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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牢笼
幽幽的话语,确切地把绪晶吓住了。
不等对方反悔,对方好奇的代价付出与否已经被斯拜德尔决定好了。
他不紧不慢地告诉绪晶。
“我是蛛族,却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主动捕猎,以前待在这里,都是靠猎物撞到我的网上才有一口吃的。”
蛛网是用餐的碟子,但绝不能是打猎的工具,那样对蜘蛛而言实在太丢脸了。
他没有攻击性的毒液,这是他天生的缺陷,最多只能在近距离麻痹敌人。不过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告诉绪晶。
“可那样在他们眼中太没用了,除非我自己滚,不然待在这一片地方捕食的我,除非饿死,不然他们不会有让我有布置好陷阱的那一天。”
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他尝试着留在这精心编织好的蛛网总会被暴力撕扯开来,付诸了几百次的心血永远被鄙夷他的同族玩闹般破坏殆尽。
绪晶亲身感受过斯拜德尔蛛丝的威力,不小心把内心的话说了出来:“可曾经捆绑住我的白色丝线差点就把我勒出血来了,又怎么能算作没——”
“靠喷射出的蛛丝倒是能够捕捉小型猎物,但是如果是在许久没有进食过的情况下呢?”
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
当时的斯拜德尔别说没有捆绑的力气了,就连制作出强韧的蛛丝都有困难,那段时期的蛛丝都是干瘪脆弱得让小型猎物一挣就断,身体只是日渐消瘦地恶性循环。
斯拜德尔伸展了一下背后的肢节,似乎伸懒腰那般一个个依次延展收拢,“所以我离开了。”
到森林以外的地方。
他能够凭借着自己以往派不上用场的慢性毒素把猎物带回家,慢慢地把猎物放置在他精心布置却无人打扰的蛛网上,每根丝线散发着健康的莹润都如同钢丝坚韧,只要缠上了猎物,就再没有挣脱逃离的机会。
也不会有同族强行扯裂他的网假借着看不起他的名义,把他辛苦守来的猎物抢夺而去作为惩罚。
不用花多少力气,就能吃上饱饭。
因为再也饿不着了,还养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他喜欢细细品味猎物的痛苦、口感、味道。
渡上了一层月光的斯拜德尔看起来暗藏的杀虐气息削弱不少,绪晶突然觉得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可怕。
他们都是被赶出来自力更生的。
绪晶不禁在想,所以当初斯拜德尔主动提出契约放过他,未必是因为自己突发奇想的珍珠奶理论,会不会是因为两人能够引起共鸣的遭遇。
懵懂的纠结之色在绪晶脸上一览无遗,斯拜德尔轻笑。
“别把我想得太好了。”
月光在斯拜德尔脸上笼罩出弥蒙的光晕,只是琥珀色的眼睛仍看得出透彻的渴望。
绪晶闻言立马收敛了同情的颜色,背靠树干:“嗯,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说:“我确实不是。”
早就在绪晶面前露出过獠牙的斯拜德尔压根不在意温文的形象继续破裂,他只是习惯了维持这副样子欺骗纯真的猎物,就像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那样。
顶着这样一张随和清润的脸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饶是绪晶这样厚脸皮的人都替他害臊得脸热。
热着热着好像有点不对劲。
与其说是他的脸很热......绪晶微张着嘴唇,有气无力地说:“我怎么感觉全身都好热...”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他在倒下前看向斯拜德尔,“又是你......”
蒸腾的粉嫩脸色如同被热水浇淋过的桃花,让绪晶整个人萎靡地艳丽了起来。
他晕乎乎地脚步悬浮,整个人软塌地倚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缓缓滑落到根部,内力有有股莫名的力量钻心地痒,给他强打了力气却无处发泄。
绪晶半倚半躺地倒在树根,腿肚子都在打抖,怎么都合不拢。
带着水汽的眼睛横向了站在一边的人,绪晶干涩地问:“你又给我下了什么。”
斯拜德尔一眨不眨地欣赏着这副夜间难得的美色,轻托了镜框,“我什么也没干。”
绪晶怀疑的表情出现了一瞬,很快又被身体的异状打消了,根本无暇去猜忌斯拜德尔说的是不是实话。
那人蹲了下来,打量着绪晶:“你进来这里有没有乱碰...或者吃了什么?”
绪晶试图让混沌的大脑思考,涣散地盯住虚空,半响才说:“吃了一个果子.......”
“什么样的?”
树根下的人忽而难耐地想要坐起身抵抗着什么,又只是不痛不痒地挨着树皮蹭了一下。
“红色的......鳞纹...先..先甜后涩......”
