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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正邪(2)
聂无错醒来,发现天色已经有些微微亮了,萧鸿伏在她床前,睡着了。再抬眼,便看到罗玄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垂着头在打瞌睡。他已经换下了那件染血的衣服,在这晨光熹微中,面色显得有些苍白。想起自己刺他的那一剑,心中一动,自己的胸口顿时也痛了起来,身子微微扭了扭,萧鸿便惊醒了。
“玄儿!你醒了!”见她醒来,萧鸿惊喜地道。桌上的药早就凉了,他要去再煎一服,这动静却把罗玄也吵醒了。
一睁眼,他便发现聂无错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对上他的眼神,她便把脸转开了。他叹了口气:她既然已醒了,也便再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调理便可。见她如此,他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便要出门去,却听得门外传来的打斗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喝骂声,依稀辨得出,其中一个是那个叫红袖的冥岳弟子。
来的是什么人?想想自己如今已是武功全失,他脚下微一迟疑,还是走了出去。在门口脚步又是一顿,却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林中,那个叫红袖的女子正和另一个也是一身素白的女子斗在一起。这二人装束相似,应该都是冥岳弟子。见到此情此景,罗玄摇了摇头,他实在没什么闲情去理会冥岳中人的争执,正要走,却看到萧鸿也到了,他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萧鸿,只听他说道:“玄儿不放心,所以我……”
未等说完,萧鸿便看见那另一个素白装束的女子挥剑向罗玄攻来,大惊之下,要去拉开罗玄,却见那红袖伸剑挡住了这一剑:“白芷,你疯了!”
“我没疯!”那白芷大有拼命的架势:“让开,让我杀了他,为岳主报仇!”
又是一个为了小凤要找他报仇的?罗玄只觉得这情景甚是无聊,皱着眉,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女子斗作一团,却没什么结果,又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那白芷不知哪来的力气,将那红袖一掌推开,手中的剑便直接刺向罗玄。
罗玄本不愿理会,但那剑来了,却也不得不躲,一个侧身,那女子刺偏了,挺剑再刺,却只听见兵器破空的声音,一件物事打在了她的剑上,那剑登时断作两截,跌落在地,那女子的右手也被震得发麻,不由得喝道:“谁!”
“我!”竟是聂无错。而方才飞过来的那件物事,赫然是七巧梭!只见她身着中衣,肩上披着一件外袍,右手拖着那把龙舌剑,一路走来,剑鞘与地面的石子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玄儿,你怎么出来了!”萧鸿见她强撑着出来,不由得一阵心疼,伸手要去扶她,却被她止住。只见她拄着龙舌剑,站定了,看着那叫白芷的女子,冷笑道:“我说的话,都是耳旁风么?”声音并不大,却带着种不可置疑的威严。
看到现在的她,萧鸿忽然有些迷惑:从前在他面前,她总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现在再看她,虽然还是那个他熟悉的萧玄,可是这股凌人的气势,却是他所陌生的。
那叫白芷的女子连忙下拜,说道:“属下甘愿受罚,只是罗玄不可不除,因为……”
罗玄看着那落在地上的七巧梭,也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本来以那个白芷的武功,就算他武功尽失,要伤他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只是左闪右避,不免会有些狼狈,她这一出现,倒是为自己解了围。
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见她在晨风中微微发抖,他忽然明白过来:她方才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打斗的两个人都是冥岳弟子,那龙舌剑和七巧梭……她竟是抱着同敌人一拼的打算!又想起萧鸿刚才那句“玄儿不放心”——让她不放心的,又是什么?
只听她打断了那白芷的话,也不理她说为什么要杀罗玄,只是冷冷地问道:“我教你们武功,是叫你们自相残杀的么?”
这两人的武功是她所授?这么说,她当日在上官堡说,她废了众多冥岳弟子的武功是真的?可是……为什么这些冥岳弟子又要重返冥岳,她又为什么要再教她们武功?他皱着眉头,心下满是狐疑。
只听那红袖朗声说道:“启禀岳主,是我发现白芷违反了冥岳的规条,她恼羞成怒,这才……”
白芷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岳主,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们……”
聂无错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便说道:“红袖,她到底犯了什么规条?”
