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山水[FB同人]

作者:青山栖迟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预定终生(正文完结)


      夏燥热又绵长,对于从前的岚昔来说,总是如此。

      今年的夏却在收尾时如闸刀下落,顷刻被斩断,当岚昔发现秋突然就来了时,程元轻已经回军营数日。

      与程元轻这反复的别离,岚昔却一次不如一次习惯,她总觉得,每一次的离别,都在损耗着她们为数不多在一起的机会。

      十月之秋,溪枫的第一片红叶,是程元轻发现的。

      那天,她们刚刚结束游山踏水的日子,两人争辩起紫更山漫山遍野的红枫同溪枫哪个更好看。

      来到溪枫跟前,两人想与她们在紫更山看到的红枫做对比,却不想因这地界湿热,溪枫的叶依旧碧绿如常。岚昔兴致缺缺,直接坐在一旁,程元轻却在溪枫下将眼神翻来覆去,终于让她找到了一片不识季节的红色枫叶。

      “看,是不是比那紫更山所有的枫叶都好看。”程元轻将红枫叶摘下,递到岚昔面前。

      “或许吧。”

      岚昔颓靡的声音总算让程元轻发觉不对劲,她歪着身体,将头凑到岚昔面前,突然冲她做着鬼脸。

      “程元轻,你真的很讨厌!”岚昔被程元轻逗得哭笑不得,当下又侧过身,不想让程元轻看到她脸上多变的表情。

      “怎么啦,从紫更山回来的路上,你便有些闷闷不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程元轻靠着岚昔席地而坐,环上岚昔的纤腰。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同你争辩什么。”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看这次回来,那聒噪的鹦鹉都开始叫你大笨蛋了。”

      “说起那鹦鹉我就来气,凭什么所有人它都叫得恭恭敬敬,到我这儿,不是坏蛋就是笨蛋,哪天给它扔路边,让它流浪街头。”

      “不许转移话题。”

      “哦…”程元轻想说我这是顺着你的话接下去的,但她偷偷观察到,岚昔的眉,比起刚才,已舒展了些许。

      一时间,程元轻又陷入无比的自责中。想起来,岚昔的性格其实非常小孩子气,很爱撒娇,却从不会无理取闹,更多时候,她在程元轻面前,都在尽量克制自己的言行。

      若自己是男子,那无论她的撒娇还是撒泼打赖,都会无所顾忌吧,正因为岚昔太聪颖,知道自己身为女子同样有一颗不算坚强的柔软内心,所以很多时候,岚昔的耍赖,皆点到即止,她亦是在小心翼翼维护这段感情。

      程元轻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有同她差不多能力之人来替她的职位,她才得空回到王城与岚昔见面,并在程元柔的撺掇下,带着岚昔离开了宣极王城,游遍了外界的名山秀水。

      本该是一次十全十美的行程,可美中不足总刁钻行事,岚昔想看程元轻穿女装的心思被无处不在的眼线打断,她们兴致勃勃地带了好几套裙服就这样在箱子里躺了一路。

      程元轻对此很自责,她对岚昔表明,如今边围小国活动频繁,许是因为骊召与宣极的联盟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不光他国,朝内、甚至连军营都多了不少跳梁小丑,自己亦是整日活在监视之下,容不得一点行差踏错。

      岚昔当时明显失落的表情让程元轻在心里发誓,一定会让她看到自己穿女装的样子,无论用何种方式。

      她们的最后一程游览地,便是塞北极为出名的紫更山,那里有着漫山遍野的红枫,不同于溪枫的是,紫更山的红枫,叶小而密集,树干纤细,远不及溪枫雄厚的枝干。

      程元轻便道:“这漫山遍野的红枫加起来,都不及溪枫十分之一好看。”

      岚昔反驳道:“不,它们很好看,很好看。”

      “比溪枫还好看?”程元轻抬着眉,试探性地问道。

      “比溪枫还好看。”

