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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一次看江最戴止咬器。
楚妄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样的工具他曾经在沧月楼拍卖奴隶时见过,那是压轴出场的东海少有的鱼人一族,拥有在日光下波光粼粼的鱼尾和迷惑人的歌喉,但生得青面獠牙,脸上用止咬器固定住。
戴止咬器,代表这个生物随时随地都会产生危险。
“看什么?”江最被盯久了,哑着嗓子问。
楚妄清问:“为什么戴止咬器?”
江最言简意赅:“易感期。”
Alpha的易感期不像Omega的发情期一样频繁,甚至有时一年都不会发作一次。江最等级高,即使信息素紊乱,也依然能压制,鲜少发作。相对的,Alpha等级越高,易感期发作起来也更严重。
看来处理联盟三一六医院事件的这几天,精神力消耗过度,这才导致江最的易感期即将来临。
“所以,你是打算去隔离的?”
江最:“嗯。”
楚妄清拆开包装,将药丸塞进嘴里,低头将那片铝箔卷成一条,他暗自纵起鼻子嗅了嗅,有淡淡Alpha信息素飘过来,紧绷多日的身体得了舒展,放松下来。
安静了一会儿,他再抬头,看到江最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
江最的长相与小时候一般无二,只是五官更加深邃硬朗,睡梦中眉头仍有拧不开的忧愁。
那场梦的血泊仿佛染在了他的眼角。
再看江最,楚妄清无名地心揪起来,他挪了挪屁股,朝江最那边坐过去一点,轻声喊他:“江最,你睡着了吗?”
开始江最没理,但过了几秒,妥协一般睁开眼睛,垂眸看他:“我说睡着了,你就会老实不动吗?”
“江最,我们好久不见了。”楚妄清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夜里低热所残留的不适,“说会儿话,好嘛?”
江最挑眉:“想说什么?”
楚青想问问。他所梦到的那些场景是不是真的,还是受白石的影响,产生了一段凭空捏造的记忆。
但临到嘴边,楚妄清却忍住了,他转而问:“那块白石派上用场了吗?”
“缺口修复好了,只是污染物泛滥,医院那片区域的建筑都需要重新修整。”
联盟三一六医院是江家家主给江最手下打理的私产,也是他作为指挥官所管辖的区域。两头跑了这么多天。确实很辛苦。
“你呢?”江最问,“岑郁南带你去看我母亲,她的情况是否有所好转?”
楚妄清实话实说:“你母亲的病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我能治好你母亲的身体,但却不能保证短时间内让她苏醒过来。”
江最眸色平静:“所以你让岑郁南找的那种花,就是是幻境中所见的无忧花,对吗?”
“没错,也正是因为如此,寻到无忧花的机率并不大。但是我听岑郁南说你的母亲是受到了剧烈的精神力波动。
我想如果能找到那个人,从他的精神力方面入手,也许能从根本上找到治疗的方法。”
类似于你受了伤,伤口因何法术造成,这法术又出自何门何派,追根溯源,总能找到术法上的疏漏。亦或是以毒攻毒,总有法子去试。
可江最没说话,他的睫毛微微颤抖,深深呼出一口气。
空气中Alpha信息素骤然浓稠,激得楚妄清视线一晃,跌靠在椅背上时口中的药丸险些卡在喉咙里。
变故突生,江最的止咬器边缘的红色警报灯闪烁,发出滴滴的声响。
与此同时,江最的手机铃声响起,楚妄清瞥见联系人是江最的专属医生。
“江少爷这边显示你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信息素直线上升这并不利于您安全度过易感期。”
请您控制情绪,找到离您最近的抑制剂进行注射,您的定位我们已经收到,在我们赶到之前请保持理智,寻找一处封闭的地方等待。”
楚妄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让江最重新陷入到痛苦的回忆中,他能闻到此刻空气中苦涩而又隐隐躁动的气息。
于是他二话不说摸上江最摁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手:“我不问了。江最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深呼吸!”
