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喽穿到童话世界

作者:瑶望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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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


      目送随亦可上了摆渡车之后,贾臻真便有种惴惴不安之感。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直到晚饭时分,他看到带着饭菜进来的人不是随亦可而是管家,不安几乎到达了顶峰。

      管家被贾臻真的目光看得一愣,但他立即明白贾臻真这些暴戾的情绪是因为什么,连忙上前解释。

      “小随先生跟着国王去宫中了,说是给国王准备的生日花束打蔫了,他去给重新做一个。”

      “不可能!”贾臻真起身快步往外走,高耸的眉峰紧蹙,“他说了会陪我吃晚饭的。”

      管家敏锐地察觉到贾臻真的情绪不对,连忙放下饭菜跟上去。

      果然,他和司法署的人在主楼门口起了争执。

      贾臻真执意要出去,司法署的其他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面色为难地阻止着贾臻真的外出。

      见状,管家连忙冲上去拦在两方中间打圆场。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安保处有人跑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神情紧张,大喊着,“出事了,出事了!”终于让门前的混乱短暂安静下来。

      贾臻真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脸色很难看,“说!”

      那人被他的目光震慑,一时间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还是管家上前让他不要着急,慢慢说,他才勉强组织好语言,紧张地开口,“宫里的人传来消息,国王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司机为了躲避一个流浪汉,将车开进了绿化带,撞到了一棵大树上。”

      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车祸时造成的巨响就出现在耳侧,贾臻真拳头攥得死紧,勉强维持着镇定。

      “随亦可呢?他怎么样?”

      “说是伤到了脑袋,被带回到宫中诊治了。国王特意派人来传话,说小随先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贾臻真咬紧牙关,“备车!我要去皇宫!”

      但司法署的人怎么可能在没接到通知的情况下,放贾臻真离开,“贾先生!”

      十几个人站成一堵摸不透风的墙拦在贾臻真面前,“没有司法署的命令,贾先生不能离开主楼!”

      “如果我非要离开呢?”

      “那就别怪我们公事公办,出手伤人了。”

      “不至于不至于!”管家一听要伤人连忙冲了出来,他主动拦在贾臻真面前,耐心劝导,“小随先生定然不会有事的。贾先生好好想想,国王的护卫队向来专业严密,怎么会遇到车祸呢!”

      “并且您不是说,小随先生答应了您晚上会回来吗?小随先生又怎么会突然跟着国王去皇宫呢?此事有蹊跷啊!就算真的出了事,国王也不会放任小随先生不管的,很多事国王还得依仗贾先生呢!”

      贾臻真看着管家,努力寻回理智。国王今日来找他无非就是提出条件,想与他达成合作,推动镜子重启法案的落实。

      只是贾臻真觉得他的想法过于冒进,有可能会造成更多类似郭逑那般的流血事件发生,加之贾臻真本身就不想同国王牵扯太多,所以拒绝了他。

      贾臻真刚刚情绪上头,一颗心系在随亦可身上,一时间想不到这些。现在一想,国王此举,只是在拿随亦可要挟自己,与他达成合作罢了。

      所以他不会真的伤害随亦可,因为他并不想真的和自己鱼死网破,随亦可不过是他用来谈判的筹码。

      可,即便只是一点儿轻伤,哪怕只是存在受伤的可能,贾臻真都不愿意随亦可承受。

      他还是太大意了。他不该放随亦可独自送国王离开,他该跟着一起去的。

      贾臻真闭了闭眼,勉强压住翻涌的情绪,转身往主楼里走。

      “管家,把阿淼找来。”

      国王不就是想同他继续谈判吗?可以,只要能让他尽快见到随亦可。

      深夜的庄园万籁寂静,只有主楼二楼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贾臻真眉头紧皱,听着阿淼汇报这些天他的工作。

      自贾臻真被软禁在主楼之后,阿淼听从他的命令,一直在查找极端反对派在镜子国的各大根据地。

      这也是他们原先一直在做的事情,只是现在搜查的行动变得紧迫起来。

      书桌上摊着一张镜子国的地图,红笔勾划的地方便是目前已查明的极端反对派的各大根据地。

      “极端反对派人数众多,且流动性极强,想要一网打尽几乎是不可能的。”阿淼声音冷峻,“并且他们已经在秘密联系郭小姐了,说不定议会中的其他成员也会与他们有牵连。”

      若是极端反对派真的渗入到议会中,贾臻真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镜子法案的重启便更是遥遥无期。

      贾臻真盯着地图思索片刻,却淡淡开口,“这并不是坏事。”

      “郭冉最近如何了?”他看向阿淼。

      阿淼面色微变,垂头道,“郭先生去世那几天,她很不好,这些日子已经调整过来了。”

      “极端反对派的人不是在接触她吗?阿淼,你辅助她,让她尽快与极端反对派的头目搭上话。”

      “郭小姐并非一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阿淼犹豫,“您就不怕她真的和极端反对派联合在一起?”

