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暑假的日子随着江野的脚踝渐渐消肿，这天他翻找物理错题本时，从书架最底层摸出个眼熟的蓝色笔记本——是沈漠川落在客房的那本。封面的笑脸被摩挲得发皱，江野鬼使神差地翻开，发现后面又添了不少新字迹。

　　【江野打球崴了脚，皱着眉说没事的样子，像只嘴硬的小狼狗。给他涂红花油时，指尖碰到他脚踝的皮肤，烫得像火烧。】

　　【他今天做了番茄炒蛋，鸡蛋炒得有点焦，却非要说是新吃法。我偷偷把焦的部分都吃掉了，他没发现，还得意地问“是不是超好吃”。】

　　【看恐怖片时故意往他怀里钻，他的心跳好快，像要从胸口蹦出来。原来哥哥也不是什么都不怕。】

　　江野的指尖顿在纸页上，耳尖慢慢发烫。原来那些他没留意的瞬间，都被沈漠川悄悄记了下来。他往后翻，看到最新一页画着两只简笔画小熊，一只举着篮球，一只抱着书本，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笨蛋哥哥”。

　　“在看什么？”沈漠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江野吓得差点把本子扔出去，慌忙合上转身，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眸里。

　　“没、没什么！”江野把笔记本往身后藏，耳朵红得能滴出血，“就看看你的物理笔记……”

　　沈漠川挑眉，慢悠悠走过来，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腕：“是吗？我的笔记里，好像夹着别的东西？”他故意压低声音，“比如，关于某人脸红的记录？”

　　江野结结巴巴地辩解：“谁、谁脸红了……”

　　沈漠川低笑，伸手抽走他身后的笔记本，翻开最新一页在他眼前晃了晃：“那这只脸红的小熊，是谁？”

　　简笔画上的小熊确实红着脸，头顶还画了撮乱糟糟的头发，一看就是江野。江野的脸更烫了，伸手去抢，却被沈漠川按住肩膀按在书架上。

　　温热的气息洒在颈窝，江野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个念头——那个网上的“妹妹”。他记得每次打视频时，屏幕里总是露出一截穿着粉色小熊睡衣的肩膀，衬得皮肤白得晃眼。

　　沈漠川现在穿的家居服都是素色的，从没见过那件粉色睡衣。江野的喉结动了动，想问，又觉得太羞耻。让男生穿粉色小熊睡衣，听起来就很离谱，沈漠川肯定会觉得他有病。

　　“想什么呢？”沈漠川捏了捏他的脸颊，“脸都快烧起来了。”

　　“没、没想什么！”江野猛地推开他，转身往客厅跑，“我去喝口水！”

　　接下来的几天，江野总忍不住瞟沈漠川的衣柜，他甚至在网上搜了同款粉色小熊睡衣，看图片时都会脸红心跳，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请求。沈漠川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这天晚上，江野正在客厅拼新的乐高，沈漠川突然从卧室走出来。

　　“在拼什么？”沈漠川的声音带着点异样的柔软。

　　江野抬头，手里的零件“啪嗒”掉在地上——沈漠川身上穿的，赫然是那件粉色小熊睡衣。

　　睡衣的料子很软，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精致的锁骨，小熊图案印在胸口，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像雪一样。袖子有点长，盖住了半只手，只露出圆润的指尖。最要命的是，睡衣下摆堪堪盖到大腿根，线条流畅的长腿几乎全露在外面。

　　“你、你……”江野的舌头像打了结，眼睛都看直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你怎么穿这个？”

　　沈漠川慢悠悠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故意微微歪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不好看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他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甜，“之前跟你视频时穿的就是这件，你说很可爱的。”

　　江野的脸“腾”地红透了，血液好像全冲到了头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记得自己确实说过“可爱”，但那时以为对方是女生，现在看着沈漠川穿着这件睡衣，带着点狡黠的笑意看着自己，他只觉得浑身燥热，连呼吸都带着热气。

　　“不、不好看……”江野口是心非地别过头，不敢再看，指尖却紧张得发颤。

　　“是吗？”沈漠川轻笑，突然抬腿，轻轻踩在江野旁边的地毯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微微弯腰，胸口的小熊几乎要碰到江野的脸，“可我觉得，哥哥好像很喜欢。”

　　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江野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在沈漠川修长的腿上，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没、没有……”江野的声音细若蚊吟，连自己都不信。

　　沈漠川低笑出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那哥哥为什么不敢看我？”

