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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这么一句软绵绵的威胁,终于让言知引察觉到面前这个态度强硬的人在死撑。
他毫不迟疑地上前两步,强硬地抬起言简辞的下颚,亮出那张隐在阴影里的脸。
篝火跃动下,青年脸色酡红,瞳孔有点涣散,漂亮的蓝色眼眸里蒙了一层水雾,眼底摇曳着一点火焰照出的橘光。
言知引一向游刃有余的脸上少见地露出愕然的神色。
“你……结合热?”
敏感的词一经提起,那双含雾的眼里挣扎着自混乱中长出一丝清醒。
言简辞一把拍开言知引的手,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响。
“……别碰我。”
他哑声道,嘴角缓缓渗出一丝鲜血。
言知引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以不讲道理的架势强行掰开言简辞的嘴,两指撑着牙关不让它合拢。
为了保持清醒,言简辞对自己下了狠手,方才咬破了好几次舌尖,眼下那点舌尖几乎血肉模糊,以至于有血从嘴角渗出。
在现代科技下,这种伤害完全可以修复,但咬下去的时候一定是极疼的。
言知引瞧了半晌,眉头不自觉拢紧,轻啧一声:“都快是我的身体了,我还得用呢,能不能别把它搞得这么可怜?”
“滚你……!”言简辞忍无可忍地爆出一句脏话,因为被人撬开了牙关,声音有些含糊。
言知引多了解他,第一个字就听出了对方想说什么,抬着牙关的手指直接按在他舌尖的伤口上,疼得青年登时打了个哆嗦,后面的字眼都被这一哆嗦抖没了。
“……”
言知引沉眉看着面前狼狈的青年,良久后,抵着牙齿的手指滑到一侧,最后搭在了青年的颈侧,大动脉附近。
“等等,你要干什么?”言简辞是自己的队友,吴莎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年轻人受死。
她不知什么时候捡起了许友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言知引,手指搭在扳机上。
言知引压着眉眼,带着几分戾气,面上仍挂着几分虚假的笑:“别妨碍我。不用担心他,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还想让他活着。这时候他没了,我也会跟着消失,明白吗?”
吴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没摸清对方的想法,一时无话。
言知引嗤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个东西,当做垃圾一样随手扔给吴莎。
吴莎谨慎地抬手接住,放在眼前一看,是能控制外面的怪物的鸟笛。
“这下安心了?”言知引歪头看她。
“如果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就命令那个怪物冲进来把我吞掉。但是现在,我要先解决他的结合热的问题。这位女士,您可以出去回避一下吗?”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被捆在墙角的祭司长,微笑道:“顺便带走这个蠢货。”
吴莎握紧了手中的鸟笛,犹豫片刻,最终拖走了祭司长。
言知引带笑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目光悠悠地转回来,落在言简辞身上,笑容渐渐淡了。
他注视着言简辞,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一道麻烦至极的、无从下手的难题。
言简辞的全部精力都消耗在维持自己的理智和体面上。他紧闭双眼,长睫颤抖得像蜂鸟飞行时的翅翼。苍白消瘦的手紧紧扒着凹凸不平的岩壁,青筋暴起。
他没了气力去维持别的,上半身贴着岩壁慢慢下滑,最后彻底落在了地上。
意志力强得可怕。
言知引蹲下来,心里漫不经心地想。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青年接下来的长发。
按照正常的流程,陷入结合热的向导该主动地靠近匹配度高的哨兵,表现出对哨兵高强度的依赖,凭借本能地用尽各种手段勾/引哨兵与之结合。
哨兵反过来倒也一样。
但是这么久了,这家伙还在死撑。
言知引腹诽。
他手腕一翻,空无一物的手心上突然出现了那颗金灿灿的圆珠。
只要把这个吞下去,他就能彻底掌控言简辞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了。
言简辞会变成被扣倒在船下的鱼,永远等不到翻身的机会。
他熟悉言简辞的一切,模仿个九九像根本不成问题,外面那个女人根本辨别不出来。
至于言简辞的意识,他不打算让言简辞的意识就此消失,也不打算再让言简辞拥有影响这个身体的能力。
关押在脑海里解个闷好像很不错,毕竟性格很合他胃口。
想到美好的未来,言知引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紧接着,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一股微弱的力道勾住了。
言知引垂下眼,见着一小段细长苍白的手指轻轻勾在他袖口。
“……”
他面无表情地抬眼。
靠墙而坐的青年衣衫凌乱,全靠他无意识地伸手扒拉开衣领,露出大片白里透红的胸膛。言简辞半睁开眼,细密的眼睫下是逐渐涣散的瞳孔,和边缘一圈极光般漂亮的青金色虹膜。
言简辞的意识在情/欲的怒海波涛里脆弱如一叶孤舟,眼下更是被大浪拍进水里,对高匹配度哨兵的渴望渐渐浮出来。
他勾着言知引的袖口,即使失去了清醒的意识,也本能地追求身为人该有的体面与尊严,抗拒如尚未开智的野兽般狂热地追求肉/体。
他渴望爱抚的表现相当的含蓄内敛,却远比孟浪放荡的勾/引更加诱人。
言简辞眼睫轻抬,眼中明明饱含成人的情/欲,却青涩赧然得像小孩子。
他勾着言知引衣袖的手轻轻晃了晃,嗓音柔软得让人心疼。
“……我热。”
其实看着自己的脸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很诡异的,但言简辞的独特气质偏偏让这种诡异变成了自然,毫无违和感。
言知引喉结动了动。
他像是被烫到了眼睛,飞快地收回目光,落在掌心的圆珠上。
只要吃了它,他就能进一步完成自己的夙愿。
是的。没错。只要把手抬起来,把这颗珠子塞进嘴里。
很简单的动作,连三四岁的小孩都能做出来。
万事俱备,已经没有需要准备防范的东西了。
至于结合热,当然不成问题,随便找个匹配度高的来个精神结合就可以了。
啊。手上出汗了。
真是的,这里怎么这么热?