“......好吃。”思绪开始被迷雾搅浑的绪晶,还是在最后奋力地补上了评价。
“......”
听完感想的斯拜德尔了然地挑起嘴角,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果实没毒。”
“不过喜欢吃这个果实的赛佛拉蚁特别喜欢在上面交..合顺便补充能量,它们在果皮留下的体//液有催/情作用。”
绪晶呆愣。
连呼吸都滞住了。
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甚至帮他瞬间压过了所有热潮。
刹时整个人都从耳朵根火速蔓延烧开,闷热同时窜上脑仁又蔓到下方衣领间的锁骨,轰地一下双耳被重重地塞了两块湿棉花般发晕。
斯拜德尔话里面的每个字就像沉重的石头倏地压入湖底,溅起无数汹涌澎湃的水花。
绪晶的胸膛猛然起伏不定,气息顺着口鼻急急地喘着,垂着脑袋喷洒在自己脖颈,热上加热,“好...难受......”
难以启齿的感觉让绪晶翻来覆去只会说出这几个字。
衣衫一丝不紊的斯拜德尔,一派温和地凝视着和他神态衣着都迥然不同的绪晶,如同暗夜林间蛰伏的魔兽。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难受......帮...帮我。”不成调的话里还夹杂了几声呜咽。
头脑发昏的绪晶只会模糊地重复听见的字眼,“帮我......”
祈求的人眼尾发红,汗津都细密地布满了额头和肩颈,银发在莹白的月色下渡上一层光辉,本该清澈皎洁的瞳色却露出这样的情态,违背了他神圣高洁的颜色。
斯拜德尔含在嘴边的笑逐渐变了意味,听着一句句的“帮我”,忍了忍终究还是站起身,促狭地说:“神智不清不是最好吃的时候,我会忍耐的。”
“不过现下这个样子没办法把你带回去。”
“那几个家伙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斯拜德尔露出有些难办的表情,手指撑着脸侧。
绪晶挣扎的力度变大了,手指攥住地上的泥土留下划痕。猝然手腕一紧,唰地一下两只手被似曾相识的丝线索到了一起,没有支撑的绪晶更是歪倒了,整个人屈着侧躺在地上,用着满含春色的眼睛瞥向始作俑者,却没法责怪。
这回没有怜香惜玉接住绪晶的斯拜德尔耸肩道:“抱歉,现在还是不碰你比较好。”
手和脚都被彻底束缚住的绪晶依旧宛若被灼烧那样不安分地扭动,蛛线捆住的地方渐渐生成明显的红痕,甚至快要摩擦见血。
这下斯拜德尔真的发愁了,他按住鼻托轻声思考:“我的麻痹毒素说不定会和它相冲,绑着你也不行,该把你怎么办呢......”
手腕内漫出了一丝鲜红,沿着勒痕迹开始愈发变多。
斯拜德尔见状眼神微变,在娇嫩的肌肤被割出血前,即刻用蛛腿迅速破开了钳制住绪晶手脚的坚韧丝线。
终于解放地一摊,绪晶软趴趴地倒在湿润的泥土上喘得更厉害了,“帮.....”出口的话已经溃不成军。
拯救他的蛛腿还柱在附近,绪晶散漫的目光已经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迫切地想寻找一个依靠。
冒着寒光的黑色肢节看似冰凉,莫名对跌入火坑的绪晶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没什么力气地挪过去,把脸贴在上面,觉得不满足,嘴里含糊不清地嗫喏着:“不够。”
发干的嗓音钻进了斯拜德尔的耳朵——“..不...够.....”
黑色肢节的主人大发慈悲地往前一挪,让绪晶整个人得以抱着它,甚至如同溺水的人攀着浮木坐起了上半身,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上面。
全然不顾锋利,绪晶抱着斯拜德尔的肢节磨蹭,衣服都蹭破了,领口、腰腹、大腿处。
显露出暧昧的红痕。
火热深处的噬咬感让人发痒,绪晶始终觉得仍未满足,于是贴得越紧,就像长在了上面似的。
曾经十分惧怕甚至为他带来死亡阴影的镰刀,如今变成了让他舒爽得头皮发麻的救命之物,怎么挨挨蹭蹭都觉得不够。
斯拜德尔一直小心收敛着锋利的沿面,一边皮肉发紧地忍耐。
金色眼镜下是锐利的视线,紧盯着黑与白交错的画面,瞳孔压缩至极限——直到绪晶强靠着体内绷紧的弦终于断裂力气倾泄,刚刚捞出水面一般晃悠悠地倒下。
斯拜德尔也忍不住泄出一些没有去向的蛛丝,和地上瘫软的人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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