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是白月光

　　第49章
　　也是在今日，商行司随行来的众人，才真正得知楼家于南州意味着什么。
　　徐照行试探问询：“宋县令今日所言，谢某受教了，斗胆问询，倘若楼家若涉及大逆不道之事，该当如何？”

　　宋培安想都不想一口回绝，“怎么可能，楼家绝不会这么做，谢司主未免过于杞人忧天了，为今之计，还是谢司主尽快想出如何劝说楼家的办法，将迎夏节定下才是重中之重，再过几日便是中元节，到那个时候也不好办呐。”

　　送走县令后，池在苦着个脸寻求司主的意见，“司主，这该如何是好？”

　　楼家跟南州关系紧密，徐照行也没个办法，再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事情因我而起，若想迎夏节顺利开展，我亲自登门赔礼道歉，请楼家出面，解决迎夏节的危机。”

　　“可是司主，那楼家有问题，若放任楼金银出面，继续搅弄风云，私盐案迟迟没得进展，楼家是唯一的机会。”

　　“迎夏节是南州风俗，幕后之人有嫌疑，我们也不能剥夺旁人期待的快乐，迎夏节为的不光光是楼家，更重要的是南州百姓，咱们在监管上多多上心，度过此次，楼家盯紧了，总会露出马脚。”
　　徐照行吩咐池在留在商行司，带着李承绪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徐府跑腿的小厮便到了。
　　“上官，我家管家派我来寻谢司主。”

　　“谢司主刚有事离开了，你若不急便可在这里等等或者说给我听，瞧瞧我能不能帮上忙。”

　　“没别的事，管家说让我来找谢司主，是因为对门钱家的大女郎来了，按理来说应该去找我家郎君的，但我家郎君不在家中，偌大南州城，也就只有谢司主跟我家郎君交好，能找到他。”

　　“原来如此，我确有耳闻，不过钱家女郎找徐郎君想必不是什么要紧事，等我家司主忙完回来，我帮你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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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来望整理好明日需要送出去的单子，吩咐店里小厮记住，谢寻却来了。
　　还带着礼过来了，“我找你们东家，方才去了疏雪园，管家说人不在园中，四下搜寻无果，只好来寻你了。”

　　只来了两人，看上去并非来找茬的，态度还算恭敬，金来望便唤来一只金乌，将信绑在脚上，“我也并非时时能找到我们东家，南州城太大，找人不方便，东家防我们有事找不着她人，便给我们掌柜一人配了一只金乌，金乌聪慧稍加训练便能寻人传信。”

　　金乌传信的事在南州本就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聪慧的金乌难寻，楼家是有人专门训练，前期投入成本较多，不如训练白鸽方便。

　　金乌在天上盘旋几圈，隐匿在云层中，它飞啊飞啊，穿过云层，最后落韶院的水榭旁的海棠树上停下。

　　海棠树下的老杜正清理池塘里的杂草，瞧见金乌落枝，唤来陈阿婆，“陈阿婆，你来瞧瞧。”

　　取下金乌足上的信件，心中说商行司谢寻去到琳琅铺子，点名要见东家。
　　可东家现在正在对门徐家，陈阿婆唤来薛定，“你去对门徐家跟东家说谢寻在琳琅铺子，避开点人。”

　　薛定出了大门，担心被人监视，饶了路，最后去了徐家后门找人。
　　进了徐家，在下人的指引下，一路来到将庭院，见到了自家女郎。

　　钱明光瞧薛定来了，怀中沾了海棠的叶子，心下了然，主仆二人走到旁边没人的地方说话。
　　“铺子那边出了何事？”

　　用金乌传信时，她担心自己在钱家人面前，不好判断是何事，于是跟院中人交代，若她不在院中，来寻她时一片海棠树上的叶子。
　　每次金乌都会歇脚落在树上，她也明了是当面说还是背人说。

　　薛定道：“金掌柜来信，说谢寻在琳琅铺子等你。”

　　钱明光摸了摸手上拿着的机关胖鸟，胖胖的鸟儿张了张木头做的喙，又扑棱扑棱翅膀，“他终于坐不住来找我了，当初我为了过户可是跟在他屁股后头四五天，这次第几天，想见我，没门儿，我现在有别的要紧事，回去告诉他，就说我今日不便，不见。”

　　“不见？”
　　“是的，不见。”

　　金来望担心谢寻怀疑，还主动把回信递给他看，“我骗你作甚，谢司主，咱们东家今日怕不在城中，忙着出去谈生意，所以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谢寻交还信件，拱手告辞。
　　路上他与李承绪分析，“我看楼金银不是不方便，而是不想见，她知我见她所为何事，故而拿之前我怎么对她的方式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咱们要想见到她，这些天怕是有点难喽。”

