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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被掳
第二日,便是端午。
往常,独一早早便起床,可今日却一直背着身子窝在床上。
尔尔瞧着很是担心,昨晚她在石阶上寻到了心力憔悴的独一,将她带回房中。
“怎么了?”
尔尔轻声细语地问询,终于让独一崩溃。
“尔尔,回不去了,我和迦叶……回不去了。”
说完,便抱着尔尔放声痛哭。
尔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是静静地听着独一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干净。
她知道独一一晚上都没有睡,又见她没有起床的意思,便将早膳端到屋里,希望独一多少都能吃些,可独一却不应答。
尔尔将卤蛋放到独一的怀中,卤蛋平时顽劣调皮,只顾着呼呼大睡,此刻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拱了拱独一的手臂,钻进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尔尔叹了口气,推门离开便找到了正在执勤的迦叶。
二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尔尔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质问。
“我说你和独一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弄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你们不是心里都有彼此吗?你们不是对方最信任的人吗?你知不知道她昨晚哭了一夜,你到底懂不懂她身上背负的东西?你不支持她,你还给一刀一刀刺在心上,酆都迦叶,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尔尔一股脑将自己心中的怨气发泄了出来,稍稍平静下来才发觉迦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僭越了身份,气势都弱了下来。
“我告诉你,就算你是三少君,我也还是要说的。”
“你说得对,”迦叶低着头喃喃说道,“都是我的错。”
“知道错了就去道歉!而不是任由错误扩大化!”
天色渐暗,独一依旧躺在床上,滴水未进。
尔尔进来劝说着独一:“你在床上呆了一日也不嫌闷得慌,走,我们出去透透气。”
独一还是一动不动。
尔尔见状,很是生气。
“我说你能不能有些骨气,不就是和那个银发小子断干净了吗?那你还在这里上心什么?!”
赫连昀在外头站了许久,见独一依然不为所动,索性进到屋里,一下子将独一抱了起来,也不管不顾独一在怀中挣扎就往门外走去。
“放开我,赫连昀!你放开我!”
这时候,眼前的点点火光将独一吸引,她痴痴地看着眼前。
小小的庭院张灯结彩,将头顶这一方小小的天空照得通亮。
易和装成卖糖葫芦的小贩站在旁边,看着甚是滑稽。
而其他的仆从或卖香囊或卖雄黄酒,都装成各类小贩。
赫连昀知道独一心事,为博美人一笑,与尔尔商量在院子里置办了这一切。
独一没有想到,他竟将整条街搬到了自己面前。
“要和城宵禁,只能勉强如此。”
此时,葵茵和愿儿拉着手从一侧走了出来。
灯火阑珊处,她们站在那里,如同天使一般。
愿儿稚嫩的歌声回荡:
风起了,
雨下了,
荞叶落了,
树叶黄了,
春去秋来,
心绪起伏,
时光流转,
岁月沧桑,
不要怕、不要怕……
那歌声,纯洁又空灵,仿佛一下一下敲着独一的心。
前世今生,她走了那么远,那么久。
曲罢,她早已泪流满面。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独一赶紧擦去眼泪,她走到葵茵和愿儿面前,俯身蹲下。
“谢谢你们。”
“我可是好不容易跟住持说了许久才能借了她们出来。”
赫连昀说道。
独一抬起头,看向赫连昀:“谢谢你。”
赫连昀深情款款地望着独一:“在我的家乡,端午又称‘女儿节’。”
赫连昀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那枚榴花簪,这簪子原本他早早便是要送给独一的。
他将榴花簪插上独一的发髻,那发髻上还戴着迦叶的桃花簪。
“家家妍饰闺女,簪以榴花。”
尔尔看着二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赶紧拉着葵茵和愿儿的手离开,见易和这个榆木脑袋还杵在那里,用脚踢了踢他,示意大家赶紧撤离。
不一会儿,花灯之下,只剩独一和赫连昀二人。
独一一愣:“赫连昀……”
“我属意于你。”
还不等独一继续说下去,赫连昀便脱口而出。
不等独一回答,赫连昀继续说道:“你可别看这支簪子看着素净,上面撒了夜萤虫的粉末,所以会在黑暗中发光。”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知道。”
“我想我该告诉你,我对你,别有居心。”
独一想着如此说明,赫连昀便会割袍断义,可他目光真挚且坚定地说道:“我不知你的真正目的,但若你想做,我一定会帮你。”
同时,想了许久的迦叶终于下定决心前去向独一道歉。
快临近独一厢房时,竟凑巧遇上了也正要前去的要和善儿。
迦叶看着有些尴尬,点头示意便朝前走去,而善儿却叫住了他。
二人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话,终于到了独一的厢房门口,而四个人便这样相见了。
花灯之下,站着独一和赫连昀。
另一面,迦叶和要和善儿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四人,相顾无言。
独一看着眼前的两人,立马别过头去,转身拉着赫连昀欲离开。
“独一姑娘。”
身后的善儿却叫住了她。
独一和善儿来到后院,独一开门见山地说道:“善儿小姐不知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
而前院的迦叶和赫连昀尴尬地站在那里,想着两位姑娘还要说上会儿子话便不约而同地坐了下来,这一坐二人都不屑地看向对方,迦叶立马起身,用法力将石凳推开一些距离,又坐了下来。
迦叶看着头顶上的一排花灯,又看着满院子的商品,忍不住挖苦道:“少城主还真是会花心思。”
“对自己喜欢的人自然要用心。”
迦叶戏谑地笑出声来:“殊不知,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熟能生巧。”
“你!”
