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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院
两个时辰后,瑞安到了。
下船前,毕余说到:“距离宴会还有许久。不如前往我定好的客栈稍事休息,之后再一同前往廊园院,可好?”在瑞安,陈瑜人生地不熟,毕余好人做到底,邀她一起去自己早就定好的客栈。
陈瑜已经承了毕余的情,现在不用自己找地方待着也乐得不费神,不过还是客气了一番,“我们已经麻烦毕老板这么多事,怕是不便再叨扰毕老板了。”
毕余道:“我视陈姑娘为朋友,这些小忙何足挂齿?况且,陈姑娘有所不知,因着宴会只怕是城中的客栈都满了。你们二人难找歇脚的地方。”
这次宴会参加的商户众多,那些在瑞安有宅子的不论,那些没宅院又财大气粗的就会直接包下整个客栈。陈瑜要临时找落脚的地方,确实不好找。
陈瑜看了看魏启,见他没有异议最终答应下来,“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下船登岸,岸边已经备好了两辆马车。毕余上了其中一辆,将另一辆留给了陈瑜和魏启。马夫放下矮凳。魏启扶着陈瑜上车后,没有进车内而是坐到了马夫旁边。
马车晃晃悠悠,许久才停下。
马夫勒马提醒陈瑜:“小姐,到了。”
陈瑜下了马车,抬眼看着匾额,默默念着:长源客栈。
“陈姑娘,请。”毕余在旁示意陈瑜进门。
“毕老板请。”陈瑜推辞。
毕余阔步朝客栈内走去。还没等他进门就有佣保上前招呼:“毕老板,小的恭候您多时了,您快里面请。”说完又冲里面喊喊,“毕老板到,上茶。”
毕余道:“房间备好了吗?”
佣保笑道:“里里外外都仔细打扫过了,就等毕老板您来。”说着就带着毕余朝路上走去。
长源客栈一楼二楼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上三楼的阶梯处却有人守着不允许上去。
佣保带着毕余越过守卫,可陈瑜和魏启却被拦了下来。
“站住。”
守卫伸手拦住陈瑜。
佣保看到了陈瑜和魏启两人刚才一直跟在毕余身后,但他见那二人衣着简陋不似毕余尊贵,而毕余也没有言明这两人身份,所以刚才就没有多问。
现在他由着两人被守卫拦下,然后悄悄看向毕余,见他皱眉要说话才立马出声骂道:“蠢东西,这是毕老板的客人。没眼力的东西,还不拿开你的脏手。”
佣保又下到陈瑜二人面前,点头哈腰道:“二位莫怪,这蠢货有眼无珠,明儿就给他赶出去。”
陈瑜摇头道:“无碍。”
毕余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
佣保返回前头继续给他们带路。
上来了三楼,毕余道:“这边两间屋子就给陈姑娘和魏兄,若缺什么尽管找他。”毕余指着佣保。佣保立马点头应道:“二位需要什么只管叫我。”
“多谢毕老板。”陈瑜与魏启一同道谢。
毕余道:“舟车劳顿,二位先休息。”
陈瑜和魏启对毕余颔首,一左一右进入毕余安排好的房间。
待到酉时正,陈瑜和魏启上了毕余安排的马车前往廊院。陈瑜学着毕余的样子,把腰牌亮给院门守卫看。
院门守卫却没有直接放人进去,而是问道:“壤平王家和彭德王家都进去了,敢问姑娘是哪个王家?”
陈瑜看向一旁等待她的毕余。毕余道:“姑娘如实说便好。”
陈瑜看回守卫,“青州王家,老爷叫做王典。”
问话守卫眼神询问另外几个守卫,都是一头雾水,他道:“小的要仔细看看这块腰牌,姑娘行个方便。”
陈瑜淡定将腰牌递给守卫,“请。”大方让他们查验。
陈瑜瞟了一眼毕余,见他只是安静看着便明白,或许这就是毕余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毕余见她被拦下,却不出来解围想必也是想让守卫查验腰牌是不是仿造的。恰好,陈瑜也想知道。
几个守卫凑到一起,先看了腰牌正面,待翻到背面几人皆是一惊,凑得更近了。几人嘴里念念有词,似在数数。一人念完,看着另外的守卫道:“数对了。”转而嘴里又道:“四布于方。排列也对得上。”
那几人又是一阵对望后,最近的守卫立马扯过腰牌还给陈瑜,道:“姑娘久等了,我给您带路。”
旁边几人一番拉扯,想抢带路的活儿。近旁的护卫挥开另外几人,冷言道:“别让姑娘看笑话,快去给姑娘安排位置。”
最靠近院门的守卫跑着喊道:“我去。”
陈瑜哪里见过这种情况,看向毕余却见他脸色有些异样。
注意到陈瑜看着自己时,毕余立马又面带笑意说道:“一起进去吧,陈姑娘。”
守卫听着毕余对陈瑜的称呼,疑惑道:“姑娘姓陈,不姓王?”