      这般肯定的回答,让程元轻心里生出些委屈来,溪枫是自己千辛万苦从骊召国运到将军府后山的,可岚昔此刻却对这些野枫赞誉有加,甚至比过了溪枫,她一时间无法看透岚昔。

      程元轻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之人,对于岚昔半藏半露的话,她从不会做过多假设,她信任岚昔胜过自己,所以她觉得,在适当的时机,岚昔定会解答她的疑惑,她要做的便是等,如岚昔等她一般。

      几个月后的某一日,岚昔主动提起要喝酒,程元轻惊诧提醒她,同自己喝酒,可讨不到半分巧,岚昔便言:“你不是妻管严吗?现在我说的话为何不听?”

      “听!听!听!”程元轻连忙点头,“我现在便吩咐人去拿酒。”

      结果自是岚昔喝得烂醉,程元轻夺过她的杯子,在她最后的清醒里,说道:“小溪,若是今年冬天如期到来,我一定带你去真正的落雪下,携手共白头。”

      “好,拉钩,不许骗我!”

      岚昔的醉话格外动听,程元轻却将泪洒进酒杯里,像涓涓细流汇入大海,悄无声息。

      将岚昔抱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程元轻便拿起酒瓶,坐到床榻上,独自对着浓厚的夜,品无法令她陶醉的酒。

      岚昔醉酒时,断断续续地对程元轻说起,她那时不是不喜溪枫,只是溪枫像是旧物,可无尽缅怀却不必有何留恋,所以她将赞赏全都给了紫更山的红枫,并不是因为它们真的比溪枫好看,而是因为,这是同元轻一起的山水之程,我便觉得,此间任何风景,超凡脱俗,无可比拟。

      -

      骊召国与宣极国因为程元轻的功劳如今亲如一家,密不可分,两国之间距离又不远。唇亡齿寒的道理人人都懂,而强强联合才是最为致命的。

      骊召国雄厚的财力与宣极国强大的军力如今集合在一起,边围小国为此感到了强大的威胁,他们逐渐密谋联合在一起,群起而攻之,战事接连不断,持续了一年半。

      在过去这一年里,程元轻一逮着机会,便跑回骊召国或宣极国去见岚昔,两人时常月下饮酒,岚昔烂醉而眠,程元轻借酒思愁。

      而程元轻能如此轻易离开战场,得益于那位救场及时的能人——池丘泞。

      如今的骊召国与宣极国,已密不可分,池丘泞也加入了战场,成为不亚于程元轻的精锐将领。

      两人之间在军营一开始相处关系颇为微妙,但许是因为战场的血性使然,他们渐渐成为了不再互生嫌隙的好友。

      池丘泞同程元轻说,自己从小便爱慕岚昔,但你是我钦佩之人,我希望看到岚昔开心幸福的样子,这件事看来似乎只有你能做到,所以我会真心祝愿你们。

      -

      八月,刚结束完东边临海的战事,宣极更西边又战事丛生,像是一场急剧的拉扯战。

      程元轻与池丘泞经过了一年多的磨合,在战场之上,已十分默契。

      这天,天闷热异常,行至山林间,程元轻与池丘泞兵分两路,因为对地势不熟,加上丛林里突生迷雾,大军摸索不清方向,遭遇了伏击,死伤数百,天也开始嘶吼着落下骤雨。

      凭借多年在丛林摸索的经验,程元轻很快便想出对策应对危机,借着丛林的迷雾和突降的暴雨反干扰敌方,杀出了敌方的包围圈,却不想陷入了新的危机——他们已迷失了方向,再莽撞行进,很容易再度闯入敌军阵营,造成更多的伤亡。

      “将军,天色变了。”一旁的士兵提醒正低头沉思的程元轻,她抬起头,一片不算浓烈的辉光穿过四面八方的浓雾,映照在所有人的身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程元轻问道。

      “估摸着快日落时分了。”

      “日落,落日,落日熔金…”程元轻猛然想起岚昔同她说的话,“虹…快,快去找虹,虹在东方。”程元轻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抬头,将目光穿过厚厚的迷雾,开始找寻传说中能带来好运的彩虹。

