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往事

　　原本我以为我的适应能力很强，但是经过近期的实践证明，我的适应能力不但没有提高，反而是严重的退化。这不仅仅是在生理方面有所体现，而且心理素质也是急速下降。比如说，上师太的课就能真真切切地将我的心理上限击穿。
　　“我看隔壁班是疯了吧！”刚刚师太还是在好好地讲习题，然后莫名其妙的，把眉头一皱，把手里的试题往讲台上狠狠一丢，大步流星地走到课室门口用力地把门关上。可惜师太用力过猛，门又反弹回去，压根就没有关上。
　　如果说师太只是想关门起到屏蔽隔壁班快乐英语课堂的声音，那么我只能说刚才关门发出的“砰！”的一声，绝对能起到很好的屏蔽作用。
　　其实刚才我还是昏昏欲睡，几乎到达睁着眼睛睡觉的境界。如果不是因为牙疼得要命，还有师太的突击提问实在是太恐怖了，我才不会留着一丝丝的理智，没有完全睡着，以防师太各种折磨人的操作。
　　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能彻底把我叫醒的还是那个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都跟你们说了，隔壁班的那个英语代课老师不行，你们还嫌弃你们的英语代课老师没有别人的幽默，幽默能考高分么？整天在这乐呵乐呵的还能干什么！不信就看这次期中考成绩，你们班绝对比隔壁班高分。”师太异常烦躁且恼火地说，“你说你们班，一天天的……”
　　“哈哈哈哈哈！”
　　隔壁班的一阵大笑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师太对我们的嘲讽。在师太眼里，这无疑是在挑衅她的威严。在我们眼里，这似乎是对我们脆弱的心灵带来沉重一击。凭什么隔壁兄弟班共享了这么多老师，为什么唯独灭绝师太没有共享！现在，英语老师休产假，却要安排一个看不上且排斥我们班的巴拉巴拉代课老师，他们就能有快乐英语，我们也想要快乐英语！
　　总之，师太绝对要恨死隔壁班的代课老师了！每次她上课的时候，隔壁班都是一片欢乐的气氛，而我们班更像是一群快要断气的老太太老头。如此对比，师太更是嫌弃我们了。
　　反正师太胡乱发泄一通，又继续上课。而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刚刚只是被吓了一吓，仅仅是清醒了一小会，现在又开始头昏脑胀。
　　下课铃一响，我本能地趴桌睡觉，全然忘却我现在是坐在第三排，离老师特别的近，一举一动都能被看在眼里。而师太并没有下课的意思。
　　事后我觉得，我的趴桌行为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公然抵抗的行为，需要收拾干净。所以她便顺了我的意，点了我的名字，让我好好表现，欣赏我抵抗无效的挫败感。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是不是这样想，但我就是这么的觉得。
　　反正我是不会屈服的！
　　可我还是站起来，但是一声不吭，装作不知道答案的样子，一直等着她发话。只要我不说话，她就拿我没办法，况且她问的我还真的不会，谁又让我上课前就没有背。
　　“不会？”师太轻瞥了我一眼，后头看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五分，那就45号起来回答吧。”
　　任若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急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师太不满地皱眉，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再继续点学号：“35号！”
　　再一个站起，默不作声，后来再连续抽了2个也没有人回答上来。
　　“3号。”本以为她只会轮完尾号是5的就不再继续那种折磨人的游戏，但轮转一下，就转到了3号。
　　“3号，是谁，站起来！”师太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一个坐着的人站起来，语气变得更加凶狠，“3号，听见了没有，我要找点名册了。”
　　在一边看热闹的我心里想谁是3号，居然还敢顽强抵抗，要是被师太揪出来可有他好看。可想了半天才发现我自己就是3号！得知这个残忍的事实，我的牙越发的变本加厉的疼了。完了叫了三遍，现在也已经看了点名册了，等着挨骂吧。
