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校园］

　　陆源听到江羡鱼的这句话，脸色几乎是立刻就变了。
　　“你什么意思？”
　　江羡鱼“哈”了一声：“情商低就算了，智商也低。”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江羡鱼听到了别人的笑声。
　　陆源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脸色涨红起来。

　　霍淼轻咳一声以掩饰他的笑意，本来听到陆源跑过来说这么一句，他魂都要吓飞了。
　　但看江羡鱼这个态度，应该是完全不喜欢陆源的。
　　悬着的心放松了些。
　　他不知道江羡鱼和陆源之间有什么事，只知道上了高中之后，她没有再和她之前的那个朋友一起。

　　或许同性的嘲讽让陆源更觉得丢脸，又或许他见识过江羡鱼的坏脾气，他将矛头指向霍淼，语气带着点愠怒：“霍淼，你笑什么？！”
　　江羡鱼微微转头，心中也有些期待霍淼的回答。
　　她当然希望陆源吃瘪，不管是因为谁。

　　霍淼挑眉，手指在桌边轻敲几下，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有趣。
　　就在陆源的怒气积攒到快要说出话来的时候，霍淼才打断他的话，说：“还以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是书里的故事而已，没想到今天真让我见到了。”
　　江羡鱼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但她也没给陆源反击的机会，她这个人向来是开团秒跟的，“看来霍淼同学还是得多留心生活，我两年前就见过了。”
　　反正是霍淼先开头的，江羡鱼自夸起来也毫不客气。
　　霍淼立刻捧场：“受教了。”

　　陆源气得半天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霍淼。
　　论长相，他当然比不过霍淼；论成绩，他好像只有英语这一科比他好一点；论家世，他不太清楚，但他父母都是老师，或许比得过，可是现在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好像更丢人。
　　陆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江羡鱼的前桌回来了。
　　女孩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人，冷着脸走过来，“你谁？”
　　陈瑾——也就是江羡鱼的前桌，她现在暂代副班长，向来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陆源不敢惹她，悻悻地离开了。

　　江羡鱼对着陆源离开的背影“切”了一声，她想跟霍淼说一声谢谢，视线转过去的时候霍淼正举着拳头。
　　江羡鱼知道他是想跟她碰拳，于是她出了个布，说：“谢了。”
　　霍淼愣了下，随后笑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好可爱，他想。

　　江羡鱼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好吧，或许有点好笑，但是霍淼怎么能笑这么久？
　　她有点不好意思，江羡鱼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在逐渐升高。
　　这就是害羞上脸的坏处之一，江羡鱼觉得整个人都有点热。

　　“别笑了。”江羡鱼在脸旁扇几下风，试图让自己降温。
　　——目前来看收效甚微。
　　霍淼抿唇，一副竭力忍笑的样子，“好好好，不笑了。”
　　根本没有停。

　　算了，想笑就笑吧，江羡鱼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不过她没想到霍淼真的会站在她这边，毕竟他们根本不熟。
　　不管怎样，能让陆源不爽她就爽了。

　　江羡鱼想起早上霍淼问她的事，主动提道：“对了，你早上说的抢饭的事情还是算了，我不打算那么早去。”
　　霍淼：“？”
　　江羡鱼解释道：“我不是不去吃饭，就是干脆晚一点再去食堂，省得排队。”

　　霍淼明白了她的意思，情绪有些低落，他在犹豫，是再进一步，还是先顺着江羡鱼的话说呢？
　　他不想惹她反感。
　　江羡鱼在等他的回答，但霍淼呆着，半天没回话。
　　“好”这个字有那么难说吗？

　　“喂，霍淼，你怎么了？”江羡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霍淼回神，他很快做好了决定：“没事，只是这样我的计划好像就不太能进行下去了。”
　　他决定隐瞒一部分事实，把其他真心话说出来，江羡鱼一定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说真话或许能让她更放松。

　　“什么计划？”江羡鱼问。
　　霍淼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江羡鱼同学，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
　　江羡鱼呼吸微微一窒，但霍淼还是什么都没说，所以江羡鱼选择眨眨眼装傻。
　　“我说很高兴跟你同桌是真的，你成绩这么好，我想多跟你学习一下。”霍淼补充道：“所以如果你觉得我对你好，就当是学费？”

　　江羡鱼松了口气，但她随即想到——这不是霸王条款吗？如果她不辅导他岂不是还显得她很无情？
　　江羡鱼说：“可我还什么都没做……”
　　霍淼挑眉，“但我也什么都没做啊。”
　　江羡鱼心说你对“什么都没做”的定义还真是奇怪，不过这样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至少不是那种道德绑架的人。

