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

　　一月初的元旦阖家欢乐，林皎年却依旧忙碌在清冷的店铺里，经过蒋柏忍的宣传，店铺的情况好转了起来。
　　她在自己能承受的时间范围内接了几单，因为店铺只有自己一个人，买材料买布料也得去认真联系。

　　林皎年和王文花约好下午一点来试衣服，那头准时踩到了店铺，上身后左看右看几分钟终于确认了。
　　完成自己接手的第一单，林皎年心里成就感满满，将东西装袋递给了王文花。

　　“没想到这么漂亮。”她笑着接过袋子，“本来之前还担心来着，有心了。”

　　林皎年摇摇头，在王文花准备离去时突然叫住了她，“其实我觉得旗袍是外衬，而魅力本身在于您自己。”
　　她脚步一顿，转头看了过去。
　　林皎年笑脸盈盈地杵在大门前，“为自己而活，也为自信而生。”
　　王文花愣了好几秒，最后感激地点了下脑袋，“谢谢。”
　　“...”

　　林皎年目送人消失在了视野里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因为这一个谢谢美丽了不少。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继续投入了自己的手工活中。

　　王文花离开一小时不到，门口的风铃轻划了一下。
　　林皎年没抬头，认真在工作台上，经营铺子也有一段时间，大部分顾客是不喜欢被被招待欢迎的，看见喜欢的自己会张嘴。

　　这一次开门，顾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林皎年疑惑地抬起脑袋，人还没瞥见，眼前一黑，鼻间换上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几乎是一瞬间，林皎年的唇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猜猜我是谁？”下一秒，一道捏着嗓的神秘兮兮丢进了她的耳朵里。
　　林皎年没回答，转过身没有犹豫地吻了上去。

　　实在有点儿突然，蒋柏忍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被女孩儿反客为主地圈住腰亲热了一通。

　　紧贴着唇瓣好几秒林皎年才恋恋不舍地拉开距离。
　　“你瘦了。”她掐了掐蒋柏忍的腰道。

　　“换种说法。”他喉结滚了几下，眼里装满了碎碎的笑意，“有型了。”
　　“我看看？”林皎年打趣地撩了撩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一根手指。

　　蒋柏忍被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咧开嘴乐了出来，“我们家皎皎从前有这么流氓吗？”

　　林皎年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梢，两只眼勾着，挂着惑人般的调戏。

　　蒋柏忍凑近抵住了她的鼻尖，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了起来。
　　“今晚给你看？”他低着声问，声音沙哑磁性。

　　这种问题林皎年没回答，烫红着张脸偏过了脑袋。

　　蒋柏忍在她的脸颊上胡乱地吻了几下，同时将那只放肆游走在背后的小手揪了出来。
　　他的手没林皎年冻，紧抓着她的两只手传递温暖。

　　“想我没？”蒋柏忍问。
　　林皎年不自在地盯向窗外，傲娇道，“还行吧，距离上次见面一周不到呢。”
　　“意思是你得跟老子分别个一两年才算事大对吧？”蒋柏忍不可思议地问。

　　他激愤地捏住了女孩儿的下巴，朝自己的方向扭。
　　林皎年看过去，眉眼早已被蒋柏忍的一言一语染弯。

　　“别人回家都有老婆陪着，我这一周还不一定能见上你一面。”蒋柏忍说着换了张嘴脸，委屈巴巴地抱怨，“孤单寂寞...”
　　他微顿，念叨着停了下来，直盯面前的人，“林皎年，你真没想我？”

　　林皎年不吭声，默默地看着他表演。

　　“消息也不来一条，你对我意见挺大。”蒋柏忍咬牙切齿地说。
　　“忙。”林皎年扒开他的手，“也没什么好分享的，天天在店铺。”
　　蒋柏忍低眼睨着她，“不接受这个理由。”

　　林皎年无奈地注视着他。

　　“你得补偿我。”蒋柏忍说。
　　林皎年不解地嗯了声，“怎么补偿？”
　　“除夕跟我回家见爸妈。”蒋柏忍慢条斯理地说，“叔叔阿姨也叫上。”

