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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
他入地府后,四处打听顾明蹊的下落,天上地下找了个遍,愣是没找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过他却在天界找到了顾明蹊师傅,原来那老东西当年不是被第一个旱魃害死的,而是杀了它之后功德圆满飞升了,凌昭看见他成仙后更加怀疑顾明蹊失踪就是他干的,只有他有这本事和动机藏人。
毕竟当年他跟顾明蹊在一块的时候,这老东西就死活不同意,一见到他就追着打。那会这老东西走了,顾明蹊哭得稀里哗啦的,虽然他看着也心疼,但他打心底高兴得不得了,终于能跟顾明蹊过没人阻拦打扰的二人世界,却没承想这老不死的竟然成仙了。
凌昭当年气冲冲找他,质问顾明蹊的下落,还去查了仙界的仙员名单,确实没有顾明蹊的名字。这下倒好,人没找到,还又给这老不死的彻底惹毛了,倒反天罡质问他把顾明蹊藏哪去了,说是他把顾明蹊害得连魂都找不着,又是一顿毒打。
顾明蹊师傅还是个凡人时,战斗力就强得没边没谱,成仙了更是不得了,一路从仙界给他揍到地府,扬言要把他魂给打灭,最后真被打怕了,躲到酆都大帝家门口求救才幸免没被那东西给打死……
之后凌昭彻底无望,六界内找了个遍都没有顾明蹊的影子,他只能当是在与旱魃同归于尽的时候,顾明蹊被伤得魂飞魄散了,却没想到他居然留在人间。凌昭也一直在人间找,一千年愣是没碰上,他现在合理怀疑有居心叵测之人嫉妒他二人天作之合的良缘,故意设计拆散他俩!
说不定就是那成精死旱魃干的,当年同归于尽时,那旱魃就诅咒他们俩来着……
“凌昭,凌昭?”顾明蹊敲了敲车窗,“你发什么愣,怎么不下车?”
“嗷,想点生意上的事情。”凌昭下车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这里环境还不错嘛。”
“听你刚刚描述掌心符,应该也是同道中人,你没来过这?”顾明蹊质问道。
“没有啊,我家祖上自成一派,常年隐居山林,不喜与其他门派打交道。”凌昭道。
“敢问是何门何派?”顾明蹊道。
“明蹊派。”凌昭怪笑道。
“……”顾明蹊皱起眉头,“你这人能不能正经点?”
“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家祖宗低调,没有成立什么门派,到我爹这辈很多都失传了,我爹开矿赚了钱,我一吃喝不愁的富二代就学着这些东西玩,没想到还靠这玩意赚了不少钱。”凌昭道。
“这赚钱么……”顾明蹊摸了摸比脸还干净的裤兜,他实力也不差为何一分钱没赚到?先前在古代和民国时期还能赚到不少,到现代打击封建迷信,他没被抓起来都不错了。
“当然赚钱啦!我抓了不少鬼给我打工,天天坐着数钱。”凌昭手搭在他肩膀上,“顾道长一表人才,要不考虑考虑跟我一起赚钱?”
“不要。”顾明蹊果断拒绝。
“考虑考虑嘛,既帮助了那些个恶鬼,阻止他们人间作恶,又能赚钱,何乐不为啊。”凌昭道。
“初心是好的,但那些鬼魂阴气太重,普通人进去容易受影响,若是再被吓到,三魂七魄很容易受损,不可为。”顾明蹊道。
“我自然有管控阴气的法子。”凌昭道。
“不行!你的鬼屋后患无穷,绝不可留!你最好自己遣散员工,将他们送入地府轮回。”顾明蹊道。
“我若不肯,你当如何?”凌昭哼笑一声,要是能送的话,他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折了。
“那别怪我不客气!”顾明蹊厉声道。
“好嘛好嘛,顾道长好凶哦,吓死人了……”凌昭压着嘴角,摆出一副可怜样,“都听你的还不行嘛。”
凌昭当即点开与程舒的聊天界面,弹了一个语言聊天视频过去。等了几秒后,那头的程舒接通语音,激动道:“老大!”
凌昭把视频递给顾明蹊看:“这人你还记得吧,他就是那家鬼屋分店的小老板,我可没骗你嗷。”
程舒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嘴角瞬间垮下去:“老大你咋还跟着小道士混在一块?还管不管兄弟们死活了?!”
“啧,你都死好几百年了,废什么话!你去帮我把所有鬼屋的员工都遣散送去轮回。”凌昭命令道。
“啊?我没听错吧,老大你被那臭道士迷得鬼迷心窍了吧?轮回……”
“闭嘴!”程舒的话音被凌昭一声厉喝给打断,“都给我客气点,叫顾道长。喊你去就去,那这么多废话!”
