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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周阿姨一提醒,郑禾恩倒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回家一趟,看看装修的进度顺便取一些入冬的衣服。
他先联系设计师问进度如何,钱铭过了好久才回一句干巴巴的“一切正常”,完全没有往常热情。又问今天是否在施工,自己方便不方便去一趟。这下那头圆滑的劲儿上来了,扯东扯西,打着马虎眼儿。
郑禾恩更对如今的装修情况好奇,计划回去。这回他有了经验,给俞温发消息报备。
俞温的电话几乎立刻打过来,一接通就是一句,“别去了。”
“挺久没回了,我想看看,再带些衣服回来。”郑禾恩耐心解释道。
俞温硬邦邦重复,“别去。等我下班带你去买几件新的。”
“可是...”
“外面风大了,你会着凉。”俞温语气笃定。
郑禾恩沉默着瞥一眼落地窗外,晴空万里无云,气温正适合只穿一件衬衫。他不甘心的辩白道,“我刚刚出门一点都不冷,连江边都...”
他话音戛然而止,显然感觉俞温快要发作,更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拌嘴,转口问,“我能穿你的衣服吗?”见俞温不理,又温声细语道,“反正我已经出过一次门了,不差这一次的。而且现在吃过午饭了,我也没有头晕...”
俞温无言,心中暗恼郑禾恩不听话,可脑中过的尽是郑禾恩穿他衣服的画面,内里真空只穿外套的那种,半遮半盖住挺翘的□□,露出纤细的双腿...他轻咳一声,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阻拦,“好吧。我叫司机去接你。”
郑禾恩觉得他的担心过了头,像被裹上层层蜜糖,黏黏糊糊的。他失笑道,“没有这么金贵,我是回自己家,又不是去龙潭虎穴。”
那头轻哼了声,挂上电话。
郑禾恩忍不住笑,打开衣柜,挑了一件厚薄适中的黑夹克。先深深嗅了一口上面沾染的俞温的古龙水味,再往身上试。肩部太宽袖子太长,极好的版型穿在他身上像套了个时装周定制的高级麻袋,肩不肩的,有些邋遢。而胸口的一大团玫瑰亮片刺绣对郑禾恩来说,也实在太...骚气。
郑禾恩在穿衣镜前左看右看,始终舍不得脱下来,想的都是俞温穿这件衣服时酷酷的模样。俞温肩宽腿长,胸肌鼓鼓囊囊的很有型,最适合这样的衣服…
郑禾恩最终只把夹克搭在手上,出门打车。
…
家里静悄悄,预期中热火朝天的装修场景自然没有出现。郑禾恩在玄关环视室内,一眼望尽整个空旷的房子,刚粉刷过的白墙和空气里刺鼻的气味将原本的温馨抹杀殆尽,只剩压抑的苍白和冰冷。
熟悉的格局,陌生的环境。
郑禾恩缓缓从鞋柜里拿出鞋套套上,又在医药箱中找到口罩,每走一步都在落灰的地板上留下清晰的脚印。他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去阳台给钱铭打电话,在那头接起后,如往常一般客气的询问为什么大半个月过去,毫无进展。
“郑先生,实在对不起,负责您家施工的工头家里出事了,本来公司还有别的师傅,但正好老板接了个大单子,师傅都被调走了,排不开时间...不过您放心,家具都已经下单定做了,到时候搬进去就行...”钱铭实在瞒不过,找了早已编好的理由搪塞。
郑禾恩有点生气的来回踱步,最后微微蹙眉道,“那好吧,麻烦您催一下,辛苦了。”
凭他的经验不难猜出合同期限内肯定无法完成施工,自己不能按时搬回来,这带来一种无处容身的焦虑和失措,身心都如漂萍无所依靠。
但他又很快释然了。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他本不是过分苛责的客户。不过,他更明白自己的谅解和容忍并不是因为此。
他好像在往后的时间里窃取一段缓期,有太多充足的理由继续留在俞温家里。
这太理所当然了,背离他良好的教养。他不确定转变身份以后,是否应该直接延续和俞温毫无芥蒂的私密空间共享。
或者他内心已经把那儿当成第二个家。毕竟现在那里比这儿更像家,更有人气,装饰也更似从前。那里是个甜蜜的回忆的新容器。
心安理得竟然也是一种负担。郑禾恩还是难以自抑的弯了弯唇角,稍显陈旧的小区风景在秋日暖阳中镀上一层焦糖的色泽。
等屋内的刺激性气体稍稍散去,郑禾恩进来翻找打包好的箱子。
冬衣分门别类整齐收纳在塑封袋里,正好天气晴朗,郑禾恩将打算带走的一一拿出,晾在阳台的衣架上,以减轻之后周阿姨的负担。简单打扫一番,他挑了一本书,搬一张塑料小凳在阳台上,让阳光晒着后背静静阅读,计划就这样过一下午。
书页掠过一小半,门口似乎传来轻微的开锁声。
郑禾恩只当自己听错了,舍不得从书中抽离,不料脚步越逼越近,伴随熟悉的声音,“禾恩?你在吗?”