“启禀岳主,”那红袖站起身来,说道:“昔时凤岳主曾有规定,冥岳弟子不得私自与男子相恋,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聂无错也觉得这个规定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
红袖想了想,说道:“当日最得岳主器重的四大弟子之一的青儿,就是因为私自与人相恋,才被岳主亲手处死,就连当日梅绛雪要离开冥岳,也是挨了冥岳一人一掌才离开的……”
与人相恋就要死?还有……提起梅绛雪,她面色又是一沉,说道:“她……她怎么会定下这么不近人情的规条……”虽然她不愿说小凤的不是,可这样的规条也太过分了点……
“岳主!当日凤岳主令那男子自断右手,才能带青儿离开,那男子不肯,岳主又让青儿杀了那男子,青儿也不肯,这才触怒了岳主……他……他和那种人是不同的……”那白芷连忙辩解到。
“岳主说过,世上男子没一个是真心的,都是寡情薄幸,贪生怕死之徒……你……”红袖见了白芷那副没骨气的样子就来气。
“世上男子没一个是真心的,都是寡情薄幸,贪生怕死之徒”?听到这,萧鸿下意识地看了罗玄一眼,又赶忙转开。罗玄见到他的眼光,顿时觉得尴尬:这……这是小凤对他的评语么?寡情薄幸,贪生怕死……他心虚地看着聂无错的反应,却见她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到小凤的这句话,他也不知道当不当生气,只是在心里念着,寡情薄幸,贪生怕死——又是一叹:小凤,小凤,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的人?(师父,师父唉……)
见聂无错一言不发,白芷还以为她发怒了,求道:“岳主,白芷自知有错,还请岳主只罚白芷一人,放过他吧……”
聂无错还是一言不发,萧鸿见状,扯了扯她,轻声叫道:“玄儿!”
她回过神来,忽然笑道:“你有什么错?”
红袖愣住了,自来在她心中,小凤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理,冥岳中也从未有人反驳过,当日梅绛雪叛出冥岳,后来却被方兆南抛弃,也恰恰证明了小凤的话是对的——这个岳主却说白芷没有错?
白芷闻言也愣住,不知道要怎么接口,只听聂无错问道:“你确定他对你是真心的?”
见她神色中并无怒意,那白芷连连点头,只是说不出话来。
“那我祝福你们。”聂无错的声音里带了点暖意。
红袖见状,还是不服气,说道:“岳主!”
“红袖。”聂无错道:“我娘她并不是不许你们与人相恋……”想到她处置那个青儿的方法,她心里一酸,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一个人若待你是真心,性命尚且不惜,又何况是区区一条手臂……我娘她只不过是不希望你们因为错信了一个人,结果给自己带来痛苦……”想起小凤在哀牢山上的遭遇,她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自全身蔓延开来: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她很清楚,虽然最后证明那不过是场误会,可是她在冥岳的那几个月,实在是了无生趣。她不过是以为萧鸿骗了她,便这么觉得,而小凤……她心中的寒意只会是更深吧,不然,她何以会做出这样的规定?
初醒时对罗玄的那点歉疚和好感顿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只觉得十分疲倦,明知这白芷来找她定有要事,但也不想再理,捡起七巧梭,便要往回走,却终是撑不住,好在萧鸿眼明手快,将她接住。白芷见状大惊,连忙起身,试她脉搏,却是有伤,不禁向那红袖喝问道:“岳主何以会受伤?”
那红袖本不愿理她,却见她也是真的关心聂无错,对她的恶感又少了几分,说道:“帮忙吧!”白芷见她如此,敌意也少了几分,默默上前,帮着萧鸿把聂无错送回去,只留罗玄立在当地,过了许久,他才意识到这两个女子都是冥岳弟子,那白芷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想到三日前听说三帮四派要围攻冥岳,难道是冥岳总舵有了什么动静?思虑再三,还是跟着去了。
进了小院,便听到那叫白芷的女子说道:“我去了上官堡——”见罗玄来到,她们两个便都住口不说了,他心里疑心更甚:她又派人去上官堡做什么?冥岳……她终究是冥岳岳主……
冥岳。他向来对这两个字没什么好感。数百年来,这两个字,总是和无尽的杀戮联系在一起。三十年前,魔教中人一直四处兴风作浪,无恶不作,搅得整个武林不得安宁。那时,他虽未曾亲自参与消灭冥岳一役,但他也认为,除魔卫道是他当为之事,因而当万天成请他出来追捕聂媚娘母女时,他欣然前往。
但与其他正道不同的是,他还是个医者。他一向是能不杀人便不杀人。就算当年尸陀二老曾杀人无数,他去抢龙舌剑时也未曾想过要杀他们,后来见他们自尽而死,还不免叹息一番——他们本来也是他颇为尊敬的对手,为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冥岳而死,值得么?再又遇到聂媚娘,彼时她手上已经落下了几十条人命,但他也未曾想过要杀她。换做别的武林人士,不免又喜又怒,因可以立功而喜,因她杀戮过多而怒,他却是淡然处之,因为他只是觉得将她擒住免得再度为祸,是他罗玄应尽的责任而已。
当日他察觉小凤要报仇的企图,他想的也是不可纵容她,不可一错再错,姑息养奸,免得为祸武林。如今他虽然已经知道当年她并非存心勾引自己,可她一直没放下仇恨之心也是事实。正如当日的聂媚娘,觉生用自己的情感感化她,她最后还是杀了南海派的十条人命,他又怎么能知道,若是他可以如小凤期待的一般待她好,她不会同聂媚娘一样,最后还是去复仇?他不可以为违背自己的誓言,不可以因为自己的情感而冒上武林同道被杀的危险。
二十年前他是这样,二十年后他一样是这样。
昨夜,他一时心软,没有对聂无错下手,可现在看到这两个冥岳弟子,听到她们说上官堡,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可以容忍她废了自己的武功,可以容忍她对自己下手,只是因为他知道的确对不起这个女儿……但他绝对不可以放任她去为祸,于公,他不能见武林再起风波,于私,这是他的女儿,他有让她走上正途的责任。只是,他究竟要如何去做?