　　“三顾茅庐才请得诸葛孔明出山，你两这梁子结下，你不是三顾，要比诚意，恐怕得六拜。”

　　“可不是。”谢寻叹气，“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外头的太阳火辣辣的，烤得人迷迷糊糊地犯困。

　　钱明光趴在石桌上打盹。
　　刘叔说是去寻人，但找个徐照行的时间也太久了。

　　她小憩醒来，发现徐照行早已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机关胖鸟在研究。
　　睁眼的时候，机关鸟就飞了起来，在头顶扑腾着翅膀盘旋。

　　“我当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别致的小玩意儿，就连宫中都不曾见过！”说这话的时候，他仰头目不转睛地追随着飞舞的胖鸟，眼眸亮晶晶的，言语间满是赞叹和惊喜。

　　祝余帮钱明光揉着趴得有些酸痛肩膀，的钱明光依旧趴在桌上，盯着徐照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我听说你在等我，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眼瞅着机关鸟要掉下来，他赶忙伸手去接，放在桌上，扭动发条，胖鸟却在桌上一边走一边扑翅膀。

　　徐照行也趴在桌上，刘叔和祝余去厨房端消暑的绿豆沙去了，周围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两人看着东走西闯的机关鸟，渐渐有些分神。
　　夏日融融，环境变得氤氲起来，偶有清风拂面，吹得竹帘作响，混着两旁外的沙沙作响的柳树，一点一点淌漾进满心的缝隙里面。

　　彼此失焦的目光重新凝聚起来，最先看到的是对方明亮的双眼。

　　“徐照行。”
　　“嗯？”
　　“你别生气了。”

　　徐照行垫着下巴的手臂一阵紧绷，藏起来的手不自然蜷缩成拳，他耳朵瞬间红了起来，搓了搓鼻子，连带鼻头都微微泛着红色。

　　他率先别过眼，“我哪有生气。”

　　“小时候你心中有气，不也经常消失。”钱明光依旧凝望着对面人的侧脸，头头是道跟他分析，“许久未见，我也是在今日才反应过来，你跟小时候一样，生气了就玩失踪，你说说，为何突然生气了？”

　　她跟徐照行一样，却又不一样。
　　从小身边有爹娘陪伴，所以她对旁人情绪的感知并不敏感，有时候甚至称得上神经大条。
　　但徐照行却是相反的。

　　爹娘常年不在身边，他比旁人自卑敏感许多，即便身边有疼爱的祖父，并不能弥补缺失的亲情。
　　所以后来两人认识后，钱明光教他如何伸出利爪，去对付伤害他的人，不需要讨好无关紧要的人，充满恶意对他不善的人更不需要。

　　以至于后来南州双霸的称号一直流传在同窗同辈之中。

　　这份敏感和脆弱，在她离家的十年间更加轻易的体会品尝，可正是缺失的这十年，她忘记很多从前的事，正在慢慢觉醒，同时也在告诉她，并不能仅凭幼时的了解，就轻而易举猜透一个年满十八少年郎君的心思。

　　对不知道的，她只能主动去问，期待对方能告诉她自己不知道的事，“徐照行，你可以告诉我吗？”

　　咚、咚、咚……
　　心跳声真的好大。

　　徐照行喉.咙滚动，吞.下疯狂分.泌的唾液，心跳声依旧如行军打仗之际传来震耳欲聋的旗鼓声喧嚣的在心里，头颅里疯狂地席卷没一寸神经。

　　让人大汗淋漓。

　　明明……
　　明明是控制不住的。

　　“不是寻乐子。”
　　忐忑且小心翼翼地。

　　钱明光怔怔望他。

　　徐照行低下头，纠结半晌终于再次望向她，很是笃定，“我来找你，是出自朋友的关心，也不全是关心，而是……”

　　而是……

　　“而是，你于我而言是最最重要的朋友，我来寻你并不是看你病重同情可怜你，也并非拿你寻乐子，找开心满足并不存在怜悯心，绝非逢场作戏，因这份情谊在，我只是想让蓁蓁你明白，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少年目光灼灼，比夏日更要炙热，裹挟着山呼海啸的真诚，猛烈地向她的空谷袭来。

　　“我从未赌气，近日有眼线缠绕，我不得不暂时不去打扰你，与你划清界限，本想着等他们离开再来找你，只是没想到你来了。”
　　他听到钱明光在家里时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十年前她亦是在等他，那次分开一别就是十年。

　　所以这次，不管在干什么，他都要来找她，“蓁蓁，我不会再跟你赌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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