　　“凌云，你怎么不吭声啊，不知道耽误大家时间。“师太把点名册一扔，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磨蹭半天，我依旧没有吭一句声。其实我觉得我应该要为我自己辩护。可现实就是如此残忍，在想象中，我能大义凛然之势，舌灿莲花之能，滔滔不绝地怼得她无话可说，但实际却是今天状态实在不好，变成低声嘀咕地回答：“我这不是已经站起来了，不也不会答吗？”
　　“你……”不过师太确实是真的被我气得无话可说了，思量一会儿，最后她还是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地放过我们，改口说道，“4号。”
　　这个4号我知道，前任化学科代表，绝世女侠，由于极其不满灭绝师太的暴政，全班唯一一个敢公然与师太叫嚣，毅然决然地辞去她的职位，并且从开学到现在都在顽固抵抗。最神奇的是师太就当没有看见她一样，从来都没有理会过她，除了允许她不再当化学课代表。
　　不过说实话看到女侠如此威风，我不免有些羞愧。我这个班长也是虚设，师太的统治并不需要我，而是需要更多听话的后宫佳丽，加上我没有女侠霸气，师太对我也没有明确威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当不知道，安心做好我这个虚职，并没有像女侠那样与师太反抗到底。
　　不出所料，女侠知道答案也没有回答问题，但和其他人不同，她却是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地等待师太发落。
　　“你们几个记住，下节课继续提问你们，做好准备。下课。”师太留下恐吓般的预言后，头一甩，一瞬间把教案收好，杀气腾腾地走了。
　　等她走远，全班都松了一口气，原本是死寂的一片，现在是议论纷纷，而我实在是没有力气，扑通地坐在座位上，等待回血。
　　近期我恐怕是有血光之灾。昨天一觉醒来，我的牙就异常疼痛，经过我的仔细推敲，确定我近期吃了太多辣条，上火了，从而得出牙龈肿胀这么一个结论。
　　既然是牙疼，吃饭那肯定就会有问题，从昨天到今天，我就没有吃过几口饭，因为只要稍微一咀嚼，强烈的疼痛感就会深入骨髓。那酸爽，让我彻底放弃吃饭的念头。目前我唯一的食物就是水煮蛋，而且还得是学校的水比蛋还多的水煮蛋。
　　到底什么时候，我的牙才能好啊！要是再没有好起来，我真的是要变成饿鬼了！苍天呐！大地呐！你就放过我吧！
　　“云哥，你没事儿吧？”现在坐在我斜对面且隔了一条大大的过道的陆遥探过头来，担心且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态，问道，“是刚才被师太折磨疯了？”
　　我瘫在桌上，连头都懒得抬起，我无力地摆摆手：“只是其一，我现在是饿得慌，四肢无力，我要吃肉！吃肉！”
　　“你听话哈，校医不是说了吃了消炎药就很快好了，这不也是你自己作的反正也饿不死你，你再忍忍。”
　　陆遥看我没有还手之力，趁机揉我的头发就像摸狗一样。这哪是还是兄弟了？趁我病，要我命，蓄意报复！
　　不对，说他在摸狗，不就是骂我自己是狗！难道现在我是已经是脑短路，反应迟钝？这不就是病入膏肓的节奏吗！？
　　我略有些恼火地拨开陆遥的手，由于实在是饿的不行，我不想打理他，索性换一个姿势，背对着他继续趴桌。
　　“云兄，你要是真的撑不住，还是去找师太请假吧。”同桌易建川小声地建议道。
　　“老易，你这不就是把我们云哥往另一个火坑里推！”不知道耗子没什么时候跑过来凑热闹了，不过他说的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刚刚师太才大发脾气，我现在去找她请假，她还不把气撒在我身上，弄不好她还让我多抄几遍公式！
　　耗子摊了摊手，继续补充道：“云哥哪敢去找师太，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我使尽全身力气让我沉默下来。耗子！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谁怕师太了！我是，我是觉得谁找师太谁是混蛋！这些人一个个的要把我给气死了。现在我谁也不想管，我直接把头埋在手臂里，继续睡觉。

　　下午的体育课，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大家都玩得不亦乐乎，而我实在是太饿了，没有力气跟他们活蹦乱跳，只能躺在阴凉的地方，试着能不能用睡觉抵抗饥饿。周围都是女生，还好我脸皮厚实，为了乘凉，豁出去了。