如今自己已经武功尽失,就算要解开这天蚕丝,也先要找到觉生才行。而就算自己武功恢复了,绛雪和兆南的雪花神剑也不是她的对手……一时之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才还打得不亦乐乎的白芷和红袖,这会竟然亲亲热热地坐在了一起。平日在冥岳,她们两人都颇受聂无错重视,但两人也是彼此谁都不服谁,今天打过一场,一是为了对方的武功同自己不相上下而不禁惺惺相惜,二是发现对方和自己本来都是忠心为冥岳的人,彼此之间的敌意便渐渐少了。她们本又年纪相仿,不过十七八岁,在冥岳里也不是在小凤的直接统领下,是以受到的拘束也没有往日的四大弟子那么多,这会儿女孩子的天性流露,不免又七嘴八舌起来。
见到罗玄走过,她们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等他走过了,那白芷才说道:“若非岳主有严令任何人不得找他和梅绛雪报仇,我非杀了他不可……”
“我真不明白,岳主为什么不让我们杀他……”那红袖也颇有些不忿,“从前岳主是担心我们打不过罗玄和梅绛雪,现在他武功都没了,我们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白芷也不明白聂无错在想些什么,但想到当日是她从正道手中救下了她们这些冥岳弟子,对她便也是一百个信任:“岳主行事向来都是以冥岳为先,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应该相信她。”
“是啊……”红袖又想起聂无错对她们说过的话:“杀戮不是你们人生的唯一选择,你们的人生应该还有别的可能……”
“别的可能?”她念叨道:“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冥岳的人,除了杀戮之外人生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我相信有!”方才聂无错已经同意白芷和她的恋人相恋,数月来她心头的重担终于放下,这时她也有些相信聂无错当日所说的话了。
那红袖依旧摇着头道:“我不相信那些正道中人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
见她这么说,白芷记起自己从上官堡带来的消息,也不禁面露忧色——这一战,怕是不能避免了,而以冥岳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与武林正道抗衡……尽管现在冥岳有聂无错布下的机关守着,可是她也听说罗玄精通机关术数,若是他带着正道中人攻进冥岳,只怕这机关根本抵挡不住正道中人的进攻。如今,她们可以信的,便只有聂无错一人了。
看着再度昏睡的聂无错,萧鸿忽然觉得,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
昨夜见她对罗玄动手,他是惊愕多于恼怒的。那样的她陌生得让他有些微的恐惧,他不肯相信,从不屑以武伤人的她竟会下手那么毒辣,自己一时也乱了阵脚。方才见她硬撑着出来,他才隐约明白,其实那也并非她所愿,只是他不知道她动手的原因而已。此时再想,自己行事虽处处都是为她着想,可他却不够了解她,结果总是好心帮倒忙。他该信她才对。
如今……这段时间他只是高兴能再度见到她,可他从未想过,那天离开哀牢山后,她是如何回的冥岳,又是怎样接管下冥岳的。冥岳中的重要人物的虽然大多死的死,逃的逃,可剩下的数千弟子,也并非都是良善之辈,她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制住了那帮亡命之徒,让他们像如今一般对她言听计从?
