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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朵玫瑰
也许这不过只是她心中曾一闪而过的想法,她一直对艾尔和她之间没有未来这件事介怀,可梦里的场景是那么平常轻松且温馨,季兰榆一阵恍惚,她是否想要那样的未来。
但她并不反感,可她也不知道艾尔德里克对她的喜欢到底有多少,这个程度的喜欢会愿意和她一起去顺夏国吗?
郁闷……
一个鲤鱼打挺,季兰榆从床上坐起,收拾了一下又从王宫里离开了。
此时季兰榆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恩德里集市找奥莉维娅,也许摇摆不定的心思在见过她之后,能找到一个答案。
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充满了鼠尾草气息的屋内,奥莉薇娅闲情逸致地研磨着咖啡豆,十个手指戴满了异域风情的古老戒指,一不小心就和碗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较为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还记得我吧?奥莉维娅。”季兰榆盘腿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撑在下巴上。
奥莉维娅没有抬眸,直至碗里的咖啡豆全都研磨成了细腻的粉末。
“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你放心吧。”
她可不会忘了这个一上来就要拜她为师的人,“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又想占卜什么?”
关于上一次的占卜问题,她才不会毫无界限地询问,她还没闲到去关心每个来找她占卜的问题。
季兰榆组织着语言,纠结地开口道:“有点复杂……但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感情。”奥莉薇娅把碗放到另一张桌子上,看了一眼奇怪的季兰榆后说道。
“你怎么知道?”精准地猜测让季兰榆挑起眉,但她占卜过那么多问题,肯定对这些很敏感,一猜就猜到也正常。
她妥协了,不再纠结,“没错,就是复杂又不复杂的感情。”
“一个让我很——纠结的人,我想知道他……”话未说尽,就被奥莉维娅接了过去。
“让我们来看看他是不是你的正缘吧。”
桌面上的塔罗牌已经完成了洗牌,叠成了两摞,奥莉维娅示意她从中抽了六张牌,翻开之后依次摆在了桌上。
奥莉维娅的一只手张开了五指紧紧包裹着水晶球,水晶球内混沌不清,一片浊雾,她认真观察每一张牌背后的寓意,更多来自于水晶球不为人知的魔力传入她的身体,至此每张牌串联在一起,吸收着巨大的能量。
嘴角荡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睁开猫一般的眼睛看向季兰榆,“牌面的寓意很好哦。”
很好?这个意思岂不是……
季兰榆喟叹的同时,心里竟也浮上一抹庆幸。
“卡兰莎,你是一个很有灵气的人,我就跟你长话短说了,这个人如果你不想失去的话那就拥有他吧,他是你命中不可缺少的一个人,相同的你也是他命中注定的人,请坚定一些,我也希望你们不会错过彼此。”
季兰榆缓缓点头,眼神失焦地想着什么,原来他们之间是命中注定吗?命中注定她会来到伽萨罗?来到他身边?而他也背负着伤痛坚持地等到了她?
命中注定这个词太过于宏大,她一瞬间是承受不起的。
“奥莉维娅,可是,我认为没有谁天生就是注定属于谁的。”
虽然她庆幸,可暂时却还没被冲昏了头脑,因为她清楚地认识到命中注定这个词的缥缈不定,她不相信命运是一成不变的,命运明明就是未知的,因为命运提供了多个分支节点的可能性让人们选择,下一步会迈出左脚还是右脚全凭她的意识。
奥莉维娅赞赏地看着她,脸上都是欣赏的表情,左右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两张牌上,将它们碰在一起又分开,碰在一起又分开。
她说:“你说得对,没有谁天生属于谁,但是你可以这么想,你们相识的每一天,互相了解的每一秒钟,这些经历都有了意义,而这样的意义才是将偶然性和不确定淬炼成注定性的原因。”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想失去就拥有,其他的你想如何抉择都看你自己。”
当意义有了意义,那就是创造了注定。
她教艾尔学字、骑马,他们一起在那亚海捡贝壳,一起去逛市集……相处的一分一秒最后都化作了海里落下的那一滴泪。
季兰榆,不想失去,那就不要再后退了。
当心里的阴霾终于消散,当她终于拨开云雾见光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答案早就埋在了心里,只是她现在才发现。
阿尔瓦通过传送阵回到了他的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麻痹痛苦的咒语失了时效,他痛苦不堪,此时胸口处和大腿上的六个血洞淌着血,瞬间沾满了地板。
仔细一看,伤口上还冒着浓浓黑雾,他知道这是毒素,可是他并不清楚是什么毒,该死的爱琳娜,他当初就不该心软,应该直接杀了她的!
汗水混着海水从额头滴落,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在柜子里找出十几瓶药水,囫囵吞枣地一股脑送进了身体里,血液暂时止住了,可疼痛仍旧。
伤口上的灼烧感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将他的思绪打得一头乱,脑子逐渐不清醒。
海里有什么毒?海里常见的哪几种毒素?植物的?鱼的?还是其他的生物?这是什么程度的毒呢?她到底抹了多少在三叉戟上?