　　闻言，林皎年一愣，顿时从轻松的氛围内提起了神经。
　　“可以...不去吗？”她弱弱地问。

　　“不可以。”蒋柏忍不满地说，“我们都领证好一阵子了，我爸妈连你这个媳妇的人影都没见着过。”

　　林皎年松开他一屁股栽坐去了沙发上，整个人周围散发着怏怏的气息。

　　蒋柏忍紧贴过去，搂住女孩儿的肩头搓了搓，“怎么了？”
　　“苦恼。”林皎年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
　　“苦恼？”蒋柏忍不解，“为什么苦恼。”他低头去观察她的情绪，“不想见她们吗？”

　　林皎年摇摇头，顺势将脸埋进了蒋柏忍的胸膛。

　　“怎么了？”他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背。
　　“从没想过这种事情。”林皎年闷声闷气地说，“她们会满意我吗？”

　　听着，蒋柏忍瞬间笑了，也打消了林皎年对他不感兴趣的想法。
　　“会。”蒋柏忍说，“我爸妈在这方面放得挺开的，巴不得我早点儿结婚，然后...”

　　说到这，他停住了。
　　林皎年等了好几秒，没等到声响不解地仰脸望去。

　　“皎皎。”蒋柏忍突然十分地认真，“我们生个宝宝吧？”

　　林皎年老脸瞬间一红，整个人身体也僵硬了好几分。
　　“这个...”她抿直唇，犹豫几秒迟疑地说了出来，“会不会太早了？”
　　，
　　“还早啊？”蒋柏忍吻了吻她的额头，“二十六了小仙女。”
　　林皎年瞪他一眼，“谢谢，不用刻意提醒我的年龄。”

　　“我他妈快奔三的人了。”蒋柏忍啧了声，“咱俩性/生活也太少了吧。”他说，“我抗议。”
　　“...”
　　“如果单纯是这事儿我能解决。”一会儿，林皎年严肃地开了口，“但是孩子，我不是太想要。”

　　蒋柏忍疑问地歪了歪脑袋。

　　“我不觉得我不能担任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林皎年直接地说。
　　“我来带。”蒋柏忍立马说。
　　林皎年笑了，“省省吧你。”她说，“交给你带估计一周就成灰了。”
　　“不信任人。”蒋柏忍报复地揪了揪她的脸颊。
　　“再说吧。”林皎年沉重道。
　　“不逼你。”蒋柏忍自豪地说，“有谱儿，条件好，五十岁前都能解决。”

　　林皎年好笑地眯了眯眸，站起身继续去忙活手上没做完的事情。

　　“你那什么眼神？”蒋柏忍的脸随着她的移动扭过去，“瞧不起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林皎年背对着他抄起了针线，“别对号入座。”

　　蒋柏忍乐呵几声，整个店铺里都充斥着他的开朗。
　　持续五六秒，彻底安静了下来。
　　...

　　元旦假不长，林皎年忙活一会儿和蒋柏忍在超市走了一圈，准备今晚利用上小院吃火锅。
　　节假日超市的人都蛮多，老年人占大数，邻里邻居的，在林皎年这尽是熟悉的面孔，见到她都要打量上一两眼。

　　林皎年左看右观一圈，被蒋柏忍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前进着，“要吃点儿什么？”

　　“看你胃口。”他目视着前方，一手牵林皎年一手掌着推车，随着头顶的指示牌到了食品区。

　　“肥牛卷，金针菇？”林皎年说，“想吃番茄锅底的。”
　　蒋柏忍点头，大气道，“好，你挑，我出钱。”

　　林皎年笑了声，不客气地抓了几盒肥牛卷丢进推车里。

　　“买这么多啊？”见这场面，旁边的老婆婆唏嘘道。
　　林皎年嗯了声，“喜欢吃。”

　　老婆婆笑了笑，将林皎年和蒋柏忍打量了一番，“俩小年轻，恩爱，逛超市也牵个手。”

　　林皎年两只眼甩去蒋柏忍的脸上，他正巧低头看过来，手上的力明显又紧了几分。
　　林皎年收回视线，简单道个别又和蒋柏忍向前进。

　　“公司怎么样？”她悠闲问了一口，“能适应吗？”
　　“废话。”蒋柏忍说，“也不看看我是谁，从小我爸就揪着我跟他走东看西，这点儿小场面不在话下。”