郑禾恩一怔,起身扬声道,“俞温,我在。”
俞温捏着鼻子寻至阳台,蹙眉顺手关上门,“气味这么大?你不能待在这,我们走吧。”眼神蓦然一凝,郑禾恩上身完全被那件披着的夹克罩住了,清清瘦瘦的站在阳光里,激起人心底无限的暖意。
郑禾恩没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指指衣架上迎风招展的口罩,“我刚刚戴着这个呢,没事的。”上前把俞温的手拉下来抓住,带了点哄人的意味道,“我在阳台看书,根本没闻到。”
“手都是凉的...”俞温没说完,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他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从早上开始,他都笼罩在一种强烈的不爽情绪中,大概率是因为必须上班而没有遵守医嘱。他过去可从来没有那么听过俞光启的话,这回倒像是反向叛逆,恨不能把郑禾恩每时每刻都拴在身边,随时随地要知道他的动向,最好给他身上装一个监视器,或者两人哪儿都不去,闲散居家。
该不会是自己对着标记过的beta被动发情了吧?不然怎么解释这段时间的冲动呢?
俞温表情纠结,从未想过给予一个beta如此高程度的在意和占有,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是恋人关系。这种强烈的欲望不知不觉就形成了,和散发的信息素同步,仿佛与生俱来。他以为只是比床伴多出一句承诺和一些责任,却不料有些东西不受控制的,由内而外改变了。
郑禾恩是给自己下蛊了么,俞温有种主导权被剥夺的难受。在郑禾恩看来就是一张冷脸。
郑禾恩有些忐忑,攥着俞温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将那只大手塞进自己的后衣摆内,使之贴上后腰温热的皮肤,那儿被阳光烤的暖烘烘的,也顺势把自己圈进俞温的怀里。
空气中散着桂花融融的甜香,室外确实一点儿也不冷,而两人已经过了认真争辩这个话题年纪。
郑禾恩的脸蓦然红透了,猛的缩手,却避无可避,结结巴巴道,“俞温,我...我虽然这几个月看起来...好像不太好...但,其实我身体还...蛮好的...”
在俞温灼热目光的逼视下,郑禾恩几乎说不下去了。这种姿势下的解释更显奇异的暧昧,怎么都说不清的。何况那只在他腰上的手配合的摩挲,掐按敏感点,引得阵阵战栗。
“哦?”俞温缓缓吐出一个字,嗓音低沉而诱惑,“博士为了证明身体好,胆子大成这样?”
郑禾恩一怔,人被用力带进结实宽阔的臂弯里,发出撞击的闷响。
俞温微微俯身,在他耳边用气声用力的咬着字问,“是想在阳台吗?博、士?”
郑禾恩腿软了软,双手抓着俞温的衣服防止滑下去,呼吸无法控制的急促。他感到嘴唇发麻,喉咙干涩,“不...”
俞温轻轻笑了,得到熟悉的局促又青涩的反应便足够踏实,捧住他的脸颊,印上一个浅吻,“博士在怕什么?还是在期待?”
郑禾恩羞得连回话都忘了,俞温叼住他微微翕合的粉嫩双唇狠狠吮了几口,“在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会保护好你的。”他眼里藏着明明灭灭的□□,很快各种欲望开始交织,变成复杂而深邃的神采。
郑禾恩被抵在阳台门上,肩头衣服落下,他踮起脚仰头接受俞温的放肆亲吻,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强势,唇齿间全是另一个人的气息。他在迷乱的激情中稍稍睁眼,俞温高大的身躯后是整片湛蓝的晴空,就像俞温背负着蓝天和暖阳,然后将他拥进怀里。
他又闭上眼,把俞温攀得更紧了。呼吸和体温,都要给他。
一阵微风抚过,将霸道的气场吹淡了些,只剩温柔的舔舐。俞温吻够了,抱着郑禾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喘气。
斜阳如一层轻纱,将两人全都包裹其中,温情缓缓流淌。
好一会儿,四周听不见鸟鸣。
俞温揉了揉郑禾恩的头发,温声道,“我帮你整理。”
“唔...好的。”郑禾恩扶着门框把夹克捡起来,慢慢推开门,意识在摩擦声里回笼,这才想起来问,“这么早下班了?”
“嗯。”俞温没有多说,把收纳袋递给郑禾恩装衣服,之后把整个箱子抬起来搬走了。
郑禾恩本想说其实不用全部都带,但俞温显然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多待,一切只求效率,他便随俞温的意思。
俞温脑中盘算着,一定要再跟钱铭强调,自己出钱让他用最好的材料装修,可不是让他拿劣质涂料糊弄的。小公司办事真是不靠谱...不过结果总归是好的,一时半会儿,郑禾恩是走不了了,他心情又畅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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