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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江姩随意地吃了几口菜,伸手端起一旁的杯子正打算喝口水,却不防对面的陈云安突然出声。
“阿姩这次的期末汇演准备演些什么?明天似乎就是上交表演名单的截至日期。”
江姩这才想起这件早已被她抛之脑后的事情,她忍着方才呛水时喉咙中的痒意,轻咳一声,“明天吗?这几天忙得都忘记这件事了呢!”
陈云安蹙了蹙眉,神情颇似有些遗憾的样子,“要是昨天不交那张表就好了,这样还能跟阿姩你唱对双簧,多有意思啊!”
江姩白了陈云安一眼,没接她的话茬。
陈云安无趣地撇了撇嘴。
一旁的徐柠也才想到这茬,她凑到江姩耳边建议,“要不我将你加到我报名的节目中,明天我就去和辅导员说一声。”
江姩看着徐柠眉头蹙头的痕迹,很是为她担心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期末汇演又不是不能一个人,表演一个才艺也是可以的吧!你不用担心有着十八般才艺的同桌我好吗?”
江姩语带轻松地婉拒了这个提议,这段时间,她经常能看到梁实初来找徐柠,似乎就是为了汇演的事情。
她们两人已经准备了好一段时间了,她如今插进去算怎么回事,既然当初是两个人之间的组合,说明并不合适三个人参演。
否则徐柠一定会问她的,再说,她并不将期末汇演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可老天似乎不这样想,不想让江姩这样地混过去。
第二天上午课程结束后,江姩正打算将昨晚随意挑拣的一首钢琴曲发给文艺委员时。
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道群消息
——江姩同学放学后请来办公室一趟。
江姩点开了本班的群聊,仔细地翻看了群聊前面的内容,可得到的只是一头雾水。
辅导员的这段话上方并未有关让她去办公室的因由。
手指随意按了右侧的关机键,屏幕瞬间变得一片漆黑,连同那早已打好名字的钢琴曲,淹没在黑暗中,再无发出的可能。
与那首《错过》的钢琴曲不同的是如命运交织般地相遇。
嘈杂的走廊,错乱的脚步,似相遇的前奏,咚咚咚的敲门声,让门内的人翩然回头。
视线在此刻相逢,顾让看见江姩后,原本惫懒的神情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看着女孩一步步走近,停至他的身侧。
“哈哈,江姩同学来啦啊!方才正要和顾让同学说呢!如今你来了正好,不用多费了那几分口舌。”
辅导员王进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江姩疑惑地朝顾让看去,见顾让摇了摇头,似是自己也不清楚的样子。
江姩这才正视着王进,看这位辅导员要说些什么!
“我带的这三个班中,就江姩你和顾让同学还没有上交期末汇演的节目,今天叫你们两个过来,就是想着将你们凑在一起表演一个节目。”
“前段时间你们不是一起参加了一个综艺,还演了一部戏吗?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一定十分地熟悉,也有了几分的默契了吧!”
“你们两个合作,还不需要磨合期,简直是天公作美啊!”
江姩闻言蹙了蹙眉,她的这位辅导员怎么说话这么不着调,天公作美也是能用在她和顾让身上的。
她可是清楚,她一遇到顾让就倒霉的好吗?
“辅导员,我其实更想一个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咳——以,我同意和江同学合作。”
男生的声音清冽好听,又掷地有声,倒是显得江姩自己十分的做作和小气。
江姩瞪了旁边的顾让一眼,可对方直面前方,似乎并未注意到她,江姩别开了脸去,不再看顾让。
狭小的室内,无人注意到那飞快的一瞥,以及男人嘴角缓慢勾起的弧度。
“江姩同学啊!顾让同学都同意了,你看这——”
辅导员一脸的愁容,摊着手,似十分无奈的样子。
“江姩同学,主要是系里两人参演的节目太少了,不会花太多个人时间的,表演个睡美人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王进还欲再劝,忽然听到一声,“可以。”
也许是字句太短,王进一时还未回过神来,只是张着嘴重复了一遍,“可以——什么?”
“老师,我可以和顾让同学合作,只是参演的作品可能还需要考虑几日。”
王进终于缓过了神来,连忙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你们慢慢想,不急。”
看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前,木门缓缓地合上,王进这才缓缓吐出口气,
唉,要不是陆家那位要来,他哪里需要这样委曲求全,方才那两位最近不是在网上炒cp炒得火热嘛,正好借一下热度。
低温的室内,口鼻中的呼出的浊气缓缓升空,遮挡了那双贪婪的眼眸。
门外,江姩朝身旁的顾让看了一眼,“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
“我若是说不想听那个人说的废话,你信吗?”
江姩摇了摇头,“不信。”
顾让抚了抚额头,垂眸朝着江姩笑道,“真的,我今天头疼。”
江姩闻言笑了笑,也不知到底信没信顾让的这套说辞。
江姩抬眸看着顾让那有些苍白的脸色,这才记起前天晚上顾让在医院里照顾她,昨天晚上可能也没有休息好也说不定。
一时之间,她倒真是有些愧疚于顾让了。
也许是想到了这一层,她看着身旁的顾让,总觉得他身形似乎瘦削了很多,羽绒服套在他的身上觉得空落落的。
“你一会还有课吗?要是没课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让皱着眉,看着十分郁闷的样子。
“不会吧,你还真有课啊!真倒霉。”
眼看着就走到了楼下,江姩正想要摆手和顾让说再见,右手却被男人的手心紧紧地握住。
男人的掌心很凉,凉的江姩方一触到时,本能地缩了下身子。
“顾让,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要回宿舍了!”正说着这话,上课铃声就如及时雨般在耳边回荡开来。
江姩挑了挑眉,斜眼看着顾让,神情似乎在说,上课铃都打了,某个倒霉蛋还不打算去赶过去吗?