　　林皎年就看不惯他这副嘚瑟的模样，抬手弹了弹他的耳垂，“差不多得了，就关心一下，笑笑就过了，不要夸大其词看不来脸色，花儿浇了水还有个结果的过程，你直接就灿烂了。”

　　蒋柏忍听见关心俩字乐呵得合不拢嘴，笑着应了下来，“遵命，老婆说的是。”
　　“——”

　　超市面积小，走几步就到底了，半小时差不多，两人拎着东西回了家。

　　蒋柏忍积极地将桌椅摆放去小院，今年这个元旦只有两人，方馨领着宋寒回了家，估计此刻正面临着父母的压迫。

　　火锅是个很快的东西，因为买了菜，底料下进去很快就可以开吃了。
　　不过今晚选择在外面用餐还是挺不正确的，寒风的凛冽上脸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林皎年和蒋柏忍并排坐着，观赏着火锅里冒出来的热气。

　　蒋柏忍夹了片毛肚烫给林皎年，“冷不冷？”
　　“还行。”她带着冰得僵硬的手抓住了筷子，“一会儿就吃热了。”

　　蒋柏忍点点头没再说话，拿着大勺子不停地给林皎年捞菜肉。

　　“你呢，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她注视着那双忙碌的手问，“不和爸妈一起过吗？”
　　“他们至少有个伴。”蒋柏忍夹了几块肥牛狂塞进林皎年的碗里，“我当然选择来找我孤苦伶仃的老婆。”
　　“我不太在意这些节日。”她摁住蒋柏忍努力的手，“你自己吃，别一直照顾我，吃不了多少。”

　　“这个吃了。”蒋柏忍语气不容拒绝，强硬地将勺子里的牛肉和鸭血倒进了林皎年的碗里。

　　她看着乐了一声，突然想到了外婆给自己打饭时拿着饭勺朝碗里死里压的场景。

　　“元旦节，你今天这样擅自跑过来叔叔阿姨心里不会有什么吧？”林皎年嚼着嘴里的东西突然担心道。
　　“叔叔阿姨是谁？”蒋柏忍疑惑瞅了她一眼，送了片肥牛进口中。
　　“爸妈...”林皎年不自在地改了口。
　　“不会。”蒋柏忍说，“原来在国外不也照常吗？”他安慰道，“除夕你能准时出现在饭桌上就行。”
　　“——”

　　晚饭后两人在外边儿散了会儿步，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寒冷，这个步没散到一小时就折返了。

　　林皎年被冻得不轻，前脚刚摁亮卧室的灯后脚就被蒋柏忍压去墙上动弹不得。
　　对此，她有些无奈。

　　“先开空调。”林皎年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好冷。”

　　蒋柏忍静了几秒，像是在思忖。
　　...
　　“先洗个澡？”林皎年问。

　　“麻烦。”经过五秒的沉默，蒋柏忍没能压下躁动，轻而易举就将人抱了起来，“运动运动，一会儿就不冷了。”

　　林皎年好笑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蒋柏忍的体温很高，她过分地将手伸进他的后背烤了个暖。

　　蒋柏忍眉头轻皱一下，抬头望着林皎年，“别冰我，他妈的软了。”
　　“还有这功效？”说着，感到神奇的林皎年将另一只手也伸进了他的后背。

　　蒋柏忍小跑几步将她丢去了床上，“你欠是不是？”

　　林皎年开朗了一声，眼眸中的明亮从头顶洒下，显得格外迷人，她翻身往床头爬却被蒋柏忍扯住小腿拉了回去。

　　“你这样给我有种要进行某种残忍仪式的感觉。”林皎年吐槽道，翻过身平躺着望了过去。
　　“你管这叫残忍仪式？”蒋柏忍不可思议一句，他纠正，“这个叫做滋润你。”

　　林皎年笑了几声，小腿被那只放肆游离的手逗弄得痒痒的。
　　女孩儿明眸挂着点点明星，唇红齿白，此刻瞳孔里只落进了他的身影。

　　蒋柏忍喉结扯了几下，欺身压了下去，侵略性的吻落在了每一寸肌肤上，在漫长的黑夜中得寸进尺地搜刮着女孩儿身上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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