必须尽快熬出解药,阿尔瓦要把每一种海底毒素的解药都熬制出来才行,那样他才有生的可能。
虚弱地喘着粗气,半个身子都跪在了桌子前,不行!他得先把自己和屋子清理干净,血腥味太惹人注意了。
还好他收拾得干净,下午阿拉里克派来的两个骑士就来到了他家门口,询问着他是否安全。
“告诉王子殿下,我没事,劳他费心了,只不过我后面可能暂时都没有时间受他的邀请去王宫了,麻烦帮我传达一下,希望殿下可以见谅。”
他强忍着浑身的痛意,面带笑容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关上门的那一刻才虚脱地跪到了地上,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地上,眼底是翻滚的恨意。
太阳已落下全部面貌,季兰榆离开了奥莉维娅的占卜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那正是阿尔瓦的家。
不可否认,她比其他人要更关心阿尔瓦的安危和生死,因为在得知了这样一个如此伪善的真面目后,她更期盼迎接他的是死亡。
只见屋子亮着光,那就说明阿尔瓦在家里季兰榆感到失望,但是门窗关得很紧,她也找不到可以看到屋内的缝隙。
稍微蹑手蹑脚地走近一些,耳朵紧贴在紧闭的窗户上,她现在可真跟做贼一样。
熟悉的声音响起,季兰榆猜到他是在熬制药水,不久她听到了喝下的吞咽声,接着玻璃瓶被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他似乎很愤怒。
第二瓶第三瓶皆是如此,熬制一种药水的时间不短,季兰榆在外面已经蹲守了很久,她可不想把一整夜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目前她能确定的就是阿尔瓦没死,但是情况并不好,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瓶解药,也许是他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毒,既然这样的话,她可要祝他永远找不到正确的解药了。
可是他的毒又是从何而来的?
从海底得来的?
那场吹垮帆船的风暴?
季兰榆悄悄离开,没有惊扰到屋内发疯的阿尔瓦,她走在路上思索着,一路灯火通明,她也不怕走错路。
难不成阿尔瓦是被海底什么不知名的植物或生物咬伤了?
那他应该一落水就使用六芒星图才对,怎么还会被伤到?
“人鱼是一种有仇必报的生物,他会记住你一辈子,直到你被他杀死。”
季兰榆捕捉到了记忆中塞琳说过的这句话,茅塞顿开,关于这个大胆的猜测她得找个时间去和塞琳说说。
她今天没有选择用轻功回去,只是悠闲地走路,只等累了再用轻功或租个小马车。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看到路边的商贩在售卖吃食就忍不住想吃,最后买了一块炙烤金黄的腌肉,拿在手里还在滋滋冒油,以及一块松软无比的面包和煮得烂糊的豆子汤,还有一杯果汁,最后蛋糕店里打折扣的美味小蛋糕一块。
真幸福,季兰榆拍了下微微凸起的小肚子,都怪这个裙子腰太小了,不然她还想再买一些吃的,心满意足地租了辆马车赶回王宫。
吃得多没事,反正她运动量大。
夜晚,伊蒂丝独自来到小花园里,原本墓碑旁边的小树苗已然被另一个东西给取代了,是她的教母变出来的一架秋千。
一只全身黑羽的小鸟看到有人来了,竟神奇地变成了一位高傲的女人,可伊蒂丝并不感到惊讶和害怕,因为这个变成小鸟的人就是她的仙女教母。
赫尔曼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为什么白天不让我去帆船上?”
伊蒂丝自顾自地坐在秋千上,借着自身的推力缓慢地荡着,两只交叉的脚在空中晃着。
“那里有巫师,会发现你的,要是你被抓住了怎么办?”
这番解释赫尔曼嗤之以鼻,“呵,那种普通的巫师有什么本事能抓住我?你别太高看他们了。”
闻言,伊蒂丝瞥了一眼教母,相处了一小段日子,她算是摸清了教母的性格,虽然教母本事的确很大,但是为人太过于傲慢,万事万物在她眼里不过是蝼蚁。
有能力却把握不好分寸,伊蒂丝深知不能任何事都由教母来做主,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栽了跟头。
也就形成了眼下的局面,她一边哄骗一边扬起天真充满善意的笑脸,“我当然知道教母最厉害,只是今天的事我能够自己解决,教母不必为了这点小事出手。”
这套说辞赫尔曼很受用,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是了解他的呢,也就这个小女孩还有点眼力见,他抬起下巴,手掌在胸前鼓掌,“我果然没看错你,伊蒂丝。”
但伊蒂丝依旧感恩教母,有时候维丽特和露西又想继续欺负她时,教母就会施展“魔法”,让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自食恶果。
渐渐地她们也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在她们的口中,伊蒂丝就变成在阁楼里自言自语的疯子,又或是被恶魔附体的人,不过没有实际证据的谣言,邻里邻居也只觉得她们又在嫉妒伊蒂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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