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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4)
他收起荡漾的心神,趁剑尖还没有落地就一把抓起来,左手捏住剑面一招达摩剑法中的“一苇渡江”,右手以匕首刺穴法同时攻出。
这两招都能深中窍要、得其精义,“啪”的一声慕容康只震得左臂发麻,剑尖居然被云悠阳的黑剑轻描淡写地打弯,慕容康右手长剑不停,转眼换了六七门派的招数,招招精妙,左手弯曲的剑刃被他使将开来,竟然是单钩的钩法,众人齐声喝彩,既叹云悠阳剑法之奇魅又赞慕容康所学之广、反应之快。
却见云悠阳面带微笑,宛如妙龄少女采菱荷塘,又似御虚仙子拈花仙境,黑色长影漫天飞舞,慕容康转眼换了十数种兵器路数,招招精妙绝伦,却是半点效用也无,丝毫挡不开云悠阳那缥缈不定的剑影。
慕容康疾攻数招,稍稍将剑影逼退开两寸见机跳出战圈,叹道:“我认输了,这是什么剑法?”
云悠阳见他进退自如拿捏得当,也不由得暗喝一声彩:这人当真了得,必不是池中之物!当下手腕轻轻一抖,宝剑插回腰间说:“这套‘大自在天魔舞’剑法是我太师父一生最得意的武功,我也是初学,刚刚正用了‘花间游’一式。”
慕容康诧异地问:“才用了一式?”
云悠阳瞧他面色沮丧,心有不忍说:“虽只有一式,却宛如千招万式——因为此剑法重意而不重形,讲究自在随意、无形无定、无拘无束、意境在心、神发于外,虽然共有花间游、无定游、御风游、忘忧游和逍遥游五式却只有领悟的意境不同并没有招式的变化,我学了快一年勉强达到了御风游的境界。”
慕容雪笑着说:“大表哥学了三式,哥却连一式也打不过,嘻嘻——”
慕容康淡淡地笑着,别有深意地说:“能败在如此优美的剑法之下,倒也不冤了!以后有机会可得向表弟多多请教,还望表弟莫要推辞——”
龙吟望着他更加热切的目光,没想原想让他知难而退却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忍不住有些微微头疼了。
肃儿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但是目光却炯炯的望着云悠阳,这时拉着慕容康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慕容康笑着说:“这个可得你自己去给他说,我可帮不上忙!”他嘴上这么说当时说话时候却一直盯着云悠阳。
云悠阳心中也大致猜到了肃儿心里想什么,这么孩子天赋不错又喜好武功,再加上身世那么可怜,抛开慕容康的原因不谈他想求自己指点武功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过这孩子性格怯弱内向,若是老是这个样子,在这个兵荒马乱动荡不安的年月只怕武功再高都活不长久,所以云悠阳也不开口说话微笑着盯着肃儿,鼓励他自己说出来。
肃儿目光闪了闪,慢慢挪近云悠阳,犹豫了半天口中才期期艾艾地说:“云、云叔叔,我想、我想跟你学习武功行吗?”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脸已经红透了半边,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云悠阳的脸。
云悠阳坐下来一言不发的望着肃儿,那孩子见云悠阳不说话以为他生了气,心中慌乱嘴唇咬得紧紧地,手指不断地搅着衣服,云悠阳笑道:“怎么还愣在那里?你要我教你武功难道不该给我敬杯茶吃?”
肃儿猛地抬起头,没想到云悠阳竟是答应了自己,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迟疑,旁边慕容康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跪下来就要给云悠阳叩头。
云悠阳一把将他扶住说:“你已经拜了麟若表哥为师就不用给我叩头了,我教你武功你敬我一杯茶便足够,以后叫我叔叔不许叫我师父,知道吗?”
肃儿点点头,云悠阳笑着摸摸他的头说:“既然你要跟我学习,那我现在就教你第一招,你若是学好了可以受用终身——日后面对着关心你的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大胆的说出来,憋在心里别人是永远猜不到的。
有些人可能会因为你的出身、你的相貌之类的因素鄙视你,但是这种人是绝对不值得你去在意的,起码不值得你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的权利和机会!”
高肃怔怔望着云悠阳,半张着小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从小到大受过不知多少嘲讽轻视,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话,好一会儿后他眼眶渐渐有些红了,低声嗫嚅道:“云叔叔,我想、我想——抱你一下成吗?”
众人一齐笑了,云悠阳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在他白皙里透着红润的光滑小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说:“当然可以!以后在云叔叔面前就得像这样——想要什么就说,只要是合理的云叔叔都会答应你!
好啦,以后有空你就来云家跟我们一起练武就是,今天就和我们一起玩、一起吃好吃的!”
肃儿擦着眼泪破涕为笑,众人于是吃酒行乐至深夜,第二天一早柳段两家便要回去了,云严两家挽留不住只得依依不舍地相送,畅叙一番离别之意后便要分别了。
悠阳跟父母告了一声后送柳逸尘一直到了洛阳城外的小道,此时四下没什么人,龙吟拉过柳逸尘的手说:“贤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便在此分手吧,路上一定要小心!”
柳逸尘红着眼睛说:“龙大哥,我们好不容易一聚转眼便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会呢?”
云悠阳拍了拍他的肩说:“别难过,等我先治好我弟弟的病家里的事告一段落了,相信今年之内定能去玉柳山庄找你!”
柳逸尘眼睛一亮:“真的?”
云悠阳笑着说:“还能有假?我几时骗过你?”
柳逸尘嘴一撇说:“骗我是没有,整我却不计其数!”见云悠阳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感叹道:“你那个弟弟——长得好美!”
云悠阳一愣:“悠羽?呵呵,是啊,可惜身子太弱——”
柳逸尘横了他一眼说:“好了,就这样吧,我在家等着你来,你可不许失约!”
云悠阳笑道:“放心,君子之约,绝无食言!”柳逸尘拱了拱手便策马绝尘离去。
云悠阳望着柳逸尘离去的背影怔怔出了一会儿神,背后忽然一人不冷不热地说:“怎么?舍不得?”
云悠阳回头一看原来是慕容康,瞧他一脸懊恼和愤然的神色又听他说得跟捉奸在床一般的语气,云悠阳心下暗恼,不愿意与他起争执便不发一言要离开,慕容康更是恼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就这么不乐待见我跟我说句话都不肯?”
云悠阳冷冷地说:“表哥,你这话说得奇怪了,怎么是我不乐待见你?你若是好好跟我说话那便好好说,何必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惹不起我躲还不成吗?”
慕容康脸色一变,然后微微有些委屈地说:“对不起,是我一时失言——我瞧你们俩关系暧昧,一时忍不住吃醋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好好跟我说会儿话好不?”
“你——”见他这样龙吟反倒发不出火了,只是不冷不热地说:“我和我义弟一起共过患难情同手足,他要离开了我送他一下怎么就关系暧昧了?别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不堪!”
“我不堪?”慕容康声音陡然提高:“我不过是喜欢你而已怎么就不堪了?别人我不敢说,你那个义弟我却敢担保他心里对你的想法比我不堪十倍!还有你自己,扪心自问难道就对悠羽没有一点想法?!”
“你!”云悠阳怒发冲冠,“慕容康!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我义弟怎么不堪了?我对悠羽又怎么了?你喜欢我?你喜欢我怎么一听我不肯在下面就被吓退了?告诉你——想要我做你的契弟供你找乐子,门都没有!你要是再敢抱着这龌龊想法骚扰我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罢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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