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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苏晚榆专门请了一天假搬家,晚上收拾到了凌晨两点多,早上六点就又起床开始忙活了。
她大概整理了一个小时左右,正坐在一个大纸箱上歇气呢,手机叮地一声。
她点开,是谢陌风发来的消息。
谢陌风:「在几楼?」
苏晚榆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她一个箭步冲到门外,探出头从侧边的一小块空地往下面看去。
一片绰绰的绿荫中,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在楼下仰着头看向上面。日光稀稀地从天幕上洒落了下来,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其身旁,将他蓦然照亮。
目光对上时,苏晚榆感觉胸腔中的心跳快了几分。而谢陌风也瞬间了然了答案,迅速上楼来。
电梯门开时,苏晚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谢陌风已自然而然地把手上的早点递给了她:“吃吧。”
苏晚榆迟缓地伸出手接过,然后带他进到了房子里面。
她毕竟力气有限,所以率先都是把力所能及的小物件收整好,一踏进去,遍地都堆满了满满当当的大小纸箱。
“就收了这么多了?”谢陌风惊讶回头。
苏晚榆点点头说:“大概都收整了一遍了。”因为财力和生活时间都毕竟有限,所以东西也称不上太多。
谢陌风听到后在心中暗叹一口气:“看来还是估计晚了。”
“这个要搬走吗?”谢陌风指了指客厅中间一张东西都已被清理干净的大桌子说。
“嗯。”苏晚榆点点头。她想着能带走的就都带走,毕竟能省一分是一分。
她看谢陌风扫视了一圈四周后,低头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拆卸。这些需要体力的活,他自觉承包。
苏晚榆看他堂而皇之地蹲下开始工作,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察觉到旁边人投来的视线,谢陌风停下手中的动作说:“赶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接着又埋头开始继续处理那张桌子。
“你怎么来了?”苏晚榆扯开塑料袋,咬了一口还热腾腾的豆沙包。
“不是显而易见?”谢陌风头都没抬地回答。
“你约搬家公司了吗?”他接着又问。
“约了,下午一点。”苏晚榆正打算喝一口豆浆,忽然注意到塑料袋上的商标是锦绣路的一家早餐店。那家店苏晚榆很喜欢,但奈何排队的人太多,她又时常赶着去上班,所以能吃的次数少之又少。
谢陌风嗯了一声,随后房子里就只剩下螺丝轻微旋转与桌子摩擦的声音。苏晚榆喝了一口豆浆,胃里瞬间暖暖的。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她才踌躇着开口:“你昨天去医院干什么?”
闻言谢陌风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平常地说:“检查一下身体。”
“你怎么了吗?”苏晚榆语气凝滞,带上了几分焦急。
“没事,只是正常检查一下。”
“哦。”苏晚榆回答完之后又若有若无地瞟了谢陌风好几眼,心里在想到底该怎么开口。
“你一个人去的吗?”苏晚榆状似无意地询问。
“李梦阑陪我去的。”谢陌风很如常地回答,没有丝毫遮掩之意。
这反而让苏晚榆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见她不说话,谢陌风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在和她解释:“我和她只是正常朋友的关系。”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需要谢陌风解释的关系,但他还是说了。可能是因为昨天那个拥抱,他不想让苏晚榆觉得,他是一个到处沾花惹草的人。
“哦。”苏晚榆低头回了句。其实她心底隐隐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这样肯定的回答从谢陌风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她面上和心底都愉悦了几分。
“还有哪里没收好?”谢陌风把拆卸好的桌板和桌脚提到墙角后看着面前正在沉思的苏晚榆问。
“哦,那间。”苏晚榆抬起头,眼神匆忙地指了指最左边那间。
“好。”谢陌风折到那间房里面继续收拾去了。苏晚榆赶快把包子往嘴里塞,又猛喝了几口豆浆。她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早点吃的太慢了。好像仿佛谢陌风一来,她的生活中就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厚实的托盘,她不用再那么费力地独自生活。但她觉得不能这样,人还是得靠自己,她不能产生这种依赖。
三下五除二吃完早点,苏晚榆就去收拾卫生间里的东西,但刚收整到一半,脑子猛地一抽,她急忙摔下了手中的沐浴露就夺门而出。
苏晚榆几大跨步冲到最左边的房间门口,然后咻地顿住脚步。谢陌风看她匆匆忙忙奔来,面上浮现一点困惑:“怎么了吗?”
