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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主城区不比郊区，本就是最大最繁忙的地方，开着的宠物店不说两百个，也至少有一百个，而找一家废弃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为了防止五人如无头苍蝇般乱窜，魏谨生特意将整个区划分成五块，一人找一个，看似方便许多，但每一块的区域也不小。
连蹬个小三轮也要骑断腿，更别提徒步了。
孟芜和魏谨生两个警校生走些路自然没什么问题，天天精力旺盛的苏乐葵骑了个自行车也还算潇洒。
可以一路晃到委托社的莫辰只是微微吃力，唯一有大问题的就是这个长期窝在家里不想动的一级宅女，云曙。
走路走不动，自行车又没学过，只能靠毅力，准确来说应该是微不足道的面子，和硬的要死的嘴，撑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小云姐，你没问题吧？”孟芜的声音从耳机另一端传出。
“我怎么可能有问题？”云曙继续嘴硬。
孟芜道，“行吧。”
又走了很久，天上的太阳已经跳下了山崖，天空笼上暗纱，光线逐渐削薄。
云曙的脚实在走不了，干脆坐在了路边，“我这边发现了废弃的宠物店！”她听见苏乐葵的声音传来。
而后又紧跟着几个人说出同样的话，“我这里也有。”
废弃的宠物店这么几个，谁又知道到底在哪家？
天色已暗，肚子又咕咕作响，交换了宠物店的位置，几人便就汇合到一处吃饭。
吃饭的地方也是接地气，吃的东西亦然。
五个人就这么蹲坐在马路边，一人一杯关东煮，狼吞虎咽的啃着吃。
“这么多家，我们怎么知道人在哪？”孟芜咽下嘴里的贡丸，问道。
“分头行动吧，一共三家，两个人蹲一个，怎么样？”魏谨生提议，“我自己看一个。”
四人一齐点头，拎着吃了一半的关东煮就各奔东西。
莫辰和孟芜两人像是看门兽，各坐门的的一侧，时间过去，进去兜了一圈，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云曙坐在阶梯上，苏乐葵一人踱步，嘴里不自觉嘀咕，时而云曙也搭上两句，大多数都是苏乐葵单方面的聊天。
一人待着的魏谨生便也更加无聊，她低头拨弄石子，连踢个两脚都有些趣味。
夜色更浓，可依旧无一丝动静，死亡预告好像只是孩童开的小玩笑般，没有什么可信力。
时间终于划到死亡预告单上的凌晨一点，魏谨生总算察觉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然回头，黑影快速溜出，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再去追时，已经不见人影。
“来我这里吧，凶手已经跑了。”魏谨生平静道。
她仰头看，“嘟噜噜宠物店”几个字映入眼眸，像是被自己的不敏锐气笑，她弯了弯嘴角推开门。
宠物店内多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是原本检查时没有的，很快她便就发现了藏在狗毛堆里的尸体。
尸体体型很小，就是个孩子缩成团的模样，身上穿着血红色的斗篷，里面又是极其贴身合适的田园风小裙子。
她的脸没被藏起来，但被厚重的血污覆盖，看不清楚面貌。手臂脖颈处处可见病态的惨白。
魏谨生并未再看，她轻轻在尸体脸上蒙上了一层布料，便倚在门框上等其他人来。不久苏乐葵同云曙就提着解剖箱赶到。
苏乐葵取清水替她清洗了脸颊，熟悉的面容一览无余。
她沉默片刻，开口，“小魏姐，你知道她是谁吗？”
魏谨生摇头。
“丁宁。就是那个自杀未遂，进了医院的丁宁。”苏乐葵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
魏谨生道，“又是一个。”
过不了多久，孟芜和莫辰也来到。“死者身份能确认吗？”孟芜问道。
“能。”苏乐葵回答。
“谁？”
“丁宁。”魏谨生淡淡开口。
屋内瞬间又是一片沉寂。
莫辰看着冲击力极强的现场，还有格外突出的红色斗篷，思绪里一根微弱的细线将三个案子连在一起，总感觉似曾相识。
“我总感觉这个现场好熟悉。”莫辰呢喃道。
“小莫，你……”孟芜攒了一堆的话却欲言又止。
魏谨生直接问，“哪里熟悉。”
“都很熟悉。”
不过没有时间给她们继续思考莫辰口中的“熟悉，魏谨生立即布置下任务，“我和小莫去一趟丁宁的那家医院，乐葵和孟芜查死因。小云这条街的监控能搞出来吗？”
云曙点头表示可以。
又是一样的分头行动，一样的分组方式。
告别后，莫辰跟着魏谨生就先行去了之前丁宁住的医院。
走进住院部，里头一片寂静，或许是都在睡觉的缘故，只见到一位护士坐在门厅。
“您好，我想查一下丁宁的住院记录。”魏谨生上前开口。
护士狐疑的看了她们一眼，“你们是？”
“我们家亲戚。”魏谨生微微一笑，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说着瞎话。
护士点头，在电脑上搜了一段时间便把结果展示给她们。
“让小云姐查是不是也差不多？”莫辰问。
“当然。”魏谨生道，“不过来这里还有别的事要做。”