　　江野眼神躲闪，却被沈漠川捏着下巴躲不开。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底的自己——脸红得像番茄，眼神慌乱，完全是一副被拿捏住的样子。

　　“我……”江野想说点什么反驳，却被沈漠川突然的动作打断。

　　沈漠川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转而轻轻抚摸他的喉结，指尖的微凉让江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像被定住似的不敢动。

　　“哥哥，”沈漠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的意味，“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什么忙？”江野的声音都在发颤，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

　　“睡衣的绳子松了，”沈漠川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往下落在自己的领口，“帮我系一下。”

　　江野的呼吸瞬间屏住了。沈漠川的领口确实松着，露出更多白皙的皮肤，粉色的绳子垂在两边，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碰到那根柔软的绳子时，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

　　“快点呀，哥哥。”沈漠川故意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甜得发腻，“不然待会儿掉下来了。”

　　江野的心跳得更快了，他颤抖着手，笨拙地把两根绳子系在一起。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漠川的胸口，对方的皮肤很烫，让他猛地缩回手。

　　“好、好了……”江野的声音都带上了鼻音，不敢再看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他心慌意乱的场面。

　　“谢谢哥哥。”沈漠川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他突然伸手，按住江野的后颈，迫使他低下头头。

　　“可是，哥哥好像系得有点松呢。”

　　江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唇上一热——沈漠川吻了上来。

　　所有的理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冲散了，江知烨感觉自己像只被驯服的小狗，乖乖地承受着这个吻，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嘴，让对方的舌尖更容易探进来。

　　沈漠川低笑一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江野快要喘不过气，沈漠川才微微退开，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水润的唇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哥哥，”沈漠川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唇瓣，声音喑哑，“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江野的脸颊更烫了，他猛地推开沈漠川，转身就往卧室跑。他“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指尖都在发颤。刚才的画面在脑子里反复回放——粉色的睡衣，白皙的长腿，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有那个温柔又强势的吻……

　　江野把脸埋在膝盖里，忍不住闷笑出声，又带着点懊恼。他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被沈漠川三两下就撩得晕头转向，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传来沈漠川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哥哥，生气了？”沈漠川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还有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江野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

　　“不生气的话，我进去了哦。”沈漠川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没锁，便走了进来。

　　江野抬头，看到他还穿着那件粉色睡衣，心里的燥热又涌了上来，慌忙别过头：“你怎么还穿这个？”

　　“好看啊。”沈漠川在他面前蹲下，眼神落在他泛红的耳根上，“哥哥不是喜欢吗？”

　　“谁喜欢了！”江野嘴硬道，却忍不住偷偷瞟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睡衣下摆露出的长腿，脸颊又开始发烫。

　　沈漠川低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不逗你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了些，“其实，我就是想穿给你看。”

　　江野愣住了，抬头看他。沈漠川的眼睛很亮，里面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只有满满的认真。

　　“以前用‘妹妹’的身份跟你聊天时，总觉得隔着层东西。”沈漠川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现在想让你看到，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哪怕……有点奇怪。”

　　江野看着沈漠川认真的眼睛，刚才的羞耻和慌乱突然都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不奇怪。”江野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挺好看的。”

　　沈漠川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江野点点头，鼓起勇气，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睡衣上的小熊图案，“这个小熊，很可爱。”

　　沈漠川低笑出声，突然伸手把他拉起来，往床上带。江野没站稳，跌坐在床上，沈漠川顺势压了上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沈漠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哥哥要不要再近距离看看？”

　　江野的心跳又乱了，他看着沈漠川越靠越近的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预期的吻没有落下，却感觉到沈漠川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口，带着微凉的触感。

　　“哥哥，”沈漠川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的心跳好快。”

　　江野猛地睁开眼，对上他戏谑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他有点气，又有点无奈，伸手想推开他，却被沈漠川抓住手腕按在头顶。

　　“别动。”沈漠川的眼神暗了暗，带着点强势，“让我抱会儿。”

　　江野愣了愣，随即乖乖地不动了，任由沈漠川趴在他身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沈漠川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慵懒：“哥哥，明天想去哪？”

　　“不知道。”江野的声音有点闷，“你想去哪？”

　　“想去海边。”沈漠川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的暑假计划里写了，要带泳衣。”

　　江野的脸颊有点烫，才想起自己计划本上那个有点羞耻的备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要带你去看泳衣！”

　　“哦？”沈漠川挑眉，故意往他耳边凑了凑，“那哥哥是想自己穿给我看？”