宽而大的手掌冰凉彻骨,但额头发烫,上面细细沁出一层薄汗。
江最的瞳孔也在正常和竖方两种形态中来回转变,他垂下脑袋,粗喘着气,反握住楚妄清的手,用几乎要将人捏碎的力道将人扯过来。
“抑制剂……在前面的柜子……”
江最用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命令楚妄清,余光瞥见Omega被自己捏得发红的手腕,他内心挣扎着想松开,但手心接触的皮肤上面残留的微乎其微的信息素都让他舍不得松开半分。
在梦里见过,就该知道江最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性格。知道这一点,楚妄清倒还镇定,顾不上手腕的那点疼痛,趴在江最的身上,用另一只手去够前面的柜子。
纤细的胳膊顺着江最结实的大腿,在黑色的训练裤的衬托下更加白皙。整个身体被泡在阿尔法信息素里,勾住最底下的抽屉时指尖都在发软打颤。
好不容易将柜子拉开,三五排抑制剂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且各个型号都有。楚妄清原地傻眼,询问江最:“刚才医生有说要用哪种型号吗?”
重复问过几次,江最目光游离在楚楚妄清许久才缓缓回到对方的眼睛,回应时脖颈的青筋暴起,蔓延到锁骨才从胸膛震出声音:“HL-2号。”
楚妄清一愣,抑制剂的型号前面主要用来区分用途,后面的数字则用来表示强度。数字越小,针对信息素的波动所发挥的强度就更大。
“HL-2号?”
“我平时就用这个,死不了。”
江最盯着楚妄清手里的抑制剂,有些烦躁的直了直身体,颠得楚妄清朝后滑到他的膝盖。而后他从楚妄清手中拿过抑制剂,歪过头,动作迅速地直接将针头扎进了他的腺体。
楚妄清瞳孔骤紧,大脑来不及思考,便一把夺过江最手中的抑制剂,看着针眼处咕咕往出冒血。
他很是恼火:“江最你不要命了?往腺体上扎,稍不留神那可是会死人的。”
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的腺体上面都会遍布丰富的神经和血管,它们联系着身体和信息素的平衡。楚妄清曾在星际网上看到过一则关于Alpha明星在片场意外死亡的新闻。
那件事情的起因便是在拍动作戏时,群演的刀失了分寸,砍在了Alpha的腺体上。Alpha登时摔倒在地,浑身抽搐,都没来得及送上救护车便一命呜呼了。
楚妄清忙手忙脚地用手去捂。
“腺体上扎针起效更快。”江最倒是一脸无所谓,“你应该不希望让我在这里进入易感期,那样你才是不要命。”
Omega在Alpha易感期中会不会要命,这个问题楚妄清并不清楚。但是他清楚,这样高强度的抑制剂所产生的副作用会比易感期本身要痛苦百倍。
若是两区的指挥官死在了他的身边,他也是活不成的。
再说,严格意义来讲,相对现在还没有进入易感期。
楚妄清深思熟虑。
他想,最起码要撑到他们安全抵达实验室。
于是楚妄清凑近捧住江最的脸,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止咬器上,鼓起勇气:“这不是有现成的,比抑制剂起效更快的方法吗?”
这次换江最愣在原地,他微微蹙眉,眉眼压下来时眼角和眼尾缝隙陷得更深,形成一扇圆弧状的雀鸟形状,与潜伏卧藏的狐狸相仿。
“那方法是用吻的?”
楚妄清不敢去看江最的眼睛,心虚地避开视线。他是存有私心的,毕竟这些时日他也被波动起伏的信息素所煎熬着,痛苦不堪。
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小声问:“那你用吗?”
这么弱弱的问着,但手已经肆无忌惮的摸上江最下巴上的止咬器,试图寻找到一个开关,来解开这个碍事儿的东西。
但是越急越慌,越慌越乱。
他实在找不到开关。退而求其次,盯上了江最腺体那处还在冒血的伤口。
刚要低下头,便被江最抢先一步箍住他的下巴,对方的指腹摸着他下颌骨的那节骨头,用力摁下去时有些发酸发涩,迫使他微微半阖的嘴唇紧闭起来。
明明胸膛起伏难耐,暴躁的信息已经染红了江最整个脖颈和耳廓,但他轻笑着,神色仍旧云淡风轻,靴头抵在柜门,将其踹回去,腾出更多的空间让楚妄清的脊背靠住前排的座椅。
江最说:“用,怎么不用?”
“可是……它打不开。”楚妄清有些难为情,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对这档事有些急不可耐。
虽然,它足够诱人。
江最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拨通了刚才那位医生的电话。
楚妄清靠在江最的肩膀上那边的对话是一清二楚。
“江少爷,您的情况还好吗?我们大概还有十分钟能赶上您的车。请让司机迅速找到最近的停车站。”
“你们不用过来了。”
江最仰起头,感受到怀里omega身体的温度,两人贴得很紧,内心的某处被填得满满的。
“还有,把止咬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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