　　“班长，体育课怎么不去打球了，还躺在女生堆里，有点过分呵。”我们的胖子体育老师站在我前面，眼前突然变黑，庞大而黝黑的身躯像一堵土墙竖立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老师，我不舒服，这节课就不玩了，而且整个操场也只有这么一点地方凉快，不待这能待在哪？”
　　陈胖子皱一下眉，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没有多管，而是走到一边跟女生们聊天。由于我实在是离得太近了，无意中，陈胖子跟她们的对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高二的一个比一个懒散，开学前你们应该来看看你们的师弟师妹，他们军训的时候可比你们当时认真得多了。”陈胖子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把手豪迈一挥，有那么的一霎那我还以为是灭绝师太上身。
　　“老师，你这个学期还是要当新生军训的教官吗？”陈菲菲好奇地问道。
　　“我们一直都得当，不是我们体育老师当教官还能让你们其他老师当吗？“陈胖子忽然间就把音量提高，把毫无防备的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其实做教官不是特别轻松吗？随便喊几嗓子，然后再让他们站几天军姿，不就可以把军训时间给消磨过去了，要是让我去当教官，我肯定抢着去，这陈胖子似乎是很不情愿要干多一样活。
　　“我初中同学的学校都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体育老师怎么了？我们学校让我们体育老师教是有道理的，关键的时候还能给你们防水嘛，不是。”陈胖子得意地笑着，鼻子都快要翘上天去了，然后又拿出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说道：“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让你们运动运动就像是要你们的命一样，看看我们那时候，就算是跑十圈也不带喘气的！”
　　“切！”
　　“吹牛吧！我才不信呢！”
　　陈胖子话语一落，马上遭到所有女生反击，我发现这陈胖子说话十分的不可靠，说话一张嘴，做事光靠吹。
　　“要不然您现绕操场跑十圈试试看，如果您能跑完，我们班下节体育课给您跑二十圈看看，我们照样也不带一个喘！”陆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说完用手臂擦了把头上的汗，把球砸在草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坐等好戏。
　　“我看你们班肯定不行，你就别擅自帮你们班作主了。”陈胖子得意洋洋地叉着腰说， “当时你们班第一天军训就晕倒一个，可把我吓着了。我当时在想怎么这么倒霉，也就让你们站一会军姿，就遇到一个送医院去的学生。看看就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的身体素质不行吧！”
　　这时，陆遥满怀激动且沾沾自喜地揭露真相道：“她那时候是装的！这你都不知道！”
　　“你……”陈胖子顿时语塞，不知道是对那个装晕的人无语，还是对陆遥无语。有这么一回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哦，原来我那时候逃了军训。想想陈胖子当时慌得手忙脚乱的样子，一定很搞笑。真的是错过了，错过了。
　　“说你们身体素质不行就是不行，简单的军训还需要装晕吗？”陈胖子刚才的沉默似乎是为接下来的反击作铺垫，“你们班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上一节课还是生龙活虎的，今天感冒发烧了，就只能躺在草地上了！平时肯定缺乏锻炼！”
　　坐在草地上的陈胖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我，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我只是躺在一边招谁惹谁了？若不是我浑身乏力，我早就跟我的小伙伴们打球去了，谁要同小女生们聚在一起。