只是手腕刚一脱离了男人的魔掌,就又被人给抓住了,“江姩,我照顾你照顾的都生病了,你难道不应该看顾我几分。”
江姩想要再次甩开顾让,却不知这人一个病患,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这次竟然甩不开了。
“顾让你这是什么意思,胁恩图报?”
顾让松开了握着的那只手,轻咳了两声,“怎么,你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吗?”
“不喜欢。”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陪我一起上课好了,要是我中途发烧晕倒,你正好可以还了这个恩情。”
也不知是否是冷气灌入了口鼻,顾让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弯腰咳个不停。
“你是得了肺痨吗?一直咳咳咳。”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太过难听,江姩不由闭紧了嘴巴。
她伸手扶住了顾让,“教室在哪?我们快些去吧,教室里有暖气,应该会暖和些。”
也许是如今的顾让还未成名,还未成长为揽获各大奖项的影帝,江姩总是忽略了他会演戏的这个事实。
咳声渐缓,男人的神情有一瞬的精明闪过,可转瞬又变成了虚弱不堪的模样。
好不容易走到了第三层,江姩看着顾让有些气喘的模样,真想说,“少年,回去休息吧!”
可惜顾让一定不会同意。
身旁又有一人从她的旁侧经过,她们的速度真的太慢了,江姩不由有些着急。
她侧头看向顾让,“你上的课在哪一层楼,如今都走到第三层了。”
顾让闻言侧头示意江姩朝前看江姩顺着顾让的目光看过去,是方才越过他们的那个人。
那人戴着眼镜,手拿着厚重教辅书,年约40岁的样子。
耳边突然穿来低沉的嗓音,不同于办公室内的清冽,带着几分沙哑,“那位就是今天上课的老师,就在三楼。”
果然江姩再次朝前看去时,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三楼拐角处。
两人到的时候,打了声报告,台上的老师看了一眼就让她们进来了。
教室内的空位很多,江姩随意地挑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顾让也紧随其侧。
座位里侧的一位女生对着江姩友好地笑了笑,“你们运气真好,李老师今天有事,来的有些迟,今天不需要点名呢!”
江姩闻言朝那位女生笑了笑,道了声谢谢。
那位女生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地摆了摆手,脸都有些红了。
江姩看着女生桌子旁那本厚厚的课本,再看看她和顾让桌前空荡荡的一片,有一种坏学生的既视感。
偏偏身旁的人毫无所觉。
江姩今天的身体也不比顾让好上多少,早晨的那两节课并未休息好,室内的暖气打得很足,她很快就又困倦了起来。
前面坐着的是一位很高大的男生,将江姩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不得不说,也许江姩方才选择这一处的位置,心里是否有着这一方的考量也不好说。
可到底还记得方才说过的话,她是来看着顾让的,是带着任务来的,她不能这么没出息。
可当她当到旁边那听的一脸聚精会神的顾让,什么顾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头一点一点地低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无人注意的地方,男人的注意力也早已偏转了方位,或者说,从未有过偏转,女孩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
她睡得并不舒服,头有时扭来扭去了。
顾让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女孩的睡颜,悔恨与喜悦交织碰撞着,他不该这般自私的。
若不是他,也许如今她早已躺在温暖的大床上。
他将右手伸过去充当女孩的靠枕,男性的手掌到底要宽大些,很快女孩的脸颊靠在了宽阔的掌心处,徒留女孩那细腻雪白的手掌搁浅在桌侧,很快,那瓷白的手掌便似握住玩具般,握住了男性的手腕,蹭了几下,脸颊内侧又凑近了几分。
那温热细腻的肌肤触感激得男人的掌纹颤动了几下,如山峦般的纹路蜷缩着,似火山喷发般,蒸腾起细密的汗意,黏合在皮肤交接之处。
重力下的骨峰处早已磨出了红印,看起来好不凄惨。
都说美猴王压于五指山,是何等的惨状,可若是五指山对上如来佛的重压,照样是不堪一击,度秒如年。
喉间的痒意在多次压抑中汹涌而来,顾让急忙用左手紧紧捂住了口鼻,压抑的沉闷声消散于指缝间。
他小心地看了旁边的江姩一眼,女孩还在沉睡,他没有吵到她。
直到喉间的痒意得到了缓解,他这才轻喘了几声。
顾让垂眸看着那个抱着他的手腕安睡的女孩,笑了笑。
眼眸中的温柔溢散开来,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委屈,”我是真的不舒服呢!可惜,你最初却不肯信我。”
他凑近了女孩几分,热气扑到了女孩粉嫩的脸颊上。
可很快他又远离开来,只听男人小声道:“我大概是感冒了,还是不要靠你太近了。”
讲台处的挂钟一点一点地推移着,下课铃响起时,江姩困倦地捂着嘴打着哈欠。
眼神瞥到身旁的顾让,对方低垂着头,注视着掌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旁都是杂乱的说话声,脚步声,江姩伸手推了顾让的肩膀,“顾让,课上完了,走吧!”
耳边只听到低低地嗯声,眼看着顾让站了起来,江姩也起身离开。
两人走到了教室门口,江姩正欲像之前那样轻挽着顾让的手臂,谁知刚靠近,就被他给避开了。
“我已经好多了,不需要你再扶着我了。”
江姩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顾让蹙眉看了一眼酸麻的手臂,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攥了又攥,才将那酸麻的知觉压下了些。
在他们身后,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关着电子白板,课前早已放置妥当的点名册此时摊开着,风抚摸着墨色的字迹,并无被称作顾让的人登记在册。
这堂课多了两个蹭课的学生,无人发现,正如今日课堂逃课的学生也无人揪到一般,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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