　　江羡鱼微微鼓起脸颊，点头道：“行，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考虑的结果一定是拒绝，这对于江羡鱼来说只是拖延大法而已。
　　霍淼似乎没有看出来，他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应了声：“好。”

　　墙上的钟表走了一圈又一圈，已经快到晚自习下课的时间了。
　　江羡鱼早就收拾好了书包，只等下课铃一响，她就会立刻飞出去。
　　她得赶公交车回家。

　　江羡鱼盯着自己的手表，在数字跳动到21：40的时候，下课铃准时响起，江羡鱼扯出书包就往外赶，路上顺便把包背在背上。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比较悠闲，很少像她这样着急的学生。
　　学校门口聚集了许多摆摊的小贩，江羡鱼吸了吸鼻子，好香，但她没空留在这吃。
　　她赶到公交车站时正好有一班车到，她立刻钻上去，司机叔叔是她的老熟人了，她冲他笑一下，司机叔叔点头致意。
　　“滴——学生卡。”江羡鱼刷完卡向后走，希望能找个位置。
　　好在她的运气不错，后排靠窗剩了一个位子，她坐过去，把书包抱在膝前，闭目养神。
　　她坐公交车会有点晕，坐小车什么的倒还好。

　　很快江羡鱼就到家了，电梯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又在电梯里抽烟，江羡鱼骂了一句。
　　“我回来了——”大门传来“吱呀”的声音，几乎要把江羡鱼的话音吞没。
　　母亲正在拖地，“回来了，早上迟到了吗？”
　　“没有。”江羡鱼没说实话，因为她很清楚这是一个完全没必要告诉他们的真相。
　　如果她说她迟到了，母亲一定会说小妹，小妹就会不高兴，父亲就会来当和事佬，母亲就会说“这个家里只有她是坏人”，今晚家里就别想安宁了。
　　果然，母亲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
　　江羡鱼不说，她也就当无事发生。

　　父亲和妹妹似乎都睡着了，她放轻动作，钻进了房间。
　　他们家只是普通的三室一厅，父母睡一间，她长大了一个人睡一间，两个妹妹还小，暂时挤在一间，睡上下铺。
　　至于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对她们的说法是怀上了就生了，但外人都说，他们是想拼儿子。
　　江羡鱼不想让自己伤心，母女连心或许有那么点道理，她妈妈不说，她也就当没发生过。

　　但她们家也并不是真的如此糟糕，上个暑假父母刚给江羡鱼配置了一台电脑，也是花了不少钱的。其实江羡鱼初中的时候就提过，但家里或许确实负担不起一台电脑的价钱，于是才拖到现在。
　　不管怎么样，结果是江羡鱼满意的就是了。
　　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什么类型的书都有，从名著到网络小说，从工具书到杂志漫画，几乎是应有尽有。
　　这些都是江羡鱼自己省钱买的，有的是在旧书市场淘的。
　　往届学长学姐不要的书都有可能成为她书架上的下一本。
　　她喜欢看书。

　　江羡鱼的手机扔在书桌上，屏幕亮了一下，江羡鱼放下书包坐在桌前，才发现是孟则的消息。
　　她的手机有些破旧，也不是什么知名的牌子，是母亲用旧了的手机。
　　——确切的来说，最初是她父亲的，后来父亲换了一次新手机，这架手机就给了她母亲，而后父亲又换了手机，母亲也随之换了一个，这架手机就淘汰给了江羡鱼。
　　江羡鱼犹豫了下，解锁了手机，还没点进孟则的消息，霍淼的好友申请也弹出来了。
　　江羡鱼最终还是先同意了霍淼的好友申请，来自班群，他的ID是三个水滴的emoji，虽然确实和霍淼有关，但三个水滴一点也不符合霍淼的人设。

　　不过霍淼好像确实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三水：你好，我是霍淼
　　小鱼：江羡鱼
　　三水：我今天说的那件事你能再考虑一下吗
　　三水：不愿意也没关系
　　江羡鱼刚想回复，手机却突然卡住了。
　　江羡鱼“啧”了一声，她拍了几下手机，完全没反应。

　　江羡鱼：“……”
　　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还没同意孟则的好友申请。
　　江羡鱼的目光落在她的电脑上，其实她可以用电脑回，但是她不想。
　　管他呢，他们真的在意的话明天还会找她的，到时候再说吧。

　　屏幕那边的霍淼一直在等江羡鱼的消息，中途他点进了江羡鱼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难道她把自己屏蔽了吗？
　　霍淼做了一会儿别的事，又等了半天，但是还没有等到江羡鱼的回复。
　　霍淼拿着手机往楼下走，边喊道：“小姨——她怎么一直不回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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