　　可是陈胖子似乎察觉不到我的不悦，反而火上浇油：“班长，你是男生，怎么像女生一样虚弱呢？”
　　“女生怎么就虚弱了！你们男生才弱。” 杨美玲听了陈胖子的话比我还要生气，立马站起来反驳。
　　说实话，我也觉得陈胖子的话不对，说话也太欠揍了，比我还欠揍。
　　“你们这些年轻人……”陈胖子似乎还想着以长辈的姿态教训我们，可突然间却又停了下来，然后中气十足地冲着另外一个老师叫道：“黎校，您这节课也上课哈！”
　　那位黎校，点了点头，朝陈胖子拱拱手，便边踢着足球，边往足球场方向跑去。
　　“原来校长也上课，上的还是体育课？”陈菲菲呆呆地看着校长矫健的身姿，离去的背影，恍恍惚惚。
　　我瞧着这位黎校苗条而挺拔的身影，怎么也联想不到那位大腹便便，坐在我旁边听课，把老严吓得半死的正校长只差半个级别的，莫非有一个大肚子才是高级领导的标配！？
　　“校长上体育课很奇怪吗？体育课那么轻松……”陈胖子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不大对，连忙改口，“体育课能看到你们这么年轻人的青春活力，难道不好吗？”
　　我看看附近的人都闲闲散散地坐在阴凉的地方聊天，再看看我自己懒散地躺在地上，硕大的操场，运动的人参差错落，寥寥无几。那儿来的青春活力，明明都是一群老头老太！
　　“老师，既然校长是体育老师，那你为什么不是校长呢？”
　　哇塞！杨美玲这个问题问得可真是犀利，真的是扎心了。
　　“其实嘛，当个老师挺不错了。轻松又自在，反正我觉得我现在是过得挺不错的。”陈胖子摸着他又圆又大的胖肚子哈哈大笑，露出他良莠不齐且微微泛黄的牙齿。
　　此时此刻，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顿感陈胖子在身材臃肿之余还稍稍有些许的猥琐。陈胖子呀，陈胖子，你忽悠人就算了，羡慕别人当校长，还能挑一些轻松的课上，可以直说的！干什么还有笑成这样，弄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老师，您要是想当校长，我们也不会笑你的。”前半句确实没听出什么所以然来，但后来陆遥十分欠揍地补上一句，“反正也只是想。”就十分的扎心了。
　　当陈胖子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小胖一路小跑过来，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并且喘着气吃力地说道：“遥总，你来找云哥怎么把自己给找没了？”
　　“这不，聊正事呢？”陆遥往边上挪了挪，看着空出的位置，对小胖说，“要不你也坐坐？”
　　“好嘞！”
　　小胖庞大的身躯往女生堆里一放，周围的女生都悄悄地捂着鼻子，往远离小胖的方向躲开。
　　像小胖这种体质，一出汗肯定就会臭，臭胖子能讨人喜欢才怪呢！我看不下去，说，“小胖，来我这边，我这边阳气重！适合你！”
　　“凌云你还好吗？等你好了我们继续一起打球。来自张嘉乐的问候。”小胖一板一眼地复刻张嘉乐的原话，然后加上一句貌似出机器人嘴里冒出来的话。
　　我虽然还是病怏怏的，用的还是生龙活虎的那般的语气说：“我还行，替我谢谢他哈！”
　　没想到张嘉乐够义气，虽然是偶然认识，但同一时间上体育课，人家见我没有出场还会派人来问候我。话说他怎么不自己来？不用说，肯定是被他们火箭班的女生拽走，给别人答疑解惑去了。
　　这时候陈胖子东张西望彷佛是在想着要说一些什么话题才能吸引女生的注意，最后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今天你们班长是哪里不舒服了？”
　　“云哥是饿着了。”小胖抢先替我回答，然后陆遥补充说明，“都是牙疼惹的祸。”
　　“去看校医了吗？”忽然我的心扑通一跳，没想到陈胖子也会关心地问候我一句，“反正今天星期五，你还不如多请两天假，周末在家里休息。”然后陈胖子十分的得意地说，“现在我特许你先回去，找你们班主任请假吧！”
　　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在想什么，只觉得我头晕晕的，听到让我去请假，我鬼迷心窍地跑了，丝毫没有考虑到给我批假的人是师太。在我走的时候我还听到，女生们强烈谴责陈胖子，要求提前下课。
　　本来还担心师太会想尽千方百计阻止我，但没想到她没有在办公室，反倒是老严给我签字了。果然还是老严比较好说话，我还没有说什么，他就批了，速度快得让我有种做梦的错觉。
