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番外]临渊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小包在旁气愤愤地冲口而出，“皇上他……怎么会相信呢？”
　　韩琪面色凝重：“我也觉得十分奇怪，皇上虽然年少，但向来明断秋毫，从不会轻信一方的言语……不过比起这个，还有件更麻烦的事情。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今日祭典中上面已经正式下旨，要立临江王的幼子为太子。”
　　小包吃惊道：“这件事居然成真了？”
　　慕容明珠眉头紧锁，满心的郁愤不平。对于谁当了太子，他其实不怎么在意，但这种莫名其妙的冤屈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不行，我不能坐视那老家伙一个人胡言乱语。我要亲自面圣，去为自己还有柴大哥他们辨清事实。”
　　“万一皇上不相信你的话怎么办？明珠大哥，这样太危险了。”
　　慕容明珠满不在乎地摸摸下巴：“总比呆在这儿坐以待毙来得好。我好歹也算是朝廷亲点的武官，在外这么久，也正是该到了回京述职的时候了。到时候把实情一一奏上，就算皇上不能尽信我的话，也会对石靖有所怀疑吧。”
　　韩琪赞赏地看着他点点头：“慕容大人所言有理，智胆双全实在难得。如今对手的动向模糊不清，我们与其在下面担忧，不如索性把这笔糊涂账捅到明处，说不定反而会有转机。”他说到这里沉吟了片刻：“只是目前威远侯窥伺得甚紧，这面圣之事，恐怕还要费点功夫。”
　　“您可有什么好办法？”
　　“老夫一时还没有良策。这件事暂且放过一边，今日约你来此，除了为躲避石靖的耳目之外，还有位故人想要见你一面。”
　　“故人？”慕容明珠神情疑惑，自己在京师并没有什么熟人啊。
　　话音才落，只见里间门帘一掀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走了出来，到慕容明珠跟前微微屈身行礼。慕容明珠连忙还礼，觉得眼前之人隐隐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倒是落落大方，微微一笑道：“慕容公子安好？小女子冷雨，昔日曾与主人和家兄在东京街头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她这么一说，慕容明珠立刻恍然大悟，那日她一身塞外民族的衣饰打扮，而今日却是做的寻常汉人姑娘的穿着，因此一时才没有认出来。
　　“原来是冷姑娘啊，我常听起你主人担忧你的事情，如今见你安然无恙，他总算可以安心了。”
　　冷雨低头黯然道：“小女子听信人言犯下大错，早已没面目再见主人。如今苟活于此，也是为了报答丞相的恩义而已。”
　　原来冷雨受郭放所制，被派到石靖身边，名为助手实为卧底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石靖其实早已知晓，却一直不露声色，待她利用价值耗尽之后便下了行刺韩琪的命令。若是成功的话，不仅可以顺利除去这个眼中钉政敌，到时还可将罪名推到郭放身上；若是失败，就当是失去了一颗棘手的棋子，借丞相之手将她除去，一举两得。没想到韩琪手下制服她之后，不仅没有杀她，反而还治好了她身上所中之毒。冷雨感怀恩德，便自愿留在丞相身边，供他驱策。
　　“石靖与辽国高层一直有来往，但都是通过郭放这个中间人来传递信息的，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慕容明珠思索道：“听冷姑娘的意思，我们要抓到他通敌的证据，岂不是难上加难？”
　　冷雨摇头：“这倒未必，小女子这里有件东西，请公子一观。”
　　慕容明珠从她手中接过丝绸卷轴，徐徐舒展打开，见是一副普通的水墨图画。上面墨迹混乱，氤氲不清，笔法也很拙劣，只能隐隐看出画的似乎是山水之类的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名家手笔。他迷惑地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冷雨。
　　韩琪在旁解释道：“这幅画冷姑娘先前给老夫看过了，据她所说，是郭放令她秘密保管，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石靖与郭放一向是面合心不合，两人之间相互提防已久。我和韩丞相分析过，既然郭放对这幅画如此看重，上面必定有能够揭发石靖秘密的证据。”
　　慕容明珠又仔细将手中的画反复看了几次，仍然找不出什么端倪。心想恐怕自己这愣头青是解决不了了，除非是先生那种心上比常人多生了几个窍的，大概才能参透，又或者是……想到这里内心微微抽痛，连忙将杂念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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