      “郭老的辞别宴上,我曾和郭小姐聊过,她很支持镜子重启法案的推行。并且,她不是傻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不会和自己的仇人站在一起。”

      “还有,”贾臻真攥紧拳头,“派人告诉国王,他说的事情我可以配合。但我要尽快见到随亦可。”

      “好。”阿淼点头,看了眼贾臻真的神色,忍不住出口安慰,“宫里有人传来消息,小随先生只是轻伤,您不必太过担忧。”

      “知道了。”贾臻真坐在椅子上,对阿淼挥了挥手,“不用担心我,去忙吧。”

      阿淼看了贾臻真一眼,神色些微变动,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次日一早,管家接到安保处的消息匆匆往主楼赶。

      贾臻真像是早就知道般等在门口,他眼底青黑,精神颓靡。

      “贾先生,宫中派人来了,说是接你过去。”

      管家将一道信函交给门口司法署的人,他们果然不再拦着,恭敬地为贾臻真让路。

      贾臻真独自坐上去往皇宫的车。时间太早,镜子国还未完全苏醒,一路平稳安静,伴着阳光和煦,鸟语花香。

      许是确定马上就可以见到随亦可后,贾臻真终于安心。他在这温柔静和的氛围中阖上双眼,就这么睡了过去。

      宫门口有人迎接,依然是跟在国王身边的那位得用的女官。

      贾臻真拒绝了她先去同国王见面的提议,非要先见到随亦可才肯安心。

      女官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先带着他去到了随亦可暂住的宫殿。

      她其实有些心虚,因为昨天的车祸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在国王的计划中,他们会在回宫的路上让司机将车子开进绿化带,然后以司机疲劳驾驶为名对他作出惩罚,顺便给贾臻真一个交代。

      但昨天,在他们的计划实行之前,一个年迈的流浪汉突然冲了出来,司机躲闪不及,只能将车子开进了旁边的绿化带里。

      虽然国王最终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但主动控制车祸的发生和意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即便是神志清醒的国王,也在这次车祸中受了点小伤。而受到冲击更甚的随亦可,不仅伤了小腿,还撞倒了脑子。

      虽然医生来看过,说并无大碍,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好。

      可刚刚,这位女官听手下照顾随亦可的人说,随亦可半夜曾醒过来一次,眼神空洞,举止古怪。

      那人问随亦可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却被他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女官侧眸,看跟在自己身后的贾臻真。

      贾臻真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的步速明显快于平常,这让女官断定随亦可在他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若是被他发现随亦可的异常,那么国王的计划或许又要搁置了。

      女官闭了闭眼,在一处殿前停下,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随亦可还未起床,或者即便起床了也并无异状。

      “就是这里了。”她收拾好脸上的神情,对贾臻真恭敬说道。

      贾臻真点点头,抬腿迈进了殿内,“你不用跟了,让殿里的人也都出去。”

      “是。”女官忐忑应道,殿里的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贾臻真环顾四周,转身关上了殿门。

      这处宫殿本是为国王的亲眷准备的,不那么奢华繁复,反倒处处简约雅致,颇有意境。

      随亦可在窗边一张木质的大床上睡着,眉眼安静,只额间一块青紫看上去有些骇人。

      贾臻真在他身旁坐下,手掌抬起,为他挡住窗外的阳光。

      随亦可睡得并不安稳。贾臻真没坐一会儿,他便醒了,只是眼睛里满是困倦。

      他似乎没想到会看到贾臻真,含着水光的眼睛里透出欣喜。

      “贾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你怎么样?”贾臻真扶他坐起来,手指轻柔地在额头的伤处抚过。

      “没事的。”随亦可痛得龇牙,却还是笑道,“都是小伤。”

      他看着满眼担忧的贾臻真,突然想起些什么,“国王是不是拿我威胁你了?他要你做什么?”

      “没事。”贾臻真轻轻叹息,将人揽进怀里,“你没事就最好了。”

      随亦可乖顺地任贾臻真抱着,不多时又开始犯困。

      他小小打了个哈欠,却不肯睡,“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回庄园?在这里睡不好。”

      “等我跟国王议完事,就带你回去。”贾臻真拍拍他的肩膀,哄着他,“饿不饿?要吃点儿东西,还是要再睡一会儿?”

      随亦可从贾臻真怀里抬头,柔和的日光落在贾臻真苍白的脸上,让他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

      “还是再睡一会儿吧。”他主动躺好,又往旁边蹭了蹭,“贾先生陪我一起好不好?”

      “好。”贾臻真点点头,脱了外衣上床,胳膊虚虚搭在随亦可身上,“睡吧。”

      随亦可住在主楼的那些日子,他们一直这么睡,熟悉的姿势让两人安定了不少,没一会儿便先后睡了过去。

      梦境黑沉,将人拽入过往的深渊。

      随亦可睁开眼,阳光刺眼,耳边吵闹,身下的摇摇车前后晃动,无休无止。

      “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爸爸的妈妈是奶奶。”

      熟悉的儿歌让他从怔愣中回神,他垂头,看到一截细瘦白嫩的胳膊——不是他现在该有的模样。

      摇摇车还在晃动,他却身姿轻巧地爬了下来,迈着又细又短的小腿往旁边的书店里走。

      随亦可知道自己在做梦。

      自车祸发生之后,他每次睡着都会陷在同一场梦里。梦境过于真实,让他分不清梦和现实。所以才会在醒来后,拉着殿里的人问东问西。

      每次进入梦里,他都会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年幼的自己坐摇摇车,看书,或者睡觉,模模糊糊。

      他觉得这个梦是在告诉他些什么,但梦里的画面太模糊了,并且断断续续,很难连成一条完整的线索。

      但这一次,他的意识竟然就在这具小小的身体上,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清楚起来。

      他在梦里想,是时候找到这个梦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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