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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情享受
暖灯的光晕在浴室里投下一圈暖黄,照亮了那雾气里的忽明忽暗的人影。
直到头顶上花洒突然喷洒出冰凉的水，大冬天冷水真能刺进皮肤渗透到骨头里，给人都吓了一大跳。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开始狂笑，笑到直不起腰来。
林释紧紧盯着白之楠，脸上慢慢浮起一抹坏笑，朝着他挑了挑眉。
直白的坦诚相见后，白之楠依旧觉得有些难为情，把脸撇向一边，视线四处游荡，一会天花板，一会看地板砖。
林释笑着问他：“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都行。”白之楠应了一声。
“噗”的一声，花洒里的水喷了出来，林释用手试着温度。
白之楠把手递到林释面前：“小林，你的工作任务没落实，工作效率有待提高啊。”
“嗯？”林释刚把手举起到半空，才想起没留一点证据，“看来以后每次都得做工作留痕了，怕领导翻脸不认人。”
“每次都记录？”白之楠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林释的鼻子，“你真要玩这么……变态么？”
“嗯，不然怕领导开除我。”林释抓住白之楠那只留有罪恶的手，用花洒冲了个干净。
“公司就两人，要是开除你，我不就成光杆司令了吗？”白之楠说，“以后提高一下效果就行。”
“那我再努努力，保证圆满完成领导的派发每个任务。”林释说。
花洒的水沿着脖颈慢慢淌过白之楠的手指，再啪嗒啪嗒落到地上，他看着自己手，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各种画面，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笑什么呢？”林释举着花洒给白之楠细细冲洗。
“笑你。”白之楠冲干净之后，伸手接过花洒，现在轮到他给林释来个全身检查了。
“笑我什么？”林释转过身去。
“觉得你手艺好得不得了！”白之楠说，“没少给自己加餐吧？”
“偶尔。”林释说。
白之楠没看见林释的表情，但听他的语气好像有点心虚。
他盯着林释的后背，水沿着背部的沟壑蜿蜒流淌，汇集到那山谷深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加持，白之楠都有想狠狠掐一把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掐不行，就打一下，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啪——”的一声响彻整间屋子。
林释被白之楠这毫无征兆地拍打吓了一跳。
他定了定神，立马揽住白之楠的头，亲了一口他的脸：“看来，领导还是没有满意。”
“我错了。”白之楠摆摆手，他实在没精力再来一次，“我现在都有点饿了。”
林释听到这话，挑眉轻笑。
“饿饭的那种饿。”白之楠揉了揉肚子。
“那你裹个浴巾出去，我冲一下就出来给你做吃的。”林释说。
“行吧。”白之楠出去裹了浴巾。
“对了，领导，”林释说，“您吃什么呢？”
“一切从简。”白之楠走进了房间。
林释看着自己身上那不规律分布的标记，满意地冲洗着所有的角落。
等白之楠换好睡衣从房间里出来时，林释早就穿着个一分裤在客厅里晃悠。
现在是冬季，外边正刮着风，虽说开了暖气，但还是会有点凉。
白之楠从屋子里拿出林释的睡衣，递到他的面前：“穿上，别着凉了。”
“嗯。”林释听话地套上，再跑进了厨房。
白之楠拿出试卷，正好写写卷子。
二中的运动会期间确实没有试卷，但运动会前一秒刚结束，后一秒课代表就发下来了卷子。
虽说不上晚自习，但也要再今晚完成，因为明天要讲。
白之楠正埋头写着题目，就闻到一阵香味，他一抬头，一碗香香的土豆泥拌面就摆在桌上。
“哇塞，有点香是怎么肥事？”白之楠猛吸了一口。
“你尝尝看，我第一次做。”林释给白之楠递了双筷子。
白之楠用筷子卷着面，吹了又吹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番，一边点头一边说：“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呀，真的好好吃！”
“真……真的吗？”林释拿起筷子尝了尝，就中规中矩。
“真的！”白之楠说，“面好吃，加上土豆泥就更美味了，我喜欢这夜宵，能不能加入日常的食谱呀？”
“只要是你喜欢，你想吃，我都会做。”林释笑着说。
第一次尝试难免有些欠缺，但白之楠总会给予高度的评价，他总能在白之楠这获得肯定，心里顿时觉得着自己也并非家人所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林释跟着白之楠放慢了进食的速度，细细地品味着自己作出来的事后爱心餐。
不知道为什么，一碗再正常不过的面条，却比以前他做的所有面条都好吃。
给平平淡淡的一切，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可能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林释收拾着碗筷，瞥了一眼白之楠的卷子说：“倒数第二题结果错了。”
