在前方,像是个刚下飞机、又走了一段山路的旅人,整个人在暖白色的灯光里,安静的不像话。
欧阳木子站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放轻了脚步,绕过他进了自己那间房,关门之前,她忍不住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五官深刻得近乎凌厉,眉骨与鼻梁的线条流畅,睫毛投下细细的阴影,好看的有些不真实。
那张脸,欧阳木子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心头微微一颤,她下意识的想起一个名字,她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关注任何娱乐新闻了,但一些零碎的记忆突然被撩动起来,仿佛有些熟悉,是他?她摇了摇头,她自己都觉得太荒唐。
“开什么玩笑……”木子心里自嘲,“他怎么可能来这里,我又怎么可能遇到……”那可是全网顶流,随便一个动态都能上热搜的人,怎么会穿着普通,并且出现在她租的房子里,还是老旧的小区房,更何况,他说的名字也不是那个顶流的名字,顶多长得像而已。
可即便这样,心底还是有股莫名的怪异,灯光下,安静的房间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说不清的压迫感,让木子感到很不自在。
她必须问清楚,这个男人是不是要在这里长住,否则,她会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在别人的生活里显得有些多余。
回到房间给周周姐打了电话告知了情况。电话那头周周姐却语气平静,并未让她搬出去,只是嘱咐她“注意房子的隐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随便对外透露住户信息”,说的挺严肃的,还说多的水电费可以找她报销之类的嘱咐,其他也没多说了,木子也没细问,只觉得这要求也合理,她觉得既然租的别人的房子,就该守好分寸。
木子走出房间,准备打开另外一间房门,抱着洗好的床单和被罩,一时间有些迟疑,“周周姐交代我把你家床单被罩洗一遍,现在晾晒好了,要不要我帮你铺上?”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算是回应。
木子也没多问,走进房间把床铺整理的整整齐齐,动作轻巧熟练。她转身出门,看着靠在沙发上的他,开口道“房间弄好了,你可以用了。”
言栩辰闻声站了起来,他“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起身往房间里走,经过她身边时,空气中拂过一阵清冽的气息,谈谈的香味与微热的体温擦过木子的肩头,让她下意识的征了一下神。
等反应过来,房门早就被关上,木子愣在原地,心里嘀咕:这人长得确实好看,可也太冷淡了吧,一句话都不多说,连个“谢谢”都没有,她抿了抿唇,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把那份不自在压下去。
目光一转,她瞥见厨房角落里还没丢掉的垃圾袋,心里更是有点别扭,算了,反正是住在人家的房子里,还是把屋子收拾干净吧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木子正拧着湿毛巾,正在擦拭茶几。
他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穿着简练、神情利落的年轻人,双手各拖着一只行李箱。他并没有自我介绍,用礼貌性的眼神扫了木子一眼,并不惊讶,仿佛早知道屋子里会有人,只是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
“你好,我是栩哥的助理,你可以叫我小鱼,这是哥的行李。”他说着将箱子推进屋内,顺势环顾了一圈客厅,“贵重物品在这个小箱子里,密码他知道。衣物在这个大箱子,冰箱里别放太多生冷的东西,他这几天嗓子刚好,注意保暖。他喜欢安静,不太爱吃外卖,厨房要常清……”
木子显然呆住了,听着这番话,只觉得有些许出神。这些话的语气、态度……
对方显然把她她当成了……保姆?她低头看着自己,系着围裙,手拿抹布,再抬头看助理井然有序地放好行李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哦……好。”她下意识应了一句,又觉得这回答太顺从,来不及多说,对方便完成任务般点头,“我先走了,有其他需要就打电话给我”
木子不知怎的把手机给了他,存上了号码。
门再次关上,客厅里只留下行李箱的滚轮痕迹,还有空气里那点隐隐的陌生气味。木子看着行李,心想,这个“言栩辰”,到底是谁……
行李并不重,却带着与这里环境格格不入的气场。箱体整洁,没有磕碰痕迹,像是定制款。她推到房门口,没有多看,只轻声说:“你的行李到了,我放门口了。”
卧室的门没有开,只传来一声闷闷的“好”。
空气像是重新凝结了一样,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种安静到有些压迫的氛围里。
木子轻轻吐了口气,回身去厨房倒水时,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好奇。