凌昭挂掉电话,对顾明蹊乖巧地笑了笑:“这下顾道长满意了吧?”
“嗯,你还挺识大体的。”顾明蹊微微颔首,难得见他那常年低平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是!”凌昭趁着顾明蹊没注意,赶紧打字发消息跟程舒说刚刚视频说得不算,叫他再建几家鬼屋,藏着点阴气把地府多余的鬼都塞过去。
程舒:“……”
见顾明蹊已经走远,凌昭追上前,好奇问道:“话说顾道长来这做什么,你是他们中的一员?”
“不是,玄门协会的会长前几日邀请我来协会做客,说有要事同我商议。”顾明蹊道。
“他们能有什么要事,估计是想拉拢你给他们当牛做马吧。”凌昭冷哼一声。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跟他们有过节?”顾明蹊问。
“那倒也没有,只不过看不惯他们作风罢了,这群自诩国学传承的正道人士,暗地里可是圈了不少钱的。顾道长如此正气凛然,可得好好整顿他们!”凌昭道。
顾明蹊闷着头一言不发,他倒是对这玄门协会没有多大了解,只不过觉得这帮人不作为,鬼屋阴气如此之重,玄门协会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出异样,却任其运营。
顾明蹊猝然扭过头去,瞪着凌昭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圈了不少钱?不会是因为鬼屋阴气重,借此威胁圈了你的钱吧?”
凌昭一愣,他怎么没想到这点!
这借口好得很呐!胆大包天的玄门协会居然敢给他连写五封投诉信,必须好好整治一番,他碍于身份不便动手,让顾明蹊帮他整顿一番再好不过!
“顾道长真是慧眼如炬,这都被你发现了?”凌昭连连拍手称快,“顾道长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好好训斥他们一番,他们坑了我不少钱,还写投诉信威胁。”
凌昭将前几日程舒截屏给他的五封投诉函的收件记录给顾明蹊看。
这五封电子信件的寄件人都是玄门协会,还都是同一个主题,写着:伏惟此宅,坤舆凝煞,艮位盘阴。
顾明蹊点开其中一封,想看看信件里面的内容,可手指刚刚轻碰屏幕,信件界面突然缩小,退到与程舒的聊天对话框处。
“怎么看不了?”顾明蹊疑惑看向凌昭。
他拿回手机,解释道:“都说了是威胁信,玄门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我们刚点开信件看完,还没来得及保存,就被他们删除了。这张截图是唯一证据,不过光看标题也不能举报投诉。顾道长,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们经常欺压我……”
顾明蹊打量着凌昭此时的表情,他那可怜兮兮眉眼中却又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加上先前这人多次欺骗,不可信。
“我待会同会长商议此事。”顾明蹊道。
“商议什么,叫他们还我钱嘛。顾道长真好,处处替我着想,不过还是别问了,他们不会承认的,我也不在乎这点钱。”凌昭大气地摆摆手,“都是小钱,顾道长帮我骂他们两句解解气就行。”
“谁告诉你我是去给你讨债的,我要商议如何处理鬼屋之事。”顾明蹊道。
“不是?我不都自动遣散员工了,你还商议什么?”凌昭问。
“谁知道你真遣还是假遣,说不定等我一走,你转头又营业了。”顾明蹊语气寡淡道。
“嘿呀,看着傻乎乎的,脑子越来越贼了。”凌昭笑出声。
“你才傻!跟有病似的……”顾明蹊把先前没问出来的话直接骂出口,顿时感觉心里憋着的那口气舒坦多了。
“唷,学会骂人了。不错,骂得好啊!”凌昭被骂高兴了,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在一旁自娱自乐地咧嘴大笑起来。
顾明蹊站在台阶上也不走了,皱眉盯着他笑,心里嘀咕着这人真是很莫名其妙!先是主动骂他,他骂回去后,居然还给这人骂高兴了……
“你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吗?”顾明蹊问。
凌昭收敛笑意,一本正经道:“是的,前不久医院刚检查完,得了相思癌,已经晚期了。”
“相思癌?这是哪个部位的癌?”顾明蹊寻思自己是不是听差了,他从来没听过这种癌症。
“心脏,就是相思病晚期,无药可救的那种。”凌昭捂着胸口,满脸痛苦道。
顾明蹊:“……”
“顾道长可有法子医治?”凌昭问。
顾明蹊想一脚给他从台阶踹下去,无奈长长叹了口气,快步爬上楼梯,还是赶紧去见玄门协会的会长吧,跟玄门的人打交道肯定比跟凌昭打交道要轻松愉快得多。
“慢点走,等等我啊!”凌昭大跨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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