“啊？我算了两遍，”白之楠拿起试卷，“你撇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果然学霸就是学霸。”
“也不全是，我做完了这张卷子。”林释打开厨房的灯洗着碗，默默地感叹两个人真就是，都不用没完没了地洗满一盆又一盆的碗。
“你就做完了？我都没看见你做啊。”白之楠瞪大眼睛，这一整天两个人都在一块，试卷也是刚发不久，他想不到林释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
他仔细回想，林释跟他分开之后，去店里收拾，也没时间写吧。
“把试卷放一旁，边洗碗边解题。”林释坐到白之楠旁边。
“就用着方法做完了整张卷子？”白之楠问。
“嗯。”林释点点头。
“不会记混么？”白之楠说。
“习惯了就不会。”林释说，“在店里除了洗碗和算帐，其他搬东西，上菜送餐，打扫卫生都需要不停地动，所以我就趁着洗碗算帐的时候，多写点，忙完了还能再写点。”
“林释，你真的很励志。”白之楠看着他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无奈。
如果林释不需要做这么多的事，是不是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复习？
会不会闯进前三，拿到奖学金，就能减轻他一点的负担？
要是能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家，林释是不是就能轻松一点？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带你私奔，逃离这里的一切，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你愿不愿意？”白之楠问。
林释低着头思考了半天，声音闷闷地说了句：“你爸爸妈妈会伤心的。”
“他们……”白之楠一时之间语塞。
是啊，他爸妈很好，是开明的父母，家里始终充满着欢声笑语，父母细心把他培养成现在的模样，又怎么受得了他突然离开他们呢？
他也舍不得离开爸妈，就连高考之后报考的学校都是首选的省内，他怎么舍得离开他们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呢？
“别为我改变你的人生轨迹，任何时候你都不要为我牺牲任何东西，我会难受，会觉得是我拖累了你。”林释握住白之楠的手，“你就在眼前，我看得见摸得着，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才准确表达出我内心的感激，我现在真的很幸运，我也特别知足。”
白之楠低头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问：“那你想去哪所学校？”
“我还没想好。”林释说，“你呢？”
“我想去……我也没想好。”白之楠摇摇头。
“那你想好了，能不能告诉我？”林释试探性地问。
“行，我想到了我会跟你说。”白之楠说。
“那我跟你讲一下这个题的解题思路吧？”林释问。
“林释，你人真好。”白之楠笑着说。
白之楠的笑容略带僵硬，林释敏锐地察觉到了，但他不敢过多的承诺，他实在害怕白之楠会为了他作出一些不能两全的选择，怕他放弃很多东西，怕他以后会后悔现在的决定，怕他……
林释怕的事情太多，他总是担心未来，白之楠让他别总活在过去，道理他都懂，可他没办法改变。
林释讲了两遍，白之楠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一把抱起白之楠。
“你干嘛？”白之楠被这毫无征兆的举动吓到，赶忙搂紧林释的脖子。
“睡觉，男朋友。”林释抱着他往房间里走，顺手关掉了客厅里的灯。
白之楠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林释身上。
“你好像有点不高兴。”林释把他放到床上。
“我没有。”白之楠翻了个，对着墙发呆。
“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林释对着他的背影问。
“我也不知道。”白之楠扯着被子盖着他的肚子。
“哄男朋友的小技巧……”手机里播放的视频声音响起。
听过事前学习的，没听过现场恶补的。
“我真服了。”白之楠一听到某人现学现卖的哄人技巧，就忍不住想笑，越憋越想笑。
“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嘛？”林释扯着白之楠的袖口，晃了又晃。
“我没生气。”白之楠说。
“那我能上床么？”林释问。
“啊？”白之楠转头一看，林释立马站的板板正正，一脸正气地目视前方。
他说的是，上床躺着吧？
“上……来吧。”白之楠说。
林释躺到白之楠身边，视线紧锁在白之楠的嘴唇上：“我哪里做的不对，你提醒我一下，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我没注意到，你生气的原因可以告诉我么？”
“我就是想替你分担一点，我不想你心里总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白之楠说，“我每次说到未来你总会欲言又止，似乎你确信了我们未来一定会分开，所以一提到未来你就闭口不谈，你是不觉得我会变心，对你始乱终弃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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