“啊——”
一声尖叫从后院传来。
迦叶和赫连昀立马起身,他们刚来到后院,就看到一个怪物扛着独一和善儿一跃跳上了房顶,二人赶紧跟上,可那怪物身形矫健,一转眼便已越过几座房顶,朝着灵鸾殿前的天阶方向而去。
他们赶到天阶前,却被守候在此的王城军阻拦住了去路。
“无关人等,不得入殿!”
迦叶厉声道:“二位姑娘被怪物掳走,快让开!”
王城军却说道:“我二人守候在此,并未看到什么怪物,二位公子请回吧。”
眼睁睁地见怪物消失在灵鸾殿后,迦叶和赫连昀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双方的意图。
他们一个假动作转身离开,让王城军疏于防范,下一秒便拔剑相向,两两缠斗在一起,终于将王城军二人打伤在地。
此时,陆鸢和易和也听到了动静赶来。
“陆鸢,这里交给你了。”
“易和,好好善后。”
“是!”
迦叶和赫连昀说完便快步冲向山巅……
怪物扛着独一和善儿跃过灵鸾殿便钻进了诡林,那怪物全身布满毛发,身形魁梧,身穿铠甲,这也正是怪物出现时独一会听到金属碰撞声的原因。
独一一直想方设法进入这片神秘的林子,却没想到是以如此的方式。
只见这诡林树木丛生、参天蔽日,林中又多有瘴气弥漫,甚是诡异。
她赶紧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枚桃花服下,以阻碍瘴气侵蚀。
看向善儿时才发现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被瘴气所侵,她已昏迷没了知觉。
独一不知怪物掳她们要做什么,又要把她们带去哪里,她唯恐前方危险更多,于是施展法术直戳怪物的脊梁骨,怪物感应到了疼痛,停了下来,将独一拎了起来。
朦胧的月光透过树杈间的缝隙映照在他们身上,独一惊恐地直面着眼前高大的怪物,它的脸上也满是毛发,根本分不清是人还是妖魔鬼神,唯有那双眼夺目的红色在漆黑的夜中发着恐怖噬人的光。
那怪物将脸慢慢凑了过来,独一能看到那满嘴的獠牙上似乎还渗着血渍,她偷偷地凝聚着法力决定殊死一斗,没想到怪物用头一个猛击,独一瞬间昏迷。
滴答——滴答——
耳边,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
独一慢慢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天坑之中。
她吃力地爬起来,见四周并无怪物,暂时放下心来。
不远处,要和善儿躺在那里。
“善儿小姐,善儿小姐。”
善儿紧闭着双眼,没有答应。
独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善儿竟发起了烧。
要和善儿自小被养在深闺,养尊处优的千金之躯遭受如此劫难定是经不起折腾,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要赶紧将人带出去。
独一看向四周,唯有几条幽深黑暗的通道不知通向何处,看来,只有从天坑出去才最为快捷。
那天坑离地面有数丈之高,这对独一来说并不是难事,只见她一个飞身便到了洞顶,然而,竟不知洞口被加了结界,独一被反弹到了地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天坑,出口近在咫尺,却根本无法离开。
独一又回到善儿的身边,见她脸色煞白,一摸额头,更烫了。
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独一的桃花虽能解百毒,但善儿乃是冥界之寻常女子并不能服下。
别无他法,她只得运用自己的法力慢慢将善儿体内的瘴气逼出。
许久,善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独一姑娘,是你救了我。”
“别说这个了,你感觉怎么样?”
善儿慢慢坐了起来:“好些了,姑娘大恩,回去后必当重谢。”
独一莞尔一笑:“你好些了便好。”
气氛有些微妙。
“独一姑娘,昨晚……我已见过三少君。”
独一没有想到善儿竟会提及此事,整个人愣在那里,随即又马上强颜欢笑道:“那便好。”
“独一姑娘难道不想听听三少君是如何对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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