是自己低估了她,还一直拿她当那个小孩子看——她早不是小孩子了,虽然依旧是小孩子的脾性……他笑笑,见她睡得好似天塌下来也都不管不顾,心里微微一疼。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吃了这么多苦,也累坏了吧?
梦里的她依旧是在唧唧哝哝,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睡着了也要想这么多事?他伸出手去,想去抚平她皱着的眉,却见她忽然惊醒过来。
“义父?”她声音里充满着不确定,直到看清了真是他在身边坐着,这才舒了一口气,拭了拭额上的冷汗,方才那噩梦,实在是让她惊魂未定。
“怎么了?”见她醒来便苦着脸,他问道,“做噩梦了?”
“嗯。”她点点头,却再不说话,只是抱着双肩,在那儿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儿?”他试探地叫了声,她转过脸来,依旧是一脸的茫然。
她……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眼中的神采都少了许多?她刚才出去之前可不是这样……难道是内伤又加重了?他有些慌张地拿起她的手来,见脉象平和,这才吁了口气,说道:“我去把药端来。”见她如此他实在是不放心,脚步便也刻意放快了,只望能快点回来。
过了许久,她才从那噩梦中回过神来,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白芷既然来了,想必是上官堡没有收下她的停战书。也罢,反正她也知道这一战几乎不可避免。该来的总要来,但她至少得先做些事情,保证小凤的安全。
想到小凤,她如今是真庆幸她已经失去了记忆,仅仅是旁观,她都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起来了,何况那些都是她当年亲身所受的?
罗玄回到自己房中,想要休息,却怎么都睡不着,只得在那打坐静思。此刻他心绪烦乱,什么守静致虚,什么坐忘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忽然想起前几天他问萧鸿的话。
“萧兄弟,若是有一日,玄儿要为祸武林,你会如何?”
“如果她要,便让她去。我没有百分之一百阻止她的把握,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会争取。有时候有的事不是看你做得到做不到,而是看你有没有用心去做而已。只要尽心尽力,就无愧于心。”
此刻言犹在耳,可那时他只是假设而已,他当时并未真看到她为祸武林的可能,所以萧鸿答了,他便听了。“只要人的欲望没有止息,正邪的争斗的就不会停止”,这话看似颇有道理,可是一旦真的要他去面对这个问题,他便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是太不痛不痒了。这样的事情,又如何可以顺其自然?他又岂可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他霍地站起身来,推开门,却看见萧鸿端着碗药从药庐走了出去:她醒了?
雁伏刀虽已失落,但他罗玄若真想要对付什么人,也无需用雁伏刀!他不动声色地上前问道:“玄儿她醒了?”萧鸿见他起来,说道:“是啊……我把药给她送去……”
他顺手把那药端了过来(亲爱的师父,您……您要干啥?),嗅了嗅,又放下了,萧鸿见状,问道:“这药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不妥。”他说道,“只不过……若是再添上几味药材,就更好了。”他没有看着萧鸿,只是看着远处不知什么地方。
萧鸿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摇头笑道:“我这半道出家的医术……”
他打断萧鸿,说道:“不如我把这药拿回去重熬好了……” 这世上……还没有过让他罗玄无可奈何的人!(小凤不算么?啦啦啦啦~~~)
“还是我去吧!”萧鸿道:“玄儿自小体弱多病,喝的药都是我亲手熬的,换了人只怕她不习惯……”
“她……自小体弱多病?”罗玄一怔。
“是……”萧鸿想起自己当初是为了她才学了医术:“我翻了不少医书,调理了很久都没调理好……还是后来教她学了武功,她身体才渐渐好了。”
神医丹士罗玄的女儿,居然会自小体弱多病?他自嘲地一笑:当年,是他没有照顾好她们姐妹。他到底亏欠了她们多少?
他知道聂无错想要的是什么。只要这件事一了,他便会带着她和小凤一起去隐居,他会把欠她们的一一都补回来,只是现在,不行!
“那几味药药性太烈,还是等她身子好了点再添吧!”她恢复得再快,也要七八日才能完全康复,他尚有时间。见萧鸿点了头就要走,他说道:“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她吧!”方才她那样跑出来,也不知道伤势有没有加重……
萧鸿打量着罗玄:看来他也不像玄儿说的那么冷漠无情。也许他们之间尚有转机?想到聂无错还在等着他,便加快了脚步,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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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忙于毕业诸项事宜,更文速度跟不上,还望各位莫怪,莫怪……
一般存够一章的字数才会发到晋江来,贴吧里那是有一段就发一段……
写到现在,已经写得有些迷糊了……呃……