“额……”苏晚榆微喘着气,快速瞄了一眼房间里的东西后,强装镇定地说:“没怎么啊,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这间房间里的东西我要归类整理一下,所以这里就我来收吧,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厨房。”
谢陌风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两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应了好。
确认谢陌风已经拐进厨房之后,苏晚榆才轻手轻脚地把书架旁的白色透明收纳箱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还安好无恙地原样放在里面,苏晚榆瞬间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放到一半,她却又有点失落。
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想让谢陌风意外看到这些东西。或许她现在开口说不了的话,这些东西能代替她说出口。
但她已经亲手扼杀了这个机会。
算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她慢腾腾地整理刚才谢陌风从书架最高层移下来的杂物,磨到差不多十二点,一切大致都收拾地差不多了。
“出去吃吧?”苏晚榆提议,毕竟谢陌风实打实地帮她干了四个小时左右的活。
“不用,我点外卖了。”谢陌风说着环顾了一圈房子,但在某一瞬间突然停住。
“你什么时候学的?”谢陌风盯着墙角一把面板是英格曼云杉,背侧板是玫瑰木的吉他问。
“一个朋友买了暂时放在我这儿的。”苏晚榆不甚在意地移开眼。
“看起来好几年了吧。”谢陌风走过去试着拨了几下弦。
“嗯。”苏晚榆淡淡回了一声。
“你这个朋友不在京西市?”谢陌风没再摆弄吉他,而是转身坐到了一把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苏晚榆。
“他突然有急事走了,就托付给我了。”苏晚榆似是不想再回答,走进了厨房假意接水。
却没成想谢陌风还是不放过她,抬着两条腿就肆无忌惮地跟了过去。
“这把吉他很贵吧?是不是有点太暴殄天物了。这不像你的性格啊。”谢陌风抱着手半靠在玻璃门边问。
“你管我,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苏晚榆有点呛人地回。
“你不是替人家保管?好歹尽责一点吧。”谢陌风不依不饶。
“反正这把吉他以后他也不会用了,我就摆着怎么了?”苏晚榆把水杯轻轻地砸了下去。
“你怎么了?突然生这么大气?”谢陌风直起腰,眼神探究地在苏晚榆脸上来回打转。
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苏晚榆松了松紧捏杯身的手。
她说:“抱歉,我不应该对你乱发脾气的。”
“没事,”谢陌风突然笑了出来。他说:“你以后想对我发脾气就发,最好你以后发脾气的第一人选都是我,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会哄你的。”
面对这么直白的回答,苏晚榆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从容与慌乱的眼神交织的瞬间,整个屋子被搅作一团,两人在其中互相试探。
谢陌风游刃有余的眼神中如有火苗般腾腾升起不断蔓延,而苏晚榆眼中若隐若现的紧张却又如同松香一般,时不时冒出来被撒在火苗上,瞬间助燃。
就在一些东西即将呼之欲出之时,谢陌风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是外卖到了。
一切都被迫暂停,苏晚榆率先松了口气,她赶快端起两杯水就往外走,“该吃饭了。”
一顿饭草草结束。把东西全都搬到新家后,苏晚榆拒绝了谢陌风留下来和她一起整理的请求。
“我真挺闲的。”谢陌风再次坚持。
“你已经耽误一整天了,谢谢你。”苏晚榆把车钥匙塞回到站在门外的谢陌风手中,然后冲他挥挥手。
送走了谢陌风,苏晚榆一个人埋头整理了差不多半小时,在看到那把吉他的时候,她停住了。
一点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习惯谢陌风的陪伴。哪怕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只是简单地各自分工干活,然后吃了一顿便饭,她对谢陌风的依赖感就迅速增长了,以至于现在只分开了半个小时,她居然就产生了当初谢陌风离开去美国后那种严重的抽离感。
她抱着吉他看了一会儿,胡乱弹了几下。之前她本来说要去学,可工作太忙了,她根本没时间,直到现在她都还是一窍不通的状态。
苏晚榆突然想起来谢陌风说的暴殄天物。
也许是吧。
但也许也不是。
这把吉他的意义从它诞生来到苏晚榆的手中那一刻便已存在了,所以压根不需要弹,它仅仅在那儿就足够动人心魄了。
差不多又收拾了四个多小时,苏晚榆扫视了一眼大致整理好的房间,随手又扒拉了几口泡了很久的泡面就出门了。
明天刚好到她轮休,于是趁着日子,她买了一张飞往淮北市的机票。
晚上九点半,她乘车到了一处安静的小区。
楼下行人颇少,只偶尔有几声小孩子的嬉笑声。站在楼下思量了许久,苏晚榆终究还是上了楼。
“叮叮叮……”
苏晚榆按了门铃之后门很快就开了。
一张如今生了几分的稚嫩脸庞从门后探了出来,其面上是难掩的惊讶之色。
“晚榆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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