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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再见
能给这位大人添堵,也是极好的。
寻鹤声嘴角噙着笑走入那个小亭。
京城万里无一的老好人——寻大人,正坐在上座,神色冷厉地看着他。
“跪下。”
寻鹤声掀起衣袍,未曾犹豫就跪在亭内的石砖上,昨日下了雪,这石砖还泛着寒。
“你可知你招惹了何人?!”
“不知。”寻鹤声低头俯首。
“你...你!”寻大人指着他,气得胡子竖起来,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 ,碎片迸溅,刮伤了寻鹤声的手。
“那可是尚书的儿子,你怎么能惹他!”
寻鹤声垂着头,半分看不出怒气,他道:“父亲生气,将我送回上林关就好。”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寻大人气得脸上的肉都发颤。
笑话,送回去他的面子搁哪?
父子俩无一人说话,亭外的松竹影子映在地面上。
那竹影就落在寻鹤声面前。
为什么种青竹来着......哦,是因为高洁正直,这院子中最正直的,恐怕就是这竹子了。
寻鹤声想着,笑出了声来。
“还笑!你还有脸笑!”寻大人怒上心头,扬起手就要落下。
寻鹤声闭上眼睛,那熟悉的掌风并未落下,睁开眼看,寻大人正捂着自己的手腕,指缝正往外流着血,呲牙咧嘴说不出话。
活该。
寻鹤声嘘寒问暖道:“父亲可有事?”
寻大人说不出话,紧皱着眉头在小厮们的搀扶下走出别院。
待人走远,寻鹤声才站起身来,抬手将衣衫上的灰打落,抬脚走到桌案旁,拿起茶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京城内的风总是急的,风刮起,吹乱了寻鹤声的鬓发,他垂着眼,看起来极为乖顺。
坐在墙头上的微生泠玩着手中的石子,轻轻叹出一口气,早就料想到这寻府不是什么好地界,却未曾想寻大人对自己的儿子也是非打即骂。
算了,送佛送到西。
收了他微生景的平安结,就要保他平安。
“小景,何时回来呀。”腰间的镜子又响起,涒滩的声音里存着怨气,“再不回家,你阿妈就要去京城找你了。”
微生泠闻言一抖,抬头看向天,夕阳西下,时间果真不早了。
他垂头看了一眼正在品茶的寻鹤声,转身离开。
有缘再见吧。
寻鹤声将茶水吃尽,仰起头看向墙头,柳叶吹拂,那里空无一人,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北渚城内。
微生泠躺在小榻上,一口一口往嘴中送着糕点,手边摆着热茶,看着窗外落花,好不惬意。
“微——生——景!”
巨大的咆哮声从殿外连廊传来,微生泠连忙把糕点塞入嘴中,利索地翻身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副委屈做派。
殿门被人猛地推开,来者步伐平稳,却十分迅速,不过两息,一身黑色暗纹的衣衫停在微生泠面前。
微生泠微微抬起头,就见涒滩双手环抱看着他。
微生泠眼中含着泪,眼尾泛红,发髻松散,墨发落在颈间,好不委屈,好不可怜。
涒滩见他如此看着自己微微挑眉,怪不得那向来不好说话的妻子面对小儿子时总会心软。
“还知道回家啊——”这句话尾音拉的很长,生怕微生泠听不清。
“嘻嘻,”微生泠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阿父你日后还是要注意些姿容,这样大喊大叫太没有风度了。”
“呵,去他娘的风度,堂堂魔主——”涒滩毫不在意地一撇嘴。
“那阿妈该不喜欢你了,”微生泠扣着手指,漫不经心道,“这样也没关系嘛?”
涒滩一瞬僵硬在原地。
“小景呢?”殿外传来微生镜细腻的声音,微生泠连忙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衣衫就跑了出去。
“阿妈!”微生泠将自己砸入微生镜怀中,“——诶呀”
微生镜实实在在地打了一下微生泠的头,她话语中仅有半分埋怨,“你可知阿妈有多担心,日后万不可与阿妈断了联系知道吗?”
微生泠捂着自己的额头,瘪着嘴回道:“知道啦,小景知错。”
“哈哈哈哈哈,”微生毋若站在一旁笑得猖狂,“微生景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殿内的涒滩神色呆滞地缓缓走了出来,只不过站得笔直,忽视那神情也算得上是姿容如玉了。
“这是......”微生镜蹙眉道。
微生泠笑了一声,攀着微生镜的肩膀,轻声将始末都说清楚。
微生镜闻言无奈的笑出来,扯着自己呆愣的夫君走了。
微生泠直至目送母亲走远才缓缓松懈下来,微生毋若走上前来,开口问道:“你也察觉到了?”
“兄长,我不是傻的,”微生泠无奈道,“阿妈好像很怕我出去。”
微生毋若毫不在意的在玉阶上坐下,他道:“世上有一种花,见花便见过往,嗅花则窥未来,你可知晓?”
微生泠跟着坐在一旁,回道:“怎么会有这种花,如果真的可以窥见未来,那岂不是一生顺遂,无往不利?”
“说你傻嘛,你还不信,”微生毋若抬手在微生泠额头敲了一下,“如果知晓了就能改变,那还要天道做什么?”
“那世间因果轮回又算什么?”
“可若如你所说,那天道为什么准允这种花出现在世上,不该抹去吗?”微生泠天真无邪地问。
微生毋若闻言一瞬瞪大了眼睛,连忙捂住微生泠的嘴,左看右看,生怕被别人听见一二。
“这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小心死无葬身之地。”微生毋若压着声音警告道。
微生泠连忙眨眼,表示自己知晓了,微生毋若这才把手松开,随后轻声道:“阿妈是苍梧花妖。”
“苍梧花又怎......你是说!”微生泠一下缓过神来,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快掉出来,十分震惊。
微生毋若点点头,道:“你方才问为何不抹去的花便是阿妈。”
“我也是后来偷听才知道的,你可知阿妈为何不让你出北渚。”
“为......为何?”
“你,”微生毋若认真道,“会死在北渚外,万剑穿身,好不凄惨。”
微生泠一瞬被吓个半死,尚且年幼又从未有过什么不顺之事,在宠溺中长大的小公子哪里听过这种话。
“兄长......”
微生毋若一下笑出声来,手拍着微生泠的腿大声嘲笑道:“骗你的哈哈哈哈,你还真信了,不过就是你年纪太小了阿妈舍不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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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更晚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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