毕竟自己和长得几乎接近完美的人共处一室,木子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木子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木子好像不太关心,因为木子还要准备明天上班的便当。
也许,明天要做什么便当,明天的工作该如何高效的完成,才是木子此刻需要考虑的。
接下来的几天,木子过着一如既往的生活。
现在公司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所以木子完全有时间自己给自己做顿热腾腾的早饭再出发去公司,心里总算不太慌乱。
这天早上,吃完早饭后,她换上了一件浅蓝色衬衫和浅灰色半裙,把头发随意挽上了个低丸子头,耳边垂下两缕碎发,刘海被木子梳的整整齐齐,显得随性却不失干净利落,妥妥的职场打工人形象,拿起昨晚装好便当的帆布袋,确认手机和钥匙在包里后,才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轻轻的关上,像是怕惊扰了谁。
小区里的栀子花还带着夜雨过后的水珠,空气里是潮潮的草木香。木子的裙摆沾染上了潮湿有清新的草木香气,脚步不紧不慢,像每一个普通却踏实的上班族。夏天的太阳早早的就出来了,阳光从城市错落的楼宇间撒落下来,透过木子的每一根发丝。
自从那晚的“相遇”,欧阳木子就再也没见过言栩辰,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插曲,木子每天下班回来,房子里依然安安静静的,那天的相遇显得格外突兀。
但她偶尔会发现,鞋柜里会多出一双男士球鞋;冰箱里会多出一盒她从来没买过的蓝莓;书架上的书偶尔会出现在沙发扶手上;又或者自己做好放冰箱的饭菜会少了许多;她没有去追问。今天清晨醒来,茶几上有两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昨晚她睡得早,没见谁进来,但自己放在橱柜里的咖啡确实少了两条。
这些细节让她意识到,那个完美的男人似乎真的在这里住下了,但两人仿佛处于平行时空,始终没在碰过面。
这天傍晚,木子回到家时,门口又放了一个快递箱,以及快递箱上的文件袋。
自从言栩辰来过后,木子基本每天回家都能看见门口放置的纸箱,或者几个文件夹放置在快递存放柜里,箱子和文件袋上的标签有个栩字,木子会顺便一起拿进屋,放到客厅的地毯上。
木子叹了口气,“真够随意的,东西就这么扔着,幸好这小区没有经常收垃圾的大爷大妈,不然你这些东西准丢的。”她嘀咕着:“不是只住几天吗?怎么搞得像是常驻,”不对,这里好像一个物品中转站!
肚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着冰箱里还有一点前天买的蔬菜,木子打算晚上把这些菜解决了,周末去买点新鲜的菜。
木子换上休闲装,束起头发,动作干净利落的处理好了肉类和蔬菜。
厨房里弥漫着葱姜下锅的香气,砂锅的锅盖吱吱作响。木子挽起袖子,一手颠锅,一手试味,窗外天色渐渐暗去,黄昏的光影打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有种日常的温柔。
门锁“咔哒”一响,她下意识的回头。
是言栩辰。
他还是穿着白色T恤,下着宽松长裤,妥妥的少年感迎面扑来,但他身形瘦削,眉眼尽显倦意,看起来很累。
刚进门他就停在了玄关,像是没想到家里会有人,也没想到这间屋子里会有饭菜的香气,木子愣了一下,微笑的向他说道:“你回来了?”手里还握着锅铲。
气氛感觉怪怪的,木子随即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要回来,如果你不喜欢油烟的味道,我以后会尽量避免你在家时我做饭。你放心,做完饭我会把厨房打扫干净的。”
言栩辰没有回答,鼻翼轻轻动了动,仿佛在辨认空气中的味道。他缓缓走到沙发沙发上,坐下来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说了句:“挺香的。”
木子把青菜盛出锅:“要不要吃点?还挺多的。”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声音低哑:“……可以。”
木子没在多说,拿出碗筷摆在餐桌上,就这样简单的两菜一汤,凉拌黄瓜、清炒芥蓝、山药玉米排骨汤。
木子给他盛了一小碗米饭和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他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木子递给他筷子,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你先尝尝,我不经常做饭,可能做饭不太符合你的口味。”
他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一边喝一边点头:“……挺好”
就这样,餐桌上只有汤匙轻触碗壁的声音,窗外蝉鸣不止,落日正好洒下来,穿过玻璃,斜斜地洒在地面上,两人的影子都被拉的老长。
木子收拾碗筷时,发现言栩辰几乎没怎么动米饭,喝了点汤,青菜到时吃了不少。
木子这才意识到,她可能对碳水控制的极为严格。
她没再多想,只是默默收拾着餐桌,留了一份汤打了保鲜膜放进了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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