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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的妈妈黄静恬2
人面鬼心,鬼面兽行,真假参半,人言飘嗔,过往尘埃,命定落浮。
人生的悲剧,是由一场场的不幸堆砌而出的盛彩演出。
是口是心非的善意,还是做模做样的伪装。
待那位跋扈娇纵的二老婆离开后,被柴火木头砸的,头颅肿起大包的,态度本是战战兢兢又恭敬的婆子。
在二老婆彻底从眼前消失,且再难听到那婆子的声音后。
那和蔼又忠诚的胆怯模样,像是从面上覆盖的脸皮,瞬间被撕开,变成了个恶毒又龌蹉的模样。
“傲的很啊,傲的很,跟黄老汉那个被丢出喂猪的大老婆一个性子,都是个短命,长的还这么骚,也不知道在外面偷了多少汉子了,到时候生个娃娃,都不晓得是不是黄老汉的种。
这贱妮子下手真是重,等哪天落到老娘手里,不把你个二房的扒成皮喔。
倒是这黄丫头,真是贱命命大的个讨债鬼,饿了这么久都没饿死。
把她那个短命的老娘克没得了,现在又来克老娘,真是大丧门星生了小丧门星。
黄老汉也是插到女人堆,就出不来的到捞时子鬼,早晚被这么些个女妖精们吸了精气,死在她们身上的。”
一一的抱怨,一一的诅咒,那婆子枯槁的脸上在自己恶毒的言语中,兴奋的将干枯的脸皮子堆叠起来,脸皮层层叠叠如同楼梯般上下分层的褶皱,在哪婆子望向草垛上已经熟睡的黄静恬时,目光在不似又任何的耐心和温情。
便只是浓郁的因为黄静恬嬉笑的声音,而导致那婆子被二老婆发现,从而砸肿了头颅的迸发的怨毒和杀意。
被打压,被控制的太久,内心早已是扭曲分裂和嫉妒的。
即使造成如今痛苦的源头,本就是这黄老汉的过错。
可这个愚昧的,自私的布满怨毒和落井下石的村庄中。
那些被打压到体无完肤,却从未思考也从未被教导着思考着,被当做人,被作为人的她们,已经自身和她人都当做物件般,相互贬低撕扯,也从不怀疑,也从不指责,造就着一系列悲剧,一系列压迫的问题的本身。
她们过的太凄苦,也过的太折磨,在这个村庄中,男人不把她们人,同为女人的自身,跟个不把她们当人。
无休止的贬低撕扯,通过年龄通过长幼尊卑,去欺辱着那些跟她们相同而又更年幼的存在。
婆婆欺负媳妇,母亲打压女儿,无休无止。
而后在婆婆死了,母亲老了,新一轮的欺辱和打压,被丈夫们父亲们凌虐着,打压自己的婆婆和母亲的威权下,又会诞生出新一批扭曲病态的人,承受着与自己母亲和婆婆相同的命运,去继续打压欺辱着下一辈的媳妇和女儿。
那婆子也是如此,在村口嚼舌根的女人也是如此。
愚昧而软弱,不知思考,也不愿思考,就像她们的丈夫父亲将拳头痛苦砸向她们时,她们不敢反抗也不愿反抗。
只是一味的,安过过往上一辈的经历,以不需要付出高昂的努力和代价的方法。
就能缓解那份被压制被欺凌的伤痛,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比自己更弱小,又更无辜,同样没有还手能力时,将其死死打压折磨道麻木的,自己的媳妇和女儿身上。
所以,悲剧不断的重复,痛苦不断的进行,在这个群山包围的村庄,罪恶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可这并非绝望,总有人是清醒的,也总有人是敢于反抗的,虽是那微弱到随时会埋没的光,但只要有这份光,只要有这份抽刀直指问题源,拔剑更向罪魁首的勇气。
就如,那知晓是黄老汉出轨为根本问题所在,是黄老汉,而吵得翻天覆地的大老婆。
也如那,被娶回家面对初恋男方夹刁难毫不犹豫反击,面对黄老汉明明有妻有子,却欺骗她未婚未育,将她坑蒙拐骗娶回家的二老婆,虽会被愤怒冲了头,但同样会将自己的怒火和理智,直指着欺骗的源头黄老汉。
并不是所有人都愚昧,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软弱。
以善良为底线筑城的坚毅和勇敢,便是让那个时代被打压的女人们,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和光彩,不屈不饶而百折不弯。
敢于直视问题,敢于反抗强压。
是这座罪孽的村庄,这个愚昧的时代,所诞生的最具希望的闪光。
而这个村庄,这个时代,终究会被这点点星光,而不断凝聚出的新生的希望,去推动着去改变着。
那又是一场刻不容缓,有寸步不让的争吵。
比起黄静恬她亲娘,大老婆的傲。
这二老婆出生在一妹三哥的家庭,想要在这样的家庭存活下来,不仅仅是性格暴,更多的的行为狠。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所以,在黄老汉从外面吃完酒回来后,迎面撞上的,就是一盏砸到他脚边的茶壶水。
被热气烫的猛地后退,想要怒斥着是那个不要命的。
却看到正面的是自己刚娶回来,漂亮如神仙的泼辣老婆。
那张脸漂亮到,是黄老汉看到就走不动道的程度。
又是自己新娶的老婆,新鲜劲还没过,花的娶的钱都还没着二老婆身上回本。
自然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放在手心里捂着暖着的存在。
便也是丝毫不记得了,那个曾与他山盟海誓,又为他生了孩子,最后却被他嫌弃辱骂,自杀后,还被分尸丢到猪圈喂猪的大老婆了。
畜牲便是畜牲,人会了自己的尊严和理想,心底的那份善意和底线而感到痛苦,而会为其奋斗学习,但畜牲就是畜牲。