      “程元轻,当你看到落日熔金时,请一定看向我在的方向,那里会出现彩虹,它会给你带来好运。”

      暮光越来越强烈,金色的迷雾中,天边的七彩虹圈隐隐约约浮现,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那里是他们的归家的方向。

      “小溪,我看到了。这是你带给我的好运。”

      这场持续了一年多的战事,程元轻从东极之海一直打到西岳山林,也没能在冬天来临之前结束。

      山林寒凉,一夜暴雪,掩盖了血色战场的所有痕迹,程元轻坐在军营的帐篷里烘着暖炉,桌上静静躺着一个刻满花纹的铁筒,此时的它正无比安宁地休憩,沐浴着暖炉祥和的微光。

      营帐外一声鼓动,暖炉里的碳火蹦了出来,碰到冰凉的地面,顷刻间便熄灭。程元轻眉头感伤,感伤碳火激烈的消亡。

      她还没有等到池丘泞从骊召国回来,没等到岚昔的信,只等到了如期而来的冬天和骤然将起的战事。

      当池丘泞快马加鞭赶赴战场的那天,一场滔天的阴谋在这个寒冬腊月里如火焰山的浓稠熔浆爆发,倾吞了一切计划里的筹谋。

      外敌易守,内贼难防。

      在最后的危机时刻,手无寸铁的程元轻取下从未在战场露面过的软剑,软剑离身,直直指向对面曾与她密切共事许久的所谓袍泽。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个后手。程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其实,早在几年前,我便知晓了你的身份。”

      程元轻举着软剑的手丝毫没有动摇,眼神里却出现了片刻不安。

      “现在,该叫你程妹妹了吧。”

      “叛徒,你没有资格说话,受死吧。”程元轻听到那人的话语,原本的心软荡然无存。

      眼前这人,留不得。

      “我是叛徒,那你是什么?欺君之罪,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欺君?谁?我吗?我可不会傻到去告自己的御状。至于你,没机会了。”

      又是一番激烈的缠斗,那人亦是没想到程元轻有这后手,软剑加身的她像一条游蛇一样灵敏,自己竟然节节败退。

      “既然你毫不讲往日情面,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元轻后退一步,却见那人连连后退几步,一个手势抬起,漫天的箭雨落进程元轻的眼眸里,此处地势低洼,前有箭雨,后有伏兵,她轻功再厉害,似乎也是死路一条。

      好在此时,池丘泞带着援兵赶到,解决了后方的伏兵,给程元轻创造了躲避箭雨的机会。

      “没想到他竟然会叛变。”

      池丘泞与程元轻背靠着背,一同抵御箭雨的袭击。

      “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

      “比如?”

      “比如…我撑不下去了。”

      “程兄?程元轻!”

      “防御,快防御!”

      池丘泞扯破了嗓子喊着,一群士兵将盾牌抵在倒下的程元轻面前,池丘泞拿起一张弓,搭上三支箭,瞄准对面,三箭齐发,穿过箭雨,直直命中那叛徒的心口。

      叛徒倒下,箭雨停歇,敌军溃散,池丘泞这才连忙扶起倒下的程元轻,看着她胸口的箭,难以置信。

      “你是不是懈怠练武了,不该抵御不住如此程度的箭。”

      “碳火…有毒,刚刚才,开始发作。”程元轻靠在池丘泞的怀里,说话断断续续,绵软无力。

      池丘泞皱了皱眉头,察觉出程元轻面上的虚弱恐不是碳火的慢性之毒造成的。

      箭上有毒!