可苦于凌晨的住院部没什么人可以调查，两人只得坐在大厅里等着，盼着天快些亮起来。
另一边的苏乐葵那里，她们蹭着车到了殡仪馆，大半夜却喊过来的工作人员心情都不大好，苏乐葵更甚，谁都不想一早上就和尸体近距离接触。
她往嘴里塞了两个薄荷糖，用来保持清醒，也顺手往孟芜嘴里放了一个，“进来帮我。”她说道。
“你哪来的薄荷糖？”孟芜跟在后面问。
“我从小云姐口袋里拿的。”苏乐葵一边穿解剖服一边解释。
“我明明不是法医，怎么和法医一样天天在解剖室。”孟芜提着相机，仰头抱怨道。
苏乐葵戴上手套和口罩，说道，“你有小魏姐的沟通谈判能力吗，你有小云姐的电子技术吗，还是你有小莫的亲和力？”
“你只有武力值，所以来帮我。”苏乐葵走进解剖室，“还有，你又不解剖，你抱怨个什么劲？”说了一堆，她其实只想说最后一句。
孟芜自知理亏，被怼的哑口无言，默默的乖乖的就跟在后面拍照。
解剖的差不多，苏乐葵道，“死者丁宁，性别女，年龄8，体长120，体重36千克。”孟芜拿着纸笔快速的记。
“无明显伤口，在右手内侧发现针孔，直径约为5毫米，算是大直径了。经确认，死因为失血过多致死。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上午十点点至下午四点。”苏乐葵道。
“死者衣服是死后穿上的，又是同一风格的玩偶小裙子。最特殊的就是她那个红斗篷。”
“那不是一般的染料，这是白色的斗篷用人血染成的。”苏乐葵神秘道。
本来胆子就不大的孟芜，闻言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往后退两步，又被苏乐葵扯回来，“等一下，还没说完。”
“检测结果显示，斗篷上的血液属于丁宁。我推测是凶手用大直径针，抽取了丁宁的血液，染成红斗篷，并导致丁宁失血过多而死。”
这么一说孟芜的心又是一惊，把资料简单整理就一并发给了魏谨生，不敢多提一句。
此时已经过了八点，住院部终于鲜活了起来。莫辰看了结果，顿觉毛骨悚然，来不及说些什么，她赶紧跟上魏谨生的步子，去找当时丁宁的主治医生。
“丁宁吗？她在你们走后两天就出院了。”医生说道，“说是她爸嫌住院费太贵就提前走了。”
魏谨生顿感一股火冒上来，又平复下去道，“那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好像经常精神错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她妈妈走了太过于伤心吧。”医生说，“就是总是记不清事情，可能留下来什么后遗症了，你们最好再带她看看。”
可是没有下一次了。莫辰低头自顾自想着。
魏谨生又问，“有没有除了我们以外的的人来见过她？”
“没，没有啊。”医生不解，“她很快就走了，还没完全恢复呢，没住几天。”
魏谨生只好点头，一看挂钟，见时间差不多，便就离开医院，带着莫辰又去了丁宁家。
丁宁家里只有她的父亲丁恒一个人在，又是同样的浓烟缭绕，从书房里飘散出来，丁恒就坐在电脑前吞云吐雾。
魏谨生用力敲门，也等了好一会儿才开。
丁恒慢悠悠出来，眼底一片青黑，像是很久未睡。
“又是你们？”丁恒上下打量着两人，“又来干嘛？”
“宁宁在吗？”莫辰装作无所谓的模样轻声道。
丁恒随便一看，道，“不在，可能出门玩了。”
“出门玩了？”魏谨生皱眉看他，“你多长时间没见到宁宁了？”
“不记得了，她一个人又出不了事情。”丁恒不管不顾的说着，“你们要找自己找吧。”
“她已经死了。”魏谨生冷冷的对他说。
“死了？”丁恒轻松一笑，转而又遗憾，“真是可惜，收不到彩礼了。”
“那是你女儿吧？你怎么光想要钱呢？”莫辰被气的差点崩出泪水。
魏谨生拉了拉她，“别管他，先查吧。”
两人不再理丁恒，径直走进丁宁的房间。
和上次来时一样，几个玩偶摆在床头，里头还漫出一丝悠悠的香，一本本书端正的摆在书柜里，桌上也是整整齐齐，但却铺上一层灰，想来是很久没住了。
一幅画倒是特殊，被用画框好好的挂在墙上，还有毛巾的擦痕，定睛一看，就是莫辰画给丁宁的那一幅。
莫辰看两眼就不愿再开，随手拨出一本书，翻开一页，突然呆在原地，书页里是一个提着篮子，披着红色斗篷的小女孩穿过森林，题目叫做“小红帽”。
莫辰终于记起来为什么如此熟悉了，那是曾经读过的童话。
莫辰把书页展开给魏谨生，魏谨生脑海里断开的几条线终于开始连上。
第一个沈嘉的案子，“纺锤成型，诅咒永落。”指的便是“睡美人”。
第二个姜晚的案子，“沉鳞附体，溺于池塘。”就是“小美人鱼”的故事。
终于有了新的进展，两人赶趟似的回委托社，路上就迫不及待的把东西全部说出。
委托社里，苏乐葵和孟芜早就从殡仪馆里回来，已经躺在床上开始睡昨晚没睡的觉。
凌晨就回的云曙自然睡饱了，她坐在餐桌前敲着电脑查些什么。
如此一算，魏谨生和莫辰是最后到的，而且一到就赶上了中饭的时间。
几天都没见过正经中饭，魏谨生还是决定放弃泡面，自己掌勺，也给足了休息的时间。
比如此刻的莫辰，刚刚沾到沙发就睡着了。
委托社里终于又冒出来烟火的气息，总算是有了人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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