　　折腾半天，我终于看完牙医，回到家门口，看着敞开的大门，心里不由一紧，抬手瞄一眼手表，晚上7点多，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回来，莫非是进贼了？这个点也来行窃，太不专业了，不知道这是晚饭的点！
　　事实证明我真的是想多了，迈进家门就看见我爸妈似乎在讨论什么严肃的问题，他们是讨论什么这么入迷，连门也不关，但他们看到我回来了的那个惊愕的表情告诉我，我不应该知道太多。
　　迎着尴尬的气氛，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挠了挠头，本想说我请假的事，可谁知我妈抢先说：“今天放假吗？吃饭了没有？我出去买点吃得回来？”
　　听到我妈要买外面的东西，我的牙隐隐作疼，便说道：“不用了，我牙疼，就是你单位的饭实在是吃不下，这两天我自己煮，不用担心。还有我请假了，这周周末就不上学。我的事我来搞定，绝不添麻烦。”后来想到请假可能在他们眼里是耽误学习的，然后我就快速补充，“我带了习题回来自习。”
　　说完我就赶紧溜回我的房间，悄悄地把门给锁上，再贴在门上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没有动静之后，我才放松地把书包给扔在书桌上，然后躺床上。真觉得我刚才一系列行为就跟做贼一样，我心虚什么，牙疼就不是病了，请个假也没什么毛病，总之不请都请了，就算学校离得近，我也不回去。但一直躲在房里也不是办法，我都还没有吃东西，肚子都快要饿得没有知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妈来敲我的门：“我煮了点粥，你先出来吃点东西吧。”
　　粥？我总能吃吧，本来就打算回来自己煮的，可没想到俩人都在，耽误我的大事。可现在有人煮好给我，不吃，我的肚子会抗议的，挣扎了半天，我还是选择放弃抵抗，慢吞吞地走到饭厅。
　　看到满满一碟饺子，我强忍着饿意，迫使我自己不要狼吞虎咽，随便问了一嘴：“饺子是什么馅的？有肉吗？”
　　“虾饺，之前看你也挺喜欢吃的，就买了几包放冰箱了。”我妈把筷子递给我后，坐下来说。
　　“谢谢。”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夹一个尝尝，安慰我的肚子再说，可没想到，嚼了半口，我的牙又开始疼了，不是已经吃药了吗，怎么一点效果也没有，害我白高兴一场。既然吃进嘴里，还是要咬咬牙把它给吃下去。
　　在痛苦的咀嚼过程中，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饺子是什么时候买的，有没有过期了！？
　　我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的关键，按他们俩的习惯，照理说也不会时常用冰箱，平常也不在家里吃，冰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得放个小半年，而且我也不翻冰箱，直接点外卖，这饺子很有问题呐。
　　“我没看日期，可能大概应该……我还是去看看包装。”我妈匆匆忙忙跑到厨房，捣鼓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出来，像是在安慰自己说，“其实也就过期了一个月，刚才吃一口也没有什么味道，问题不大。”
　　过期一个月，亏我刚刚才豁出去把它给吃了，到时候可别牙疼之余，还得闹肚子。吐槽之间，我的眼角扫到我爸还悄悄地把刚夹起来的饺子放回去。
　　“那我们吃粥，这个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我妈先试吃几口，以表明这顿饭并没有全部搞砸。
　　我妈干笑几声，没有人理她，也只好讪讪地打住。
　　随着我妈不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越走越歪，大家都不说话，安静得只剩下勺子与碗壁的碰撞声。又是这样……
　　之前跟我妈去玩的时候，也不见得我们会有这么尴尬的时刻，怎么今天气氛倒是冷冻到冰点。我默默地小口小口地吃，摸索着其中的原因。后来目光落在我爸身上，莫非大家长在，起到震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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