      “不要…”程元轻按住池丘泞想要扒开自己衣服查看伤势的手。

      “都这个时候了,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收起从前与我相处的矜持,你可能中毒了!”池丘泞说完便想再次扒开程元轻的衣服。

      “此毒无解,我之前,见识过,我…没多少时间了,池兄,答应我…”程元轻将手紧紧抓住池丘泞的手臂,“我营帐内桌子上的铁筒,亲手交给,岚昔,开启铁筒的钥匙,在少将身上…”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带动了程元轻全身的气血翻涌,她只觉喉头一甜,血液上涌填满整个口腔,一大口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近乎晕厥。

      池丘泞见状,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程元轻面前,“程元轻,你快看,小狗木雕,岚昔最喜欢的小狗木雕!”

      程元轻缓慢睁开眼,用沾满鲜血的手将小狗木雕握在手里,血液瞬间填满了其上的刻痕,她拇指指腹不停擦拭小狗木雕胸前那个无比熟悉的“轻”字,却怎么也擦不掉血迹。

      往日记忆像海水倒灌般瞬间涌进程元轻的脑海里。她永远记得,善誉涧书房,岚昔写的第一个字。

      此生,如此,对我而言,也算是无憾了吧,至少最后,见到了她的字。唯一对不起的,便是岚昔了…程元轻笑着去看小狗木雕,将她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眼,留给那个刻满相思的“轻”字。

      而直到最后,她垂落的手,还紧紧握着小狗木雕,像握紧了她这一生的夙愿。

      “程元轻,你别死,你死了岚昔怎么办!”

      池丘泞双目红肿,泪在程元轻手垂落的那一刻夺眶而出,他此生不动如山的眼泪,此刻竟然为了这个曾经的情敌而首次破戒。

      “我可以的,我可以救你,把箭拔出来,把箭拔出来…”池丘泞摇晃着程元轻已毫无生气的身体,嘴里反复念叨着,手上一用力,箭便拔了出来,他连忙扯下自己衣服上的软布,打算为程元轻止血。

      扒开程元轻胸口的衣物,池丘泞的手顿住了,那裹在胸口的白布,沾染了鲜血,十分扎眼。

      “程元轻…呵…呵呵…”池丘泞瞬间清醒过来,将程元轻的衣物整理妥当,一时觉得苍天在同他开玩笑。

      一个女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在这如履薄冰的战场大杀四方,名扬万里,亦能轻易俘获自己爱慕的女子的芳心。

      人生啊,真是道无解的命题。

      -

      持续了一年半的战事,终于迎来最终的胜利,肃清叛徒、余孽、乱臣贼子,池丘泞样样完成得很出色。当皇上以厚重的头衔为其加冕时,他却严词拒绝,字字铿锵,将程元轻多年以来搜集的关于朝野乱臣贼子与外邦小国勾连的罪证全盘托出,并言:轻之功劳,厚重如山,当得追封,英雄辞别,举国哀悼。

      -

      次年寒冬,骊召国飘下了如鹅毛般的雪花,落雪如期而至,岚昔却没能再等到有程元轻的冬天,她永远停在了西林场的寒冬。

      “元轻,你穿女装的样子真好看。你看骊召下雪了,是我从未见过的大雪,我们一起出去看。”岚昔痴痴地同寝殿墙上的一幅画卷说道,随即取下它,拿到外面的院子里。就好像牵着正穿着女装的程元轻的手,同她站在雪下,共一辈子的白头。

      “元轻,你是世上最守诺的人,我看到你穿女装了,也同你一起白头了,你一定很开心很开心吧。”

      “元轻,下辈子,不要当将军了哦,就当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平安快乐地长大,找一个爱你的和你爱的人,一起活到岁月迟暮。”

      “若是那个人能是我,那便再好不过了。”

      “公主,该回屋了。”穆云站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是啊,该回屋了,别淋湿了她。”岚昔小心抖落画卷上的积雪,卷起画卷,回屋将它放在柜子里,柜子最深处,小狗木雕也身处其中,其上的血迹,至今未清。

      “不挂起来吗公主?”穆云问道。

      “不挂了,我该像她期望的那样,与山水为伴,不该执迷过去,睹物思人。”

      夜里,岚昔辗转反侧,脑海里有关一年前的回忆,搅得她难以入睡。

      那是暖冬的某一天,岚昔同往常一样,度过寂寥的等待,她等到了大军得胜归朝的消息。大胜而归本该是件欣喜之事,但岚昔眼里所见到的所有兵将,全都臂戴袖章,面色沉凝,她当下心沉向了谷底。

      求证一件事最简单的办法便是直接问话,而不是用眼睛去看,去猜测,但岚昔没在大军队伍里寻到曾经那个格外英姿飒爽的身影时,她便了然,无需求证。

      大悲无形。当池丘泞抱着一个盒子出现在岚昔面前时,他甚至什么都还没说,岚昔便道:“她…说什么了吗?”