陈瑜点头道:“是的,我姓陈不姓王。我一位旧识的老爷姓王,这腰牌是他给我的。”
守卫恍然大悟,没有过多怀疑:“原来如此。”
廊院依水而建,其内廊庑蜿蜒相连。九曲回廊如灵蛇般越过古木、奇石于碧水。天刚抹黑,廊下上百盏琉璃风灯已经亮起。灯光最后的天光辉映,不似正午的明亮地面也是一览无遗。领路的守卫还是贴心加上一句:“姑娘小心台阶。”
廊院内共四条廊道,皆通向核心的主廊轩。而那里,是和羲公主的位置。因主廊轩主人坐北朝南的设计,北侧廊道不设客座。主廊轩面向的南廊道设贵客席位。东西廊道分别为商会的其余商户设座。
陈瑜对廊院座次安排不甚了解,只知道跟着守卫走。但毕余对此却很清楚,因此他站在两人分别的岔口道:“陈姑娘,我的位置不在这里,我们先行别过,待结束后一同回客栈。”
“可是……”毕余的离开让陈瑜有些紧张。他欲言又止地看向守卫。
守卫低头道:“此次宴会座次严格,小的不能随意更换。”
陈瑜没有办法,只能应下:“好。”
毕余朝着右侧的廊道而去,陈瑜继续跟在守卫身后。
越过南廊道上的一个个廊轩,都未见设席位,走了一会儿才见到只有那个最靠近主廊轩的位置设了一个席位。
只是还未靠近那处,就传来了吵闹声。守卫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停下脚步对陈瑜道:“我们主子没料到姑娘大驾光临,才把那处席位安排给了俞老板。姑娘稍候,我去请俞老板换个位置。”不等陈瑜说话,那守卫就走了。
陈瑜无奈看了一眼魏启,却见他正盯着前面廊轩内骂人的俞老板。陈瑜道:“我都不知道这个腰牌竟能让这些人这般模样。”
魏启回过神道:“你要把这腰牌收好。”
陈瑜没有应下,兀自思索着。
前面廊轩的吵闹声更大了,不知守卫给俞老板说了什么,他竟朝着陈瑜和魏启气冲冲走来。两个守卫赶紧拦住他,担心他出手伤了陈瑜。
“俞老板,商会的规矩一向如此。您本不该坐在这里,我们老爷是念着您与商会有功又与和羲公主有过几面之缘才将您安排在了这个位置。但现在有贵客到了,您自然要将这个位置让出来。”那守卫一边劝阻一边给陈瑜解释清楚了俞老板吵闹的缘由。
“你叫我让我就要让?只怕是有人拿着仿冒的腰牌在你们这里坑蒙拐骗。”只要是商会活动,俞遵自来都是最得脸的,这也就让他自视高这些商户一头。现今日却来了一个毛丫头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抢自己的位置,他如何受得了?
俞遵的话一出口,两个守卫赶紧打量陈瑜脸色。
陈瑜因这个俞老板惊耳的嗓音微皱了下眉。这落在守卫却是心惊,道:“这位姑娘确实是一等商户,此时毋庸置疑。我们不是要俞老板退到东廊道去,您还是在这南廊道,只是退后一个廊轩。您与公主相识,今日宴会能不能顺利还得靠您。”
“独我一人认识公主,就该我坐南廊道首席。这毛丫头就算是一等商户,可她坐这首位又有何用?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俞遵继续质问。
俞遵的话倒是让两个守卫有些动摇,可陈瑜毕竟拿着一等商户的腰牌他们两个也是得罪不起。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领路那守卫冲着另一个打了个手势,要他去请他们主子来解这个难题。
可不等那人抬脚,陈瑜的声音就响起了。
“今日的宴会俞老板身负重任,便让俞老板坐首位吧,我坐次位也无妨。”陈瑜开口解围,想要快点将眼前的吵闹平息。
俞遵抬起下巴,对着陈瑜道:“算你识相。”说完,他大摇大摆地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两个守卫见事情解决,赶紧招呼人设座:“东廊道,次座设宴。”
刚才被吵闹都没有两个守卫这句高呼引来的目光多。宴会座次规矩在这里是人尽皆知的,他们早就默认一等商户能坐的南廊道只有俞遵能坐,谁曾想今日竟遇到了第二人。
众人打量陈瑜和她身后的魏启。两人衣着简朴,衣服料子甚至比不上一些商户身边跟着的下人。再看两人面貌,也是极为陌生。由于他们心中对特殊腰牌的主人本就有各种猜测,现如今见到陈瑜却阴差阳错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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