他应该去把那堆篝火浇灭。
这是为了他的夙愿……
这不是他长久一直策划的,梦寐以求的目的吗?
胜利的果实就摆放在他面前。
他在犹豫什么?
“知引……”
言简辞无意识地呢喃一句,勾勾缠缠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
言知引几近凝滞的眼睛动了动。
大概是寒秋微凉的影响,他竟然一时有点多愁善感,脑海里冒出了很多平时沉潜在海底里的想法。
言简辞推测出他可能打算杀了自己的时候,应该很伤心吧。
虽然明面上不表,但言简辞心里已经慢慢信任自己了。
信任,但不得不除。
因为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互相慢慢接受与信任,又清晰地知道自己必须除掉对方,以绝后患。
双方都怀着这样的想法,便只能在背叛与被背叛、信任与被信任中,备受煎熬与痛苦地干戈相向。
“……”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再拖延下去,外面的吴莎就该起疑了。
——他必须动手了。
言知引攥紧了手里的金珠,像是要把上下眼皮碾在一起,狠狠闭了闭眼。
这么一闭眼,他的脑海里争先恐后地闪出很多画面。
阳光披在身上,坐在窗边的言简辞撑着下巴,笑着指挥他把图书馆的书堆搬来搬去。
无聊枯燥的课堂上,言简辞手上转着笔,面上认真地看着课本,脑海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插科打挥。像是在和熟稔的同桌在课上悄悄传小纸条。
昏黄的灯光下,言简辞的背后是窗外深蓝色的夜空。青年坐在床上看着突然出现的他,寂寥许久的眼眸渐渐亮起微弱不灭的光。
在人声鼎沸的等候室,青年面无表情,耳尖却通红得很。在无人知晓的意识海洋里,在所有人眼里都难以接近的人,最终别扭地嗫嚅出一声“哥哥”。
被抵在墙上,那对熟悉的青金色眼眸隔着白弘易的肩膀望下来,明明自己都身陷囹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他本人都没发现的信任与关心。
—“怎么,你心疼他?”
青年闻言一顿,嗓音甘冽温润,清浅如风。
—“是有点。”
操。
他倏然睁开眼,认命地把那颗珠子塞回自己的兜里。
……不急一时。
他可以先解决掉言简辞体内的结合热,再完成自己的计划。
这样他占据身体后的麻烦还少一些。
言知引凑过去,将沉沦在欲/念里的青年扒拉到自己的怀里,动作轻得像是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被揽腰抱在怀里的青年很上道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坐在他的左腿上,头靠在他的颈窝。修长的两条腿无处安放,只能屈起来勾搭着他的右腿。
右脚脚腕垫在他的右腿下,脚腕那一弯弧度与他的大腿根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
怎么感觉这姿势很怪呢。
言知引迟疑。
然而由于他们目前要做的事也不大正经,他很快将这点古怪抛之脑后。
向导的结合热其实很好解决,至少不像哨兵破坏力那么大。
只需要哨兵最大面积地与自己的伴侣向导肌肤接触,再慢慢往对方体内注入自己的精神力。
将对方紊乱的精神波动慢慢调节到与自己同频的状态,加以引导罢了。
言知引两指指腹按在言简辞的颈侧,慢慢往里输入属于哨兵的精神力。
操作不是很难,但言知引从没做过这个,他只是在书上了解过。
如何引导,引导到什么程度,眼下他都得慢慢探索。
一开始的步骤相当简单。
他和言简辞的精神力本就同源,言知引甚至不需要特地去顺言简辞的精神波动的规律。这种东西于他而言手拿把掐。
属于哨兵的极具攻击性的精神力将怀中向导爆发出的精神力慢慢包围起来,细雨无声般渗透进去。
解决向导的精神紊乱,最难过的是突破对方的精神屏障。
言知引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抗争到底的准备,摸索着去触碰那道精神屏障。
他一怔。
没有阻碍。
一点也没有。
即使是最亲热、关系最好的哨向组合,在闯过对方的精神屏障时,也会感到稍稍吃力。
但他就是没感觉到渗入的迟滞,简直像在进入自己的精神图景。
因为同源么……
言知引一时失神,原本安稳前进的精神力顷刻溃散,在言简辞的精神图景内引起了小小的爆破。
怀中的青年闷哼一声,搭在言知引肩膀上的手下意识一收——
言知引“嘶”了一声。
猫吗这家伙,这么能挠人!
他用指腹抹掉了脖子上的抓痕沁出来的血珠,放在眼下凝视片刻,嘴角扯了扯。
嗯,真的很言简辞了。即使自己不舒服,也要让对方难受一下。
接下来的操作就简单了。
言知引一边防范对方再次亮爪挠人,一边飞速地调节疏解紊乱的精神力。
“……”
感受着言简辞逐渐平复下去的呼吸,再探了探对方体内的情况,额角沁汗的言知引长舒一口气。
终于完成了。
他抬头用衣袖拭了一把额角的汗,还没来得及舒展一下压麻了的腿,便浑身一僵。
言知引低头,眼睁睁看着怀中的青年缓缓垂首。
……蹭了蹭他的脖子。
刚降了情/热,还没来得及褪下滚烫热意的呼吸扑在他的锁骨处,泛起一片细细密密的浅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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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大喜奔!
非常感谢言知引先生参与了这次“世界之最”活动评比,荣获“最硬的嘴”特等奖!让我们用掌声把他迎到舞台上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