无论失去了多少,无论伤害了什么,它们永远,只会被眼前的利益和欲望操纵着,驱使着,不加反思,也没有痛苦全凭本能的活着。
这样的畜牲,只能带在畜牲圈里臭味相投,当真正遇到了问题和苦难,那些同行的畜牲们,便会等待那头将死的畜牲衰弱,而后一拥而上的将其分食。
但它们是畜牲啊,它们不懂自己未来的遭遇,也不懂自己是畜牲的行为。
它们没有思考,只是,也只能,全凭本能和欲望存活着。
所以,见到是这个美人尖尖二老婆动的手,黄老汉气也消了,人也好了。
那黄老汉便笑嘻嘻的,凑到二老婆的身旁,摸着那双白皙却又粗糙的手,眼底净是些赢荡下流的眼神,哄着骗着,问是谁让他的心肝宝动了这么大的火。
在那个年代,在那个村庄,有个像黄老汉这样没脸没皮又狡猾巧言的男人确实少。
尽管,已经是30多出头,在村内还有分尸老婆的名声,但黄老汉在村里面无论男女的名声都很不错。
除了这个村庄男人和女人“团结一致”从不把女人当人,更不把外地外村的女人当人外。
便都亏了黄老汉那张能说会道,是非不分又颠倒黑白的嘴。
欲望上头,为了跟女人上床。
黄老汉什么都能说出口,捡着什么好听的说些什么。
而这对于那些从未本尊重也从未被关爱的人言语,这几句轻飘飘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言语,便足以俘获住了她们那被伤害的遍体鳞伤而又渴望着爱与美好的心。
但这不过是是一个地狱趴向了另一个地狱,从一个火坑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不过是区别是,一个是布满尖刺,只有痛苦到被折磨到麻木的油锅;而另一个是裹上了虚伪和狡诈的蜜糖,在无限的欺骗和虚假的希望美好中,将自己当做养料食物被烘烤至死。
每个人都向往着爱与希望,善良与温暖。
但并不是每个人,在劈开那层人类的皮囊下,所包裹的仍是人类拥有的赤诚热烈跳动的心脏。
毕竟是嫁为人妇,也清楚自己家的家境。
对比大老婆家底气而养出的傲气和风骨,二老婆更多的是对现实打压后,不屈不饶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是在自己那张漂亮的脸和姣好的身材,以及黄老汉那尚未褪去的新鲜感。
确实算不上爱,但二老婆对黄老汉是寻找喜欢的,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蜜糖,也是真的有那么个瞬间,让二老婆感动,也让二老婆对生活有了期待和憧憬。
但她更是现实,她是从她的三个哥哥里面抢食殴打中活下来的。
所以,那些个甜言蜜语,在二老婆知道了黄老汉的本性时,便早已消散了。
二老婆很懂这个村里的男人。
不是在外受气回家打老婆打妈妈打姐妹,就是图新鲜感,沉浸在欲望里,喝酒打牌玩女人。
同样的二老婆也看清了。
这个村庄被无数代打压后,早已精神麻痹自私扭曲,充斥着嫉妒与怨恨,只敢欺辱比自己弱小的,那些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们。
但这番的清醒,二老婆仍无法逃离这座地狱牢笼,她没有能力也没有钱,除了这张还算是有些姿色尚未老去的脸和身体,二老婆一无所有了。
所以,在指望着,用那村镇男的结婚而改变命运的想法落空后。
二老婆也明白了,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但她自身也靠不住,她没这个能力,更没有那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能乘着机会,还年轻貌美时,找个舒服的人家嫁了,过个悠闲的日子。
于是,打从最开始,二老婆就不在乎,黄老汉在外面搞破鞋,也不在乎黄老汉有多少个三四五六七八。
她只是在乎,这个家能不能让她过的舒服,让她日子清闲些。
毕竟,二老婆从没想过要跟黄老汉生孩子,那同房完后避子汤,是一罐罐的往嘴里灌。
在这个村庄生下的孩子,男的愚昧贪婪,女的痛苦悲惨。
二老婆从不需要将自己的痛苦延续,或诞生出下一个罪孽。
她并不是手高于顶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能耐。
在这个村里的环境,就想二老婆想改变她孩子的想法,可其最终的命运便都是被身边人同化。
使得被教育后的思想,与现实完全相悖冲突下,而又无法逃离这片地狱般被恶意笼罩的土地的话。
只会使得,她未来的孩子们,痛苦的更痛苦,贪婪的更贪婪。
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更何况是她的孩子呢。
至少,她不会再将罪孽与痛苦传递下去了。
所以,她只是想在年轻时,快活些舒服些。
二老婆逃不脱这个村庄,也逃不了这个时代。
她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房子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同村庄里的所有人都隔离。
等舒服日子过够了,她就裹个凉席铺子,找个老林子等死。
被熊狼抓了吃也行,被摔倒山崖摔死了也行,只要不是死在这个村子里,她二老婆都是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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