      池丘泞叹了一口气,解下绑在身上的铁筒,连同盒子与小狗木雕一起递给岚昔。

      “这里应该便是她想同你说的话,钥匙在少将身上。”
      “小狗木雕,她最后拿得很紧,我用了很大力气也没从她手里拿出来。我想,她应该很喜欢你刻的那个字吧,便想自作主张让她带走小狗木雕,但第二天,她的手便松懈了,小狗木雕自己掉落在她旁边。或许她想给你多留个念想,也或许,她希望你自由,不要活在回忆里伤怀。”
      “军营里出了叛徒…”
      “…”

      岚昔安静地听着池丘泞一大段一大段的话,逐渐的,她开始耳鸣,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摇了摇头,她接过池丘泞手上之物,转身,朝那片正开得茂盛的紫云英花田走去。

      在溪枫枯乏的枝条下坐定,岚昔拿起一个小巧的钥匙,这是刚刚经过将军府,从少将身上穿的铠甲里取出来的,她将钥匙插进铁筒里,铁桶内响起机器转动的声音,接着盖子便向上轻轻弹起。

      铁筒里装的是一幅画,岚昔打开画轴,一封信掉落,她打开那信封,纸上如是写道:

      望岚溪能与山水为伴,不拘自由,不念旧事,原谅元轻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这一程山水,着实不算漫长,但已是我的全部。
      元轻绝笔。

      而那画轴上画着的,赫然便是程元轻的女子模样,画上有些许斑驳痕迹,岚昔知道,这该是程元轻每日在军营偷闲时所画,还要防止被外人瞧见,其上的斑驳,看得出来历经了不少岁月。

      画像一出,岚昔持续许久的冷静濒临消亡,她蜷起身子,坐在溪枫下、花田里,泣不成声。

      此后,关于定国将军的故事被广为流传,她的事迹被人们传颂、歌颂、也祈颂。长街万人相送,举国哀悼。

      长街长,思无常;
      泪满襟,西林寒。
      将军血,现衷肠;
      一番风雨话凄茫。
      …

      “先生先生,后来呢?后来的岚昔公主怎么样了?”

      闹市一处略显破败的小屋前,一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娃,睁着比星星还亮的大眼睛,向面前早已口干舌燥的说书先生问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切,不知道就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想听吗?”女娃明媚的双眼灵动无比,说书先生也被她这人畜无害的模样感染了,连忙问:“后事如何?”

      “后事就是…”女娃转了转眸子,“不告诉你~谁让你每次都欲知后事的!”

      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女娃,说书先生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后事啊,便是后世。”

      女娃四岁这年,隔壁街新出生了一孩童,因着孩童的父亲从骊召国入赘到了宣极国,孩童一出生便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和极白的肤色,女娃好奇心极重,连忙跑去凑热闹,见到那孩童的第一眼,女娃便道:“哇!这人我见过!”

      在场众人以为女娃胡闹,赶了她去。女娃郁闷地走在街上,嘴里不停念叨:“我就是见过嘛,她就是跟岚昔公主长得一模一样嘛,岚昔公主可是我出生第一眼便见到的人,我的名字还是她取的呢。这件事,我连先生都没告诉。”

      女娃想到这儿,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她露出亮白的牙齿,在街头大笑:“嘿嘿,这个妹妹,我预定了!”

      (全文完)
    插入书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预定终生(正文完结)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8128680/49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