　　“沈漠川！”江野的声音都变了调。

　　沈漠川低笑出声，没再逗他，只是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好了，不逗你了。明天去海边，好不好？”

　　江野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两人果然去了海边。夏日的海边很热闹，沙滩上挤满了人，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

　　江野拎着两大袋东西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像是在跟身后的人赌气。沈漠川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手里只捏着瓶防晒霜，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被海风掀起边角，露出底下那件简单的白色泳裤——说是清凉，其实比江野保守多了，至少没把整条胳膊和结实的肩背都露在外面。

　　“走慢点。”沈漠川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轻飘飘的。江野脚步一顿，没回头，却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等沈漠川跟上来，他才梗着脖子哼了声：“再慢太阳都要落山了。”

　　沈漠川低笑，视线落在他身上。江野只穿了条黑色泳裤，麦色皮肤被晒得泛着健康的光泽，常年打球练出的肌肉线条流畅又紧实，肩背的弧度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石块，每走一步都能看到手臂肌肉随着动作轻轻起伏。沈漠川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想碰，又怕被他炸毛，只好把目光移开，假装在看远处的海浪。

　　“往那边走，人少。”江野突然拐了个弯，朝着沙滩尽头的礁石区走去。

　　那里确实没什么人，只有几只海鸥在礁石上梳理羽毛，海浪拍打着石头，溅起的水花带着咸腥气。江野把东西往沙地上一扔，盘腿坐下开始拆袋子，防晒霜、浴巾、冰镇可乐，还有个保温箱，打开来里面是切好的西瓜，红瓤上还挂着冰碴。

　　“你准备得倒挺全。”沈漠川挨着他坐下，指尖戳了戳西瓜块。

　　江野瞥了他一眼，把防晒霜扔过去：“自己涂，别晒伤了。”

　　沈漠川接住，拧开盖子挤了点在手心，白皙的皮肤沾上乳白的膏体，他慢条斯理地往胳膊上抹，指尖蹭过手腕时，江野的目光没忍住多停留了几秒。

　　“看什么？”沈漠川忽然抬眼，嘴角噙着笑。

　　江野猛地回神，耳尖有点烫，抓起块西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看什么，快涂，涂完去水里。”

　　沈漠川没拆穿他，只是把后背转向他：“这里够不着，帮个忙。”

　　江野手里的西瓜差点掉地上。沈漠川的衬衫已经脱了，后背线条清瘦却不单薄，肩胛骨微微凸起。江野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地挤了防晒霜在手心搓热，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就感觉沈漠川轻轻颤了一下。

　　“凉。”沈漠川低声解释，声音闷闷的。

　　江野“哦”了一声，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掌心的热度透过皮肤传过去，能感觉到他后背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涂到腰侧时，江野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泳裤的边缘，沈漠川突然往前缩了缩。

　　“好了。”江野猛地收回手，心跳有点乱，抓起浴巾往他身上一盖，“自己弄剩下的。”

　　沈漠川笑着把浴巾扯下来，转头看他：“哥哥好像很紧张？”

　　“谁紧张了！”江野梗着脖子反驳，抓起可乐灌了一大口。

　　海浪渐渐大了起来，拍在礁石上的声音哗哗作响。江野把空了的西瓜盒扔进袋子，站起身拍了拍沙子：“去游泳？”

　　沈漠川点点头，跟着站起来。江野先下了水，刚没过膝盖的海水带着凉意，让他舒服地喟叹一声。等沈漠川走进来，他才发现对方有多白——同样是被海水打湿，他的皮肤是深色的，沈漠川却白得像块浸了水的玉，连水珠滚过皮肤的痕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过来。”江野朝他招手，声音被海浪吞没了一半。沈漠川走过去，刚靠近就被他拽着胳膊往深处走，海水渐渐没过腰，又漫到胸口，冰凉的触感让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会游吗？”江野问。

　　沈漠川摇摇头，眼神里带着点狡黠：“不会，哥哥教我？”

　　江野心里咯噔一下。教游泳这种事，难免要肢体接触，他光是想想手心就开始冒汗。可看着沈漠川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硬着头皮说：“先练憋气。”

　　沈漠川乖乖地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水里。江野看着他浮出水面时湿漉漉的睫毛，还有顺着脸颊往下淌的水珠，有点口干舌燥。他别过头，假装看远处的帆船，却没发现沈漠川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直到肩膀碰到一起才停下。

　　“哥哥，”沈漠川的声音带着点水汽，“我怕沉下去。”

　　江野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扶住他的腰。沈漠川的腰很细，江野的指尖下意识缩回去，却被沈漠川按住了手。

　　“别动，”沈漠川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恳求，“扶着我。”

　　江野只好不动，任由自己的手停留在他腰上。沈漠川开始学划水，动作笨拙得像只小鸭子，时不时会往江野怀里靠，冰凉的鼻尖蹭过他的锁骨。

　　“累了。”沈漠川突然停下，往他怀里一靠，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懒洋洋的。

　　“起来。”江野的声音有点哑，想推开他，手却不听使唤地环住了他的背。沈漠川低笑，往他怀里钻了钻，湿漉漉的头发蹭得他脖子发痒。

　　“哥哥的身材真好。”沈漠川突然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腹肌，“比视频里看到的还好看。”

　　江野的脸“腾”地红了，自己以前跟那个“妹妹”视频时，偶尔会光着膀子在房间里晃悠，当时只觉得是跟小妹妹聊天，没什么好避讳的，现在被沈漠川戳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还说！”江野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那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是男的？”

　　“说了，你会信吗？”沈漠川抬头看他，“你那时候总说，‘妹妹真可爱’，我舍不得戳穿。”

　　“笨蛋。”江野低声骂了句。

　　海浪突然大了起来，猛地把两人往礁石那边推。江野下意识地把沈漠川往怀里拉，后背却撞到了礁石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沈漠川慌忙扶住他：“没事吧？”

　　“没事。”江野摇摇头，想站直，却被沈漠川按住了肩膀。他低头看了看江野的后背，眉头皱了起来：“都红了。”

　　江野这才感觉到疼，火辣辣的，像被火烧。沈漠川拉着他往岸边走，步伐快得不像平时的他。到了沙滩上，他把浴巾铺在地上，让江野趴着，又从袋子里翻出药膏，小心翼翼地往他背上涂。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疼痛，江野舒服地眯起眼：“轻点。”

　　“嗯。”沈漠川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更轻了。

　　阳光晒在背上，暖融融的，混合着药膏的清凉，还有沈漠川身上的香味，让江野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沈漠川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痒痒的，却没听清。

　　等他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沈漠川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画，白衬衫重新穿上了，却没系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江野坐起来，后背还有点疼，却比刚才好多了。

　　“醒了？”沈漠川转头看他，“看我画的什么？”

　　江野凑过去看，沙地上画着两只小熊，一只穿着泳裤举着篮球，一只穿着白衬衫抱着书本，手牵着手站在海边，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笨蛋和哥哥”。江野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画得真丑。”

　　“你才丑。”沈漠川拍开他的手，“回家吧，我饿了。”

　　“就知道吃。”江野笑了，开始收拾东西。沈漠川跟在他后面帮忙，时不时偷偷看他几眼，被发现了就赶紧转过头。

　　回去的路上，江野拎着袋子，沈漠川走在他身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声音被风吹得忽远忽近。江野侧头看他，发现他的白衬衫被夕阳染成了金色，睫毛上落着点金光，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看什么？”沈漠川又发现了，笑着问。

　　江野收回目光：“没什么，快点走，回去给你做番茄炒蛋。”

　　“不要焦的。”沈漠川强调。

　　江野哼了声：“就做焦的，爱吃不吃。”

　　沈漠川低笑，伸手牵住了他的手。江野的手一僵，想挣开，却被他握得更紧。江野没再挣扎，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投在沙滩上，手牵着手，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像要走到时间的尽头。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江野去做饭，沈漠川跟在他身后，一会儿递个盘子，一会儿递双筷子。江野把番茄炒蛋端上桌时，沈漠川凑过来看了看，眼睛亮了起来：“没焦！”

　　“那是，我手艺好。”江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却被沈漠川捏住了脸颊。

　　“是是是，哥哥最厉害了。”沈漠川笑着说。

　　吃完饭，江野去洗碗，沈漠川靠在厨房门口看他。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江野的侧脸上，沈漠川忽然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干嘛？”

　　“没干嘛，”沈漠川的声音闷闷的，“就是想抱抱你。”

　　江野只好任由他抱着，手里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洗完碗，他转过身，发现沈漠川还穿着那件白衬衫，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的锁骨。江野的目光落在他的锁骨上，喉结动了动，伸手把他的衬衫扣子系好。

　　“晚上凉，别着凉了。”他低声说。

　　沈漠川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靠了靠：“那哥哥给我暖被窝？”

　　江野的脸瞬间红了，伸手推开他：“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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